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南河镇-第8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倒也是。那你能不能把这个秘方给给我?”半大老汉试探地问郭德全道。
“好我的大爷哩!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么?药方子被我爸在柜子里锁得紧紧的,至今他还没传给我呢!”郭德全故作难为地说。
“那你走你的路我还忙着呢。你要的东西我没有!”半大老汉显然生气了。
“大爷你先甭生气些!我爸临走时交代说,方子不能给药却可以给。”一看事情快要弄僵,郭德全赶忙来了个急转弯进行补救。
“哦!照你这样说咱爷儿俩的事还可以商量,你能给多少?”半大老汉的脸上立即有了转机。
“半斤对八两!我还能亏你老人家?这一斤药可值你一亩小蓝的钱!”见干柴已经点燃,郭德全忙揭起桶火上浇油。
俩人终于成交,在给老汉付了四块光洋后郭德全胡乱地留了个地址,便背着十斤小蓝种籽上路了。虽不指望着能拿到郭德全的皮肤药,半大老汉却仍然为自己把小蓝种籽卖了个十倍的天价而暗自高兴;明知道半大老汉坑了自己,郭德全却也是不亦乐乎。
跟广袤的关中平原上所有庄稼人一样,两河堡的人也千年一贯制地沿用着祖辈们言传身教的耕作方式,一年两料的麦子收了种包谷,包谷收了又种麦。其中除了“民以食为天”这个主要原因外,恐怕还有一个原因是由于粮食是“懒庄稼”,懒庄稼只须按时施肥、浇水和锄草就行了。
老祖宗都是将麦子放在场上用连枷打进行脱粒,尽管眼下早已不再是用连枷打而是用碌碡碾了,但祖辈们的说法却被一直沿用至今,在论及收成时,庄稼人并不说今年一亩地碾了多少多少,而仍然说是一亩地打了多少多少。
左宗棠引进的棉花在当地是惟一的经济作物,甚至取银元而代之成了货币的代名词,在尺算一年的开销时,关中人一般不再说得多少银元,而说成得多少捆(一捆十斤)花(棉花),甚至问媳妇过大礼送的也都是棉花。棉花是隔年的庄稼一年只有一次收成,除了施肥浇水和锄草外,还要不停地拦尖打杈防虫和采拾。因务弄起来既劳神而且又费人,所以除了那些大户人家外,种棉花的人并不多。
那些大户人家除了种棉花外,还种点大麦和豌豆。大麦虽没有小麦中吃而且产量也低,但却比小麦能早熟上七八天,因此能提前收割以便腾出地用来光场以碾打小麦。豌豆跟大麦一样也是用来做牲口饲料的,豌豆比小麦能晚熟一两天而且产量更低,但对牲口来说却是无以替代的好饲料被称为“硬料”,特别是那些被叫做“高脚子”的骡子马,更是离不开它。有的还将小麦跟豌豆混种叫做“豌豆麦”。庄稼人虽没有豆类作物有固氮作用的科学知识,却不乏跟豌豆混种以提高小麦产量的实际经验。小户人家没牲口麦子也少更划不着光场,自然是不种大麦跟豌豆了。
关中人把种豌豆不叫种豌豆而叫做“盖”豌豆,把割豌豆也不叫割豌豆而叫做“搂”豌豆。搂豌豆必须赶在天亮前搂完,因为天亮后潮气一退,豌豆角便会一触即裂而将豆颗撒落在地里。一般是先割大麦再割小麦最后才搂豌豆,为此还引出了一段笑话。
据说某家的大儿子因不争气而问不下媳妇,在给他弟娶媳妇时他却气愤不过而前去质问他爸说:“爸!应该是先割大麦还是先割小麦?”恨铁不成钢他爸也没好气的说:“我偏要先搂豌豆!咋?你把我看两眼半!”
耕地的学问也不少。如果地的中间高两边低,就必须从两边下逼土犁将土向外翻叫做耕绽交,如果是两边高中间低,就必须从中间下逼土犁将土向里翻叫做耕收交。需要牲口向外走咧就喊“喔喔”,需要向里走咧就喊“吁吁”。有些牲口灵醒你只要喊声“犁沟”,它就明白自己走歪了而且还会自觉地调整过来。如果碰上个犟牛,你就得用牵绳和皮鞭来帮它“改正”了。有些家伙还欺生,甚至能从吆喝声中分辨出驾驭者的年龄,如果是主人是大人它就老实得多了;如果是生手是刚出茅庐的孩子,它就会对着干跟你故意捣蛋。有些毛病则是主人有意给牲口惯下的,目的是为了避免他人借用。
财东家在河东堡还剩有五亩六分水地,地里坐落着郭家的祖坟,祖坟里埋着财东家历年来的列祖列宗们。此前这块地向来被认为是一块风水宝地。郭福寿败家时人们又以为是郭家的祖坟里冒了气,因此这块风水宝地的身价也一落千丈反而成了不祥的象征。由于没人愿意要这块地才有幸保了下来。
前几年这五亩六分地,是谢铁成跟郭德厚捎带着种的,如今已经不再念书的郭德全告诉人们说,这五亩六分地他自己要学着种了。
郭德全是第一次摸犁把,一开始他掌握不住不是深就是浅,犁沟也歪过来扭过去,他大哥郭德厚赶来帮忙时他又死活不肯丢手一定要自己学。毕竟是个聪明人,两个来回后郭德全已经自如了许多,郭德厚见帮不上忙先是不住地摇头,后来见弟弟果然三锤两梆子就学会了,于是又不住地点着头。在把地细细地犁了一遍然后,郭德全又换上耙细细地耙了两遍。在散发着泥土气息的五亩六分地里,郭德全既没种红麦子绿豌豆也没种黄包谷白棉花,而是悄悄地撒下了小蓝的种子。
种子一出土,河东堡的庄稼汉子们这才吃惊地发现,郭德全在地里种的“庄稼”,跟他们的都不一样,于是大家都跑过来看稀罕,包括那些跟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把式在内,竟没一个人能认出郭德全种的是啥庄稼。
“德全!你地里种的这到底是啥些?”
“是小蓝喀。”
“小蓝?小蓝是啥庄稼?”
“是一种草喀。”
“草?给地里种草?”河东堡的庄稼人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还大,有的已经在背地里七嘴八舌头地议论开来。
“书念得太多了,把个好端端的小伙竟念成了书呆子。”
“咱一年四季忙着锄草都锄不及,这小子却竟专门给地里种草!”
“种草咋咧?灵芝也是草,可比庄稼值钱的多!”
“念书人知道的多,说不定人家这里面有啥道道呢!”
“我看这是娶媳妇日尻子胡整哩!”连郭德玉竟然也嘲笑着郭德全并说起了难听的粗话。
听说儿子一粒五谷杂粮也没种,五亩六分地里种的全都是草,善良的菊儿再也坐不住了。她将郭德全叫到跟前不放心地说:“儿呀,你大哥忠厚老实不惹事看来也没太大的指望,你二哥人倒是灵醒却又不走正道,不但争不上气还净给我送气,慢说是指望不气死我都算是好的了。妈就指望你,你却放着书不念进了染坊,在染坊没几天你又这山看着那山高腰回来种地。好好种地倒也罢了,听说你给地里种的全是草一粒粮食也没有,你总不能叫妈跟着你去喝西北风吧?”郭德全却笑着回答说:“妈你老人家尽管放心,咱有青菜咱还怕没黄菜!”
紫红色的秆子暗绿色的叶子淡红色的小花黑褐色的瘦果,小蓝一天一天地长大了开花了也结果了。嘲笑的声音挖苦的言语怀疑的神色观望的目光,庄稼人的表情也一天一天地丰富了复杂了。直到南河镇染坊的掌柜跟伙计们套上牛车来收“草”的时候,直到郭德全数着那一摞一摞用红纸卷成圆柱状的光洋的时候,那些声音和言语才统一为感叹,那些神色和目光也归纳为惊讶。河东堡除了郭德玉以外,所有成年人把眼瞪得比鸡蛋还要大。
从小三郭德全那里,菊儿那颗已经伤痕累累的心,终于稍稍得到了一丝抚慰。这倒不是因为郭德全将挣到的钱都给了她要她保管,这些钱与六根金条相比是微不足道的,从郭德全的身上菊儿看到的是老郭家的希望,而这种希望是多少金条也换不来的。
一回到铁匠铺子,郭德玉便嬉皮笑脸地伸手去搂佘大花,却没想到竟被佘大花摔了个趔趄:“还笑话人家小三娶媳妇日尻子胡整呢!人家一料子小蓝就卖了三百块硬大洋,你娶了媳妇倒是没日尻子也没胡整,我问你你一年下来挣了几个钱?”郭德玉先是吃了一惊,闻言后他却反而嘻嘻地笑着说:“不多不多!一料子三百块不算个啥?辛苦一年一天还不到一块钱喀!”佘大花一听更来了气,于是抢白郭德玉说:“人家一天不到一块,你今个又挣了几块?”郭德玉得意地摇着头说:“几块?不止不止。。。。。。”见郭德玉得意的样子,佘大花的脸色又变得活泛起来,她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到底挣了多少?”郭德玉卖者关子说:“你猜猜看!”佘大花说:“两块”。郭德玉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摇着头。三块。。。。。。四块。。。。。。五块。。。。。。佘大花一块一块地往上加着,郭德玉却还是不说话只是摇头,从两块一直加到了九块,佘大花都不相信了也不敢再加了,郭德玉的头却还是摇个不停。
“到底是多少你快说,该不会又在日弄姑奶奶吧?”佘大花已经不耐烦,有些急了。“你先脱裤子让我弄了,我再慢慢跟你说咋样?”郭德玉一半开玩笑一半逼着佘大花说。
“不成,说了再弄。”佘大花并不买账。
“不行,弄了再说。”郭德玉也不让步。
。。。。。。
“分明是日弄人不敢说对不对?”佘大花终于亮出了底牌。
说了弄还是弄了说俩人正相持不下,却见佘大花已经摊了牌占了上风,郭德玉只好赌气地说:“说就说!说了你可要乖乖地自己脱裤子让我弄。啊——”有条件的妥协后,郭德玉掏出一把银元并哗啦一声扔在了炕上。
“不多不少整整二十块。”数了两遍佘大花还是不相信,接着又数了一遍后,这才又惊又喜地说。“快脱裤子呀!”转败为胜的郭德玉自负地命令佘大花道。“哦!”甘拜下风的佘大花在乖乖地将自己抹了个精光后,接着又乖乖地替郭德玉脱了起来。底下的东西雄赳赳气昂昂的比郭德玉还要自负,佘大花正准备上炕还没来得及转过身,那个更为自负的东西却已攻进了她的下身。郭德玉这次不是一前一后而是一上一下地扇动着,尻子靠在炕边上,佘大花逐渐地跟郭德玉形成了共振,竟几次他被那个东西几乎挑离了地面。。。。。。
第三一章郭德全崭露头角 郭
“今日个倒腾的是啥?一下子挣竟了那么多!”佘大花一边打扫着“战场”一边问道。
“你再猜猜!”心满意足后,郭德玉又一次卖起了关子
“不是骡子就是马。”佘大花蛮有信心地说。
“不对不对!没看好骡子好马卖得了这么多吗?”郭德玉一边穿着裤子,一边嘻嘻地笑说道。
“不是房子就是地。”这次,佘大花已经有些信心不足了。
“还不对还不对!”郭德玉继续地嘻嘻着。
“那——”再也想不出更为值钱的东西,佘大花难免有些着急:“日受活了,竟又跟姑奶奶卖起了关子。快说快说!不说咧今黑跟老母猪睡觉去。”说着佘大花顺手操起笤帚疙瘩就要撵郭德玉走。
“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吗?”躲避不及,郭德玉头上已挨了一笤帚疙瘩。
“说!到底是啥?快说!”用笤帚疙瘩指着郭德玉的鼻子,佘大花竟撒起了泼。
“是啥?是人!没想到吧?”虽然抱着头郭德玉却不无得意地说。
“人?”这回轮到佘大花吃惊了。她放下拿着笤帚疙瘩的胳膊吃惊地问:“什么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卖给谁了?”迫不及待,佘大花连连追问着。
“又不是雇长工!柳春院里还能要男的?”还甭说,郭德玉一句不满的反问,竟同时回答了佘大花像连珠炮似的三个问题。
“是女的。。。。。。有多大?长得咋样?你怕是已竟提前尝了她的鲜吧?”佘大花竟吃起醋来,像机关枪似的她又是一连三发。
“哎哟,好我的姑奶奶!你甭给人干头上钉钉子行不行?说好只搭个桥牵个线事成后二十块硬大洋。至于那个女的甭说人,连影子人家也不让我见,我咋知道她有多大长得咋样是光脸还是麻。。。。。。”还没说完郭德玉又挨了一笤帚疙瘩。这一笤帚疙瘩郭德玉倒是挨得明白而又活该,明知佘大花他爷是个麻子,佘大花也最忌讳人提说麻子,郭德玉一时着急却偏偏又提到了麻子。
其实这两笤帚疙瘩郭德玉也不算白挨,不挨这两笤帚疙瘩他还真没想到应当设法见一见这个让他挣了三十块大洋的女人。
这一把郭德玉挣的不是二十而是三十,他是在将这些钱按一比二的比例分装在两个口袋后才回到家的。好汉怕的是腰一掏!一个大男人又久走江湖,腰里哪能一文不名?何况佘大花这个没底的匣匣活像个牛笼嘴,永远尿不满不说有多没少的都流走了。郭德玉原想只给佘大花个小头而给自己留个大头,却没想到佘大花开口闭口都是郭德全挣了几七几八,又一直抱怨说他没本事,为了赌这口气情急之下,郭德玉才临时改变主意将大头扔给了佘大花。
郭德玉的另一个高明之处,是把郭德全的年收入平均到每一天,来跟自己偶尔的进账放在一起做比较,从而在一时反应不过来的佘大花的面前,使自己获得了精神上的胜利。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后一集郭德玉从一大早直转悠到天黑,口舌也没少费却连一个子也没赚到。多亏前一集自己多了个心眼打了埋伏,要不然这么大的落差佘大花一时接受不了撒起泼来,自己怕真的得搂着谁家的老母猪去睡觉了。
在一阵稀里哗啦的牌九声中,郭德玉不由自主地收住了脚步。死水怕勺舀,不进去吧腰里这几个钱,又能应付佘大花几次?进去吧,如果输了今天晚上就没法向佘大花交代,“你要是输了我就让人家当面日给你看!”佘大花的警告又使郭德全不寒而栗。再没熊相的男人怕都不愿意戴个绿帽子,何况自己好歹还是个体面的经纪人,捏着口袋里的硬洋郭德玉犹豫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也许今日的运气不在集市而在赌场上,想到这,郭德玉终于鼓起勇气走进了赌场。
没想到赌场跟土地一样也扑生,头一次进赌场的郭德玉下的注虽然不大却连连赢钱,赢了钱郭德玉又后悔自己没胆量下的注太少,于是他胆子越来越正下的注也越来越多。当口袋里的硬洋又由十块增加到三十块时,郭德玉想见好就收弹脚走人,然而人在江湖哪里由得了他?郭德玉被输了钱的赌徒们拦住了:“酉时进场不到子时甭想离开!这是规矩,懂吗?”
郭德玉只好硬着头皮接着再赌。先赢后倒包,又赢了两把正兴高采烈心花怒放的郭德玉却开始输钱了。结果是越输越急越急越输,哪里还能坚持到子时?不到戍时郭德玉已输得精光,最后连衣裳都被赌徒们扒掉了,浑身赤条条的只剩下一条大裤衩子。
在趁天黑往回溜的时候,慌乱中郭德玉险些将柳春院的老鸨柳叶撞翻在地。柳叶也吃了一惊,她还以为是那个嫖客嫖了她的姑娘后没给钱想溜走,于是不由分说地将郭德玉扯进了她的柳春院。
冤家路窄,灯光下柳叶才认出被她揪回的,竟是菊儿的儿子郭德玉。面对郭德玉这一吊子白肉,那些妖里妖气的妓女们一窝蜂似的围了上来,她们像耍猴一样将他扯过来又搡过去。郭德玉身上惟一的那条大裤衩也被她们抹了下来,这些“栖息”在“城门楼”上“雀儿们”,被大炮都震过了哪里还怕郭德玉这枝鸟枪?她们咯咯咯地嬉笑着发疯似的耍闹起他来。
出于对菊儿的尊敬与佩服,已经上了年龄的柳叶竟一时动了恻隐:“人常说啥蔓蔓结个啥蛋蛋,菊儿那么要强的女人,咋就生下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柳叶一边唠叨着,一边给郭德玉寻着衣裳。翻了半天她才突然想起自己这儿没男人,自然是不可能有男人的衣裳,于是只好把自己的一件旧衣裳扔给了郭德玉。
见是女人的衣裳,有心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