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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獒不是狗-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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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又想杀我了?那就来吧,”袁最劈腿而立,用流氓式的顽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两个人的距离只有五步,当约翰牧师用老人的步态冲过去时,袁最并没有躲闪,反而用胸脯朝前顶了顶。传来一声铁器碰铁器的声音。袁最怀揣着的那把杀猪刀挡住了牧师的刀子。牧师手一软,刀子落地了。袁最一脚踢开,大声说:“想用刀子拯救罪孽?你的上帝是怎么教你的?可见上帝即使存在,也没什么大本事。”

约翰牧师悲枪地喊起来:“上帝,原谅他,原谅他,上帝。”

袁最哼了一声,转身离去,没走几步,手机响了。

是飞飞打来的:“妈妈住院了,医院下了病危通知,爸爸回来吧。”

袁最吼起来,像是怨愤飞飞打搅了他,又像是焦躁地想知道妻子的情况:“什么病?”

“狂犬病……”飞飞哭了。

袁最呆愣着,他知道这种病既然已经发作,就没办法救治了。

从手机传出的飞飞的声音很小,但约翰牧师还是听到了。他再次堵到袁最面前,固执地说:“这是上帝来的电话。你是多么有福啊,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受到了无法拒绝的召唤。听我的,你已经得到了最新的赦免,你是一个崭新的人了。”

袁最瞪着牧师,突然关掉手机,阴冷地说:“老头你是谁啊?再纠缠我,我会杀了你的。”说着一把推开牧师,前走几步,又停下说,“你最好去拯救你们的上帝。告诉你牧师,我为什么是这样一个人,想做好人又想做坏人?因为上帝按照自己的形象制造了人,上帝是什么样子的,我就是什么样子的。只有上帝本人才能阻止我。”说罢,大步走到博览会会场门口穿梭往来的人群里去了。

约翰牧师呆愣着,喃喃地说:“上帝,我应该怎么办?”

袁最没有回到大展台王故的身边,尽管他很想待在嘎朵觉悟!各姿各雅以及八只小藏獒身边,很想去请个兽医给各姿各雅看病。他给李简尘打电话,说有事跟他和黑胖子商量。李简尘告诉他,他们以前很少来北京,此刻正在参观故宫,待会还要去登临天安门城楼。“你的事儿我们就不参与了,再说你也干不了什么大事。”李简尘最后激将地说。袁最恶狠狠地诅咒了一句,又把电话打给了王獒人,口气突然变得十分悠闲:“我们去喝茶吧,附近有一家好茶馆。”

“喝茶有什么劲,不如去喝酒。”

“更好。”袁最压抑着妻子即将离世的悲痛,呵呵笑着狂叫了一声,“我今天晚上要让你大吃一惊了。

听我的,把你的藏獒带离博览会。”

天黑了。北京的黑夜来得总是很早。天是晴的,但望不到星星和月亮。我们有多少夜晚是生活在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天空下呢?我在博览会外面的一家小饭店吃了晚饭,提了一打啤酒!两个玻璃杯和一些凉菜回到展位上。我想出来这么多天了,还没有跟阿柔一起喝过酒,她也许能跟我喝几杯,不然就得干坐着。反正守着哦咕咕和达娃娜,我们是没地方睡觉的。阿柔痛快地喝起来,一口气就灌下去大半杯。我很意外地看着她,提醒道:“慢慢喝,睡不成觉得夜晚是很长很长的。”

但是她没有再喝,思虑重重地枯坐了一会儿,突然起身说:“我要出去转转。”

“你别去,这地方你人生地不熟。”

阿柔还是走了。我想她出去转转也好,免得坐在这里犯困。她虽然常年待在草原上,但汉话说得不错,又漂亮,不会走丢的。那就去吧,看看北京的夜景,看看霓虹灯的繁荣里我们的首都是多么得奢靡。

我大声问道:“身上带钱了没有?”我哪里想到,她是去找哥里巴的。他们早就约好了,就在今夜。

阿柔离开博览会的会场,在街上买了一瓶好酒,拆掉华丽的包装,放进随身的包里,坐上了出租车。

半个小时后她出现在哥里巴的宾馆房间里。

哥里巴酸溜溜地说:“你晚到了一个小时,是不是有点恋恋不舍?”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两张床铺上,神情都是心照不宣的严肃。空气凝重而冰凉。斯巴从卫生间出来,流着哈喇子,闻了闻阿柔,又回到卫生间去了。

阿柔盯着哥里巴略显疲惫的眼睛说:“你真的会动手吗?你放了火,烧死的不光是色钦,还有哦咕咕和达娃娜,还有那么多人和藏獒。你再想一想。”

“我必须这样,也只能这样,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被发现。至于哦咕咕和达娃娜,就只能牺牲掉了。我们有斯巴,一定还会有更棒的藏獒。”

“哥里巴啦,你要是这样你就完啦,我跟白玛也完啦。”

“不要劝我,我知道你爱上那个色钦了。叛变的女人,你不如狗。”

阿柔委屈得眼泪都出来了,急急地申辩道:“不是我爱上他啦,是白玛爱上他啦。你是知道的,白玛爱上他,就等于我也爱上他啦。”

“要是这样色钦就更不能活着了。”哥里巴阴郁地撇了撇嘴。

阿柔咽了一口泪水说:“你非要干的话,那就让我去放火吧。”

哥里巴断然拒绝:“你不行。这是掉脑袋的事情,我怎么能牵扯到你呢,牵扯到你也会牵扯到白玛。不行,我不能把你们两个都搭上。再说我有经验,别人发现不了的,你放心。”

阿柔沉默着,从包里拿出了那瓶好酒:“喝酒吧哥里巴啦,我只能给你壮胆啦。”说着她打开了酒瓶盖。一个细节哥里巴没有注意:这样好的酒,瓶盖怎么那么容易就开启了呢?

“我会需要女人给我壮胆吗?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当初#,#,”哥里巴咽下了要说的话,一把撰起了酒瓶。他一连喝了几大口,皱着眉头,喷了一口酒气,突然“啊呀”一声,痛苦得扭曲了满脸的肌肉。他把酒瓶墩到床头柜上,捂着肚子,歪倒在了床铺上。

阿柔倏地站了起来,惊恐万状地朝窗外看看,浑身发抖。

哥里巴用血红的眼睛瞪着她:“阿柔,你不是我的阿柔。你下药了,告诉我是什么药,是金色十三味吗?是喇嘛闹拉给你的还是白玛给你的?喇嘛闹拉知道我的心,他早就想毒死我了。”他挣扎着起来,摇摇晃晃走了两步,又退回去,跌倒在床铺上,无力地挥了挥手。“阿柔,就算我罪有应得,也不该死在你手里。你想用毒药制止我去放火,可你却制止不了我的灵魂,我就是变成鬼也要放火烧死色钦。你走吧,快走吧,我不能死在你面前。我知道我还有三个小时。

金色十三味,喇嘛闹拉制造的毒药。是你找的他,还是他找的你?你们都想毒死我。喇嘛闹拉,佛爷,是你给阿柔出了这个主意吗?你违背了出家人不杀生的戒律,你算什么喇嘛?阿柔你听我说,你们不能跟色钦好,色钦是我的仇人。”

阿柔使劲摇着头:“我没有,没有跟色钦好。”她走向卫生间,忽听哥里巴喊一声:“不要带走斯巴。”

她浑身一阵哆嗦,拉开门跑了出去。

我说:“我不能去你那里,阿柔不在,阿柔回来了我才能去,哦咕咕和达娃娜离不开人。”正在打电话的时候,我看到阿柔从博览会会场的大门里进来,朝大展台匆匆走来,立刻改了口,“好好好,马上就去,你等着。”我一步跳下大展台,和阿柔擦肩而过。她停下来,惊讶慌张地瞪着我,却没有跟我说话。我说:“我去去就来,你看好哦咕咕和达娃娜。”我哪里会想到她刚从哥里巴那里回来,没告诉她是哥里巴要我去的。哥里巴说,他必须立刻见到我,如果我不去,我会后悔一辈子。“快来啊,再不来就来不及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急急忙忙赶去,并不是为了哥里巴,而是为了见到我的藏獒斯巴。

我一进哥里巴的房间,斯巴就扑过来跟我亲热。

躺在床上的哥里巴立刻制止道:“回去,回去。不听话是不是?我真想骗了你。”他看斯巴不动,几乎是央求着对我说,“我找你有事,很紧急。”我对斯巴说:“回去吧。”斯巴很不情愿地回到卫生间里去了。

没有任何过渡,哥里巴直截了当地说起来:“多少年前你烧毁了我家的藏獒基地,把我父亲和我叔叔烧成了残废,还烧死了五只小藏獒。可是你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迄今还在逍遥法外。这件事只要想起来我就很生气,我为什么要放过你?藏族人对仇家必须以牙还牙,报复是天经地义的,自古以来都这样。

你来参加藏獒博览会,太好了,机会难得。我可以用我的藏獒哦咕咕和达娃娜把你吸引在大展台上,然后一把火要了你的命。汽油都准备好了,到时候扔进一个烟头就能烧起来。博览会来了那么多人,谁知道火是谁放的。”

我想,如果我活着还有资格被判处无期徒刑的话,我将义无反顾。没什么可遗憾的,既然用火燃起的仇恨必须用更大的火焰才能够抵消,那我只能心甘情愿地成为被抵消的一部分而让火焰尽快熄灭。

但是我没有这样说,当我坐到他对面的床铺上,用一种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话时,却变成了另外的意思:“那你就去点火呀,躺在这里干什么?害怕了是不是?告诉你,要是那样你就跟我一样是纵火犯了。但纵火犯也是有区别的,而且是天壤之别。我放火的时候还是个孩子,并不知道里面有五只小藏獒和两个人,我的害命不是故意的。可是你呢?你的目的就是为了烧死人和藏獒,烧死许多人和许多藏獒,你报复的不仅仅是我知道吗?连你的女人阿柔!你的藏獒哦咕咕和达娃娜都会被烧死。哦,对了,对了,我他妈废什么话,这些你都已经想到了,你是故意要烧死阿柔!烧死哦咕咕和达娃娜是不是?”我这是挑战,是一种报复心的发作:去死吧哥里巴,你真应该是个吃枪子的纵火犯。而我将一直活着,甚至可以无限自由地活着。

哥里巴突然朝我阵了口唾沫,瞪着我,放出两束火辣辣的凶光让我不由得眨巴了一下眼睛。他恶狠狠地说:“你到现在还活着,而且活得比我好,这是我心里最大的难受。说得对,我就是故意要让阿柔死掉,要让哦咕咕和达娃娜死掉。我想牺牲掉我最喜欢的人和藏獒,换来你的死,可是你现在死不了啦。色钦,你为什么不死掉?你应该自杀,就在今天,就在这里。”他从床头柜上搽起一个酒瓶,捣给我,“喝吧,下了毒的酒,你敢喝吗?喇嘛闹拉的金色十三味。”

我不相信酒里会有毒。既然有毒,告诉我干什么?但我没有喝酒,我不是来喝酒的。我用手挡开酒瓶,苦笑着说:“阿柔她知道你在为她安排死路吗?你是一个仇恨的魔鬼,谁都恨,连阿柔都恨。”

哥里巴扔掉酒瓶,突然闭上了眼睛,痛苦地摇摇头:“你说错了,如果我能得逞,死去的不仅仅是阿柔。我不能让我的女人属于别人,都得死,都得死。”

我冷漠地超脱在他的痛苦之上,大度地说:“所有的生命都在走向死亡,不过是有先有后罢了。你也会死的,说不定就在阿柔前面。不过,你为什么要急着把我叫来?就为了告诉我你准备纵火!准备犯罪!

准备走向死路?”

突然,就像灼烫的火星遇到了流淌的水,哥里巴眼里的凶光熄灭了,神情的港湾里荡起了一层让我心动的涟漪提明肠样的悲凉!凄楚!柔美和惬意。他眼睛湿润了,抽搭了一声说:“也好,你活着也好,不然我的斯巴就可J冷了,我真是舍不得它呀,交给谁我都不放心,除了你。

我相信只有它的第一个主人才能像我一样又捉好。而藏獒最忠诚的,也是它的第一个主人。”

听清楚了吧,我的耳朵?我不禁揪了揪它,提醒它不要欺骗我,因为进人耳朵的并不是语言而是天籁。我对天籁没有期待,一旦它奢然来到,便觉得那就是我的梦寐之花在我悲伤时绝望中的怒放。辽阔的无比辽阔的抚慰,它来自我的斯巴。我喊起来:“斯巴,斯巴。”

斯巴用爪子扒开卫生间的门,出现在我面前。它似乎一直在偷听我们说话,它听懂了,知道它可以属于我了。它激动地扑过来,呵呵呵地吐着舌头张着嘴,把我压倒在床铺上。我动情地说:“斯巴我知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抛弃了你,恨我没有找到你。但是从今往后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斯巴,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去,回到青果阿妈草原去。”我躺着,用整个身子托举着它的重量,喘着气,双手插进它密实的俄毛,使劲挠动着。一会儿,它从我身上下来,紧紧靠着我的腿卧下,不时地望望呼味呼味喘粗气的哥里巴,大吊眼里满含着歉疚和慌愧。我坐起来,搂着它的头,继续用我的手指向它诉说无尽的思念。

“色钦啦,你带着它走吧。再见了,斯巴。”哥里巴哭着,转过身去,再也没有回头。

我生怕哥里巴反悔,带着斯巴迅速离开了那里。

直到上了出租车,我才意识到哥里巴的表现有些蹊跷:他为什么要把斯巴——本届博览会的藏獒大帝还给我?他好像在告别,是永远的告别,为什么要告别?我没有多想,和斯巴破镜重圆的狂喜淹没了一切。我就想哭,就想唱,就想喝酒庆祝,就想见到阿柔告诉她一切。斯巴依偎在我身边,大吊眼闭着,鼻子微微抽动。我太熟悉了,这是它的笑,它的笑又回来了。我也笑着,对它又拍又打。

遗憾的是,回到大展台上,一见阿柔,我就无法继续狂喜了。

8

阿柔安静地坐着,好像面对着的不是藏獒博览会,而是哀乐阵阵的追悼会,神情肃穆极了。我拉着斯巴故意在她面前走了两圈,她只是眨巴了一下眼,抬头木木地望着会场凌乱又空洞的顶棚。

我说:“你好像知道我去了哪里?”

她说:“喝酒吧,我喝了不少。”

我看看我买来的一打啤酒,好几瓶已经空了。斯巴过去,跟它的孩子哦咕咕和达娃娜亲热着。我坐下来,倒上酒,想跟阿柔碰杯,看她不端杯,只好一个人干了。

“你怎么不问我斯巴的事?我给你讲讲我和斯巴的故事吧?”

阿柔摇摇头,表示不想听。斯巴一听我说到它,就走过来卧在了我的脚边。我给自己倒上第二杯酒,正要喝,就见王獒人急匆匆走来。

“走走走,色钦作家。”他一见我就喊,跳上大展台,一把揪住我,“喝酒去,你一个人喝什么?哎哟,这是谁?这不是藏獒大帝吗?今天人人都在议论它,它怎么在你这里?”

“它现在归我啦。”

“你买下了?得多少钱?有没有三千万?”王獒人吃惊得眼睛鼻子都张大了,“色钦作家,你真有福气,快快快……走,走啊。”

王獒人没有参加藏獒比赛,来博览会就是为了买卖藏獒,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以三百五十万的价格卖掉了三只公獒,又花一百万买进了一只母獒,他就要走了。他说走之前一定要见见我,让我看看他买进的母獒。我犹豫着不想去。他看了一眼阿柔说:“有美女陪伴就不要朋友了?走吧,反正你们也于不成事情。一定走,不走我会骂你的。就在昨晚我们吃饭的那家酒店,酒菜已经订好了。”

我望望阿柔,又望望斯巴,还是不想去。

王獒人一把抓起斯巴的牵引绳:“把它也带上,我借你的光,要好好欣赏一番今年评出的中国,不,世界上最好的藏獒。”说着,拉起来就走。

王獒人跳下了大展台。斯巴跟着跳了下去,然后就不走了,回头看着我。我懂它的眼神,那里有要我赶快跟上它的期待。后来想起来,才觉得斯巴是有了不祥的预感才要我离开博览会会场的。它还想让阿柔和自己的孩子哦咕咕!达娃娜也跟它离开,几番回头,揪心而殷切地叫着她和它们。但阿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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