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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镇-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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殃及木匠刘家而与郭、刘两家成了仇家。大人们冤冤相报,儿女们却两情相悦,并在济生堂地促成下喜结秦晋,竟使原来的仇家跟冤家,又戏剧性地成了儿女亲家。
被孙兰玉亲手送入洞房的三个女性中,余儿跟明儿都得到了属于她们的幸福,而且幸福已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她们都有了喜不久就要成为妈妈了。菊儿虽已经做了妈妈,而且又怀上了第二胎,相比之下,她却是那样的不幸。
对菊儿,孙兰玉有着特殊的感情。三年前,是菊儿将孙兰玉扶下了竹楼,接着又扶上了郭福寿驾驭的轿车,并一路陪着她来到了河东堡。年龄相仿菊儿又是那样的善良,一路上俩人无话不谈,还没到河东堡,菊儿首先成了孙兰玉足以信赖的,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
那是一个秋收后却未及冬藏的日子,经过一夜的颠簸,在第二天日头冒花的的时候,孙兰玉被娶回了河东堡。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是一群七八岁的顽童们。他们在村口一边玩耍,一边等候着看热闹。“新媳妇娶回来了——新媳妇娶回来了。。。。。。”远远看见轿车下了官道,又朝着河东堡的方向迤逦而来时,他们便一路大呼小叫着向村里跑去。
听说秀才家来自山里的新媳妇被娶回来了,庄稼人都丢下手里正在剥着的包谷棒子赶出来看稀罕,就连住家在南河镇上的余儿跟明儿,都偷偷地赶来了。
狭窄的街道立即被封堵得水泄不通,直等马车到了跟前,大人们这才一把拉住了自家的孩子,同时又呵斥着那些没人管的孩子闪开了一条通道。郭福寿纵身跳下车辕谨慎地驾驭着,不断喔喔吁吁地向着大红马发号施令。车子走走停停又停停走走,陈德润也下马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抱起的双拳一会向左一会向右,他频频地向着人们致意。
老财东老木匠刘子明马子亮以及菊儿妈等,已经迎出了大门。车子刚一停稳,挑在刘子明马子亮手里的鞭炮,便立即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胆小的女孩子们都捂住了耳朵,胆大的男孩子们却冒着可能被炸伤的危险,争着抢着去捡拾那些落地后冒着青烟,但却还未及爆炸的散炮。地上到处是被炸成碎片的红色炮纸,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硝烟。
菊儿刚跳下车,余儿跟明儿也分开人群迎了过来,三个人互相打着招呼,簇拥着将新娘子孙兰玉扶了进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那个千年一贯制的仪式结束后,人的笑闹声,杯盘的撞击声,与桌椅板凳的磕碰声立即交织在一起,使屋里顿时陷入一片忙乱。老秀才父子招呼客人忙得不亦悦乎,在菊儿的招呼下,余儿跟明儿等,又簇拥着将孙兰玉送进了洞房。
刚一坐定,明儿就满怀好奇地去揭孙兰玉的盖头,她的手刚一伸出,就被眼尖手快的菊儿给打落了:“想当新郎倌是不是?这辈子没相了。这辈子,就等着让人家揭你的盖头吧。走,坐席去。”说完菊儿便转身走了出去。明儿下意识地吐了吐舌头,等菊儿出去后,她这才噘着嘴报复她说:“我没相,你有?”余儿却取笑明儿说:“明儿你记着,等你顶上盖头时,除了新郎倌谁也不能让他揭。啊——呵呵呵。。。。。。”
当余儿被明儿追着打着离开后,孙兰玉却悄悄地撩起了自己盖头。
周围的环境,大出孙兰玉的意料。院子虽显得有些荒败,却颇为讲究;刚刚修补过的青转瓦舍,还散发着霉湿的气息;屋里的家具虽是旧的,但却都是红木的,有的还镂着花。父子俩都是读书人,屋里却连一本书、甚至一张纸都没有。院子里刚被铲除的草根,又重新绽出了嫩绿的新芽,暗示着这是一个长期无人涉足的院落。联想起自己进门时跨过的,那个高可盈尺的门槛,对这个院落是否姓陈,孙兰玉不禁产生了怀疑。
被孙兰玉猜了个正着,这个院落不姓陈,而姓郭。
秀才家只有一明两暗三间厦屋,两边的暗间,分别是秀才父子的卧室,卧室里面的土炕上,堆满了新的旧的薄的厚的各式各样的线装书籍,剩下的地方,怕是勉勉强强的只能容一个人了。中间的开间算是客厅,客厅里有一张供父子二人共用的方桌,这也是秀才家唯一的一件家具。
喜中有忧,亲事订下来后,秀才父子却在为房子发愁。老秀才想跟老财东暂借一间屋子放书,老财东却打开了自家的这所空院子,他早就有心把这个院子送给秀才父子,却深知他们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书又没长腿,还得人搬,依我看还不如人住在这儿更省事。这房子虽旧,可啥都是现成的。闲着也是闲着,没人住反而烂得快。咱先将就着在这儿把事办了,以后再说以后的话,你们看咋样?”老财东说。
开始秀才父子便觉不妥,但老财东的话也不无道理,而且又是一片诚意。盛情难却,在老财东的再三劝说下,秀才父子这才勉强的应了下来。
“再旧再挤再破,也是咱们自己的家。走,回去看看。”说着孙兰玉已经打开自己的衣箱,拿出一套旧衣服把嫁妆换了下来,在将一个头巾用水打湿包在头上后,她不由分说地催促着陈德润,并跟着他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家。
用废宣纸把两间屋里的书籍全部盖了个严严实实后,孙兰玉又用麻绳将笤帚捆在了一根木棍上,用带着长把的笤帚自上而下,她一笤帚挨着一笤帚,连着把屋梁和墙壁扫了几遍。揭掉废宣纸倒掉垃圾后,那堆积如山的书籍,又被孙兰玉一本一本地掸去了灰尘,然后又被她按版本的大小分门别类,并由大到小自下而上,紧贴着墙壁整整齐齐地码了上去厦屋里立即宽敞明许多,也明亮了许多。接下来孙兰玉又给脚地上轻轻地洒了些水,在歇口气待水吸收得差不多时,她又将地细细地扫了两遍。门窗跟桌子,也被她抹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陈德润连着给孙兰玉提进来十几桶清水,同时又连着倒掉了十几桶黑水。屋里干净了也敞亮了,而孙兰玉却成了烧窑的掏炭的。
稍事休整后,陈德润在前面铲着垃圾和杂草,孙兰玉跟在后面又是洒水又是扫地。整个院子连同门前的半个街道,都被他们从前到后从里到外修得平平整整,又打扫得干干净净。
“这屋里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喀!”街坊邻居们,都不得不对这个山里来的新媳妇肃然起敬,并纷纷地竖起了大拇指。
“那也得看是啥样的女人,咱也有女人,屋里不照样跟猪窝一样?”有的男人不以为然地说。宁吃干净人的邋遢,也不吃邋遢人的干净。有的男人甚至指着自家的婆娘,骂她说人长得丑都不说咧,而且还邋遢的不行。有的婆婆也嘟嘟囔囊地数说起自家的儿媳妇,说她们的勤筋(谨)被割完了,光剩下了懒筋。
孙兰玉也没想到自己大喜的日子,竟是这样度过的。这是她有生以来最为辛苦的一天,也是她有生以来最为踏实的一天。
夜幕已经笼罩了河东堡,关上门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后,这对鸳鸯终于卧进了属于自家的窝。夜里,两个新人一时大意动静大了点,一摞书竟然倒下来砸在了四条赤裸裸的腿上。。。。。。
得天独厚,南河镇人向来自以为是,在他们眼里,不管北山人还是南山人,都不过是些化外之民,统统被称之为“山坎”。原以为穷秀才娶不起媳妇,这才收揽了个山坎,没想到大山里飞出了金凤凰,孙兰玉刚一露脸,南河镇一带的大姑娘小和小媳妇们,便立马相形见拙变得黯然失色了。得知老秀才一文钱的财礼都没出时,南河镇人不禁又大吃了一惊;当看到老神仙时,人们这才又恍然大悟:不出彩礼却得为老丈人颐养天年养老送终;当看着老神仙坐进济生堂时,人们却又是一头雾水:原以为是个棺材穰穰子,没想到竟是个摇钱树聚宝盆。
出类拔萃而又非同凡响的孙兰玉,当天就轰动了河东堡,第二天又轰动了南河镇,紧接着又惠及到附近的村村落落。金屋藏娇,而秀才家只有三间破厦屋,能敬下孙兰玉这尊美若天仙的活菩萨吗?虽非杞人,南河镇人却不由自主的忧起天来。当孙兰玉放着现成的好房子不住,却偏要住进自家的破房子时,人们又自嘲自作多情了:看戏流眼泪——替古人担忧。那些给女子寻婆家一开口先问房子后问地的人,也羞愧得无地自容了。孙兰玉的出色表现,又一次刷新了南河镇的街巷文化,成了人们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田间地头纷纷议论的,经久不衰的新话题。
金凤凰放着梧桐不栖,却偏偏地落进了鸡窝。当南河镇人正在纳闷的时候,陈德润又摇身一变,瞬间由一个穷酸秀才成了举人老爷。这无疑又是一个晴天霹雳,直轰得南河镇人晕头转向又目瞪口呆。当逐渐清醒过来发现这一切并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要他们承认,要他们接受的时候,自以为是的南河镇人这才学会了思考,也学会了反省。有儿子的,开始为自家没供儿子读书而捶胸;有女子的,也为没把女子嫁给陈家而顿足。举人老爷就住在自家的隔壁或者对门,而就住在举人对门或者隔壁的自家,却有眼无珠有珠无水在挑三拣四后,竟将舍近求远地把女子嫁给了一个打牛后半截的,而远道而来的山里女子竟慧眼识人捷足先登,并当仁不让地做了举人奶奶。那些没有女子、或者虽然有但年龄却相差悬殊的人家,也颇觉遗憾。他们虽然还不至于捶胸,也不至于顿足,却在为举人老爷在成亲时,自己没舍得送上一份像样的礼物而后悔莫及:“羞先人哩,咱的眼窝,教谷草给戳咧。”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做了举人奶奶后不久,孙兰玉突然开始嗜酸,并时时恶心欲吐,准时来潮的女儿红,也不见了。自从那次月经初潮,自己因没有常识而误食人参,几乎弄出人命以后,从父亲老神仙的药书里,孙兰玉才弄明白这不是病,而是女人正常的生理现象。既然是正常的生理现象,那突然不来,不是就不正常了么?孙兰玉不禁又为之担心起来,好在这次有了陈德润,把自己的处女宝都给了他,还有什么秘密不好直言的呢?当又一次跟陈德润亲密过后,她咬着耳朵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他。谁知陈德润也没这方面的经验,因不好意思面对岳父,他只得悄悄地告诉了他的父亲老秀才。虽是过来人,但对儿媳妇的事,老秀才也感到有些担待不起,于是又背地里偷偷地告诉了亲家老神仙,闻言后老神仙却乐呵呵地笑道:“你我,就等着抱孙子吧!”
在绕了一大圈后,老神仙的话又通过老秀才和陈德润以不同的表达方式,反馈到孙兰玉的耳朵。都快要当妈妈了,自己却浑然不知还为之担心。孙兰玉曾为此而嘲笑过自己,如今她又因此而取笑了明儿跟余儿,明儿跟余儿是半斤,自己充其量也只是个八两。“落在墙上的老鸹笑猪黑。”孙兰玉自嘲道。
十月怀胎后,孙兰玉果然做了妈妈,陈德润也理所当然地成了爸爸,分别抱上孙子和外孙的老秀才跟老神仙,自然也成了爷爷跟外公。陈家的又一代人还是个带把的,他们给他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陈致远。
正经的生意不赚钱,赚钱的生意不正经。麻子佘一夜之间被“阎王”枭首示众的事,成了一个只有谜面而没谜底的哑谜,这个哑谜曾使南河上的烟土行业,一度陷入了人人自危的慌恐之中。佘有志自然也不能例外,犹如丧家之犬,他惶惶不可终日,觉得要做好这个赚钱的买卖,背后没个靠山,是绝对不行的。
刚一丢盹就有人递枕头,机会,很快的就有了。
哥老会和红灯照闹腾得越来越欢,刀客们也纷纷揭竿而起占山为王,同盟会更是不甘寂寞活动频频。为内忧外患所困,大清政权已是十面埋伏又四面楚歌,于是不得不下令各地实行武装自卫,恢复了已被取缔多年的团练组织,规定凡十八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健康男人,均属团丁。
“乡约”一词,最早出自《吕氏春秋》,是“乡规民约”的简称,也是一种文化。经过上千年的演变,“乡约”竟被变“鹿”为“马”,成了基层政权的代名词。晚清时期,乡约更是鸟枪换炮有了自己的武装,除调解邻里纠纷,负责税款跟差役的摊派与收缴外,还要保一方平安。乡约的上面还设有总乡约,总乡约由知县直接任命,下面管几个甚至几十个乡约。
花了一百两银子,佘有志给自己弄了个乡约的头衔,又花了一百两银子,将南河镇上的地皮流氓阿飞啃街猴等二三十人,武装以大刀长矛或梭镖鸟铳,成立了所谓的“南河镇民众自卫团”,简称“民团”。民团的团部就设在自家的后院,于是“佘记烟馆”大门的另一侧,便又多出了一块“南河镇民众自卫团”的牌子。又花了五十两银子,佘有志还招摇过市,从县府里背回了一支乌黑而泛着蓝光的快枪。
第七章陈德润筹资办学 佘有
佘有志准备把他组织起来的这群乌合之众,训练成一支“召之即来,来之能战”的有制之师。大清政权能保尽管保,实在保不住咧,锅烂了不妨再砸他一榔头,然后自己拉队伍打天下面南背北坐皇帝称孤道寡。啥是理?锤头就是理。山高皇帝远,锤头就是知县官。
经过训练,这些乌合之众们,总算勉强地学会了稍息和立正。至于转体,可就不敢恭维了,佘有志喊向左转,有的人却偏偏地转到了右面;佘有志喊向右转,有的人却偏偏地转到了左面。
“你他妈是吃屎长大的!都二三十岁的人咧,连左右都分不清。”佘有志一面气急败坏地大骂着,一面给他的部下们做着示范。他面南背北地站着,并举起右手面对面的对团丁们训示道:“他妈的都给老子看着,这才是右,右在西面!”接着他又举起左手说:“这才是左,左在东面!”交代了几遍后他又问道:“都记住了么?”底下乱纷纷地回答说:“记住了,记住了。。。。。。”佘有志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道:“右在哪面?左又在哪面?”底下异口同声地回答说:“右在西面!左在东面!”佘有志这才笑着说:“好,好,再来一遍。”
抖擞起精神喊了声“稍息”后,佘有志见没出多大的乱子,于是又接着喊了声“立正”,没想到还真的有了些进步。佘有志满意地说:“好,好,就这样,就这样。”稍作调整后佘有志又喊道:“向右——转!”果然没有人“出错”,团丁们全部向左转到了西面。佘有志又得意地接着喊道:“向右——转!”这一次却全乱了套,有人继续向左转到了南面,有的则向右转到了北面,还有人不知所措站着没动,众人头碰头脚碰脚尻子镦尻子立即乱成了一窝蜂。
一时间佘有志也弄不清谁错谁对了,他面向西瞅了瞅自己的右手,这才判断出面向北的人是对的。于是那些面向西的跟面向南的,便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面向南的吓得没敢吭气,面向西的却有些不服气,嘟囔说:“你不是说‘右在西面’吗?”
至于向后转,谁见了不笑都由不得他了。佘有志的口令一出,有由右向后转的,有由左向后转的,还有一时不知该左还是该右,被弄得手忙脚乱无所适从的。有向右时又似觉不对,又折身向左的;有向左时又似觉不对,又折身向右的。在互相冲撞和彼此的谩骂声中,旁观者有的哑然失笑,有的却大声地“夸奖”了起来。
“不错不错,比我家那条驴强多了。我家那条蠢驴在曳磨子时,转的圈圈比这还大。”
“谁说不是?我家那头犟牛在地头回犁时,可比人家差远了。”
训练结束后,佘有志又破费给每人买了一条腰带。黑粗布褂褂上露着灰不溜秋破棉絮的乌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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