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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镇-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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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府?”先是一脸的狐疑,在眼珠沿着眼眶骨碌了一圈后,李栋材的脸色,竟慢慢地变得活泛了起来。他的心中,似乎又燃起了某种希望。
好花不长开,好景不常在。哗啦一声后,一副镣铐丢在了李栋材的面前。他的梦,也随即被击得粉碎。




 第二一章井勿幕南仁遇刺 周

一辆卡车颠簸在大漠里,车上二三十个全服武装的士兵,将砸着脚镣又戴着手铐的李栋材,夹在核心。
“哪个测字先生呢?”李栋材突然问陈致远道。他才意识到自己上了那个测字先生的大当。
“测字先生?这里都是耍枪杆子的,没有人会摇笔杆子。”陈致远讥讽地回答道。
傍晚,拖着镣铐的李栋材,被押进了一道沉重的铁门,一阵臭烘烘的气味也立即扑鼻而来。哗啦哗啦的镣铐声,惊动了那些衣服褴褛又面带菜色,头发也乱得跟鸡窝一样的囚徒们。席地而坐的囚徒们纷纷站起身,夹道“欢迎”着这个看起来还比较体面的新伙伴,并互相拥挤着,议论着,猜测着。
在囚徒们的目送下,李栋材又被押进了第二道铁门。第二道铁门里的囚徒少多了,也不如第一道铁门里的囚徒们热情了。他们连动都懒得动一下,只是把呆滞的目光,移向了李栋材。第三道铁门里的囚徒,仿佛是几根木头墩子。他们的目光更加呆滞,呆滞得连眼球都似乎凝固了。李栋材被塞进一个单间后,沉重的铁门又由里到外,依次地锁上了。
晚上,铁门又由外向里,一道道地被打开了。在四五个随从地陪同下,一个派头十足的人,来到了李栋材的单间。咬着牙用灼人的目光盯着李栋材,他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嘿嘿地冷笑了几声,不久便转身离开了。人是走了,但那冷森森而又充满杀机的冷笑声却留了下来。那灼人的目光足以将李栋材点燃,那嘿嘿地冷笑声又使李栋材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审讯中,李栋材终于弄清自己落在了“榆林王”的手中。那足以将他点燃的目光,那使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冷笑,不用说都是井岳秀的了。井岳秀,名字是那样的温馨,人却是那样的冷酷。可惜!可惜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这也是李栋材最不愿意到的地方。同样是死,但在榆林王这里,他恐怕不得好死。吃一堑长一智。李栋材总算变得聪明起来。血案发生在自己的营部,将井勿幕首级送给陈树藩的,也是自己,李栋材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不得好死。既然招不招都是一死,还不如不招。免得死后还得罪了那个手握生杀大权的显赫人物而祸及全家,同时也免得在临死前因下了个软蛋而遗笑后人。
各种酷刑,已经轮番地用过了好几遍。李栋材的腿断了胳膊也折了,耳朵和鼻子接着也不见影了,最后连双目也被挖了出来。浑身体无完肤又血肉模糊的李栋材,却还挑衅地喊道:“还有舌头呢!有种的,快来割。来呀,快来呀!”见没人言传,他更加挑衅地喊道,“咋,害怕了?看来没一个是牛牛娃!”
李栋材那极富挑衅性的话,倒还真的将那些用刑的人,一时给镇住了。一切酷刑,不都是为了要他开口说话么?如果连舌头也割了,这些酷刑不等于白用了么?这个后果谁又担当得起?众人面面相觑着,宁肯放着牛牛娃不当而当女子娃,也没有人敢前去下手。
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只求速死的李栋材,正应了陈致远说他的那句话——鸭子煮了七十二滚,浑身都烂了,嘴却还是硬的。
八月十五中秋夜,镇守使行署的西花厅前,又一次为井勿慕设起了灵堂。“榆林王”井岳秀一声令下,原来那些放着牛牛娃不当却甘当女子娃的,这时却都争着当起了牛牛娃。他们一哄而上,将缚在葡萄架柱上的李栋材开膛的开膛,破腹的破腹,并将那些血淋淋的心肺肝花,献在了井勿慕的灵前。井岳秀觉得还不解气,又下令将李栋材在剥皮抽筋后制成了鞍垫,供自己又是坐又是骑以解心头之恨。
李栋材终于如愿以偿,没有给后人留下什么笑柄。他留给后人的,是一个永远也无法破解的谜。
关于谋杀案的幕后策划人,传说中至少有三个版本。有的说是陈树藩为解当年上当受骗之恨,收买李栋材所为;有的说郭坚对井勿幕的批评怀恨在心指使李栋材所为,欲借杀井献头之机再刺杀陈树藩,毕其功于一箭双雕。第三种版本则更是出人意料。案发三十年后,同盟会会员华孝康的一纸诉状,竟将另一个同盟会会员马凌甫告上了高等法厅,并将自己暗中调查编写,一直秘不示人的《井案记实》公之于众。
据说当年赴日的陕西籍同盟会会员有两派——咸长派(当时西安东归咸宁,西归长安)跟渭北派。本属渭北派的马凌甫却皈依了咸宁派,并因此而遭到殴打。马凌甫认定主谋非井勿幕莫属,因而对其怀恨在心,并一直伺机报复。十年等了个闰腊月。机会,终于有了。在井勿幕犒军返回途中,时在郭坚部任参谋长的马凌甫伪造了郭坚的书信,并成功地诱杀井勿慕于南仁堡,报了当年的一箭之仇。令人遗憾的是,对这一震惊全国的民国疑案,高等法厅却以时效已过为由,而未加受理。更为离奇的是不久后原告华孝康又被人暗杀,从而使这一民国公案,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蒋介石突然想起了井勿慕。在西安南郊风景秀丽的少陵园上,国民政府征地一十二亩,为井勿幕复建陵园并重新进行了安葬。于右任主持了安葬仪式。陵园前的巨型石牌坊上,蒋介石手书的十三个大字是“追赠陆军上将井勿慕先生之墓”。至此,这个“西北革命之巨柱”三易其地,先草葬于泾北,后迁葬于蒲州,终又厚葬于少陵园。
陕西人民没有忘记井勿慕。在西安的四府街上,有井勿幕的旧居。为纪念这位功盖三秦的忠魂,陕西人民在四府街南头的古城墙上,又增开了一道城门,叫做“勿慕门”。“勿慕门”后来又被叫做“小南门”。以开城门的方式来纪念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在全球恐怕都是绝无仅有的。这是是秦人的独创,是弟一块无与伦比的丰碑。英烈像古城墙一样高大而雄伟,并永远屹立在三秦儿女的心目中。




 第二二章败家子深山避债 风

在那些地痞、流氓、阿飞、啃街猴等债主们的面前,佘有志虽然占尽了上风,但他的尾巴,却说啥也扎不起来。
儿子佘大勇撂下的麻达,佘有志花了几个钱,总算是摆平了。女儿佘大花的龌龊事,却使佘有志伤透了脑筋。总不能把郭德玉这个碎崽娃子,也像修理那些龟五贼六们一样,扯旗放炮地收拾上一顿吧。这样做,无异于癞蛤蟆跳门槛——既蹾尻子又伤脸,女儿臭名远扬找不到婆家不说,自己这个总乡约还能在人前说话么?还能昂着头挺着胸在南河镇的街道上走路么?有心寻个机会找个借口,暗中给郭德玉这个碎崽娃子教个乖,将这个见不得人的丑事捏灭了算球咧,可捉贼捉脏捉奸捉双,眼下慢说是一双,就是一个,他佘有志也见不着。
不该死的死了,该死的却不但没死,还给佘有志惹下了不少的麻达。男盗女娼、丢人现眼、踢脸丧德的事,让这个在南河镇一带有头有脸的能行人,都给赶上了。好端端的一个四口之家,也跟黄鼠狼拉鸡似的,越拉越稀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久,佘有志便自我解脱了。
多儿这个黄脸婆的死,也不见得全是坏事。佘有志早就想娶个小老婆,也不止一次地想到过莲儿。上次他只破费了两斗玉米,就将这个还未及绽放的花骨朵,提前地给掰开了。莲儿的那声“大,我痛”的叫唤声,更使佘有志难以释怀。过后害怕佘三找他拼命,佘有志还提心吊胆过一段日子,谁知他这个胆小怕事的堂哥,竟连屁都不曾放一个。虽然不必再为此担惊受怕,可要娶她做小,佘有志的脸再厚却还是张不开这个口。这倒不是因为她比他那个踢脸丧德的女子佘大花还要小,而是因为她不但是他的近门中,而且又偏偏跟佘大花一样,是他的晚辈。更何况佘有志这个孙猴子的本事虽大,却翻不出丈母娘柳叶这个如来佛的手心。现在好了,现在他即便是娶他个三妻四妾,与他姓柳的也屁不相干了。
至于儿子佘大勇,佘有志想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用不着给他们去做马牛。将来娶个儿媳妇给他成个家,看能不能拴住这崽娃子的碎心。
至于女儿佘大花,佘有志想她迟早是人家一口人,好赖寻个主将这碗水脏泼出去算了,而且胳膊抡圆劲给足,能泼多远就泼多远。越远越好,眼不见,心不烦喀!
不过这还都是些远话,当务之急,是得赶紧招兵买马。总乡约的权力再大,也得靠人去实施不是?有了人有了势力把公事办了,私事捎带着,也就办了。
出乎佘有志意料的是,这次扎下了招兵旗,却不见吃粮人。“南河区保障所”那个白底黑字的大牌子,在佘记烟馆的门口,已赫然的高悬了半个多月,至今却还没见有狗大个人提着猪头,走进他这个“庙门”。原先死心塌地地跟着佘有志想凫几天洪水的团丁们,不但没能从他这儿得到任何实惠,反而得罪了一河滩的乡党,自然是躲之犹恐不及,哪里还愿意再朝他这个山?佘有志也曾想到了那些地痞、流氓、阿飞跟啃街猴们,觉得自己所需要的,恐怕正是这些人。但前不久他刚打在了他们的七寸上,使他们领教了他的厉害,难道现在又低声下气地去求他们不成?何况即便是抬着八抬大轿去请,他们也未必敢来。
“马王庙”里没有香火又备受冷落,佘有志这个三只眼的“马王爷”,自然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兔子没在原先的那个窝里卧。慢说是赚,就是花出去的银子,怕也只是打了个水漂,血本无归了。自己赔点钱尚在其次,误了事省上的陈督军跟县上的徐知事若是怪罪下来,那又如何得了?
毕竟是生意人,东家佘有志这几天忧心忡忡的样子,逃不出吴掌柜的眼睛。这天趁陪佘有志吃饭的机会,吴掌柜试探地问道:“看东家闷闷不乐的样子,是不是在为无人可用而着急?”开始,佘有志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后来,他竟放下筷子直愣愣地瞅起了吴掌柜,说:“听口气,你那里似乎有现成的人。”吴掌柜也放下筷子说:“人倒是有几个,但不知东家肯不肯用?”佘有志急切地问道:“谁?你说的是谁?”吴掌柜说:“就是前几天刚被东家收拾过的那些人。”
闻言佘有志像猪尿脬被捅了一刀子,顿时泄气。重新拿起筷子夹起一颗花生米放在嘴里嚼了半天后,佘有志这才说:“这些人刚吃了我的亏,他们肯来么?”吴掌柜却胸有成竹地说:“实不相瞒。背地里,有人已找问过好几次了。见东家正在气头上,我一直没敢言传。”佘有志立即停止了咀嚼,像不认识似大的瞅着吴掌柜惊讶地说:“有这事?这么说,猪头都被提到你的偏殿里去了!倒叫我在正殿里坐冷板凳。说老实话!你得了他们多少银元?”吴掌柜摇着头苦笑着说:“这些穷酸们,哪里会有银元送我?即便有,没见东家的话,就是借个胆给我,我也不敢收喀!干点心倒是收了几封。还在柜里锁着,如果东家觉得能成,我这就给东家提过来;如果不成,我就给人家退回去,也免得好吃难克化搁在了肚子里。”用筷子点着吴掌柜佘有志笑着说:“吴掌柜不必介意。刚才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然后他又一本正经地接着问道,“你说我刚整治过他们,他们能实心跟着我给我出力吗?”吴掌柜也一本正经地回答说:“不给点厉害,这些家伙也许还不老实。如今打痛了接着再扑索扑索,量这些有奶便是娘的龟孙们不敢不老实。这叫做德威并用。是古往今来的驭人之道!”佘有志不住地点着头,脸上也变得活泛起来:“有道理,有道理。你明天就教他们前来执事。”吴掌柜却提醒佘有志说:“东家把人家打痛了还没扑索呢,教我怎么跟人家开这个口?”佘有志恍然大悟地说:“对对对!是先得扑索扑索。你给他们说明叫响,一个月五块大洋。月底结账。”吴掌柜忙说:“不不不!这些话得东家亲自给他们交代。我的意思是来了后,能不能先给他们每人预发两块钱。这样既表示了东家的诚意,又显示了东家的大度。”佘有志爽快地说:“好,好!你看着办吧。”吴掌柜说:“那我先把点心给东家送过来。”说着,他就要从炕上往下溜,却被佘有志给拦住了。佘有志拍着吴掌柜的肩膀说:“这是人家孝敬你的,我怎么好意思要?再说了几封干点心,又不是什么值钱的法物。你就留着,自己慢慢地享用吧!”说着,佘有志还将两块银元塞进了吴掌柜口袋,说:“人熟礼不熟。连那些下三赖们都知道点礼仪,我佘有志也不能装糊涂。”明知佘有志不会要,吴掌柜却有意推辞着。佘有志硬压着吴掌柜的手说:“不要再过来过去的,这样反而显得都不好看。把事情办谄,就行了。”
受宠若惊。吴掌柜把这件周瑜打黄盖,一家愿打一家愿挨的事,没费吹灰之力便办得妥妥帖帖。十几个曾发誓再也不进佘记烟馆的地痞、流氓和阿飞们,黄花菜还没凉,便又又一次地走进了佘记烟馆。
烟款的的征收,首先在南河镇上铺了开来。镇上虽不种鸦片,甚至连红麦子绿豌豆也不种,但烟款却还是少不了的。一间门面按二亩地算,每亩地是硬大洋是五块。征收分两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主要是摸排和摊派,征收人员逐一地核实着各字号门面应该缴纳的税额,然后再填写事先已经印好的摊派通知单。摊派通知单一式两份,将应缴的税额和期限,小葱拌豆腐写得一清二白。通知单还附有一定的奖罚措施,由被征方签字画押后即行生效。
口舌之争虽在所难免,但终因还未涉及到实质性问题,所以从总体上来说,还算顺利。性软的怕的是性硬的,性硬的怕的不要命的。那些财大气粗的老板掌柜们有的虽然签了字也摁了手印,却又当着面将自己的那份撕得粉碎。有的干脆付之一炬。有的不但拒绝签字,还骂骂咧咧地说了一大堆的难听话。当然也有些本小利薄而又胆小怕事的,他们趁着天黑无人,走进“马王庙”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又是烧香又是拨火,向“马王爷”告着艰难。他们不敢求“免”,只能是求“减”或者求“缓”。
“孙猴子穿马甲,都成了人的熊了。”柳春院里,柳叶正在品茶。她不但不签字,还一边骂一边拿出一个账本对来人说,“这是给佘家办丧事花的钱,共计大洋一百八十六块,就这还没算零头跟利息。我还寻思着抽个空到南头走一趟,找他姓佘的算清这笔账,正愁年龄大脚又小走路不方便,你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也好!省得我颠前跑后的。去!回去给姓佘的把话捎到,想要钱叫他自己来,就说我这儿有好话等着他。滚!”
木匠家其他人还未及开口,明儿却抢先承头说:“要钱没有!要活宝倒是有一个。想要咧,叫我哥他自己来拿。”
南河镇上除了百货、杂货、农具、粮油和牲口市场外,还有一个特殊的市场叫做“人市”。流通在这个特殊市场里的,自然也是一种特殊的商品,那就是人。人市圆得早散得也早,因此被叫做“露水市”。光顾这露水市的,除了那些为了弄几个零花钱称盐灌醋而出苦力的穷汉们外,还有那些因天灾或者人祸,不得已而卖儿卖女的。那些被卖的儿或女,才是这个特殊市场里真正意义上的特殊商品。这些特殊商品大都被父母在背上插上了一根谷草,谷草是这个特殊商品的特殊商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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