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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美国坐牢-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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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癆MICUS”正本交到了法院书记官办公室,同时用快件分别寄给了检方和两被告的律师。
2月25日,检方背水一战,向法官提交了关于保罗的不出庭问题的意见。检方断言,保罗的不出庭不会影响对被告的公正审判。
首先,即使保罗出庭,他的证言也证明不了是他诱使被告通谋买卖人体器官。秘密的电话录音确实证明,在与保罗谈论器官买卖以前,王诚勇就已经与傅行琪在美国着手调查器官获取的市场了。虽然被告说同意进行人体器官的买卖是为了得到荷兰“绿卡”,但在与保罗的谈话中没有谈到“绿卡”的事。这使人误以为王诚勇并不关心他的“绿卡”,他关心的是“1000%的利润”。
其次,被告无权因保罗的不出庭而被开脱。虽然保罗参加了2月6日的三方通话,但却是王诚勇和吴弘达主谈,并非以保罗为主;保罗也没有出席2月13日的会见。最终;是吴弘达,而非保罗向检方报的案。
第三,被告呼吁保罗出庭只是一种策略。如果被告认为保罗的证词对其辩护有利,毫无疑问会传唤他作证。但是两被告都没有努力找保罗,没有传唤他。只是在知道保罗不出庭以后才大声疾呼他是重要的证人。
最后检方以联邦巡回上诉法院的判例作为尚方宝剑,要求本案的受诉法院也应照此办理。
“你知道法官的判决了吗?”
毫无疑问,本案走到了十字路口,是继续往前走,开庭审判,由陪审团去定夺;还是就此打住,将案件一撤了之,一了百了。——法官必须做出抉择。与其说是程序问题,不如说是实体问题在困扰着法官。表面上,是证人是否出庭的问题,而实际上,法官肯定已经知道了保罗其人,知道了保罗是设圈套出入人罪。而在保罗不在的情况下,这一切又如何认定呢?把案子交给陪审团吧,风险太大。那些没有经验,甚至没有法律知识的人会怎样对待那些录音带和录像带呢?凭那些磁带,对买卖人体器官深恶痛绝的平民百姓极有可能认定王诚勇有罪。
在结束2月23日的听证时法官说了一句,对本案如何进行将在两周内做出决定。从那以后,这个案子就进入了漫长的“休眠期”。说它“漫长”,实际上仅有二十几天,但他对与本案有关系的人,包括被告、检察官、律师、记者、被告的家人朋友,似乎比已经过去的一年还长。
这个时候最着急的当然还是王诚勇。在听证时我看见翻译在他耳边低声耳语,断断续续,好象只译了个大概,他听着,一脸的疑惑。到底法官、检方和自己的律师是什么意见,他并不很清楚,而史密斯又不愿意让他知道得太多太具体。从23日法官明确了史密斯在案中的辩护人地位不变以后,吃了定心丸的他就再也没有见过王诚勇。王诚勇很希望能与我更多的交流和沟通。几天来我不断接到国内的电话和电子邮件,客户心急火燎地到处找我,法院开庭的安排也一个接着一个,但在此关键时刻我必须留在美国。我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才把国内的工作一一作了安排。
3月15日,我又费了好一番周折才获得了探监的机会。由于机会来之不易,所以对会见时间就显得特别贪婪。从上午十点一直谈到下午三点才离开监狱。
我赶在下班之前去了趟法院,希望能有新的消息。在“公开档案室”,我只从案卷里发现了一份新文件——检方向法官提出的关于向陪审团进行指示的建议。在开庭审判时,当证明终了并由双方发表了总结陈词以后,在陪审团退庭进行合议之前,法官要向陪审团讲解该案所适用的法律原则,指导陪审团按照法律的要求认定证据,认定事实,判断被告是否犯罪。对提出哪些法律原则和判例对陪审团进行指导,控辩双方都有权提出自己的建议和方案,而且还有权对对方的意见提出异议。检方的文件是为开庭做准备的。显然检方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开庭了。法官现在在考虑什么?已经到了考虑法官如何指示陪审团的时候了吗?我看气氛不对,——也许这份文件永远派不上用场。
刚回到家,就接到了《侨报》记者李小姐的电话。
“李律师,我找了你一下午,你上哪去了?”
“我一天都在王诚勇那里,下午我还去了趟法院。”
“这么说你知道法官的判决了。”
“什么?法官做出判决了吗?我不知道。案卷里没有法官的判决呀。”
“上午法院就通知当事人去取判决,记者们也都知道了。等我去的时候,多余的判决已被记者们纷抢一空,只剩下档案室存档的正本,可以复印,但是判决很厚,共有155页,我没有带那么多的钱,只复印了封面和法官的判决主文。”
“法官决定了什么?”
“法官决定撤消起诉。”
第二天一大早,我花了近八十美元复印了法官的“意见书”,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到监狱去向王诚勇报喜。
“太好了!”他脸上绽开了从未见到过的笑容。他手里拿着一张《每日新闻》,看来他已经从报纸上得到了他胜诉的消息。
也许是由于对胜利祈盼得太多太久,以至于当胜利来临的时候,倒觉得是天经地义,顺理成章,甚至都没有相互祝贺一下的必要。
“下一步我们应当怎么办?”他急切地问。
“首先,把开庭的事扔到一边;然后,想想当从法庭堂堂正正、大摇大摆地走出去的时候向记者、向公众说些什么;第三,考虑是否提起民事诉讼要求获得赔偿。”
王诚勇说,他现在又有了新的担心,因为他的签证早已过期,他担心检方会找他的麻烦,刚从法院走出去就被移民官押走,并被递解回国。
关于宣传的问题,我同意帮他安排,同时我们商定,不要涉及政治问题,更不能涉及两国关系,主要是揭露事实真相,揭露保罗和吴弘达的丑恶嘴脸和卑劣行径,洗清自己。而关于民事赔偿,现在就可以着手准备聘请律师,但对外要保密,免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二十七、155页的判决白茨法官的判决书长达155页。
根据时间推算,自上次听证会以后,白茨法官就已经决定了案件的命运。在以后的二十多天的时间里,她在三个助理(其中一个是华人,女性)和一个秘书的协助之下,开始了判决书的起草。
如果这个案子进入实体审理,即由陪审团审理的话,最后的判决将是陪审团递给法官的一个纸条,上面只写着一句话:“被告人有罪”,或者“被告人无罪”。陪审团不需要对判决附加理由。如果无罪,被告人会被当庭释放;如果有罪,接下来法官的任务就是在陪审团定罪的前提下确定对被告刑罚。但是无论有罪还是无罪,都不会有长篇的判决书。但是本案并没有进入实体审理,法官仅就程序问题了结了本案。诉讼的程序问题是由法官控制和把握的。实体审理实际上主要是对事实问题的审理,任何智力健全、有良知、不抱偏见的人,在法官关于证据规则和犯罪构成条件的指导下,都可以对相关的案件事实和罪与非罪的性质做出自己的判断;而程序问题则是比较复杂的法律专业问题,只有经过法律专业训练的人才能准确把握。西方国家尤其看中程序问题,认为程序问题是实体问题的保证,程序不公正,很难实现实体审理的公正。白茨法官正是在程序问题上,通过判决作足了文章。
美国是判例法国家,与成文法国家不同,他们的法律散见于以前的法官判例之中。即使后来国会也制定了许多法律条文,但是法官在判案时同样要引用以前的判例。关于主要证人不出庭是否能够进行开庭审理的问题,在以前的判例里面并没有直接的论述。这就需要白茨法官通过对宪法和对以往类似判例的理解,提出自己的见解和判断。而她的见解和判断,又会给以后的相同案件提供一个判例。白茨法官深知本案在宪法上的重要意义,因此在这个案子上花了很大的气力。她的观点和研究成果集中体现在她的判决书中。
判决书的第一部分是关于案件的一些“背景”情况。
法官用了一半的篇幅对王诚勇与保罗、吴弘达以及FBI特工的多次电话和会见的谈话内容,做了详尽而鞭辟入里的分析,并将保罗一步步引诱王诚勇落入圈套的谈话重点用黑体字醒目地标了出来。
接着,法官对保罗的背景、劣迹和他的另一起在人体器官买卖上的欺骗案件进行了揭露。这些,就是所谓的关于“保罗的信息”的一部分。检方对此讳莫如深,而法官则一直坚持要向被告和陪审团披露。
在1998年6月,也就是在将王诚勇陷害入狱以后,保罗又诱骗中国公民邱某与一个越南人组织的肾病患者到中国旅游,并在旅行期间进行透析服务。保罗为这桩生意准备了英文的协议书。当邱某让他的朋友帮他审查这份协议的时候才惊奇的发现,协议约定,邱某同意将他自己的两个肾出售给那个越南人的哥哥。邱某的朋友将此事向警方报了案,后因邱某回国,该案被撤销。
在谈到保罗通过翻译有意歪曲谈话内容时,法官举了一个她认为“最恶劣也是最令人气愤”的例子:特工乔用中文问,无人认领的尸体是被‘埋了’还是被‘卖了’。王诚勇用普通话作了很多解释,说明尸体是被‘埋了’而不是‘卖了’。然后乔又用英文问保罗:“那么,他们就把这些尸体卖了,他说的是这样吗?”保罗回答:“对。”
根据美国的刑事诉讼法律,个人品行一贯不诚实的人,其证言是不可信的。法官介绍保罗的以上行为,无非是想说明保罗不可信,对他出庭作证的问题要严格掌握。
法官提到吴弘达的地方不多。但是法官知道,“吴弘达是一经常见诸媒体报道的政治活动家和持不同政见者,曾在国会为中国侵犯人权作证,其中包括源自中国罪犯的人体器官移植。”1997年10月,在吴弘达接触王诚勇以前,检方就为有可能销售中国死刑犯器官一事会见了吴弘达。法官说,吴弘达与保罗不同,他将能出庭作证。而他与王诚勇之间的协议只涉及在中国为其所谓的阿鲁巴透析中心的美国和欧洲的病人提供服务,没有涉及贩卖人体器官的问题。
第二部分是判决书的理论分析部分。
开始,法官先通过一系列事实说明了保罗在本案中的重要作用。然后列举了双方在保罗不出庭是否违反宪法和正当程序问题上的不同观点。最后,法官得出结论性意见:
“法庭认为,检方的答辩没有说服力。保罗的缺席引发了很多重要的宪法问题。这些问题暗示,如进行审判将极有可能违反宪法第五和第六修正案,以及我们审判制度中的公正性。检方的迟延和懈怠和因此造成的保罗的缺席,将会把被告拒于公正审判之外。据此,本庭决定撤消起诉。”
接着,法官从宪法和正当程序的高度对本案提出了法律上的意见,并引证了二十个左右的案例进行分析论证。
法官认为,在宪法第六修正案中,被告的权利包括,有权提交对自己有利的证人,有权对指证自己的证人进行对质。在法庭上,作为被告王诚勇有保持沉默的绝对权利。然而,由于参与谈话的仅有的一位证人保罗不出庭,王诚勇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他想推翻或者澄清他与保罗的谈话内容,他就必须做出陈述并接受检方的盘问。
法官认为,“由于保罗的证言对案件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因此,辩护律师要求检方传唤保罗出庭作证并非是一个不合理的要求。” “保罗有其政治的、个人的和可能的经济方面的目的。他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法官还指出了检方对保罗不出庭应负的责任。“在保罗因其背景、行为使其成为一名污点证人时,检方断绝了与他的联系。尽管检方不是保罗失踪的直接原因,但其行为如果不是故意为之,至少也表现了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从而造成了目前保罗无法出庭的局面。”
关于对质权,法官指出,当用一种说法来主张某一事实时,除非证明人能够出庭作证并接受交叉盘问,否则它的可靠性就值得怀疑。证人出庭很关键,因为他的可信性决定了由此推断出的结论的可靠性。
如果允许陪审团在证人没有出庭接受交叉盘问的情况下就庭外获得的证言做出判断,将会导致错误的结论。一是由于证言的意思含糊,二是与证人的诚实、理解力和记忆力有关。保罗不出庭作证,被告就无法就证言上的内容对保罗盘问,辩方律师就不可能有效地找出证人在逻辑上或者判断结论中所犯的错误。另外,陪审团如果不能听到和看到证人,也就无法观察到证人的表情,判断他的态度,无法确定保罗的可信度、诚实性及其动机。
法官指出,在保罗不出庭接受交叉盘问的情况下就采纳磁带的内容,陪审团很可能会相信保罗的证言。而保罗向检方提供的磁带上的许多谈话都暗示被告有罪。对保罗的归罪的陈述,被告或者没有回答,或者没有一个清楚的回答。即使谈话录音不被当作证据而只当作参考材料,由于它们有可能对被告造成不公正的偏见,也不能被采纳。
法官在判决书中援引了最高法院1963年在布莱迪诉马里兰州(Brady v。 Maryland)一案的判决:“社会的胜利不仅仅体现在有罪者受到惩罚,也体现在刑事审判程序的公正。对被告的任何不公正对待,都会招致我们的司法体制的损害。”法官说,在检方无视被告的要求,隐瞒对被告有利的证据,而这种证据又对证明被告是否有罪或对量刑至关重要的时候,或者在被告不能诘问原告证人的情况下,即侵犯了被告的权利。而且,保罗是检方的唯一证人,他的缺席将严重影响被告的权利。
法官在判决书的结论部分总结到:
“显然,检方未能独立地及时地调查保罗的可靠性、可信性以及可能的偏见或动机,而且在1998年6、7月间,检方中断了与保罗所有的联系。检方不能否认个别人一手“炮制”了本案,然后将本案拿给检方,以引起检方的注意。
检方已承认保罗与被告之间的谈话有的没有录音。而两位被告均举证证明了他们被引入了圈套的事实。如果属实,那么圈套诱人犯罪的辩护将成立。两位被告还表明保罗的证词对他们的辩护至关重要。
在保罗缺席的情况下,继续审理本案将违反正当程序和《宪法》第六条修正案。因此,被告撤消起诉的动议本法庭准许。”
挣脱圈套3月17日,对释放王诚勇的问题,法官举行本案的最后一次听证会。在听证会上法官说,史密斯已经向她提出了无条件释放王诚勇的请求。问检方意下如何。检方不同意,提出,在上诉期期间,王诚勇应当留在美国,否则如果王诚勇出狱,很可能回国。那么检方即使上诉,法院也失去了管辖权。检方提出了五十万美金保释的建议。法官在听取了双方的意见后说,她自己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希望检方对他们提出的意见提供相关的法律依据,并尽快报给法院,然后法院再做最后决定。
3月23日,法官命令有条件地释放王诚勇,并由他签署保证书,在上诉期期间内,他只能呆在朋友大潘家,如有违反,则丧失五十万美元。
24日,在法拉盛的大潘家,我又见到了获得有限自由的王诚勇。他穿的不再是囚服,是一件白色圆领衫,显得很壮实,也很精神。主人打开了香槟酒,大家碰杯相庆。
我看见王诚勇的脚腕上绑着一个比火柴盒稍大一点的小仪器。在放电话的茶几上,还有一个大一点的仪器。王诚勇告诉我这是电子跟踪器,也叫电子脚镣,主机与电话相联。如果自己走出规定的活动范围,仪器就会自动报警。
“这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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