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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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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生意麻子佘做得比以往还要漂亮,不胜高兴中,云南烟贩给了他双倍的的烟土和酬金。临走时麻子佘感激涕零地坚持要送云南烟贩一程,见扭不过他云南烟贩便乐呵呵地同意了。在云南烟贩的印象中麻子佘虽然生得丑陋了些,却是个讲义气重感情而且会办事的干才,因此竟深信不疑。一路上他们更是推心置腹无话不谈,白天赶路时俩人换着背行李,晚上歇息时俩人又抵足而眠,竟然都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两个人有说有笑倒也不觉得累,第二天便到了秦岭山下。云南烟贩倒有些过意不去了,于是对麻子佘说:“千里送客,总有一别。兄弟你还是就此留步吧。”麻子佘却诚恳地说:“大哥对我恩重如山,就让我再送大哥一程吧。”见云南烟贩还要推辞,麻子佘又接着道:“听说汉中是个好去处,兄弟我也想顺便去那里转转。”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云南烟贩也就不好再推辞了。
傍晚时分,麻子佘背着行李在前,云南烟贩紧随其后,俩人正走在一段狭窄的下坡路上。一边是千尺悬崖,一边是万丈深渊,路越来越窄也越来越难走,“大哥当心!”麻子佘回过头伸出双手笑嘻嘻地招呼着云南烟贩。“兄弟你也当。。。。。。啊——”满以为麻子佘是在接应自己,云南烟贩一边礼尚往来一边将手递给了他。谁想一个“心”字还未及出口,紧接着便是“啊”的一声惊叫,云南烟贩被麻子佘掀了个倒栽葱,一头钻进了那雾沉沉的万丈深渊。
望着雾沉沉万丈深渊呆了好一阵子后,麻子佘这才自言自语地说:“对不住了,大哥!没你的旦夕之祸,哪有我旦夕之福?”
云南就此少了一个烟贩子,南河镇却就此多了一家“佘记烟馆”。
第二章陈德润中举修桥 麻子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发。麻子佘竟娶回了一个漂亮的老婆。后来老婆又为他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像麻子佘却没有他的麻脸,女儿像他老婆却被他老婆更为标致。取笑也变成了恭维:“麻子,麻子咋咧?麻脸人有福,麻子坑坑越多福也越多。”
如今儿子佘有志已经娶了柳叶的大女儿多儿,成了“柳春院”的大姑爷,而女儿明儿的婚事,竟跟自家的亲家柳叶撞了车。麻子佘也相中了财东家。
佘、柳两亲家争亲的事,轰动了整个南河镇,一时间被传得纷纷扬扬。有些人坚持说肯定是非佘家莫属,另一些人则坚持说一定是柳家胜出,吃罢饭闲着没事,饭场上两派人直争得脸红脖子粗,有的竟然还为此又是起誓的又是打赌。
“佘家要是输了,我的姓你颠倒写。”说话的人一点也不忌讳。原来他姓“王”。
“柳家要是输了,我的姓你随便写。”抬杠顶棱的更牛皮。他的姓更绝,是“田”。
佘家和柳家也暗中较上了劲,好事者更是拉屎毬动弹——爱出些闲力。
对佘柳两家倒发的月下老人,老财东虽然以礼相待一视同仁,但真正让他上心的,却既非佘家,亦非柳家。
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谁也没有想到最终跟财东家成为儿女亲家的,竟是西街上那个并不起眼的船木匠刘家。
歪歪木头端匠人。世上的木匠走的都是直线,而船木匠走的却是弧线;所有的木器都怕水,惟独船跟桶一年四季离不开水。同样是运载工具,车坏了大不了修一修,而船坏了就会出人命,因此打船的技术难度极大,船木匠自然也最难学。
刘木匠原是长寿县人,从小就喜欢木匠这门手艺。五凤山里有的是木头,他自己也拾掇了几样工具,没事时不是做个桌子就是做个板凳,工艺虽然粗糙了些,却也不走大样。
十六岁那年,他跟他爸到南河镇给马家的船作坊送木料时,竟为马木匠娴熟的打船手艺所吸引,于是便央求他爸要拜马木匠为师学习打船。他爸见扭他不过,只得点头应允。
马师傅的独生女儿已经不小了,为了延续马家的香火,也为了使自己的好手艺后继有人,多年来他一直想在徒弟中物色个上门女婿。马师傅前前后后带过的徒弟倒是不少,但不是懒就是笨竟没有一个令他得意。见眼前这孩子既朴实又机灵,马师傅不由眼前一亮,于是便乐呵呵地收下了。
老马识途也识人,新收的小徒弟果然没有再教他失望。他聪明好学,其他徒弟三遍五遍都教不会,他却看一眼就心领神会了;他勤快能干,下工后不是帮着师母担水劈柴,就是帮着师妹喂猪扫院。每天晚上他还坚持独自一人在作坊里又是琢磨又是练习,临走时还把作坊里收拾得井井有条打扫得干干净净,因此很快便赢得了马师傅一家三口的喜爱。
唯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几乎是所有手艺行道共同的职业病。粗活重活出力活自然都是徒弟们的本分,而关键的技巧活徒弟们别说干,就是看都难得看上一眼。紧要处师傅随便找个借口,便会将徒弟们远远地支开,因此大多数徒弟直到出师,都没能学到师傅的绝活,当然更得不到师傅的真传了,有的虽然已经另立了门户,到关键时刻还不得不巴结师傅前去帮忙。
对这个陋习,马师傅虽有着不同的看法,却又没有足够的勇气予以超越。对其他徒弟,他沿用了这个陋习,唯独对这来自山里的小徒弟,他却不得不另眼相看,因为他知道瞒不过他,更重要的是他想招他为自己的养老女婿。
得知师傅的想法后,小徒弟是既惊喜而又为难,他也非常喜欢他的师妹,但自己却又是家里的独苗。
父母能答应吗?即使他们愿意成全他,他又怎么能忍心丢下他们呢?
小徒弟眼看着就要出师了,师傅和师母都失了急。他们清楚其中的难度,也估计到托人去提亲,十有八九怕是不成。在商量来商量去干着急没办法的情况下,老两口子倒突然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一天晚上,小徒弟正在作坊里加班干活,师母突然失声倒怪地前来喊他。听说师妹突然高烧不退要去看郎中,既顾不上洗手更顾不上拿衣服,小徒弟光着膀子连颠带跑地赶在了师母前面,并一头撞进了师妹的闺房。
粗布床单被掀到了一边,师妹果然仰面朝天地躺在炕上,除了紧身的小裹兜外,几乎是通身赤裸。小木匠吃了一惊,赶忙退出时,房门却喀嗒一声被反锁了。惊醒后,小师妹也羞得满脸通红,她急忙抓起那条粗布床单,紧紧地裹住了自己那丰腴而雪白的酮体。
“你师妹一个人嫌害怕,你就陪着她一块睡吧。”一听这话,小徒弟跟他的师妹顿时都明白了。俩人一个用被单裹着身子缩在墙角,一个光着膀子站在地上呆若木鸡。
。。。。。。
“上来吧,当心凉着。”在难堪中一直僵持到后半夜,被单中终于传出了师妹那颤抖着的声音。
“不不不,这不行。”小木匠心里矛盾极了。经过艰难的抉择后,他还是婉言地拒绝了她。
“你不喜欢我?”被窝里的声音依然在颤抖,还多少有些失望。
“不。。。。。。不是,你。。。。。。你不知道,我。。。。。。我有我的难。。。。。。难处。”光着膀子的小木匠支支吾吾,竟有些语无伦次。
“不,你的难处我知道,总会有办法的。”
。。。。。。
第二天早上开门一看,以为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的师母,却惊呆了。一个仍然裹在被单里缩在墙角,一个仍然光着膀子站在原地。看来这“米”,依然还是生的。
“爸,妈,你们咋能这样做?”女儿低着头埋怨着她的父母。
“这——”木匠老两口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语塞。
“也不替人家想想。十亩地一苗谷,人家也是个独苗,单蹦儿。”女儿低着头继续埋怨道。
“这——唉!”身怀绝技的马师傅不住地挠着头,一时技穷。
“要不这样。。。。。。不知二老以为如何?”女儿期期艾艾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说完后她已是朝霞满面,头,也埋得更低了。
“嗨!我咋就没想到这些?还是我娃灵醒。”女儿的想法,立即得到了马师傅夫妇的赞同。事不宜迟,马师傅当天就托人到长寿县去提亲,并答应腾一院宅子出来,让亲家搬过来跟他们一块住,将来有了孙子,二一添作五,一个姓刘,一个姓马。
这桩三全其美的婚姻简直成了典范,在南河镇乃至阳都地区方圆数百里内一直传为美谈,被人们一代接着一代经久不息地演绎着传诵着:
马木匠,好手艺,女儿聪明又伶俐。
既是女,又是媳,徒弟是儿也是婿。
婚后小徒弟跟他的师妹生下了一女两男,两家人更是和和美美亲如一家。马师傅更不食言,让大孙子跟亲家姓刘,叫刘子明,小孙子跟自家姓马,叫马子亮,孙女就更无所谓了,姓刘还是姓马,随她的便。
寒来暑往,眨眼间十几个春夏秋冬又逝去了。马家跟刘家的四个老人,都已经先后谢世,当年的小木匠已经成了老木匠,女儿刘小菊已出落为大姑娘,儿子刘子明跟马子亮也都成了小伙子。
老财东是当地的大户,也是老户,除麻子佘的人命案外,他对佘家、柳家和刘家其余的根根筋筋,都摸得一清二楚。在老秀才等人的促成下,老财东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为人忠厚的木匠刘家,儿媳妇就是马木匠的外孙女——当年那个小徒弟的女儿刘小菊,小名叫菊儿。选了一个黄道吉日,两家人高高兴兴欢欢乐乐风风光光又排排场场地办了喜事。在南河镇,又一个新的家庭诞生了。
好事成双,半年前陈德润跟孙兰玉已喜结良缘,老神仙也被女儿女婿接到了南河镇。因精通药典又谙熟医道,老神仙早已被“济生堂”聘为掌门,专门坐堂处理一些疑难杂症。
南河镇可不是三峪口,这里地处南来北往的交通要道,流动人口中除东洋人跟西洋人外,还有信奉伊斯兰教的阿拉伯人。在这儿,老神仙的手段得到了充分地展示,济生堂也随着老神仙的大名,很快地传遍了重阳古城乃至陕甘两省。生意越做越大,财东家自然也不会亏待老神仙,除酬以重金外,他还把一院空宅子送给了他。
这桩山为媒水为证的婚姻,这个以三女河为纽带而建立的家庭,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当老神仙正为女儿的婚事烦恼的时候,乘龙快婿却自天而降,老秀才更不料想带着儿子进了趟山,便娶回一个贤淑而且知书达理的好儿媳妇。他虽多次见过孙兰玉,但却因自己家境贫寒而从不敢有此奢望,就连当事人陈德润和孙兰玉,至今也都似乎还在梦中。至于三女河上下的旁人和世人,便只有瞠目结舌的份儿了。
让人们始料不及的事,还在后头。过门后孙兰玉白天和丈夫一块儿劳作,晚上又陪着他挑灯夜读,家中前前后后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里里外外也被她料理得井井有条。陈德润更是不负人望,秋闱中他一举夺魁中了头名举人,被称为解元公,从而结束了陈家世世代代只有秀才,没有举人的历史。
陈德润中举的事不仅轰动了南河镇,而且在阳都古城里也摇了铃。
嘴是扁的,舌头是软的。在乡党们的口中,秀才家立马变成了举人家;二十一岁的陈德润,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穷酸秀才陈德润,而在眨眼间成了举人陈德润陈老爷;十八岁的孙兰玉,自然也不再是原来的秀才娘子,而成了举人奶奶。
昔日可以罗雀的低门小户,突然间车水马龙门庭若市,礼单如雪片礼品堆成山。捷足先登前来拜访的,自然是那些达官显贵们,刚送出一波又拥进一波,主人家送客未归,新客人已在小院里恭候。
“这么年轻就中了头名举人,看来前途不可限量,连中三元的事也并非没有可能。”
“今年秋闱中能高中解元,明年春闱中就能高中会元,后年殿试中说不定就是皇上亲点的状元。大后年,大后年没准入阁拜相就成了大学士了。”
“迟一步别说见人,可能连门都进不了了。听说在相府看个门,都是跟西安知府平起平坐的正六品。”
院子里人满为患,屋里更是拥挤不堪,秀才“府第”,已经有些承受不起这前所未有过的恩宠。
最后一批官员走后,那些锦衣绣袍养尊处优的富商大贾们,又一窝蜂似的拥了进来。两条长凳吱吱扭扭的呻吟着,它们几乎支持不住些肥大的躯体而快要倒塌了。既无怨也无悔,半个屁股还有个破凳子支撑着,跟院子里大门外的人相比,他们已经是够奢侈的了。
院子里有站着的也有圪蹴着的,站累了就圪蹴,圪蹴累了又站着。站着累,圪蹴着也不轻松。关中人虽长于圪蹴,奈何这些人都是大腹便便,三折子叠起来亦非易事。
主人硕大的屁股没处搁,下人们脸更是没处搁。有些下人在跑前跑后找来找去后,终于找来了一块半截子旧砖,稍作犹豫后,他们还是将半截砖塞到了主人的屁股下面。好也罢赖也罢,那一坨子肥肉总算是有了个支点。
自己笨挤不进去的,却反而怪罪下人们没能耐;受到呵斥的下人们为了给主子争个先后,竟不惜反唇相讥甚至动起了手脚。
穷在街头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那些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人家,也都曲里拐弯地跟陈家攀上了亲戚。
拉屎逮虱(关中人读作sei);一举两得。小商小贩们也看好这个商机,干脆将摊点搬到河东堡一边做生意一边看着热闹。河东堡因热闹而混乱,又因混乱而热闹,南河镇却反而被冷落了许多。
老秀才忙着帮儿子迎来送往,孙兰玉也帮丈夫招呼着那些女眷。见陈家连一条象样的凳子都没有,老财东跟老神仙急忙把自家的宅子打扫干净,并帮着老秀才、新举人和举人奶奶,接待着那些一时进不了门的客人。
后来者居上,那些迟三的慢五的后来的晚到的,往往也是来头更大的,有知县也有知府,有驻军的将领还有京官的眷属。陈家不设宴,帕帕自然是用不着带了,跟班的大管家从怀里掏出的,是一张张附有名帖的银票。
没被一步登天冲昏了头脑,新贵人陈德润显得更加的冷静。原来他确实还想在仕途上拼搏一番,考进士中状元做官做大官,等做了官有了权然后再除暴安良为民请命,但这短短的几天里,他却明白了许多道理也成熟了许多。
天下并非天下人之天下,天下名义上是爱新觉罗氏的,但实际上却属于叶赫那拉氏。做了官做了大官又能咋样?做了官做了大官能改变这个事实么?做了官做了大官能改变爱新觉罗氏的软弱而使之强大么?做了官做了大官能改变叶赫那拉氏的无能而使其所作为么?大清的天下已是一座摇摇欲坠岌岌可危的大厦,做了官做了大官能扶这座大厦于将倾么?
做了官无异于上了贼船,上了贼船就人在江湖由不得自己了。做了官要么就得跟眼下这班人同流合污一块去趋炎附势,对着帘前幕后顶礼膜拜然后再跟其一块同归于尽;要么就得跟王鼎林则徐那些循吏一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在逆水行舟以死抗争后再以身殉葬。除此而外,还能还有别的选择吗?
第二章陈德润中举修桥 麻子
面对世态的炎凉人性的虚伪仕途的险恶,做了官你必须学会钻营学会尔虞我诈学会察颜观色学会见风使舵,做了官你就得拉帮组派结党营私欺上瞒下为虎作伥,做了官你还得忙于迎来送往收礼送礼行贿受贿买官卖官害人防人。。。。。。而所有这些,你陈德润不愿学也学不会,不愿做也做不了,因为你天生就不是这块料。
热闹红火了半个多月后,河东堡终于又慢慢地恢复了往日平静。面对五光十色的金银首饰,堆积如山的绫罗绸缎,琳琅满目的古董字画和数不胜数的金票银票,老秀才、老神仙跟孙兰玉问陈德润如何处置,陈德润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八个字:“来之于民,用之于民。”
陈德润的回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老神仙曾设想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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