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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都 贾平凹-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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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虽是主编,新上任第一期偏出了这场风波,厅里就不给我们杂志社拨一个名额。我去找他们,他们推说名额少,我才想让你去联评办说说情况,是否能给厅里多一个名额呢?我这么大年岁的,身体又不好,还能活几天的,要不要个高职也无所谓。据国家给知识分子这个待遇的,我有资格,这些人偏偏以职称压我,我这就要赌气地争取的!你说呢?”庄之蝶说:“这完全应该,他们认为你不够任高职的资格,为什么办这么大的杂志又让你当主编?我这几日就去职评办反映情况,力争让他们多拨一个名额下来,这个名额就戴帽下达。”种唯贤说,。收倒不必,只要多一个名额,毕竟就好评些。如果排除他们的偏见,评委们评议时认为业务上我不够水平,那我一句怨言都没有。”庄之喋说:“如果你不够水平了,文化厅怕再没一个有水平的人了。”钟唯贤说:“你这么爽快地答应我,我真感动,我还怕你笑话我在职称上走后门的。”庄之蝶说:“你之所以遇到这些难处,还不是为了我带的灾吗?”钟唯贤说:“说到这,我倒要给你和周敏说个情况,你们心里有数罢了。法院通知让写答辩词,那李洪文翻脸儿就变了,苟大海是初审,他是复审,他现在口气软得很,说这官司肯定要输的,就推卸开责任,说苟大海在审稿单的初审栏里写了此文如何如何好,他看了以后觉得有涉及到个人隐私的事,就让我终审。说我在终审栏里肯定了此文内容翔实,文笔优美,应发头条。实际情况呢,是苟大海写了初审意见,他写了复审意见,我写了终审意见,我们的观点都是一样的。但他说审稿单他保存着,拿出来,复审栏竟然没写意见。我和苟大海就怀疑他是伪造了审稿单,苟大海当时要拿去让公安机关鉴定,我挡了,说,他要推卸责任就推吧.其实他是复审,就是官司输了,他能承担多少责任?关键在我终审身上,我是杂志的法人嘛。”周敏说:“怪不得昨天李洪文在厅里见了景雪荫,还笑嘻嘻地上去搭讪的。”庄之蝶说“打官司还不至于是干地下革命么,好朋友就翻了脸?真是有个事了才能认清个人的!”周敏听了,脸却也红了一阵,喊妇人再擀了面条来吃。钟唯贤就从口袋掏出他的答辩书让庄之蝶过目,扭了头悄声对周敏说:“周敏,你在城里哪儿还能寻下出租的房子吗?”周敏说:“你不是有房子吗?”钟唯贤说:“不是我住。我邀请了一个老同学来西京玩的,几十年没见面了,咱得热情吧,想找一间房子住上十天八天的。”周敏说:“那怎么让住出租房,在宾馆包个房间得了!”钟唯贤说:“你说话腰不疼,我哪有多少钱?!”庄之蝶这边看着答辩书,耳里听他们说话,心里就咯噔开了:莫不是要给安徽那女的找房子?宿州阿灿的大姐转来了钟唯贤三封信,信上都在盼望女的能来,来了要完成两人的夙愿,相爱了数十年,何不真正过几天夫妻的生活呢?他在信上这么说着,说得很大胆,说完了就又问女的他这样是不是不好,是不是他流氓了?庄之蝶就在覆信中回答他,说她也这么想的,早就这么想的,只是担心去了没个安全地方,这事可千万不能透个风儿出去,年轻人在一块别人知道了还说得过去,年老人在一起偷情,传出去就没有几个能理解的了,她要等那边一切安排妥了,她就来的。庄之蝶想到这里,就说:“老钟,房了我可以帮你解决,不知你这同学几时来的?”钟唯贤说:“具体什么时候倒说不准,不妨官司打过了,高职拿到手了,再请人来。房子你先帮我加紧找,但我叮咛你。这事你知周敏知,千万不能透出一丝风去的!”庄之蝶心下叫苦了.知道自己最近的覆信是要桶娄子了,便琢磨这两日得再写一信,就说上楼时腿摔折了,一时来不成的。心里这般琢磨,就不敢多看钟唯贤,也不再提官司的事,见唐宛儿端了长条子面来,只嚷道长条子面做得好。庄之蝶吃得快,先放下碗了,钟唯贤说:“之蝶,你嚷道长条子面做得好,你怎么就不吃了?”庄之蝶说:“我中午饭吃得迟,肚子不甚饥的。我不陪你,你消停吃吧。”钟唯贤说:“我吃我吃,我真的有好几年没吃到手擀面了,真香呢!”碗里的热气往上腾,头上的热气也往上腾,钟唯贤就把眼镜卸下来,又是吃了一碗,才把一副假牙拿出来在一杯净水里泡了,说:“周敏有福,天天能吃这么好的面!” 
 
吃毕饭分手要走,周敏和唐宛儿送到门口,唐宛儿怀里却拘了那只白鸽子,说:“庄老师,真感谢你送了我们这只鸽子,它好乖哩,白天跟我说话,晚上跟我睡觉。”钟唯贤说:“你这女子倒像小孩一样天真,鸽子怎样和你说话了?”唐宛儿说:“我对它说话它就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它能听董我的话哩!”就又对庄之蝶说,“你还不回家去吗?你已经好多天没回去了。那日去你家打牌,师母提起你就伤心。你今日回去,把这鸽子带过去,你们在那儿养几天,也让它认认你们,过些日子你放开,它能认得我这儿的。”庄之蝶想:孟云房说我们买鸽子当电话使呀,她竟也这么想的呢!就喜欢地说:“好的。”抱了鸽子,拿回家让柳月养着。 

 柳月养了鸽子,每日庄之蝶都要买些谷子来喂,几天后在鸽子脚环上别了一封短信,约唐宛儿去“求缺屋”。妇人果然安全收阅了信,准时去“求缺屋”里,自然欢愉了一回,也就越发爱怜鸽子。从此一段时间.周敏若不在家,就让鸽子捎信来让他去。这庄之蝶也胆儿壮大,竟也敢约妇人到他家。那妇人看了条儿,遂又写了条子让鸽子先回去,自己就在家着意收拾打扮起来。活该要事情暴露,等鸽子再飞来时,柳月偏巧在凉台上晾衣服,觉得奇怪:鸽子才放回去的,怎么又飞来了?就看见鸽脚环上有个小小纸条,抱住取了一看,上面写道:“我早想去你家的,在你家里玩着我会有女主人的感觉。”认得是唐宛儿的笔迹,心里就想:早看出他们关系超出一般,没想已好到这个份儿上,不知以前他们已捣鼓了多少回,只瞒得夫人不知道,我也眼睛瞎了!就不做声把纸条重新放好,悄声回到厨房,对庄之蝶喊:“庄老师,鸽子在那儿叫哩!”庄之蝶过去抱了鸽子,又在凉台上放飞了,走来厨房说:“哪里有鸽子,鸽子不是放飞走了吗?柳月呀,今日你大姐去双仁府那边了,她干表姐一家来看老太太的,那里人多,你大姐做饭忙不过来,你也过去帮她吧。我这里你不用管,你孟老师刚才电话来说,北京来了个约稿编辑在古都宾馆住着,要我和他去看看人家,饭就在宾馆吃了。”柳月在心里说:你这话以前对我说,我都被你骗信了,今日还要想骗我吗?口里就应道:“那好嘛!你这么大男人家像个小孩,就喜欢在外边吃,吃别人的东西!可也别太贪,吃得没个够数,饭菜是人家的,肚子却是自个的,要注意身子骨哩!”便开门走了。 

 柳月其实没有走远,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心里乱糟糟的不是味道。估摸唐宛儿已经去了家,就走回来,也不叫门,到了隔壁人家。推说出门忘了带钥匙,要借人家的凉台翻过去开门。这楼房的凉台是连接的,中间只隔一个水泥挡墙,以前几次忘带钥匙,就是这么翻凉台进的屋。当下蹑脚蹑手过来,悄声潜入自己睡的房间,又光了脚贴墙走到庄之蝶的卧室门口,那卧室门没有关,留有一个缝儿,还未近去。就听见里边低声浪笑。

先是庄之蝶的声音:“婉儿,你这两次很怪,上次是哭,这次又一直笑,咋回事嘛?”接下来是唐婉儿撒着娇说:“人家舒服到了极端时,就是哭和笑嘛。”庄之蝶说:“把衣服穿上吧,那柳月丢三拉四的,说不定半路就又折回来拿什么东西!”柳月就在心里发恨:你讨好人家,倒嚼我的舌根子,我什么时候丢三拉四了?便听唐宛儿说:“我不嘛,我还要的。”柳月估摸,他们是干过了,不知庄之蝶拿了夫人什么好东西送她,她竟还嫌不够!伸头从门缝往里看时,竟是唐宛儿赤条条睡在床沿,双手抓了庄之蝶的东西{在自己的奶沟里来回蹭着。柳月只觉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加快了,身体也膨胀得要把肉皮撑破似的。只听唐婉儿又说:“庄哥,我还湿着呢,你就不想再进来吗?”}庄之蝶就说:“我不来了,你总说我求你的,我今日要你得求着我。”唐宛儿说:“我也不求你的,只让你给我再摸摸就行。”庄之蝶就头俯下去,一边在那奶子上吸吮,一手在唐宛儿下边去。唐宛儿滚动起来,要他上去,他笑着偏不。就口里一声儿乱叫不已,说:“我求你了,是我求你了,你让我流多少水儿出来才肯呢?”柳月看见那腿中间已水亮亮一片,一时自己眼花心慌,一股东西也憋得难受,呼地流了下来,要走开,又迈不开脚,眼里还在看着。庄之蝶就上去了,{挺身朝唐婉儿身上一耸,唐婉儿就“啊”的叫了一声,头颅断了似的歪向一旁,双手上来搂了庄之蝶肩膀。庄之蝶一面动作,一面用舌头舔唐婉儿耳朵。柳月看得脸红心跳,也觉得自己耳朵痒痒地起来。一会儿,只见庄之蝶跪坐了,胳膊挽了唐婉儿双腿,开始轻轻浅浅的出入,似乎有了小猫舔水的声音,柳月就纳闷了这么像推独轮车呢,却听唐婉儿格格地笑着说:“痒死我了,庄哥,你痒死我了!”庄之蝶也不搭话,只是淫荡了双眼,待出入了八九次后,便猛地向里一个深送,唐婉儿登时欢快,“嗷”的高叫一声。柳月看着,不禁恨恨地咬了牙,却不由自主的夹紧了两腿。这时庄之蝶已经恢复了刚才的轻巧,继续着蜻蜓点水,八九次后接着再一个深送,就这样在女人疯狂的叫笑里不停地反复着,终于一个深送死死抵住了,屁股左转几圈,右转几圈。柳月瞪大眼睛,只见唐婉儿脸色潮红,一头的汗水浸湿了碎发,粘在鬓角,便暗自咽了一口唾沫。唐婉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腿已经挣脱了庄之蝶胳膊,拼命地向上弓挺着。庄之蝶就顺势滑下去托起了唐婉儿的腰身,之后就开始猛烈的冲撞了。柳月奇怪耳朵里听到一阵阵的巴掌声,待她突然明白了那声响的来源,忍不住一阵神昏,不明白平日里为人师表一本正经的庄老师,竟然这么会摆弄女人。正胡乱想着,却听}唐宛儿一声惊叫,头就在那里摇着。双手痉挛一般抓着床单,床单便抓成一团。柳月也感觉自己喝醉了酒。身子软倒下来,把门撞开了。这边一响动.那边霎时间都惊住了。待看清是柳月。庄之蝶忙抓了单子盖了唐宛儿,也盖了自己,只是说:“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就进来了?!”柳月翻起来就往出跑。庄之蝶叫着“柳月,柳月”,就急得寻裤子,偏是寻不着,口里说:“这下坏了,她是要给月清说的。”唐宛儿却把他拿着的一件衫子夺下,说:“她哪里就能说了?!”竟把赤裸裸的庄之蝶往出推。一边推,一边努嘴儿。庄之蝶就撵出来,见柳月已靠在她房间的床背上,呼哧呼哧喘气。庄之蝶说:“柳月,你要说出去吗?”柳月说:“我不说的。”庄之蝶一下子抱住她.使劲地去剥她的衣服。柳月先是不让,但剥下衫子了,就不动弹了,任着把裤子褪开,庄之蝶看见她那裤衩里也是湿漉漉了一片,说:“我只说柳月不懂的,柳月却也是熟透了的柿蛋!”两人就压在床沿上。{从裤头儿的一侧缝隙里趁湿而入,动作了几下后,庄之蝶就一把扯断了裤头儿。}庄之蝶说:“柳月,你怎地不见红,你不是处女,和哪个有过了?”柳月说:“我没有,我没有。”身子已无法控制,扭动如蛇。唐宛儿始终在门口看着,见两人终于分开,过去抱了柳月说:“柳月,咱们现在是亲亲的姊妹了。”柳月说:“我哪能敢给你作亲姊妹,今日我若不撞着,谁会理我的?他理了我,也不是要封了我的口!”倒觉得后悔万分,以前庄之蝶对她好感过,她还那么故意清高,寻思着要真正赢得他的,没想如今却这般成了他们的牺牲品,就眼泪流下来。庄之蝶说:“柳月是稀人才,我哪里没爱着,又哪日不是在护了你?可你平日好厉害的,我真怕你是你大姐叮咛了要监视我的。”柳月说:“大姐肯信了我?她也常常防了我的。你们闹矛盾,她气没处出,哪日又不是把我当撤气筒?!”庄之蝶说:“你不要管她,以后有什么过失的事儿,你就全推在我身上。噢!”唐宛儿也说:“柳月你是来当保姆的,又不是买的家奴,实在不行了,重寻个家儿去,剩下大姐一个人了,看她还有什么脾气?!”庄之蝶说:“你别出馊主意,柳月走什么?以后有机会,我是会安排好柳月的。”柳月就更伤心,嘤嘤哭起来。庄之蝶和唐宛儿见她一时哭得劝不住,就过来穿衣服。唐宛儿说:“今日这事好晦气的,偏让她撞见了。”庄之蝶说:“这也好,往后也不必提心吊胆的。”唐宛儿说:“我知道你心思,又爱上更年轻轻的了!我刚才是看着你的,要封她的口也用不着和她那个,你是主人家,吓唬一下,她哪里就敢胡言乱语?你偏真枪真刀地来了!就是要干那个,你应付一下也就罢了,竟是那么个热腾劲儿!?她是比我鲜嫩,你伯以后就不需要我了!”庄之蝶说。“你瞧你这女人,成也是你,不成也是你!”唐宛儿便说:“可我提醒你,她是个灾星的。你们干着,我看着了,她是没长毛的。人常说没毛的女人是白虎煞星,男人有一道毛从前胸直到后背了这叫青龙,青龙遇白虎是带福,苦不是青龙却要遇了白虎就会带灾。今日你与她干了,说不定就有灾祸出来的,你得好自为之。”直说得庄之煤也心悚然起来,送她走了,自个冲了一杯红糖开水到书房去喝了。

未删节版《废都》第十九章节


 庄之蝶却并未听从唐宛儿的话,与柳月有了第一次,也便有了二次三次。特意察看,这尤物果真是白虎,但丰隆鲜美,开之艳若桃花,闭之白壁无瑕,也就不顾了带灾惹祸的事情。柳月得宠,也渐渐钱多起来,峥嵘显露,眼里看轻起了夫人。牛月清数说她已不驯服,正说正对,反说反对,只怄得做主妇的发了脾气,又没了脾气。一日牛月清上班走时叮咛买一斤猪肉、二斤韭菜作馅儿包饺子,饺子里也不要包了钱币测运。柳月口说“好的”,偏买了斤半羊肉、二斤茴香作馅儿包了,也包了一枚二分面值的小币。吃饭了,牛月清问怎么是羊肉?她嫌羊肉有膻味的,吃了就反胃。柳月硬说羊肉好吃,没有膻味,还当着她的面一口吃一个,咬都不咬。两厢就顶起来,牛月清又没有占多少上风,便生了气不吃了睡去。柳月却偏偏以鸽子传信,召了唐宛儿来,当着牛月清的面说让唐宛儿来为大姐开心解闷儿的。唐宛儿与牛月清末说上几句,她倒端了一碗饺子来说:“宛儿姐。大姐不吃,总不能倒了糟踏吧,你要不怕我在里边放了毒药。你吃了!”唐宛儿使瑞了碗吃起来,说并没个膻味的,咬了一口,便咯了牙,一开嘴唇,一枚钱币就叮叮咚咚掉在瓷碗里。柳月就在唐宛儿身上胡揉搓道:“你真个福大命壮,我多吃了一碗也吃不出来,你吃第一口就咬着了!”揉搓中手就到唐宛儿那地方狠狠地拧了一把。瞧着两人嬉闹无度,牛月清有气也说不出来,自此倒添了一种病了,时不时打嗝儿,觉得气短。更要紧的是老觉得自己不干净,常用肥皂洗手,洗了还用小刷子来来回回刷每个皱纹和指甲缝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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