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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镇-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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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冯玉祥誓师五原 刘

重阳古城的南门外,军民们在兴奋地议论着焦急地等待着。灯笼在寒风中左右地摇曳,火把在骤雨中忽明忽灭,上面雨滴如豆倾盆而下如断线的珠子,连续地砸向人们的头顶,下面渭水像脱缰之野马出笼之猛兽撞击着石堤,一次又一次地扑在人们的脚下。上水天一色!
“来了来了!”随着一声惊喜地呼叫,人们发现上游的不远处,果然有几个黑点在水面上随波晃动。黑点在快速地膨胀、变大,也愈加变得清晰起来,龟缩在船头船尾的几个鬼影已依稀可见。
上游的镇嵩军似乎也发现了目标,炮弹拖着长长的呼啸声雨点般地倾泻在水面上。
铁锚已经死死地抓住了就近的两只木船,绳子在收拢,木船也取斜向慢慢地向北岸靠近。。。。。。
一只木船被激流卷到了河心,在狂涛中不断地颠簸着回旋着,时而被推向浪尖时而又被抛向谷底。几个背着葫芦的身影刚扑进了汹涌的黄水,一发炮弹却抢在了他们的前面。那只岌岌可危的木船终于被镇嵩军自己的炮弹给击中了,河面上顿时烈焰冲天,鬼影的胳膊腿分家后分别被抛到空中,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城墙上的土坷垃刷刷地跟着下落。岸上的军民们也纷纷捂住了耳朵,有的已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波掀翻在地,冲天的烈焰和连环的爆炸声足足持续了一袋烟的工夫。。。。。。
樯橹灰飞烟灭!身背葫芦的几个身影又无奈地返了回来。尽管被炸毁的是镇嵩军用来屠杀他们的军火,但码头上的军民们还是不由自主地惋惜着感叹着。
涛声依旧,用了半船的炮弹炸毁了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千里迢迢从山西运来的一船军火,一比二还算划得来。贾济川似乎也得到了一丝安慰,既然不能用来杀他人,当然也不能留着让他人用来杀自己。
近处的水远处的鬼,在八百里滔滔渭水上,这整整一船用来屠杀陕西人民的军火,除了把自己的几个河南老乡捎带着送往西天外,跟着带灾的还有几十条无辜的红尾巴大鲤鱼。
“还愣着干啥?快动手呀!”随着一声令下,军民们才从不尽的遗憾中惊醒过来。
一个个失魂落魄的俘虏被押进了牢房,一箱箱弹药被送进了守城部队的库房。
已经空空如也的库房顿时又被塞得满满当当。有几个箱子被就地打开了,有的装的是子弹,有的装的是炮弹,有的装的是步枪,还的装的还是机枪。已经被冷落多时的军需官突然间忙得不亦悦乎。铁的代替了木的,新的代替了旧的,鸟铳换成了大炮,欢呼声代替了感叹,雀跃代替代替了顿足。。。。。。
在俘虏群里,七十子挨个的寻找着,那个用枪托砸他的镇嵩军连长终于被找到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七十子二话不说顺手摸起一支枪就扣动了扳机。。。。。。
枪却并没有响。“妈的,啥破玩意儿!”七十子一边骂着一边将枪口换成枪托,在以枪托还枪托后,七十子一抬脚还踢了那家伙几个响尻子。既然是报复就得多少占些便宜不是?憨厚的七十子心满意足了,众人却被他逗得哄堂大笑。他压根就没拉枪栓,不过拉不拉枪栓都一样,因为新枪的枪膛里还没来得及压上子弹。
丢了弹药,贾济川的大炮顿时成了哑巴,镇嵩军士兵们拿在手里的枪也都成了火棍。战局急转直下,陕军反守为攻镇嵩军节节败退。
听说国民联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到了乾陵,五十步的贾济川也顾不上笑话一百步的王振,两人惶惶如丧家之犬,趁阳都守军抽调兵力北上支援丰原的机会他们再次抢渡渭水,不同的是这次不是向北而是向南。
来而不往非礼也!城里两个连的留守部队,也没忘记用枪炮“欢送”上他们一程。
兵败如山倒,已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镇嵩军,跑得慢的成了活靶子挨了炮子,跑得快的又在你争我夺中翻身落水葬身鱼腹。同类们有了美味佳肴,那几条无辜被炸死的红尾巴大鲤鱼,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奶奶的!弹丸之地打了几个月,摇起活活的却硬是没拔下来。回去见了雪帅非挨骂不可。”王振沮丧地说。
“操他姥姥!你不好交代我就更惨了。接上火才一天,五大车军火却没了。慢说挨骂,不军法从事都算是好的。”贾济川更是懊恼不已。
“依我看南河镇都是些刁民没一个好籽,不少弟兄在那里说不见就不见了,我思谋着不像是开了小差。”王振若有所悟地说。
“啊呀对了!这些刁民们似乎是有组织的,不可低估。”人在事中迷,单怕没人提。一经提醒深有同感的贾济川又接着说:“干脆把这个镇子给他连锅端了,临走拉他几个垫背的回去也好有个说辞。你看中还是不中?”
“中!有啥不中的?早就该给点颜色了。”王振悻悻地说。
正在一路向东溃退的镇嵩军突,然调头向南河镇扑了过来。如临大敌,队伍在紧急地调动着,十步一岗五步一哨。
听说镇嵩军要血洗南河镇,正在为赶写《镇嵩军围城记实》而忙碌在学堂里的陈德润夫妇,立即放下手中的笔匆匆地往回赶,不想刚到河西堡,却让老地主父子给强行地拉到了家里:“你们这不是飞蛾扑火自投罗网么?”
这时南河镇已跟铁桶似的,被数以万计的镇嵩军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公鸡草鸡黑鸡白鸡芦花鸡,都咯咯咯地惊叫着飞上了墙头屋顶。母狗牙狗黄狗麻狗花花狗,都汪汪汪地狂吠着,一扑一闪地向着那些来自河南的狼群。
惊慌失措的男人女人老人和孩子们都缩回到屋里,葛掌柜的绸布店里,曹掌柜的家具店里,戴维的英华医院里,佘有志的烟馆里,子明兄弟的木匠作坊里以及柳叶的柳春院里,都被上街的乡下人挤得满满当当。大家已顾不上这么多了,该去的地方被挤满了,不该去地方也都被挤满了。对大炮来说尽管屋里跟屋外区别不大,人们却还是觉得屋里比较安全。
就连葛掌柜曹掌柜甚至还有吴掌柜跟佘有志,这时都一改常态而变得格外的大度起来。不管是生人还是熟人,也不管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他们都一视同仁统统地让了进来。他们也不像以往提防得那么紧了,甚至连柜台里面的银钱,也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往日的魅力。来者不拒人越多越好。客人在增加,主人的安全感似乎也在增加。屋里虽人满为患却静得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小点的孩子都埋头钻了进大人的怀抱,大点的都惊恐地看着大人的脸色,而大人们紧绷着的脸,连平时的皱纹都被拉平了却一点表情都没有。连心跳和呼吸似乎都已经停止了,都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话好说?大家人人都是网中的鱼虾个个是陷阱里的猎物,都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灾难突然降临的那一瞬。
面对生死存亡人们都超越了自我,所有人的观念都在一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性命攸关的险恶时刻,人跟人才获得了绝对的平等。
也许最不安全的是屋里,是那些人多的地方,但这些地方却反而给人一种安全的错觉。
西边的包谷地边,步枪已经上上了明晃晃的刺刀,东边的三峪河岸与北边渭河的大堤上,也架起了黑乎乎的机关枪,南面的公路上炮轮飞转炮筒也慢慢地扬了起来,拿不下西安也拿不下阳都的镇嵩军,要拿南河镇开刀了。
一直为孙子刘光复孙女马月盈的不听话,硬是跟着杨虎城的部队去了西安而提心吊胆的老木匠夫妇,这时心里反而踏实了许多。西安有横竖都是三丈六尺的城墙,还有近万名的队伍在把守,刘光复跟马月盈在那里,可比在这小小的南河镇安全多了。一直也在为丈夫不听劝阻,凭着手里的梭镖连枷硬是以卵击石,跟拿着枪炮的镇嵩军去拼命而担心的余儿跟明儿,这时也为都反而为她们的丈夫暗自庆幸起来。刘子明跟马子亮也不在这将要被夷为平地变成一堆瓦砾的南河镇,他们昨晚打了个漂亮的大胜仗留在县城还没回来,镇嵩军已不敢正视县城他们自然也无大碍用不着她们担心。那边明儿一手搂着大儿子马月清一手搂着小儿子马月新;这边余儿也一手搂着大女儿刘光绚一手小女儿刘光丽。放心不下老木匠发疯似的要去明儿那边,却被老伴死死地抱住了双腿。
一阵尖厉的呼啸声的后面,紧跟着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声。人们都下意识地抱住了低垂着的头颅并闭上了双眼,在颤栗了一下后,屋梁上的灰尘也飘飘洒洒地落向那些并不缺少它们的脑袋。
死神的第一声呼唤还比较清晰,后来却变成一片混沌,隆隆的炮声与哒哒哒的机枪声交织在一起已响成了浑浑。
麻木一会取代了惊恐,惊恐一会又取代了麻木。那些闭目等死的人们,终于发现那些交织在一起的隆隆声和哒哒声虽然越来越激烈,但房屋却不再抖动了粉尘也不再下落了。不久那些保护不了脑袋却又不由自主地抱着脑袋的双手,也慢慢地放了下来。呆滞的眼球重新恢复了转动,惊疑的目光遇到的是同样惊疑的目光,探寻着的目光遇到的也是同样探寻着的目光。于是人们开始使劲地掐着各己的手腕,痛感告诉他们天并没有塌下来地也并没有陷下去,世界还是那个黑暗与光明交替欢乐与痛苦共存的世界,而并非是那个只有黑暗而没有光明,只有欢乐而没有痛苦的极乐世界。
恢复了思维的南河镇人凭着炮弹的啸叫声,终于判断出弹道已发生了改变而落点也已经东移。好奇终于战胜了恐惧,有人已经大着胆探着脚出了屋门。见他们不但没有退回来反而出了大门,在街心张望了一会后又向南北两头飞奔而去,那些胆小的也变得胆大起来,一窝蜂似的拥了出去。
看来十多年的战争洗礼,并且还在继续着的战争洗礼,带给南河镇人的不仅仅是灾难。
那些老板掌柜们这时反而担心起来,他们密切地关注着自家的货物跟钱柜,他们刚才没有担心有人会趁火打劫,这会却担心起有人会顺手牵羊。那些刚才还一文不值的身外之物,转瞬间又身价倍增。
炮声停止了枪声也稀落了,镇嵩军已不见了踪影,北头的河堤上子明兄弟,七十子兄弟等夹杂在守城的队伍中正在跟踪追击。他们虽然还是那身衣服但拿在手里的,却不再是梭镖连枷也不是船篙而是快枪。南头的公路上是一队队疾驰而过的骑兵,从身上那并不一致的服装来看,这一队队陌生的骑兵既不是镇嵩军也不是陕军,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是陕军的友军,是南河镇人的救命恩人,也是镇嵩军的冤家对头。
后来人们才听说这支队伍叫国民联军,对这支救苦救难的队伍南河镇人并不熟悉,但一提到他们的总司令冯玉祥,南河镇的人却一点也不陌生。
冯玉祥十四岁就随父从军,据说因有姻亲关系而得到陆建章提携,由娃娃兵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一直干到了旅长。
民国三年,冯玉祥跟着陆建章首次入陕追剿的是白朗。陆建章失势于陕西后来又被徐树铮诱杀于津门,失去裙带关系的冯玉祥在旅长这个位子上曾两上两下,前前后后共干了六个年头。民国十年他又跟着阎相文二次入陕,赶走陈树藩后他的第十六混成旅就驻扎在南河镇一带。由于陕督阎相文的据理力争,冯玉祥才有幸荣升为一师之长。后来软弱无能的阎相文竟以生命为代价,又给冯玉祥创造了一个天赐良机,使之奇迹般地一步蹬天而官拜陕西总督,成了封疆大吏一路诸侯。在枪决銭智仁的大会上,南河镇人还亲眼目睹了这个传奇人物的风采。
冯玉祥第三次入陕更是不同以往,前两次他都是西入潼关而这次却是南下萧关;前两次他是绿叶,是为了衬托那些红花而跟着红花的尻子来的,这次他却成了红花,是被那些绿叶们衬托着簇拥着而来的;前两次杨虎城根本不尿他,这次杨虎城却是翘首以待望眼欲穿地盼着他;前两次于右任也不买他的账,还没见面就拂袖而去,这次于右任却像是请神一样不远万里请他于异国他乡;前两次冯玉祥是为他人保驾护航,这次他不仅有五虎上将十三太保保驾护航,而且有国共两党一起为他鸣锣开道;前两次都是冯玉祥为别人出谋划策,这次却有个洋诸葛亮叫乌斯曼诺夫为他运筹帷幄。




 第三十章冯玉祥誓师五原 刘

冯玉祥这个安徽大汉生于保定又发迹于陕西,看来他与陕西有不解之缘。这次他能否跟当年的刘备刘皇叔一样,三分天下有其一而面南背北地称孤道寡呢?
枪炮声东去后,惊魂稍定的南河镇人一窝蜂地拥到了官路边,想重睹一下冯玉祥这半个陕西人在五年以后的风采。
“来了来了!”一阵嚷嚷声中,果然有七八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腰里别着短枪,被前呼后拥着从众人的眼前缓辔而过。人群立即骚动起来,已经顾不上被别人踩踏还是踩踏了别人,大家踮起脚互相拥挤着眼球滚来滚去地搜寻着,然而那个印象中高大魁梧而醒目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倒是有一个人因身材矮小,腰里也没别短枪而引起了大家的关注,而这个人又是满口的川音。
激烈的争夺战又在猴儿寨跟三桥之间展开,挨了骂的王振与贾济川拼命的抵抗着。快一个月了,西安城已近在咫尺举目可及,但国民联军却未能推进半步。
城中的军民对国民联军寄予的厚望,开始怀疑了动摇了。
子明兄弟等截了贾济川的军火,又在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配合国民联军救了南河镇,他们原以为一鼓作气就可以直捣西安,谁知事情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猴儿寨受阻后,他们不得不无失望地回到了南河镇。
孙良诚的决心也开始动摇了,甚至有知难而退的打算,多亏苏联顾问赛福林跟共产党员邓希贤,以及前敌副总指挥邓宝珊的坚决反对,才终于坚持了下来。
先头部队受阻,后援部队又迟迟不到,已到达丰原的冯玉祥火了。他不由想起了第二次入陕时看过的秦腔《五典坡》,戏中那个在曲江池里降服红鬃烈马的薛平贵使他受到了启发:“老子今日也当一回薛平贵,不降服你这匹‘宁马’,老子就取掉‘冯’字左面的两点跟你姓。”
冯玉祥所说的“宁马”不是马而是人,且不是别人而是盘踞在宁夏一带的大名鼎鼎的马鸿逵。为了区别于青海的马步芳,人们把马鸿逵叫做“宁马”而将马步芳叫做“青马”。
派谁去降服呢?权衡再三后五虎上将跟十三太保一一地被否定了,被冯玉祥瞅准的竟是一个年仅二十三岁的小伙子名叫刘景桂。
十万火急!刘景桂以冯玉祥总少将特使的身份,带着五六个人一路往北疾驰而去。
刘景桂字志丹,陕北保安人。民国十四年从榆林中学毕业后考入黄埔军校,与陈静远的同学张仲霖,还有湖北黄冈的林彪等人同为黄埔四期。当时黄埔生分两个派系,以共产党员为主的左派学员成立了“青年军官联合会”,以国民党员为主的右派学员成立了“孙文主义学会”,张仲霖入了国民党而刘景桂跟林彪却入了共产党。当时正值国共第一次合作的蜜月时期,因此虽党派不同,但打倒军阀打倒帝国主义的大目标却是一致的。应革命形势发展之急需,四期学员均提前毕业走出了黄埔岛,在羊城的东校场誓师并加入了北伐军行列。
北伐途中,刘景桂突然奉命返回羊城接受新的任务。
原来在五原誓师后,冯玉祥要求黄埔军校派人帮他充实改造自己的旧部队,刘景桂是陕北人,于是自然而然地成了首选。
冤家路窄!重任在肩刘景桂一行正昼夜兼程马不歇蹄地赶着路,却与马鸿逵给吴佩孚“暗送秋波”的人碰了个正着。
“身为国民联军竟勾结军阀,可知罪否?”在人赃俱获后,刘景桂对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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