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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獒不是狗-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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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思都没有。因为他从不相信这样的呼唤会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但是今天就不一样了,似乎正是这一声无意中的祈喊帮助了他,那些藏獒只是扑倒了他,压住了他,在他浑身上下踩满了结实沉重的獒爪,却没有撕咬他。它们踩着他狂吼乱叫,持续了至少一刻钟,才在花馨子的吃喝下散去。花馨子说:“奇了怪了,它们居然不咬你。我再放出来几只,看它们咬不咬。”袁最赶紧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出了大门。
他跑到獒场外面,余悸未消地不断回头,庆幸地喘口气,突然感到下身有点疼,一摸,不禁叫起来:“疼,疼。”
好像是别人在摸他。不知哪只莽撞的藏獒,用粗大的爪子踩坏了他的生殖器,那儿吹了气似的肿胀起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男人活的就是这个。
他赶紧打车去了医院,打针!吃药!外敷!中西医结合,全用上了。一个星期以后才消肿。
他想李简尘从哪里搞来那么多藏獒?以他的资金和能力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我跟黑胖子里应外合又是偷窃藏獒!又是强奸女人,为什么警察到现在没来找过我?可见李简尘和花馨子压根没有报案。他们为什么不报案?再说獒场被偷的都是凶巴巴的大藏獒,生人靠近会往死里咬,就那么容易被偷掉?而且不是偷掉一只,是偷掉全部?蹊跷!在李简尘和花馨子看来,黑胖子是袁最的朋友,他偷窃獒场藏獒!
强奸花馨子的举动就一定跟袁最有关。但袁最意识到,这到底是不是事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李简尘和花馨子认为它是事实,就有了把他袁最赶出美场的理由。黑胖子的合谋!引狼人室的卧底,还有什么资格待在獒场呢?袁最只能自认倒霉,不管他到底做没做一个内奸该做的事。他内心隐隐地冒出一些猜测来:又觉得根据不是很牢靠,也就压制着自己不去想了。但心里的恨却不知不觉地转移着,从黑胖子身上转移到了李简尘和花馨子身上。真是一对狗男女,我怎么就制不了他们呢?他常常摩掌着那把杀猪刀独自叹息:王故啊,我现在是彻底对不起你了,你的藏獒最终还是被他们夺走了。
郁闷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在妻子的劝说下,他打算结束这种百无聊赖!没有收人来源的生活,重操旧业,再做律师。突然在卖盗版书的地摊上看到一本写藏獒的书,是一个名叫色钦的作家写的。他花十块钱买了来,本来是当作消遣的,结果一打开就放不下了。他一口气读完,长舒一口气:还是得养藏獒啊,不然活着有什么意思?想着,觉得自己的生活又有了目标,又可以像从前那样充实快乐了。
夜里上床后,袁最问妻子:“姒苏你知道为什么我爱你?”
“因为我是个能让你满足的女人。”
“不对,因为我无论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
妻子警惕地望着他:“你又想干什么?”
袁最说:“我要去青果阿妈草原,去一个叫麦玛镇的地方,去那里看看世上最好的藏獒。这本书上说了,那里的藏羹不是买卖的,是用诚心和善良交换的。”
妻子把书从枕边拿起来,扔到沙发上说:“你信它的,哪有这样的好事。”
“我信,我一定要去试试。”袁最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串珍珠项链问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妻子说:“人家送的,谁知道真的假的。”
作为公务员的妻子常常会收到一些这样的礼物,真伪难辨,价钱不知,看重了生怕受骗,看轻了又担心万一是真货呢?又不愿找地方去鉴定,因为那无异告诉别人这是贿物。袁最缠了三圈,戴在自己手腕上。色钦的小说里说,草原上的藏民特别喜欢珍珠玛瑙一类的东西,连歌里都在唱:“珍珠项链献给你,献给你。”
他趴到妻子身上说:“我明天就走。可能时间会长点,别想我。”
妻子柔媚而伤感地说:“我不拦你,拦也拦不住。
来吧。”
3
袁最去了,现在回来了。回到家的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他望着身边的嘎朵觉悟,突然想到这样一个问题:拿破仑和希特勒都杀过很多人,但为什么在多数人眼里拿破仑是英雄,希特勒是恶魔呢?甚至贝多芬还为拿破仑写了一首题为“英雄”的交响曲。是因为两个人杀人的数量不一样,还是因为杀人的方法不一样?我呢?我是什么?是英雄还是恶魔?我当然是英雄,但跟杀人毫无关系。我没杀过人,也没放过火,没有。我从今天开始,就是一个活雷锋!一个道德模范!一个善良慈悲的楷模。我要做好事,做尽所有的好事。比如有人摔倒了,没人敢去扶,害怕出现在中国司空见惯的讹诈:你扶我是因为你推倒了我,你得赔偿我的损失。但是袁最出现了,不仅扶起了他或她,还把他或她送回到家里。你想讹诈吗?没关系,你讹多少钱我给多少钱,然后让你良心发现。白血病,许多得了白血病的人,跟他袁最都可以配型成功,他无偿地帮助他们,那些人好了,向他千恩万谢。他说谢什么,然后扬长而去。他还给无数人捐肾,因为他的肾是层出不穷的。有个地方,最好是草原上,牧人们穷得无法让孩子上学,他捐助他们建起了学校,让所有孩子背上了书包。还有,在这个城市,所有乞丐都得到过他的施舍,所有贫困大学生都得到过他的援助,所有不小合的落水者都是他救起,所有灾难都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无灾无难,所有流浪狗和流浪猫都被他出资收容起来,过着吃喝无忧的生活。因为他那时已经很有钱了,靠着嘎朵觉悟和已经长大的八只小藏獒,他建起了自己的獒场,赚了很多很多配种费和出售后代的钱。
他想着,突然听到有人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爸爸”,惊得浑身一阵哆嗦。以后他会想:为什么自己的孩子一喊爸爸他就紧张,是因为潜意识里他已经不配了,不配做飞飞的爸爸了。不会吧?我干了什么对不起飞飞的事情?没有,绝对没有。
飞飞放学了,突然看到爸爸,惊叫着钻过冬青树扑过来。
嘎朵觉悟本能地扬起头,冲着飞飞威胁地叫了一声,看到袁最满怀抱住了她,立刻明白来人是谁了,哈哈地吐了吐舌头,表示歉意。袁最在女儿光亮的脑门上亲了一口,“咦”的一声,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嘎朵觉悟身上:“你刚才叫了?”
女儿说:“妈妈先叫了,然后我才叫了。”
袁最喜悦地说:“我说的是它,它看你朝我扑来就叫了一声。嘎朵觉悟,你终于知道保护我了。飞飞,你看,这是嘎朵觉悟,咱家的藏獒。”
飞飞顾不上和嘎朵觉悟认识,惊喜地跳向八只小藏獒,先是摸,后是数,然后就抱抱这个,抱抱那个,挨个抱了一遍,才来到嘎朵觉悟跟前,蹲下来说:“你怎么长得这么大呀,我是飞飞,你叫什么?嘎朵……”
嘎朵觉悟友好地摇摇尾巴,头枕到腿上,闭上眼睛,任女孩那双柔软的小手在它森林般的毛丛里抚来抚去。
袁最的妻子一手拎着女儿的书包,一手提着一兜肉和菜,惊奇地看着丈夫和丈夫带来的藏獒。袁最起身,走过去,表情僵硬地笑了笑。
妻子慎怪地说:“你怎么这么黑啊,我都把你跟藏獒分不清了。”
天黑前,袁最给嘎朵觉悟和八只小藏獒喂了一点肉汤稀饭。他不敢喂饱,几个小时前才从天上下来,又是陌生的水土,眩晕感还没有消失,很容易引起肠胃的扭转,一旦喂饱,七死八伤。袁最把嘎朵觉悟和八只小藏獒都转移到阳台上,仔细锁了门,来到客厅歪在沙发上看电视。飞飞做完作业就去跟藏獒玩,一直玩到趴倒在嘎朵觉悟身上呼呼睡着。姒苏抱起飞飞,给她洗了,让她睡下,然后来到客厅,滚到了袁最怀里。
袁最浑身僵直,对妻子的投怀送抱没有一点反应。
妻子很奇怪,在他怀里扬起头:“袁最,你很累是吧?”
袁最不吭声,愣愣地对着电视,眼睛里的光泽强烈到异样,就像他多少年前第一次看到女人也就是妻子的裸体一样。妻子瞅了一眼电视,从他怀里起来,柔情地说:“这些日子我天天看新闻,都是跟地震有关的消息。”
袁最一把楼紧了妻子,用他手臂的力量告诉她:
他就是从地震现场回来的,就从电视新闻正在播出的这个地方一一坍塌了的强巴家的碉楼前出发,带着嘎朵觉悟和八只小藏英,走向了回家的路。镜头以无与伦比的清晰告诉袁最:强巴一家被救出来了,各姿各雅被救出来了,都还活着。整理电视画面上,抢救人员抬着强巴!拉姆玉珍!阿爸岗却巴!三岁的小孙子走向了救护车,很多人都在鼓掌和流泪,为大难不死的生命,也为营救者夜以继日的劳动。接着便是各姿各雅的特写:它臣刚在地上,半张着嘴哈哈吐气,即使显得很疲倦很虚弱,也依然保持着高贵典雅的气度。
似乎担心袁最听不明白,营救现场的记者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这是一次最成功的救援,被地震掩埋的四口人和一只藏獒全部活着。多亏了这只名叫各姿各雅的藏獒,是它用叫声引来了救援人员;是它用身体扛住了整座坍塌的碉楼,留出足够的空间让主人得以存活;是它用自己的奶水给主人提供了营养,让他们度过了七天七夜的黑暗日子。据说它是一只正在喂奶的母藏獒,它的孩子八只小藏獒在地震中不知去向,希望知道下落的人提供线索。当英雄的藏獒!伟大的母亲为了人的安危付出了一切时,我们能够回报它的,就是帮助它找到它的孩子。
袁最的心冷森森地跳着。惊怕就像阵阵视风掠过他的心身,在穿透五脏六腑的时候,变成了无数针芒,刺痛了他的所有神经。他浑身一阵紧缩,像是缩没了肌肉,缩成了一把骨头。他想他完了。一瞬间的恐怖让他就像跟谁打架似的咬紧牙关,撰起了拳头。
但接着又是一阵莫名其妙的舒展,牙关和拳头倏然松开了。他感到心里一阵释然,收紧的内心渐渐宽坦着,像是黑暗里射出了一脉光,那光迅速膨胀,让黑暗在一阵叹息之后悄然消隐。他突然高兴起来,是情不自禁的高兴。他怀疑地拍拍自己的胸膛:是假装的吧?你不该也不能这样。可他内心的高兴是真实的,是不可掩饰的。他再次楼紧妻子,扭头在她脸上狂舔狂吻。
妻子回吻着说:“怎么了你,是什么让你这么激动?”
袁最说:“这些营救人员太厉害了,加上他们命大福大,居然没有死。”他的赞叹完全是不由自主的。
强巴一家没有死,曾经重重压迫着他的四条人命又活过来了。那四条人命原本是他害死的,现在没有害死,沉重了这么久才发现人家好好的,他的罪孽转眼消失了。上帝啊,我原来不是罪人,至少对强巴一家来说我不是凶犯。更让他高兴的当然还是各姿各雅的复活。它是他见过的最好的母獒,或许也是青果阿妈草原乃至全中国和全世界最好的母獒。在他害死它之后,他在心里捶胸顿足,都有了如法害死自己的念头。现在,啊,现在,好了,它没死,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它的希望,是我的希望——把它占为己有的希望。你还想占为己有啊?是的,为什么不能?我没有害死强巴一家,我是一个大大的好人。好人在世,就应该随心所欲。
营救强巴一家的镜头不断回放着。袁最盯着镜头把妻子推倒在沙发上,亢奋地命令道:“脱。”其实他命令的是他自己的手。他的手用力撕扯着。妻子抱着他缠绵而紧张:“不不不,不能在这里,咱去卧室。
吵醒了飞飞怎么办?”袁最哪里听得进去,心说好消息是电视新闻告诉我的,我就要当着电视新闻的面享受我的爱情。沙发吱嘎吱嘎响起来,越响越剧烈。
电视里的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一会儿,各姿各雅又出现了,看着袁最,吊眼使劲一扇,好像认出了他。
袁最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软蛋了。没有射精而软蛋的情况绝无仅有,他脸色刷地白了,感受到的惊怕似乎比刚才还要强烈。他在妻子身上呆若木鸡。
妻子担忧地扫了一眼飞飞房间的门说:“怎么这么快?”
袁最没有回答。男人的失败让他从沙发上滚了下来。妻子要扶起他,他拨开妻子的手说:“我见到熟人了,我认识他们。”其实他想说的是,强巴一家认识他,知道是他拐走了八只小藏獒,还知道他是谋杀他们未遂的凶犯。
又有了冷森森的心跳。惊怕的飘风像一条冰凉的蛇穿过了脊梁骨,浑身寒冷的感觉让他变得格外清醒。他再次咬紧牙关!撰起了拳头:强巴一家会报案,警察很快就会来抓他。他怎么办?躲起来,还是去自首?不管怎么着,最终他都会被关进大牢,然后公开审判,一枪毙命一如果再查出他打死张建宁!抢走嘎朵觉悟!放火烧毁展览馆和几百只藏獒的话。所有的罪恶都不难追查,因为要命的是他有他们需要的罪证:嘎朵觉悟和八只小藏獒。
“你先去睡吧。”他穿好衣服,端坐在沙发上。我到底应该怎么办?要不要处理掉嘎朵觉悟和八只小藏獒?不是卖,卖出去更危险,这么好的藏獒,谁到手谁就会四处张扬,那跟自我暴露差不多,还不如自首。我是说彻底处理掉,让它们消失,从所有人的眼界里消失。似乎只能这样了……“你怎么还不去睡?”
妻子撒娇地说:“多长时间了,都是我一个人睡,今天还让我一个人睡?不,我要跟你一起睡。”
袁最恼火地打了她一下:“你怎么这么没眼色?
让你睡你就去睡,我有点事情要想一想。”袁最,你可从来没有对妻子发过火,多好的妻子啊。他想着,看到新闻节目中已经不是青果阿妈地震了,便从茶几上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妻子欲走又没走:“你有什么事?你一定有什么事。”
袁最笑了笑,又变得格外温和:“能有什么事呢?
你先去吧,我马上就来。”说着,假装轻松地拍了拍妻子线条优美的屁股,又唱起来,“老婆,老婆,我爱你……”
妻子疑虑重重地走进了卧室。袁最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威士忌,打开,也不用杯子,就嘴对着瓶子一口一口喝,越喝主意越坚定:对的,一定得先把罪证处理掉。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们交给大海,那一定是一种完全彻底的消失,大水会淹没它们,盆鱼会吃掉它们,转瞬之间,他就变得干干净净了。这样想着,心里立刻宽展了许多。他丢下半瓶酒,去了一趟卫生间,然后扑向卧室。他要把刚才丢失的男人尊严重新找回来,要让妻子明白:你的男人依然是最棒最棒的雄性——一只嘎朵觉悟一样的公藏獒。
他做到了。整整一个小时,妻子都在用快活的呻吟赞美着他。“怎么样老婆?你的性福就是我的快乐。”
妻子浑身酥软地依偎在他怀里:“你真好,你给了我一切。”
“不光我给了你,你也给了我。你知道你为什么叫女以苏?”
“我的名字我还不知道?小时候大家都说我长得像苏联女孩,爸爸就叫我姒苏。”
袁最坏笑道:“不对,姒苏的出处应该是这样的,“二八佳人体似酥(姒苏),腰里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妻子高兴地说:“你就是那个愚夫,我就是那个佳人。”
袁最楼着姒苏,以胜利者的疲倦安然睡着了。梦美如妻。
4
第二天,妻子去上班,顺便送飞飞到学校。飞飞在告别嘎朵觉悟和八只小藏獒后蹦蹦跳跳走了。袁最去了一趟附近的菜市场,买回来十多斤新鲜瘦羊肉。
他把大部分丢给了草坪上的嘎朵觉悟,自己来到厨房,用绞肉机绞碎剩下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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