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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刹神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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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领教过了么?何必一定再过招呢!免得到时接不下来时,可要丢人现眼了!”

唐棣早已料到,又会扑个空,这神出鬼没的女子,必也会早到身后,是以虽然身形向大门上扑去,脚尖再点,霍地身躯一扭,就在那女子声未落的同时,已腾身空中,直扑向前方屋顶。

说时迟,那不过是刹那之间,唐棣身在空中,已瞄见了一条小巧的黑影,倏地隐于屋脊之后。

唐棣朗声大喝,道:“你便是幽灵,怕你不现身子出来!”

那大门距离正厅总在六丈开外,唐棣岂能飞掠而过,身在空中,又汉有持久,那黑影闪得更快,唐棣这时已身落字中,嘴里虽在恁地言语,心中却是大奇,忖道:“听她说的话中,分明就是邯郸城外,薄暮所见到的女子,怎生她非但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而且并未断臂,莫非她不是伤在谷老英雄剑下的白衣女子么?”

正想间,忽听追魂刀周冲在厅内,大吼一声,道;“我周冲从来不信鬼、怪、邪、魔,看刀!”

唐棣暗叫:“不好!”剑在身前抖出朵朵梨花,点点寒星,身形一晃,使出鲤鱼跳龙六功夫,当即飞身进厅。

脚尚未着地,忽听谷云飞大叫:“唐老弟,休得无礼!”

此外另有一人几与谷云飞同时,已在呵呵大笑,道:“麻谷老儿,我早就说过,不来淌这趟浑水,免得费力而不讨好,最后的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人,你偏不信我的忠告,这就是所谓的:‘忠言逆耳!’你甘冒大不韪,硬要前来!

你现在总算可以瞧出来了!人家拿刀动剑,大吼大叫,想把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千万万剑,剁成一坛子肉酱留着下酒呢!”

唐棣早见厅中多了两个人,说话的正是先前的那位老化子,另一位更瘦,偏是身高八尺,身材长瘦,类似一枝竹竿,戳在地上,身穿一身黄麻的粗衣裳,肩头上已破了有几个窟窿,露出来嶙刚的瘦骨,其貌不扬,其相可憎,哪像一位侠义中的高手。

唐棣已知这人,就是武林中鼎鼎大名的麻谷老人了。

便是他师父燕山客,常常提起的两位江湖上的异人,不但武功超伦,颇受侠义群中敬佩,更是诛贪官、杀污吏的义人,倍受一般百姓尊重。

唐棣久慕风仪,不料今日一见面,几乎没失笑出声。

“两位老前辈今晚光临,老朽欢迎尚且来不及,岂有不欢迎之理,且老朽现在正是大难当头,性命生死存亡关口,两位老前辈,今晚到此,伸手援救,搭救老朽的一条生命,否则,老朽今晚难逃一死!我想,两位老前辈,今晚到此,想必也是为老朽化解这场冤孽而来!两位老前辈,过去行侠仗义,悲天悯人,天下人人皆知,老前辈到来,晚辈喜出望外,想今晚求生有望,今骤然离去,岂不令敌人得逞,晚辈必遭毒手!晚辈如有失礼不恭之处,也望两位老前辈,念在下今晚遭受连番恫吓,心惊意乱,张惶失措之下,竟失常态,多予宽宥,等到解决敌人之后,必当竭诚相报。”

谷云飞边说,那惶急之色,已溢于言表。

唐棣不由心中暗惊;“我心里暗笑,他怎会知晓,当真的这位怪老头有点门道。”

那麻谷老人,不理会谷云飞,又向大幻神丐叫道:“老化子,人家不但心里笑,还骂我老怪物呢!我说老化子,我今晚被人家欺侮到头上来,你是帮我不帮?”

麻谷老人说完话,一对小眼睛,不停的眨动,面上当真像要哭那付怪样子,更是滑稽之至。

现刻唐棣非但不笑了,而且心恐惧不安,急忙抢步上前,亦是一躬到地,道:“燕山客不成材的弟子唐棣,参见老前辈。”

大幻神丐,忽然屈着指头儿数,跟着呵呵一笑,说:“麻谷老儿,我数了数不错呀?这是第几遭儿了,倒像燕山客名头,能吓得了人?”

唐棣今晚对那神出鬼没的寻仇女子,确曾两次说过燕山客的姓名,适才心想:“师父燕山客在武林之中,名头高大,虽然和这两位江湖异人没有渊源,但两人必也有个耳闻。”是故,唐棣刚才,再一次的提起,哪知却被麻谷老人一大幻神丐两人,拿来取笑了。

唐棣正感到成难堪,麻谷老人忽然嘻嘻一笑,也屈指头数:“一,二,三,老化子,好像是三次啦!按常说的三番五次,还差两次!现在只有三番啦!还缺五次没到呢!不多?不多!”

谷云飞看得清楚,更听得明白,生怕唐棣脸上挂不住,人也下不了台,急忙上前,陪着笑脸,道:“两位老前辈,向来就诙谐成性,最爱开别人的玩笑,在侠义道是早闻名的。这位唐老弟,也是一位忠肝义胆,见义勇为的年轻人。对于我谷某人,更是义重如山,更为老朽的事,关山万里,跋涉千程,挺身救难,真个是有志不在年高,将来怕不是武林中一朵奇葩!豪杰辈里,后起之秀!两位老前辈,大驾光临,可惜今晚不便,无好酒菜孝敬。若蒙赏脸,便请饮一杯冷酒如何?”

麻谷老人一听说到酒,已连咽了两口唾液,颈子一伸,忽然长了半尺似的,一双怪眼已盯在桌上。

大幻神丐忽然“呸”了一声,说:“麻谷老弟,我老化子口再贪饮,也不像你这样没出息,一听说有酒,使从喉咙里,伸出舌头来。”

方说至此,大幻神丐忽地微微一怔,登时收起了嘻笑之态,道:“麻谷老儿,是时候啦,别尽开玩笑,免得耽误正事!”

唐棣心中一动,谷云飞更是敏感,两人侧耳一听,只听远远的,传来了更鼓之声,原来这功夫夫,已是二更到了!

那更鼓之声,进入谷云飞耳巾,特别震耳,心中却比轰雷之声还要响,脸上早变了颜色,一阵青,一阵白。

麻谷老人当真听从老化子的活,也收起了嘻笑之态,眼中陡地射出慑人心神的闪光,看向窗外,而观动静,说:“妙哇,老化子,妙极妙极,人说娲母再又出世,媚娘传了衣钵,你偏不信,待会儿,这女娃娃前来,你看到以后,就会得到印证,你就知道我老头儿,骗不骗你啦!”

娲母!媚娘!女娃!谷云飞、唐棣,同是心头一震。

谷云飞本在两位江湖异人现身之后,已大放宽心,却不料这三个名字一入耳,身体直似瘫痪,摇摇欲坠。

唐棣心中却也闪电般掠过他师父曾说过的话来。

当唐棣在离别师傅的前天晚,燕山客曾将当今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各门各派的长老,均详细告知,以免将来遇见时,因不知底细,遭到误会而吃大亏。

最后,燕山客顿了一顿,忽然面色特别凝重的说:“当今各门各派武功,登峰造极者,固然不少,但是说神化莫测,玄奇精奥的,却要首推那位苗山娲母就我所知,当今武林,还没有人见过这位娲母,但江湖上,近几年来,奇事却层出不穷!很有几位武林尊者,在伸手管那些不平之事时,突然被人戏耍得无以复加。

江湖上也盛传着她的后辈,个个功力均高,已达超神人化境界,但闻其声,常不见其人,出手时,并不动用兵器,完全用空手迎白刃的方式攻击,所以她的点穴功夫,在今天武林中,高人一等。”

正当回忆时,只听那大幻神丐,又在那里嚷嚷起来,道:“你这老儿,胆小如鼠,白天不敢进穴,晚上在黑暗中行动,现在虽然二更鼓已传,但还远着呢!那女娃娃不是说过二更鼓到,才能动手。

现在那更鼓虽然已有响声,但还没有敲到大门外,她如果这时现身,不是言而无信,自食其言吗?你先怕什么?”

随向麻谷老人道:“说真话,麻谷老儿,今晚可是万万不可大意,若然我们这几块料,今晚栽在这女娃娃手里,今后还有脸见人吗?”

麻谷老人回答说:“老化子,栽跟头,就由你去栽,我倒不想丢这个人。不过我到时,一走了之,找个僻静地方,喝个熏熏大醉,留下你一个人,去对付那个女娃娃!”

大幻神丐听了便道:“麻谷老儿,你不要临阵逃哟!事情完以后,请你喝酒呢!”

谷老英雄,唐棣耳中在听,心中兀自在回忆,是他师傅燕山客言道:“那娲母虽没有人见过庐山真面目,但被戏弄的人,事后回想起来,事前却都见到一位明艳的少女。

要知黄花闺女,很少抛头露面,尤其那少女长得明艳,故尔引人注意,却又因她是个少女,虽然注意,却未在意,而事后想起,方觉出那个少女的奇异来。

再者因为,这些个人被戏弄之时,虽未见人,却闻到了一种异香,既非兰、亦非麝,似脂粉而更幽清,如檀香且较淡薄,是故猜想到那女子头上。”

早听到麻谷老人也呵呵笑道:“老化子,你放心,适才我已经多少摸清了她一点底细,一个不行,加上我们两块废料,准不会吃亏,只是这女娃娃好打发,怕只怕打了小的,引出老的,到那个时候,可是吃不了,就要兜着走啦!”

两个风尘异人,你一句、我一句,相互斗嘴打哈哈。

坐在旁边的三人,可全都明白了,适才大幻神丐,神龙见首!麻谷老人,在外出声而未现身,原来是蹑踪察看那位神出鬼没的女子去了!所以对她了解很多。’同时三人,已略略放宽了心。

这两位江湖上风尘异人,非但不想置身事外,而且显然已将此事,包揽在身上。谷云飞今晚这场大难,这不是已遇难呈样了么!

麻谷老人方说道打了小的,引出老的一句话。

那大幻神丐,面色忽然突变,立即放声大笑,道:“麻谷老儿,今晚我所为何来,不是为了引出老的来我早已不来此的,关心这档子的事了。

我可不怕被人笑话,当年我在浔阳江口,管那件闲事的时候,竟被娲母那个婆娘戏弄一番,到现在,心中还不痛快呢!

我老化子这一生只有戏弄别人,不料倒被母那个婆娘耍了,这口气要不出,我能有脸见人么?

今好不容易缀着这女娃娃,来到此地,难道你我倒去欺负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不为了娲母这个婆娘,休想这桌冷酒凉菜,就是用八人抬的轿子抬我,我也不会来的。”

唐棣陡然心中一惊,不料这位诙谐成性,游戏人间的大幻神丐,当年也是被娲母戏耍的一个。

以武功已参上乘秘奥的大幻神丐,竟然已被戏弄,那位娲母的武功,超神人化的境界,更可见一般了!

谷云飞心中虽惊,却像吃了定心丸一般,这么一来,那大幻神丐就不能置身事外,他这里只差没拍手称庆了。

周冲也如何听不明白,早喜得眼笑眉开,暗自自为谷云飞现在的遭遇而高兴,有此两位江湖异人到,诚心协助,那么前来的女子,要想得手,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奇…'书'…网谷云飞生命的危机,自然化险为夷了。

哪知大幻神丐一言才罢,忽见麻谷老人那颗特长的头颅一晃,已如一股疾风般的卷出去。

同一刹那,一声又娇又脆的声音,已由远面,道:“闭上你的那张臭嘴,你这老不死的臭化子,开口就骂人、连口德不修,今天晚上定不会饶过你!”

麻谷老人才飞身出厅,却见一件东西,尖锐的声音,划破天空,弧线斜飞,堪堪由身侧掠过,显些就被击中,竞向厅内飞去,迳取大幻神丐!,以麻谷老人这么一位武林异人,竟然探手接了个空,而且那厅门,也没有多宽,可是那飞来地东西,竟能不偏不斜的飞进厅内,手法真个妙到巅峰!

却听大幻神丐哈哈大笑,说:“这块破铜烂铁,也拿出来,敢在我老化子面前卖弄不知量力!

女娃娃,你不行,别白费心机了!赶快回去叫那婆娘来!”

大幻神丐,口里在说话,左手破袖向上一拂一兜,右袖一扬一卷,那飞来之物,早已接到手上,原来是一只精光闪闪的铁蝙蝠!

这只铁蝙蝠,虽然被大幻神丐接下来,旁侧的唐棣、谷云飞、周冲,都是武林中的能手,可全瞧见大幻神丐,接收当时,也费了好些手脚。

要知大幻神丐是位驭气飞花的圣手,一朵鲜花,一片树叶,或是一株草,只要在手中运用内力,掷向对方,可用驭气功夫,点中敌人穴道,将敌人制服,故尔地能接住这铁蝙蝠,虽是接住了,显然大幻神丐,也是心惊不已。

但大幻神丐,形现于脸上的,不是惊悸,却是大怒,身形一动,便已跃出厅外,直追下去。

这本是刹那间的事,唐棣也一摆手中剑,正要奔出厅去,哪知左肩方才一晃,即听到身后风声飒飒,谷云飞已一声惊呼,周冲怒喝,跟着便是重物倒地声音。

唐棣便知是怎么一回事了,愣地止势旋身,霍地撩剑翻躯,剑随身转,身随剑进,急速上前抵御。

唐棣这一变势,实在是快速已极,哪知他才扭转的这一刹那,忙不迭的撤剑,却因收势不住,斜刺里冲出一步,方才拿桩站住,同时浑身一凉,有如坠在冰窟之中,一时便羞、愤、怒、愧万感交集。

,只见谷云飞才在他那么一转眼的工夫,已倒卧在血泊之中,周冲抡锯齿刀,作势欲确,但却动弹不得,原来已被人点了穴道。

显然那寻仇的女子,飞铁蝙蝠,引诱麻谷老人和大幻神丐离开正厅,她却早从适才谷云飞发掌震落的那扇窗户而人。

只是不知她的身形怎生如此快法,竟在刹那间,不但伤了谷云飞,却又点中了追魂刀周冲的穴,却又瞬间已失踪迹!

人家在身后伤人,点穴,他却连条人影也未看到,唐棣如何不又惊又怒,霍的探臂出掌,向周冲后心拍去,将他任督二脉震开。

周冲穴道,既已解开,便却已不足不稳,往前一冲,险些跌倒!

唐棣正要去看视谷老英雄的伤势,却听大幻神丐大喝之声自屋顶上传来,麻谷老人似亦怒极,喝道:“女娃娃,你这点年纪,竞也恁地手辣心狠!”

周冲早巳扔下了手中的锯齿刀,向谷云飞飞身旁奔了过去。

唐棣便不管他了,他可也羞怒交加,恨不得和这女子斗斗,以泄心中愤恨,消除满身怒火,飞身出厅,脚下才向院中地面一点,便拧腰腾身上房。

哪知他往屋顶上一落,却听冷嗤嗤之声,已由近而远。

大幻神丐的喝声,急而高亢,显然怒极,从屋后方传来,道:“女娃娃,你还走得了么?趁早束手就缚,也免得我老化子费事!”喝声中,夹杂着锐风破空之声。

唐棣听声辨位,已知是大幻神丐在施展飞花手法,当下一伏腰,两个起落,已腾跳到屋后。

果见大幻神丐停在一棵枝叶密集的枝桠上,两手不停的撷叶丢掷,等到来至近处,更听清破空刺耳的声音频传。

只见数丈之外,一人似凌空飞舞,好像一只巨大的粉蝶一般,在银蟾清辉之下,但见白练飘飘,银光闪闪,上下左右回旋妙舞,哪里有人!

唐棣虽然是蓦地乍见,便知那就是向谷云飞寻仇,神出鬼没的女子,现下已被大幻神丐的撷叶飞花困住!但也只是困阻了她,显然伤她不得。

唐棣已知这便是,太行山麓,邯郸道上的那位白衣女子。

不知怎的,忽然对她生出怜惜来,到觉得这位年纪轻轻的白衣女子,虽然调皮捣蛋,倒未失去天真,心道:“以大幻神丐和麻谷老人,这么两位武功高绝的江湖异人,绝非敌手。”

一时间,反将薄暮时在路上鞭马之羞,与适才出言讥诮之辱,忘得干干净净。

这本是唐棣赶到的瞬间,就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只听麻谷老人之声,在那女子的近处传来,呵呵笑道:“女娃娃,你还不停下来就缚,还要拼斗到几时。”

唐棣循声,往前一瞧,这才发现麻谷老人是蹲在墙头上,隐藏身形,在袖手观战。

再仔细的一看,他哪里是袖手旁观,而是在旁戒备,深怕那白衣少女脱逃,到时再前去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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