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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镇-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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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副总司令代行总司令职权,负责节制西北所有驻军共同围剿经过二万五千里长途跋涉后,即将进入陕北的中央红军。
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古城西安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西郊机场的上空蓝天如海,白云如山。一架美制的“波音”飞机穿云破雾,绕低空盘旋一周后,稳稳当当地停靠在停机坪上。首先出现在机舱门口的,是一对青年男女:男的西装革履风流倜傥,使人很难相信他就是那个统帅数十万军队,被称之为“少帅”的张学良;女的烫发旗袍风姿绰约,无需多问,她就是张学良那个名为侍从,实为小蜜的赵绮霞了,因为张学良的发妻于凤至尚远在英国。
赵绮霞在赵家女孩中排行老四,因此又被称为赵四小姐,简称为赵四,又因为她常被张学良呼以“Edith”,所以人们又取其谐音称之为“赵一荻”,或者干脆将“一荻”拼读为“媞”,称之为赵媞。
在杜斌丞、王菊人等一大批党政官员陪同下,西安绥署主任杨虎城与夫人谢葆真,省主席邵力子与夫人傅学文双双迎了上去。陈静远与关步云也从不同的角度,咔嚓咔嚓地按动着照相机的快门,但他们尚无从确定被他们所热情欢迎的,是祸还是福。
杜斌丞,陕北米脂人,毕业于北京国立高等师范史地部。在任榆林中学任校长时结识了杨虎城,时任省政府高级参议。毛泽东称其为“彻底的民主主义者”,周恩来誉其为“鲁迅式的布尔什维克”,可以说是杨虎城的良师益友。
王菊人,陕西蒲城人,杨虎城的贴身秘书,也是前清军机大臣,东阁大学士王鼎的五世孙。王鼎在为反对“南京条约”向道光皇帝进行苦谏、哭谏无效后,不得已而怀揣“条约不可轻许,恶例不可轻开,穆(彰阿)不可任,林(则徐)不可弃”的遗书,自缢于圆明园以尸进谏。
车队穿行在古城的西大街上。这里的政治氛围不禁使张学良有些吃惊,在全国一片声嘶力竭“剿匪”声中,这里却人人都在呼吁抗日。
“乡党们!同胞们!红军也是中国人,是我们的兄弟而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真正的敌人,乃日本帝国主义。。。。。。”演讲者声泪俱下;“反对内战!枪口对外!一致抗日!”聆听者群情激昂。红红绿绿的抗日标语,也贴满了古城的大街小巷。
“西安如此混乱,杨主任何以坐视不管?”张学良担心地问道。
“他们都是我的乡党,有的还是张副司令的乡党,我高低下不了这个手喀!这下好了,陕西的事,就拜托副司令了。”杨虎城的话虽然很客气,张学良听后却还是像被蝎子蜇了一下。
“哪里哪里?杨主任太客气了。学良初来乍到人地两生,还要仰仗杨主任多加关照!”在努力稳定了一下情绪后,张学良客气道。
“一切听从副司令的调遣。”杨虎城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衰老的爹——娘——九一八!九一八——”听着那泣如诉的歌声,张学良不禁低下头不在言传了。
好奇心往往是无法抗拒的。在华灯初上的时候,头戴礼帽身着长袍,鼻子上架着茶色眼镜的张学良,与布衣素服不施粉黛的赵一荻,悄悄地来到钟楼底下。演讲的和听讲的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聚越多,古城的夜晚却更加的活跃了。
“乡党们同胞们!大家可能还不知道,那个不抵抗将军张学良拥有几十万军队,却一枪不发地丢了东三省。听说他又要到我们西安来了,连自家的窝都看不住,如今却来抢我们的窝,天下竟有如此无廉耻之徒!乡党们同胞们,我们陕西人再厚道,也不能要这个丧家之犬;我们陕西地方再大,也不能容这个民族之败类。对于这个乱臣贼子,我们只能是人人得而诛之。。。。。。”一个满口秦腔的人义愤填膺地演说着,说到这里,他还一挥右手做了个杀头的手势。
“有这话!我也听说了。张学良他先人是张作霖,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家伙比当年的刘镇华还要瞎,不但要将咱的西北军连锅端,还要把日本人引进潼关。听说杨将军也在调兵遣将,准备跟此贼决一死战。。。。。。”装出的不像,磨出的不亮。一个人操着醋溜过的秦腔接着说道。
“听说红军是主张抗日的。他放着日本人不去打,却跑到这圪垯来帮蒋介石打红军,我们东北人的脸,教他给丢尽了。。。。。。”听到乡音,张学良不觉心里一震。定睛看时,见演讲者竟是个学生打扮的女孩子,看样子大约有二十还不到。
在张学良的感觉中,前两个人颇有些来头,第一个人简直就是共产党,第二个倒像是蓝衣社的人。第三个则比较单纯,无疑是个流亡到此的东北学生。
言者虽各有用心,但他们的话却都像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直刺张学良的心窝。“汉卿,咱们走吧。”赵一荻轻声地劝张学良说。她已经忍受不住了,拉着他就要离开。
张学良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赵一荻正待再劝,突然被两个人架了就走。她吃了一惊,正待叫喊,却发现一个人是“西北剿总”秘书处的赫尚文。回头看时,张学良也被两个人架了过来,其中一个人是“西北剿总”警卫营的营长孙铭九。赫尚武是南京方面给“西北剿总”新配的秘书主任,孙铭九又是跟随张学良多年的贴身护卫,赵一荻突然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张学良突然去向不明,最着急的,当然是他的警卫营长孙铭九了。
为了监视张学良,晏道刚、曾扩情等先后被南京方面安插到了东北军。晏道刚原是蒋介石的第一侍从室主任,现任“西北剿总”的参谋长;曾扩情原是北平军分会政训处的处长,跟于学忠一块被罢免后又出任了“西北剿总”任政训处处长。赫尚文也奉命回到了老家陕西,名义上“西北剿总”的秘书主任,实际上却是西安宪兵二团的副团长。
走出一箭之地后,张学良与赵一荻这才被松开了,一行六人谁也不说话,端直向东大街而去。
在一个巷口,孙铭九正要招呼张学良与赵一荻上车,不料黑暗中突然又闪出了七八个黑影。孙铭九等刚摸出枪就被缴了械,正待要喊,刚张的嘴巴又被塞进了一条毛巾。
“副司令请!”在孙铭九被押走后,张学良与赵一荻被请上了汽车。
前一次是虚惊一场,这次看来真的是被绑架了。绑匪是赤党是蓝衣还是杨虎城的手下,张学良一时还弄不清楚。
赤党很快地被排除了,因为他们不可能在西安绑架自己,也没有能力通过层层封锁将自己弄到陕北。蓝衣社接着也被排除了,张学良自忖没有什么地方对不住蒋介石,中原大战中他帮他打垮了冯阎联军;九一八事变后基于“不求见谅于人,但求无愧于心”的想法,他替他背黑锅而被国人唾骂为“不抵抗将军”;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当风大浪急船小,两个人必须有一个下去时,他又毅然代他受过而宣布下野。难道是杨虎城?“陕西的事,就拜托副司令了。”张学良突然想起了杨虎城那句看似客气,却不乏讽刺意味的话来。
张学良只猜对了一半。“绑匪”的确是杨虎城的人,但却不是绑架,而是保护。
张学良跟赵一荻竟被“绑匪”们绑架到他们的“剿匪”总部。“让副司令受惊了。我们是奉杨主任之命在暗中保护张副司令的。”啪的一个立正,在齐刷刷地举手行礼后,“绑匪”们便转身离开了。
突然醒悟过来的张学良连忙抓起了话筒:“杨主任吗?我是张学良。杨主任的关照使学良十分感动。。。。。。不过这里还有点小误会。。。。。。他们不是绑匪,是我的部下。。。。。。对对对!是穿的便衣。”
绥署的特别侦缉处里,处长刘光复正待审问孙铭九一干人等,电话铃声却骤然想了起来。“噢,杨主任!我是刘光复。啥?误会。。。。。。不是绑匪。。。。。。放人。。。。。。好好好。”放下电话后,刘光复立即命令给“绑匪”们松绑,并一一跟他们握手道歉说:“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大家都是为了副司令的安全,不想却发生了误会,还请各位见谅。”握到孙铭九时,俩人还暗中较了较劲,孙铭九见落了下风,这才不得不前倨而后恭。
半个多月里,一列列满载着东北军的军列,在西安站作简短的滞留后,又相继一路西行,于学忠的五十一军去了兰州,董英斌的五十七军去了庆阳,王一哲的六十七军与何柱国的骑兵军去了陕北。而那些拖儿带女,提着包袱蛋蛋的随军家属们,却在跟他们的丈夫挥泪而别后,一拨跟着一拨地拥进了西安省。“请问哪圪垯有空房子?”西安不在是陕西人的西安,仅十多万人口的古城里,突然间增加了五六万来自关外的东北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过去关中不少人因没办法或走西口或闯关东,如今却恰恰相反,是关东人闯关中。跟脚下黄土地一样宽厚的关中人能将就尽量将就,把房子腾出来打扫干净,像当年接纳河南人一样,接纳着这些有家难归的东北同胞们,城里住不下住城郊,城郊住不下住乡下,就连靠近西安的几个县城,也都挤满了背井离乡的落难者。
磕磕碰碰的事在所难免。不能说没有芥蒂,但对同是杂牌的东北军,杨虎城更多的是同情。他经常叮咛部下说:“张学良不是蒋介石,患难的朋友好交,我们要尽量团结他。”张学良也经常告诫下属说:“咱们东北军虽然流亡,却不能没有骨气,不要抢人家的饭碗夺人家的地盘。”
“弟兄们!张学良对不起大家,也对不住东北的三千万父老,更对不住东北的白山黑水。大家要奋勇作战,尽早完成委员长的统一大业,等剿匪胜利后,我一定带领大家收复失土打回老家去。。。。。。”在西安站,张学良一批又一批地接见着开往前线的东北军官兵,并发表长篇讲话以鼓舞士气。
命运的安排,使两个在年龄、阅历、出身和受教育的程度上,都相去甚远的地方军将领走到了一起,绑架风波又使萍水相逢的两个人,首先在人格上彼此获得了认可,使以后合作共事有了一定的思想基础。
向南京俯首称臣,自非杨虎城的性格,早年靖国军解体后,众人或为匪以苟延残喘,或易主以另图发展,唯有他依然是大旗高擎,既不为匪也不愿接受军阀的改编。西安解围后他困惑过也彷徨过,明知冯玉祥靠不住,奈何他打的毕竟是革命的旗帜,于是在朋友的百般劝说下,他违心的决定暂时跟冯出师北伐,后来果然是屡遭算计。




 第四六章张仲霖无故杀妻 关

新军阀的竞相争取,使他又一次面临着生死攸关的重大抉择。弃冯附蒋虽属无奈,但考虑到山不转水转,他仍寄希望于转机中能柳暗花明有所作为。只可惜谋事在人而成败却系于天,多年来在控制与反控制,排挤与反排挤,瓦解与反瓦解的斗争中,他彻底地认清了蒋介石的庐山真面目。特别是眼下国难当头民族危机,自己身为军人又手握数万之众,却受制于人而不能守土安民效命疆场,反而要同室操戈煮豆燃萁来手足相残,使他对蒋介石已不抱任何幻想。道不同,不相与谋。遗憾的是要跟蒋氏分庭抗礼,杨虎城自忖时机尚不成熟,如轻举妄动无异于以卵击石。
一时之胜在于力,千古之功在于理。但自古理得力而伸,据理力争,远莫如以力而事。
“昔日孙刘结盟,始有赤壁之胜。而孙刘联盟,实乃鲁肃之力。”杨虎城突然想起了陈德润先生对自己说过的这句话。远结共产党近交张学良再逼蒋介石抗日,杨虎城突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设想,若有可能,他愿做大智若愚的鲁肃鲁子敬,与所有的救亡力量肝胆相照以诚相待。
路漫漫其修远兮上下而求索。杨虎城打算先就近试探一下张学良,于是便驱车来到了金家巷一号。
官邸里,张学良盛情地接待了杨虎城。问及对时局的看法时,张学良却兴致勃勃地对他介绍着他在西欧的所见所闻,并说要重振国威,必须像墨索里尼跟希特勒一样,在中国实行法西斯蒂。听了张学良的话杨虎城不禁大失所望,深知在思想上尚有差距暂时还无法沟通,小坐后,杨虎城便借故告辞了。
无功而返时,杜斌丞已在止园里等候多时。
坐落在古城西北隅九府街上的“止园”,是杨虎城的官邸。“止园”原名为“紫园”,取“紫气东来”之意。后来省主席无故被邵力子接而替之,使杨虎城意识到蒋介石对自己疑忌日重,于是采纳了李元鼎先生的建议改“紫园”为“止园”,一说是取“仅止于斯”之意以明心迹;一说是取“止戈为武”之意以示对内战之不满。两个隶书的大字“止园”,则是他的蒲城乡党,国民党元老,著名书法家寇遐的真迹。
不改则已,一改后反倒真的惹出了一段是非来。据说有次蒋氏驾临西安,为尽地主之谊杨虎城请其下榻止园,谁知到了止园,蒋氏却紧蹙双眉而不入并要杨虎城另换地方。原来蒋氏生性多疑,竟硬把“止园”中的“止”字,跟他蒋中正中的“正”字扯在了一起:“正”字掉了脑袋,不就是“止”字么?
见杨虎城的心情不是太好,犹豫了一下后,杜斌丞还是将一个油印的小册子递给了他。“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在脱口而出地念了一句后,杨虎城便兴致勃勃地翻阅起来。“诶!这字念啥?”杨虎城指着上面的“阋”字问杜斌丞道。
“噢,念‘阋’。跟东南西北的中的‘西’同音。”杜斌丞解释说。
“啥意思?”杨虎城又接着问道。
“这是一句古语,出自《诗经。小雅。常棣》。原文是‘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大意是说甭看弟兄们为家务事打得头破血流的,一旦遇到外人欺辱,他们却能立即扭在一起共同对外。”杜斌丞深入浅出地解释道。
“对对对,是这么回事,是这么回事!”杨虎城说。“诗经”、“小雅”和“常棣”他虽然不一定懂,但“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的含意,他却已完全明白了。
“哪儿来的?”指着手里的小册子,杨虎城惊喜地问杜斌丞道。“来自老家的朋友送的。”杜斌丞平静说。“朋友!人呢?”杨虎城急切地问道。“已经走了。”杜斌丞回答说。“走了。。。。。。嗨!你咋不将他留住?”杨虎城不禁有些失望。“留不住喀!他可是北边来的。”杜斌丞说。“北边,北边咋咧?北边不是中国的地方?北边人不是中国人?”杨虎城不满地反问道。“这么说杨主任想见他?”对杨虎城的不满杜斌丞不但没有不满,反而倒兴奋起来。“咋不想?人家可是主张抗日的。‘统一的国防政府’,‘统一的抗日联军’,‘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说得多好!这样的朋友错过了,你让我上哪儿去找?”杨虎城越说越激动,竟不由自主地摩拳擦掌起来。“杨主任放心!你稍等,我这就去给咱找。”杜斌丞说着就出了门。“嗨嗨嗨——”杨虎城也起身撵了出去。。。。。。
有心栽花花不成,未及插柳柳发芽。跟张学良话不投机,杨虎城未免有些懊恼,而杜斌丞带给他的,却是意外的惊喜。
“今日者,乃亡国灭种之日也。。。。。。尚得阁下一军,联镖并进,则河山有幸,气势更雄。。。。。。”读完毛泽东写给他的亲笔信,杨虎城不觉潸然泪下。
跟共产党取得共识后,杨虎城争取张学良的信心更足了,方法也委婉了许多。得知张喜欢打网球后,他立即命人将止园里那个已经废弃了多年的网球场,重新修葺一新。
球场有了,球和球拍自然不是问题,而会打网球的人,却没有。总不能跟张学良说,“听说副司令爱打网球,我专门教人在止园给你修了一个网球场,请副司令有空自己来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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