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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镇-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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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就算是他看错了。我再问你,没来过你的扣子咋在这儿?”刘光复拦住马有福问惯偷道。说着他掰开被害人已经僵硬的右手,把被他紧握在手里的一枚纽扣,递在了惯偷的面前。一向不扣扣子的惯偷,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胸前,的确是少了一枚纽扣,而拿在李镇河手里的那枚,又跟他身上的一模一样。在人证物证面前,惯偷知道已不容抵赖,耷拉下脑袋上,一脸的沮丧。
从西安到东京的电波,突然间中断了。“眼镜蛇,眼镜蛇!白鲨呼叫,白鲨呼叫!请回答,请回答。。。。。。”日军大本营用密码将犬养不间断的呼叫了近一个礼拜,却都没有得到应答。无奈之下,只得又通过外务省与德国取得了联系,得到的答复是:犬养等一行三人,染上了一种叫做“虎烈拉”的急症,均已不幸身亡,对此我们深表遗憾!
果然是大事不妙,日军大本营的猜测,初步的被证实了。经查中国西部地区确实有“虎烈拉”在流行,而且来势凶猛,死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正当壮年的三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如果然是染疾而死,为什么死的偏偏是他们的几个人,而其他的却都安然无恙?犬养手里掌握的情报和资料,个个都算得上是价值连城,中国西北地区的这个“满洲国”突然间胎死腹中,日本人岂肯善罢甘休?有心弄个水落石出吧,黑馍却把嘴占得满满的,心怀鬼胎的日本政府浑身是嘴,却说啥也张不开。何不来他个借刀杀人?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这个消息便通过外交途径,辗转传到了美国领事馆。
果然引起了国际纠纷。美国驻汉口领事詹森,立即向南京政府提出了严正的交涉。
先是仇方文失踪,接着又是洋鬼子下落不明,本来就对杨虎城极为不满,欲撤换又
苦于没有口实的南京政府,这次终于抓到了把柄。最高当局一方面电令杨虎城“严饬查办”,否则将严惩不贷并后果自负,另一方面还派员到西安负责督办。
美国领事詹森也带着参赞苏乐,赴西安亲自催办,甚至提出了“扒尸查验”的要求。古都西安一时间大有黑云压城之势。
刘光复急忙面见杨虎城,杨虎城却不慌不忙地说:“天塌不下来。即便是塌了,也有我这个大个子撑着,还轮不到你们。”
话虽如此,刘光复却如负大山,直憋得喘不过气来。他忙派人将已回到渭北的陈致远,又连夜地接到了西安。
办公室里,陈致远却一言不发,只呆呆地瞅着一张报纸出神。
“致远哥,你,你倒是说。。。。。。”刘光复一句话还没说完,却被陈致远摇手给制止了。他依然盯着报纸在出神,仿佛解决问题的绝招,就藏在那张旧报纸里。刘光复疑惑地走过去一看,报纸的标题是“警备旅部分士兵外逃,真相还有待调查落实”。见跟眼下的燃眉之急一点边都不粘,刘光复不免有些大失所望。
“你盯着报纸不放,难道它能帮咱的忙不成?”刘光复一把拿起了报纸,接着又重重地摔到在一边。
“不错,它的确能帮咱的忙。”陈致远却将报纸又拿了回来,并捧在手里细细地看了起来。
“你——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看报!”刘光复又急又气。
古今多少事,都在笑谈中。陈致远却既不急,也不气,他不慌不忙地对刘光复说:“士兵外逃的真相,不是还有待落实吗?咱帮他们落实!光复,你看咋相?”
“你的意思是。。。。。。”刘光复这时也似有所悟。
“犬养他移花接木,咱来他个李代桃僵,接着再金蝉脱壳。”陈致远笑着说。
“看报!看报。。。。。。士兵见财起意,洋人死于非命。”西安的大街小巷里,报童们边走边喊,市民们纷纷解囊争相购买。听说牵扯到洋人,美国驻武汉领事馆参赞苏乐,也颇为好奇地买了一份,并一目十行地浏览起来。。。。。。
文章的大意是三个洋人正在路边修车,警备旅某连的三排长见车里有不少财物,便报告了连长。连长见财起意顿生邪念,在持枪抢劫时,却因遭抵抗而急切不能得手,情急之下,将三个洋人杀死后并就地掩埋云云。
报道最后说,“为逃避惩处,特务长已仓皇驾车在逃;在投奔土匪途中,三排长被生擒;连长被当场击毙。。。。。。绥署业已下令通缉在逃人犯,俟归案后,军法处将择日开庭,必严惩凶手以儆效尤。。。。。。三个洋人中一个是日本人,一个是美国人,一个是瑞典人。三人是随一个地貌考察团由兰州赴西安的。据悉,所谓的财务,竟是些电台,测绘仪器和绘制的地图之类”。
通过南京来的特派员,詹森敦促杨虎城不必等待立即开庭。电话里杨虎城虽有些为难,却还是勉强地答应了。
“明日开庭。詹森还鸡尻子底下等蛋哩。”放下电话后,正中下怀的杨虎城乐呵呵地吩咐刘光复跟陈致远说。
法庭上,军法处的李处长正襟危坐,左边是“陪审员”刘光复,右边是“书记员”陈致远。左面靠下是詹森跟苏乐,右面靠下是南京来的特派员。他们的下首,每边各站着四个全副武装又杀气腾腾的宪兵。《三堂会审》,开场了。
“带人犯——带人犯——带人犯——”
李处长的一声喝喊,像三重唱似的传了出去。随着一阵沉重的镣铐声,“三排长”马有福垂头丧气地被宪兵带了上来。
程式性的一问一答过后,“三排长”供述了他们实施“犯罪”的经过,并对所犯的“罪行”供认不讳,以致詹森跟苏乐竟提不出任何异议。
“带人证——带人证——带人证——”
又一声三重唱过后,证人竟被用一副担架抬了上来,担架还被一条白被单从前到后苫了个严严实实。白被单被揭掉后,詹森、苏乐和特派员这才发现,所谓的证人,只不过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这是什么人?”李处长指着担架上躺着的死尸,问“三排长”道。
“是我们连长。”在抬头看了已经僵硬的仇方文一眼后,“三排长”回答说。说完又垂下了头。
“姓什么叫什么?”李处长又喝问道。
“姓史。叫史雨谷。”“三排长”头也不抬地回答说。李处长又示意詹森跟苏乐过来看看,詹森却捂着鼻子连声地说:“No,No,No!”
“现在暂时休庭,等合议庭合议后,即行判决。”宣布后,李处长与“陪审员”刘光复,“书记员”陈致远先后退了下去。
“有烟吗?”李处长迫不及待地问刘光复说。刘光复忙掏出香烟并用手指在盒底弹了弹,三根香烟便鱼贯地吐了出来。李处长一口气抽掉了少半截,接着又悠闲地吐着烟圈,从不抽烟的陈致远,却被呛得又是鼻涕,又是眼泪。
“全体起立!现在由审判长宣读判决。”“陪审员”刘光复庄严地宣布说。众人都应声站了起来。苏乐见顶头上司没动,屁股抬了抬却又坐了下去。见审判长迟迟不肯宣判,詹森在犹豫了一下后,这才不太情愿地站了起来,苏乐的屁股还没坐实在,又只得也跟着站了起来。
审判长这才宣判说:“警备三旅三团二营一连连长史雨谷,三排长马士倜,特务长陶步拓等人持枪抢劫,杀死日本人犬养太郎,美国人艾克佛,瑞典人多幅寿一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案犯亦供认不讳。经合议庭合议后依法判决如下:三排长马士倜死刑,克日执行;连长史雨谷已被击毙,乃罪有应得;特务长陶步拓死刑,俟归案后予以处决。”
第二天,“三排长”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但应声倒在枪口下的,却是那个惯偷而不是马有福。按詹森的要求,报纸在头版头条刊发了这条新闻,但在印了两张分别送给詹森跟苏乐后,却即行改版。
一桩错综复杂的连环案,总算就此画上了一个圆圆的句号。
詹森带着苏乐,匆匆地回了武汉,而特派员却丝毫没有返回南京的意思。
特派员是个文化人,也是个佛教徒。听说西安的学生不好好念书,还动不动就游行示威跟政府过不去,因此除在陕西“考察”佛教外,他还要对西安的学生们进行训话以“整饬教育”。
为了不让特派员的反面宣传在陕西得逞,省政府秘书处给他安排了一个日程表,并特意将“训话”安排在最后,以期以“考察”挤掉“训话”。
“要训话就让他训。要相信咱陕西学生的觉悟,也许我们不便做或者做不到的事,他们却能做到。何况咱们也没钱敬这个‘神’,也没时间更没精力去陪他游山玩水。”说着杨虎城拿起笔,将训话的时间由最后提到了最前,并吩咐秘书处尽快安排。
“回渭北的事先不急,你还得帮刘光复尽快把那个瘟神,替我送走。”杨虎城吩咐陈致远说。
特派员的训话被安排在民乐园的大礼堂。
对于民乐园,在西安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但若问其来历,却鲜有人知了。
西安城东,原是一片蒿草没人的荒凉去处,也是狐兔出没的乐园。来自河南的一批又一批灾民,纷纷在这里搭棚而居,这些中国人中的吉普赛人,成了这里的拓荒者。河南人与日俱增,连开封豫的剧团也赶来凑热闹,于是西安除了秦腔外,又多出了一个剧种——河南梆子。久而久之,地主们被潜移默化,逐渐地认可并接受了这种外来的文化。就连周边那些听惯了秦腔的陕西土著们,也想换换口味而不辞车马劳顿,纷纷从乡下赶到这里来猎奇。时任陕西军政府主席的河南籍人的张凤翙,既想为河南乡党办点事同时也为了顺应陕西民意,在这里建起了一座可容两千余人的大礼堂,并取名“民乐园”。
民乐园是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这里有烧烤红苕,有荞面饸饹,有豌豆粉凉皮,有腊汁肉夹馍,有岐山臊子面,有乾州的睁眼锅盔,有秦镇的米面凉皮,有三原的蓼花糖,有富平的琼锅糖,有阳都的琥珀糖,还有西安的羊肉泡等专供人吃;有黄酒醪糟,有杏仁油茶,有小磨豆浆,有瓶装西凤,有城固大曲,还有刘秀走南阳时喝过的豆豆麦仁等专供人喝;这里除了雕梁画栋的青楼妓院外,还有挂着或金丝门帘,或竹皮门帘,或稻草门帘的各色窑姐儿专供人嫖;有骰子、牌九、花花牌和麻将等专供人赌;有耍猴的,有逗蛐蛐的,有捉鹌鹑的,有变戏法的,还有舞枪弄棒的等专供人看;有说书的,有卖唱的,还有集文武场面于一身的说唱艺人,他们除失明的双目外,几乎调动了所有零部件在吹拉弹唱专供人听。这里有算命的,有看麻衣相的,还有玩雀拉卦的;有剃头的,有钉鞋的,有锲刀磨剪子的,还有修锁子配钥匙的;有卖刀剑药的,有卖狗皮膏药的,有治牛皮癣的,有挖鸡眼的,有挑猴痣的,有割痔疮的,有治狐臭的,有治跌打损伤的,有治婆娘不抓娃的,还有把牛骨当虎骨,把树根当人参,把羊角当鹿茸来卖的。
第四四章犬养太移花接木 陈
医院里没有的药这里似乎都有,医院看不了的病这里似乎都能看,神鬼莫测的吉凶祸福这里似乎也都能测。一言以蔽之曰: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当来自四面八方的学生们,三三两两躲躲闪闪地走进那些曲里拐弯,像鸡肠子似的巷巷道道时,又给热闹繁杂的民乐园,平添了一道亮丽而却并不协调的风景线。
马拉松式的训话是从仁义礼智信开始的,特派员引经据典旁征博采,光五个“字”就讲了近两个钟头。眼看着学生们已经坐不住,礼堂里也像是马蜂窝被捅了一竿子而开始嗡嗡起来时,他才赶忙将话引入了“攘外必先安内”的主题。这时已经有人开始往上面递开了条子。开始特派员不得不时时停下来看一看那些递到手里的条子,在皱皱眉头后这才又接着往下讲。后来见条子越看越多,于是干脆置之不理了。
“请问特派员,津渊美智子是你的什么人?”
“特派员,听说你跟南造云子还有些瓜葛,对不对?”
“特派员,听说你跟津渊美智子还有个混血儿,他是谁,在日本还是在中国?”
见递条子已不起作用,那些胆大的学生们已纷纷拥到前台,当面鼓对面锣地问起特派员来。
“同学们!同学们!请不要再提问题了。特派员是来训话的,由于时间关系,所提问题概不作答。”陪在一旁的教育厅长再也坐不住了,他用双手当话筒大声地喊道。
“难怪特派员闭口不提抗日,原来他是日本人的女婿!哈哈哈哈。。。。。。”学生们一边起哄,一边纷纷向主席台上扔着果皮。
“打!打狗日的亲日派。”喝打声还没落点,一块半截子砖头早已飞了上去,急忙躲避时,特派员连人带椅子翻到在地。伤倒是不重,但吃惊却不小,落荒而逃时他又被香蕉皮滑了个狗吃屎。
“多。。。。。。多亏那——那颗炸弹没。。。。。。没有响。。。。。。”爬起来后特派员暗自庆幸地道。
礼堂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学生们的喝打声、呼哨声,警察与便衣们的谩骂声、呵斥声,跟棍棒在桌子上的击打声交织在一起,响成了浑浑。见事情已经闹得差不多了,在一旁虚张声势又看够了水涨河塌的陈致远和刘光复,这才急忙将特派员从后窗弄了出去。
“学生们果然给我们帮了大忙。”陈致远跟刘光复笑着向杨虎城汇报说。
“寻着寻着挨了一顿瞎打。走!看看去。”杨虎城兴奋地说。
“你两个是吃干饭的?看把特派员弄成啥咧!”当着特派员的面,杨虎城劈头盖脸地将陈致远跟刘光复训斥了一顿后,这才抱歉地对他说:“都怪虎城措施不力,让特派员受惊了。明日我陪你一块去法门寺,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还敢再动特派员一指头。”特派员却摇着头连声说:“不不不——不去了,下午我就回南京。南京方面,我还有事。”
第四五章张仲霖春风得意 严
十七路军的频繁调动,使西安人民又一次感到惶恐和不安。据说又有十几万来自河南的土匪从东南方向杀进了陕西,不日将直扑西安。听说这十几万土匪自称红军,全都是血脸红头发丈二长的脚趾甲。他们不食五谷杂粮也不喝水,而是饥食人肉渴饮人血以茹毛饮血为生,比几年前的镇嵩军还要凶恶十倍。
陈静远跟关步云虽也没见过这群土匪,却对其略知一二,知道他们并非是什么血脸红头发,也没有那么长的脚趾甲,而是共产党领导下的一支武装。他们专跟中央作对不假,却从不茹毛饮血,同样是食五谷杂粮长大的、有血有肉也有感情的人。他们并非是冲西安而来,而是中央军将他们撵到了陕西。陈静远还知道跟在红军后面穷追猛打的,是中央军胡宗南的王牌师,却不知在这个王牌师里,还有一员悍将是他昔日在北大的同学名字叫张仲霖。可悲的是,人们对小道消息的认同,更胜于他们手里的报纸。
当陈静远刚在北大中文系上三年级的时候,与他分道扬镳的陕西小乡党张仲霖,已经从当时炙手可热的黄埔军官学校毕业了。
当年的黄埔岛,虽不失为一个藏龙卧虎之地,但在历届毕业的学员中,像张仲霖这样有北京大学学历的,恐怕只能是凤毛麟角了。
张仲霖有北大的金字招牌,有丰富的文史知识,再加上有一手隽秀而潇洒的毛笔字做为门面,他完全有理由也有实力争取走相对比较稳当,离“天”近而升迁也许更为快捷的政工渠道,成为一员羽扇纶巾的儒将。然而他却没有争取,并毫不犹豫地在第一军第二十一师的花名册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并成了该师的一名见习排长。
第一军的前身,是黄埔军官学校的教导团,军长更是时任黄埔军官学校教务长,身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何应钦。全军下自兵马卒上到将仕相,全都是清一色的黄埔血统而没有一个杂木楔楔。初出茅庐的张仲霖能跻身此列,自有一种生于名门望族,甚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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