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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镇-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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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要他这匹看上去多少有点桀骜不驯的千里马。
堪羡军伍又敢定风波的张仲霖自然是不肯就此罢休。在最后一个招兵点——国民二军驻豫军官训练团,他质问负责招兵的人说:“我既不缺胳膊也不少腿,又不聋不哑不盲,为什么别人行我就不行?”正在争执恰巧胡景翼到了这里,听说是投笔从戎的北大学生,他立即吩咐说:“收下收下!卖面的还怕人吃八碗?”
其实人家不要张仲霖也不是没有道理,时间不长张仲霖果然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国名二军的前身是陕西靖国军,陕西靖国军的前身原本就是来自陕西各地的农民武装,而这些农民武装中又不乏刀客与土匪。这些人虽匪气难脱但打起仗来却勇猛过人,关于这一点连冯玉祥都感到吃惊,说胡景翼的部队就像一帮赶场的麦客,仗打得再热闹只要一听说开饭,他们便会将大刀片子就地一扔端起把把老碗就狼吞虎咽起来。吃饱了喝足了嘴一抹把把老碗也就地一撂,便又挥舞着大刀片子前去冲锋陷阵。
胡景翼当然比谁都更清楚,他所以要办军官训练团,正是为了提高部队的文化素质以改变这种现状,并将部队训练成一支召之即来来之能战又战之必胜的,训练有素的劲旅。
无独有偶,颇负盛名的黄埔军官学校也开始招收第四期学员。国民二军中那些有远大抱负的知识青年又纷纷慕名南下广州,好不容易才跻身于国民二军的张仲霖自然也不例外。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胡景翼不但不予刁难而且还表示同情和理解,甚至提供路费支持他们南下。也不知是祸还是福,对张仲霖颇为赏识的于右任先生恰巧也在河南,他的一纸书信便使刚脱下国民二军军服的张仲霖,于不久后又穿上了黄埔军校的军官服,并从此踏上了他那既轰轰烈烈而又可悲可叹的人生旅途。
“禹州事件”给憨玉琨挑起豫西大战留下了口实。
民国二十四年的一月二十三日,国民二军曹世英旅王祥生团与禹县的民团发生了冲突。先吃了大亏后又转败为胜后的王祥生一气之下火焚禹州,使禹州县城瞬间化为一片焦土。为平息事件胡景翼不得不忍痛割爱,下令处死王祥生以平息民愤。王祥生被处死了民愤也然平息了,但口实却留给了刘镇华跟憨玉琨。憨玉琨借机大造舆论谩骂国民二军胡作非为涂炭生灵,并煽动豫军以图扩大矛盾挑起事端;胡景翼也指责憨玉琨混淆视听造谣惑众煽动民团无事生非,并有意制造矛盾向国民二军寻隙挑衅。
鹰说鹰饥兔说兔痛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底谁有理?恐怕只能是请枪炮出来说话了。
张季鸾携带夫人又提着大包小包,前来看望干女儿马月盈跟干女婿陈致远。见了干妈马月盈自然有满肚子的私房话要跟她说,于是张夫人被她拉着进了里屋。客厅里只剩下了张季鸾跟陈致远,顾不上不寒暄张季鸾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递给了陈致远,接在手里一看陈致远立即大吃一惊,连茶都没顾得上给张季鸾沏,陈致远便在关上门后又立即抓起了电话。。。。。。
张季鸾递给陈致远的,是一份十万火急的军事情报。
在太原刘镇华秘密地会见了张作霖跟阎锡山,三人密约由憨玉琨担任主攻,由刘镇华从陕西东进,阎锡山从山西南下,萧耀南由湖北北上以为后援,再由李景林张宗昌分别西出大名、济南断其退路,各路分进合击务必生擒胡景翼于开封全歼国民二军于河南。
当张学良将三方密议形成的文字交给李景林执行时,李景林却因不愿丢大名与胡景翼为敌,于是将密件一字不露地照抄了一份并送给了张季鸾。
挂上电话后,陈致远又用密码将密件的全文,一字不露地发给了胡景翼。
兵不宜迟,闻讯后胡景翼决定先发制人以速战速决。他闻风而动立即调兵遣将,命米振标坐镇开封以防张宗昌,命李继才驻豫东以牵制阎锡山。命岳维峻为右翼前敌总指挥,与杨瑞轩、史可轩、田春生等率本部人马沿陇海线火速西进,并直捣憨玉琨的老巢洛阳;又命邓宝珊为左翼前敌总指挥,并配合以樊钟秀建国豫军绕道密县、登封迂回作战。并要求两路人马分进合击协同作战,务必重拳出击全歼憨玉琨于洛阳。
名义上虽接受了许兰洲的改编,樊钟秀却没有跟着他去东北而是南下投奔了孙中山。因在广州平息陈炯明叛变有功,樊钟秀被孙中山任命为建国豫军总司令并挥师北伐刚好抵达河南。而胡景翼的好友姜宏模在陈树藩垮台后,却归附了憨玉琨。
身为秦人姜宏模却冥顽不化助纣为虐;虽为豫人樊钟秀却深明大义拔刀相助。
兵贵神速,国民军岳维峻部借陇海綫之便,一路势如破竹直逼登封;邓宝珊与樊钟秀也是频频出击每战必捷,加上镇嵩军张治功部按兵不动坐壁上观,憨玉琨抵挡不住首战失利登封告急。
李有才奉命驰援登封,不想接战的竟是他的老上级樊钟秀,于是临阵倒戈登封再次告急。
再援登封的王振几不知李有才已临阵倒戈险些被他生擒活捉。登封失守。
国民二军前后夹击连克汜水与虎牢,邓宝珊又克偃师陷汜水切断了镇嵩军的后路,憨玉琨三面受敌首尾不能相顾,在节节败退后龟缩到巩县兵工厂。
荥阳乃军事重镇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公元前二零九年陈胜吴广曾大战秦军于荥阳;
唐太宗李世民又以三千铁骑大破窦建德于荥阳;三国时刘备关羽和张飞又大战吕布于荥阳的虎牢关。汉高祖刘邦与西楚霸王项羽因相持不下以荥阳为界而中分天下,从而使荥阳成为名副其实的楚河汉界,而巩县的兵工厂则跟洛阳西工一样,是袁世凯为复辟而建立的军事要地。
镇嵩军退守楚河,革命军兵临汉界。
经过三昼夜的激战,国民军终于拿下了兵工厂。不甘失败憨玉琨组织力量进行反扑,胡景翼就地取材在邙山上借风扬沙,使镇嵩军敌我莫辨只得暂退黑石关。为了阻止国民军,憨玉琨竟下令炸毁了伊水大桥,他估计修复此桥少则两旬,多则一月,而胡景翼却出乎意料的仅用了四天。
胡景翼之所以如此神速并非没有道理。一九二三年二月京汉铁路爆发的“二。七”大罢工惊动全国,时任京汉铁路护路使的胡景翼,宁肯违抗吴佩孚军令也不愿镇压铁路工人。眼下胡景翼急于修复伊水大桥,铁路工人无不争前恐后又有谁肯袖手旁观?
得民心者昌,逆民心者亡。
这一着彻底的粉碎了镇嵩军苟延残喘重整旗鼓的计划,刘镇华更是方寸大乱。严际明原是陕西土匪管金聚的部下,当金翰奉刘镇华之命去支援他时,却被疑神疑鬼的严际明误以为是来接替他,于是索性拆毁铁路而投降了胡景翼。刘镇华又急请求张宗昌出战,当张宗昌托“援胡”之名务“援憨”之实发电报给胡景翼时,却被胡景翼用李根源“提前报捷”的办法给拒绝了。至此,镇嵩军败局已定。
从二月二十五日两军正式接火到三月八日国民军攻克洛阳,豫西大战在短短的十三天中便以国民二军大获全胜,镇嵩军全军覆没,刘镇华只身逃往太原,憨玉琨自杀嵩县而宣告结束。
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在豫西大战告捷后的第四天,中国民主革命之先驱,一代伟人孙中山却因肝癌医治无效,在北京的协和医院溘然长逝。时胡景翼将军右臂生疮,闻此噩耗他震惊之余又悲痛万分,病情亦急剧恶化,于二十八天后竟追随先生而去。
将星正值灿烂,谁料瞬间陨落?镇嵩军虽败,却偏有一虎漏网;国民军虽胜,却三军被夺其帅。
在参加孙中山先生国丧后不久,陈致远携带着新婚的妻子马月盈,又马不停蹄地奔赴开封去吊唁胡景翼将军,在遍地缟素阵阵哀乐中,他们度过了自己的蜜月。
陈致远英雄救美,马月盈因祸得福。在那个风高月黑的夜晚陈致远只一抬右手,随着一声枪响匪徒的耳朵已不翼而飞。从那时起马月盈就意识到她后来的丈夫陈致远仍然是一名军人,而且是一个不着军装的特殊军人,是一个肩负着某种特别使命的特殊军人。吊唁胡景翼将军回来后,细心的马月盈又发现新婚丈夫陈致远的心情与此前大相径庭,有客人时他虽依然是谈笑风生,人去楼空时除了悲痛欲绝外,他似乎还有些忧心如焚。书店的“生意”也似乎更加繁忙了,他总是披星戴月风餐露宿,又起早贪黑沐风栉雨地四处奔走着。卿卿我我儿女情长的爱抚自是少了大半,有时面对妻子马月盈期待的眼睛,陈致远在用无奈的苦笑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后,又匆匆忙忙地出了门并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她能理解他,他所敬仰的胡景翼将军一月前还在叱咤风云,突然间又离他而去永不复返,他能不悲痛欲绝吗?面对越来越严酷局势,他能不为国民二军的前途担忧吗?面对瞬息万变的时局,他能不日以继夜的东奔西走吗?她不便也无需过问他在忙些什么,更不能因新婚燕尔拖他的后腿,因为他是一名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军人,而且是一个肩负着重大历史使命的特殊军人。她又不能不心疼他并为他担心,因为他又是自己新婚的丈夫。她只能在饮食起居上无微不至地关心他照顾他,又因不能为他分忧解愁而干着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然而生活上的无微不至,永远也无法取代精神上的无微不至。尽管两颗心有时贴得是那样的近,近得几乎沾在了一起,但毕竟是两颗心而不是一颗心。接替胡景翼统帅国民二军的是岳维峻,论德,他无法跟胡景翼相提并论;论能,他更无法跟胡景翼同日而语。对陈致远的信任岳维峻更是大打折扣,对陈致远本人来说,这也许算不了什么,但对国民二军的前途和命运来说,却无疑是一个天大隐患。陈致远不得不为此而忧心忡忡,但他又不愿让妻子马月盈替自己担心,在陈致远的心目中,比自己小五六岁的妻子马月盈还是个孩子,还是原来那个似乎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妹妹。马月盈虽然心细,却还不能体察自然更不能理解这些,因为她毕竟只有十七岁。
陈致远将刘镇华在天津说服张作霖与吴佩孚捐弃前嫌重归于好,并与他携手共同对付国民二军报一箭之仇的消息,及时地向岳维峻作了汇报。
“不至于吧!直奉两次交战已不共戴天,又岂能握手言和?”岳维峻说。他非但不以为然,反而还说陈致远的情报肯定有误。
军事家绝非道德家。道德家讲究的是仁义礼智信,军事家却信奉的是兵不厌诈;道德家绝不乘人之危而落井下石,甚至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军事家却巴不得能浑水摸鱼又趁火打劫,甚至不惜助纣为虐借刀杀人;道德家追求的是言必行行必果,倡导的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尊崇的是言行一致,军事家却常常是明修栈道又暗度陈仓,推崇的是瞒天过海顺手牵羊,嘉许的是声东击西;道德家以谋而不忠交而不信为耻,军事家却以偷梁换柱笑里藏刀为荣;道德家称道齐桓公的不计前嫌,重用曾刺杀过自己的管仲,从而霸诸侯一匡天下的大度,军事家却讥笑宋襄公不听公孙固之言,一而再再而三的坐失良机以致兵败泓水的仁义。
第二八章陈致远英雄救美 马
对军事家而言,既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有奶的,便是娘!
当陈致远把刘镇华已经成功地说服吴佩孚与张作霖合作的消息,再次告诉给岳维峻时,他却还是置若罔闻。岳维峻充其量只是个冲锋陷阵的赳赳武夫,而远非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将帅之材。他既无政治头脑不知团结共产党也不知修好国民党,还排挤黄埔生和一些有识之士,他又无统兵的才能,整天忙于招兵买马盲目地大肆扩编,却置部队的素质于不顾。他既失去了民心又败坏了国民二军的名声,还白养活了一批酒囊饭袋从而使部队的战斗力锐减。他刚愎自用不听杜斌丞兵出武汉以迎接北伐的建议,反因四处用兵八方树敌而自取其祸。
直到张治功部师出南阳,王振部兵临函谷,靳云鄂部逼近开封,刘镇华又占领潼关断其归路使国民二军四面受敌时,岳维峻才如梦方醒相信了陈致远的话。但正月十五卖门神已经晚了半个月,这时吴佩孚已在汉口东山再起并自任十四省讨贼联军总司令;刘镇华亦死灰复燃被任命为讨贼联军陕甘总司令;张治功也不再袖手旁观出而任了讨贼联军第一路司令。国民二军已被吴佩孚联合刘镇华张作霖阎锡山,像铁桶般的围在了核心困在了中原。
胡景翼惨淡经营的国民二军,苦心孤诣营造的大好局面,竟被刚愎自用的岳维峻毁于一旦。大敌压境,国民军节节败退。
形势险恶,驻京联络处已失去了继续存在的意义。陈致远准备让弟弟陈静远陪妻子马月盈以学生的身份经太原回西安,却被马月盈一口给回绝了。马月盈义正言辞地说:“静远正在念书耽搁不得。我既为军人之妻,岂有临阵脱逃之理?恶战在即我学的又是医护专业,眼下的国民二军需要我。”
陈致远闻言深受感动,他借故低价盘出了书店,在跟马月盈去北大给给陈静远打过招呼后又去向张季鸾先生辞行。见小夫妻态度坚定,张季鸾虽为他们的安全担心,却知已无商量之余地。陈致远已事先已给自己准备了个高级参议的证件,张季鸾在给干女儿马月盈办了个记者证后,又与小两口合影留念并就手将照相机送给了马月盈。
与联络处的工作人员一行八人一起,陈致远夫妇登上了西行的列车。
虽说是兵败如山倒,但岳维峻的失败之快,却还是出乎了陈致远的意料,沿途所看到的,都是正频频调动着的镇嵩军。在到达三门峡时,这才偶然看到一些缺胳膊少腿的国民军伤兵,他们褴褛的衣衫已经血迹斑斑,有的伤口还正在滴血,包扎伤口的白纱布也被染成红色。他们互相搀扶着垂头丧气地蹒跚而行,可怜这些平时天不怕地也不怕的关中汉子,这时还得提防躲闪顽童们随时可能抛向他们的砖头瓦块。。。。。。
一九二六年的春光明媚依旧,但陈致远和马月盈的心里却是一片阴霾。耳不忍闻目不忍睹又心如刀绞,一行人都闭上了眼睛。
快到潼关时,国民二军的伤兵突然多了起来。镇嵩军对他们逐一地进行盘查,稍有不顺眼者立即被拉到山崖边就地枪决。崖下尸体压着尸体,一泓流水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清澈。
潼关车站上,一个头戴礼帽身披风衣的中央大员,被七八个西装革履的随从众星捧月似的前呼后拥着。大员的身边还有一位雍容华贵,既年轻而又标致的女郎。所有人都不得不对他们敬而远之,要不是挂在胸前的那部照相机,人们肯定会误以为女郎是中央大员的太太,或者说是那部照相机,使人们误将中央大员的太太,当成了陪同而来的新闻记者。
中央大员戴一副茶色眼镜,他手里拿着明晃晃的文明棍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崖边,蹙眉注视着崖下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不由又用雪白的手绢掩住了鼻孔。“野蛮!太野蛮了!”女郎一边惊叹着一边不断地转换着角度,并咔嚓咔嚓地按动着相机的快门。随从们敞开的西服内,都别着一支小巧玲珑、乌黑而又泛着蓝光的手枪,他们目中无人地形成一个半圆将大员和女郎围在核心。
在犹豫了一阵后,镇嵩军的士兵们终于按捺不住好奇的心理,于是都偷偷地围拢了过来。也许是出于职业的敏感,那些执行任务的镇嵩军士兵,对这些小巧玲珑乌黑而泛着蓝光的手枪,似乎更感兴趣。
“不是德国造,就是美国造。”一个士兵感叹地说。
“咱们的刘总司令也未必见过。”另一个士兵附和着。
“奶奶的!瞧咱手里这条烧火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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