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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镇-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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粒似的枣芽说。郭德全抬起却头笑着说:“大哥看把你急的,迟早也不在这一时嘛!等吃了饭咱就搭挂。”这时灶屋里又传出了山妹的声音:“大哥快来帮我端饭。饭早都做好了,却不见你的影形。”这次郭德厚终于没有令山妹失望,他顺口应了声:“噢,来咧!”一着急他说话反而利索了,走路也不再蹩脚了,一切反而变得自然起来。
郭德全跟郭德厚兄弟争起了枣红马。“大哥我来吆枣红马!黄乳牛慢你缓缓吆。”郭德厚却说:“不不不!枣红马还是我来吆。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比你全大也是一两岁喀。使唤牲口我比你内行,你还是吆你的黄乳牛吧!”郭德厚的理由似乎更加充分,郭德全终于还是没争过他。
分别跟着枣红马与黄乳牛的尻子,郭德厚跟郭德全兄弟一边走一边摇着耧。“大娘还是由我来跟枣红马,您老上了年龄就跟着黄乳牛。”山妹对菊儿说。“好吧!”菊儿更不客气,满口地应了下来。于是俩人又分别跟着郭德厚郭德全的尻子,在后面溜着种子。
与其说跟的是枣红马,还不如说跟的是郭德厚。以往山妹也是跟枣红马,但枣红马的后面有时是郭德全,有时却是郭德厚,如果是郭德全,山妹便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如果是郭德厚,她心里又多少有些莫名的遗憾。这次却正好翻了过来,这次山妹跟的虽是郭德厚,但心里却不再是遗憾,而完全是一种说不出的幸福。
枣红马到底还是快,在向回折的途中枣红马与黄乳牛,郭德厚跟郭德全,山妹跟菊儿不期而遇。郭德厚突然“吁”的一声停住了他的枣红马,手里拿着鞭子奔过来看了一下后对郭德全说:“把耧再调浅些,还是有些深。棉花苗头大,急忙顶不出来喀。”说着他便蹲下身帮郭德全重新调整起耧的深浅来,调好后他还跟着郭德全走了十来步这才说:“这个深浅才合尺!”
谷雨这天,气晴朗阳光和煦春风宜人。紫燕在空中上下翻飞燕语呢喃,鸟儿在枝头跳来跳去竞相鸣啭,蔚蓝的天空有几丝轻纱似的薄薄的白云,翠绿的大地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野花。大自然又一次把她的美丽与温暖赐给了人间。
休息时郭德厚从背后的腰带上抽出烟锅在烟布袋里挖着旱烟,在吧嗒吧嗒的过完烟瘾后他正在往后腰里别着烟袋,郭德全却说了声“大哥你多歇会儿把瘾过足。我来试伙一下枣红马。”
郭德厚还没来得及说话,“嘚儿起”的一声后,郭德全已将枣红马吆走了。在“哎哎哎。。。。。。”了一声后,郭德厚只好别好烟袋吆起了黄乳牛。黄乳牛嘴里倒着白沫扑嗒扑嗒不慌不忙地向前移动着脚步,郭德厚虽然性急却也拿它毫无办法。
郭德厚是个秦腔迷,一边干活一边唱乱弹对他来说就像包谷糁就搅团,不过是家常便饭小菜一碟。他的为人跟他的名字一样忠厚,他的脸皮子却与其恰恰相反薄得要命,前一向身边突然来了个山妹添了个生人,郭德厚不得不将自己的这点嗜好暂时的埋藏了起来。转眼几个月过去了,那次药王山之行郭德厚跟山妹说的话虽然是屈指可数,但毕竟还是熟悉了不少,眼下被黄乳牛压得着急戏词又弄得他喉咙里直痒痒,憋闷不住更顾不了许多的郭德厚终于爆发了。
听罢言来问罢信,原来是恩姐找上京
我有心上前把她认 诚恐温府晓其情
放心不下我两廊看 静静悄悄无人声
走上前来忙跪定 把恩姐不住地口内称
。。。。。。
第三五章奇遇里又有艳遇 巧
第一声来得是那样的突然,郭德厚舒坦了,郭德全跟他妈菊儿也抿着嘴笑了,山妹却着实被吓了一跳。郭德厚数月不鸣一鸣惊人,他温润的嗓音婉转的唱腔地道的秦声秦韵使山妹暗暗惊诧,她压根没想到从郭德厚这个闷葫芦里,竟能吐出这样美好的韵律来。
其实山妹也是个秦腔迷,郭德厚的一段还没唱完,她已听出他唱的是折子戏《花亭相会》。这是秦腔传统剧目《对玉杯》中最为精彩的唱段,以致几乎喧宾夺主使戏迷们只知有《花亭相会》而不知有《对玉杯》,其中主人公高文举自幼父母双亡,被姑父母收养后,他与表姐张梅英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订下了娃娃亲。高文举聪明睿智而又勤奋好学,他经常是挑灯夜读直至鸡鸣,张梅英更是端水送茶日夜伴读直至三更,两情相悦俩人海誓山盟欲结为姐弟夫妻比翼双飞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高文举果然不负众望,金榜题名后他又在殿试中夺魁被皇上钦点为头名状元。不料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温承相竟不惜夺人之美而要招高文举为婿,还与其女用偷梁换柱的卑劣手段,将高文举写给张梅英的万金家书改写为了一纸休书。
不明就里的张梅英自是气愤不过,于是她跋山涉水不避艰险的来找高文举,要跟这个无情无义的负心人算清这笔感情账。奈何关山阻绝路途遥远京城又大,相府更是重门叠户又警卫森严,费尽千辛万苦后高文举不但没找到,张梅英的盘缠却已告罄而只剩下一个女儿身。
无巧不成戏,无奈下张梅英自卖本身却正好被温府买进做了丫鬟,在温府的花亭中不期而遇时张梅英冒死上前质问高文举,高文举这才如梦方醒始知上当并对天盟誓以明心迹。真相大白前嫌尽释,在包文正的干预下张梅英高文举姐弟夫妻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
在自我陶醉中唱完了高文举的一段独白后,郭德厚接着又开始了高文举和张梅英的男女对唱。他一会儿放开喉咙唱小生当高文举,一会儿又压细嗓门唱花旦当起了张梅英。
。。。。。。
张:我问你谁家外甥谁家子,在谁家门里长成人?
高:我本是张家外甥高家子,在张家门里长成人。
张:你的名师是哪个?梅花篆字谁教成?
高:家贫未把名师请,恩姐本是弟先生。
张:小房的话儿怎样讲?在二老堂上怎样称?
高:小房的话儿我不敢讲,在二老堂上姐弟称。
。。。。。。
忍俊不住,山妹竟哧哧哧哧地偷着笑了起来,她压根没料到郭德厚这个闷葫芦里的感情竟然是这样的丰富。越唱越投入,郭德厚竟旁若无人更没听到有人都已经笑出了声。最后一句“包相爷堂上把冤鸣”,应是高文举与张梅英的男女合唱,这时两个牲口四个人恰好相遇,被剧情也被郭德厚所感染,山妹更是情不自禁竟不知不觉的也掺合了进来。
高张(合):包相爷堂上把冤鸣!
唱完后,山妹跟郭德厚这才不约而同的都大吃了一惊,菊儿跟郭德全也把惊异的目光投向了他俩。从自我陶醉中猛然惊醒过来的郭德厚,在不由自主地瞥了山妹一眼后又急忙将头拧了回来,他既为没看到那张脸而暗自庆幸,同时又为没看到那张脸而有些遗憾。慢说此时此刻周围有人,就是在没有其他人在场的平时,只要一看见那张脸郭德厚就不由紧张得心慌意乱。在郭德厚的印象中山妹的确与众不同:跟别的女子相比她虽然也有温柔的一面,但却从不扭扭捏捏做做作作;她虽然做活泼辣说话直爽有一种可爱的野味和辣味,但在此时此地竟敢放开喉咙跟一个男人叫板,却是郭德厚万万没有料到的。有山妹相和,郭德厚觉得这次的效果跟以往相比果然是增色不少,山妹甜润而婉转的女高音不断地在他的耳际萦绕,郭德厚更是回味无穷。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郭德厚又喔喔吁吁地吆喝起黄乳牛来,其实从他唱第一句直到现在,黄乳牛一直都走得端端的一点也没歪,它!似乎也被陶醉了。
山里地大人稀,单独干活时唱支山歌或者吼上几句乱弹,抒发和释放一下自己的情感或者说给自己解解闷,也算不上是什么稀罕事。山妹就不同了,她的山歌多半属于自创而她的乱弹又韵味十足,所以只要她一开口别人便只有洗耳恭听的份儿了。“快听快听!山妹又有了新段子了。”人们赞叹地说。遇到有些不自量力的,别人也会立即制止说:“快赶紧歇着!比铲锅刷锯驴叫唤还难听。”
自从山柱子夫妇出事后,山民们发现生活中似乎缺少了些什么,后来他们终于发现好长时间都没有享受到山妹的歌喉了。
鬼使神差地来到河东堡后,绝处逢生的山妹又有了个幸福的新家。近一年来她虽然时时想起父母暗自垂泪,但毕竟已脱离了那无边无际的苦海。这里虽没有山歌,但这里人们的梆子乱弹却似乎更为地道,几乎人人都能哼上他几句个个也都能吼上他几声。
如果村里有了红白喜事,如果自乐班的锣鼓弦索一响,山妹便再也呆不住了,她会刁暇摸暇地跑过来凑一凑热闹再一饱耳福。有几次山妹都鼓足了勇气,准备过一把戏瘾同时也一显自己的身手,但最后还是被她忍了几忍自己给强按住了。
在这里毕竟不是在山里,在兰峪,一个初来乍到的姑娘家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今天当郭德厚剩下最后一句需要男女合唱时,一时兴起山妹按捺不住,竟失控了。她后悔莫及在心里暗暗地埋怨自己说:“山妹啊山妹!你都十七八的人了咋还没一点掂检!传出去还不得让人戳脊梁骨?”这样想着她似乎感到已经有人在背后指指戳戳的,她担心自己从今往后将不好见人,甚至连个婆家也找不到。
心里一紧张身子偏偏也不争气,山妹突然感到有些急尿。四下里看时她却为难了,麦子虽然已经起身豌豆菜子也已盈尺,但却只能遮住尻子而遮不住脸。女人到底还是没有男人方便,男人急尿了多走几步路转个身便万事大吉,而女人就不行了。已经十万火急的山妹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老坟,于是她顾不上羞丑几乎是小跑着赶了过去。两个男人自然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了不使山妹感到难堪,郭德厚和郭德全都埋头干自己的活,装着啥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菊儿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心事。。。。。。
在北上耀州途中,听完儿子郭德全那段在《今古奇观》里也难以找到传奇姻缘后,菊儿又是惊喜又是为难,喜的是儿子早都有了媳妇,自己却被蒙在鼓里而跟着瞎操心;惊的是儿媳妇竟是柳春院那个大家以为必死无疑的姑娘,而这个姑娘所以大难不死是因为儿子救了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儿子见义勇为而又机敏过人,他巧妙地救下了那个遭难的姑娘,而姑娘也知恩图报以身相许成了自己的儿媳妇,菊儿能不欣喜若狂吗?令菊儿为难的是对这个自天而降的喜事,自己却毫不知情更毫无准备,眼看着就要见到儿媳妇了,在腰里摸了摸她却发现只有三块银元。这点钱给亲家买点东西还许可以凑合,而给儿媳妇做为见面礼却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手的。趁着山妹听得入神的机会,菊儿难为情地对着孙兰玉耳语了几句,孙兰玉更不多言,而是笑着摸出十块大洋悄悄地塞在了菊儿的手中。
当白家人闻讯迎出来时,通过白若雪那含羞带臊的笑容,菊儿已确认出她就是自己未来的儿媳。
免不了又是一阵惊喜,菊儿在与亲家寒暄过后一把拉住白若雪说:“是雪儿吧?来,教妈好好看看我娃!”白若雪羞怯的一声“妈”,使菊儿的心仿佛是掉进了蜜罐子嘴更合不拢了,她立即摸出十块钱一把塞在了雪儿的手里。雪儿忸怩地推辞说:“妈你这是干啥?钱——我有。”菊儿乐滋滋地说:“在甭瓜咧!你有是你的,头一次见我娃这是妈的一点心意,快拿着!”在将雪儿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摸了个够后,乐极生悲菊儿竟又抹起了眼泪。。。。。。
晚辈们离开后,菊儿正要将孙兰玉介绍给两位亲家,白家老两口子却笑着说:“不用说了我们早就认识咧!”惊疑地交换了一个眼色后,孙兰玉跟菊儿同时惊讶地问道:“认识?在哪儿认识的?”白家老两口子异口同声地笑着说:“在药王庙里呀!”
白家老两口子也是刚从药王庙里回来的。在药王庙里他们看见了未来的女婿郭德全,人多眼杂他们不便更没机会跟这个未来的女婿打招呼,后来又看见未来的女婿跟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在一起,并跟着孙兰玉和菊儿一起叩拜竟不由起了疑心。听了住持道长的介绍,他们已经知道孙兰玉是药王的后人于是不禁肃然起敬,菊儿是什么人他们虽不得而知却也不曾猜疑,原因再简单不过,菊儿的年龄在那儿搁着,不用问也知道是个长辈。最令白家老两口子放心不下的,是那个跟着郭德全一起叩拜的山妹,为此老两口子还发生了争执。
“不会吧?女婿不是那种人。”雪儿爸说,但说话的底气却显得有些不足。
“不会?你咋知道不会?看样子都拜过天地了!”雪儿妈抢白丈夫说,而且底气十足。
就这样,一个说不会,一个说不会不会,老两口子一路抬着杠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中。
“应人事小,误人事大。就是不成也应当给句话不是?”雪儿爸一半像是自言自语,一半又像是对着老伴说道。
“给句话?人家凭啥要给你话?谁没拿谁啥,你是有三媒还是有六证?”雪儿妈又不满地抢白了丈夫一通。
“不行咧是这,我明天就到南河镇找他问个。。。。。。”雪儿爸一句话还没说完却被一阵咴咴的嘶鸣声给打断了。这咴咴的嘶鸣声竟是那样的耳熟,等老两口子闻声赶出时,那个识途的枣红马已经停在了门口,未来的女婿郭德全已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不给话?这不是来了么!”雪儿妈在心里道,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却还是难以释疑。直到菊儿将雪儿拉住不放,一直从头上摸到脚上并将十块大洋塞进雪儿手里,特别是听到菊儿那句“是雪儿吧?来,让妈好好看看”的话,她才将提起的心吊起的胆终于放回了肚子。
“亲家母!既然早都认出了我们,咋一句话也不说就回来了?”菊儿又拉着雪儿妈的手笑着问道。
“为啥?一看见山妹她又是疑神又是疑鬼的。她呀,啥都好就是疑心太重是个单放心。”见雪儿妈无言以对,雪儿爸忙替她回答说。
“噢,这么说你不是单放心!你没疑神疑鬼为啥说明天就去南河镇问。。。。。。”雪儿妈涨红着脸抢白丈夫说。甭看她在客人面前反不上话,可跟丈夫顶起楞来却一句话足以将他揭两个跟头。
“好了好了,要怪就都德全这孩子口太紧,慢说亲家不知道,就连我也都被他蒙在鼓里是刚才知道的。”菊儿连忙解释着给亲家老两口子打起了圆场。她嘴里抱怨着儿子,心里却当着亲家的面在夸着儿子。
“没错,从山上下来他哥将车向南吆,他却要他哥向北吆说是去看个亲戚,他哥说北边没啥亲戚,他却说有个新结的亲戚。一路上他还给我们讲了个故事,我们这才知道他心里藏着个天大的秘密。”孙兰玉也感叹着证实着。
“噢!他兰玉婶子是我请的媒人。请亲家在加个媒人,今日个看能不能把俩娃的事给定下来?”菊儿向白家老两口子道。闻言后雪儿爸怕再受抢白没有回答,他直瞅着雪儿妈征询着她的意思。“我看就算咧。有他婶子在这就足够了!就让她一手托两家也算是我请的媒人。”
“既然两家人看得起信得过,这个顺水人情我就落下了。其实这事有我这个媒人跟没我这个媒人还不都一样?”孙兰玉笑着说。“对对对!他婶子咋说咱就咋办。”白家老汉高兴地说。“他婶子,你就说句话吧。”雪儿妈更是高兴地催促着。“既是这,那我就不客气了。”顿了一下后孙兰玉对菊儿说:“明天来不及了,后天教子明跟子亮两个他舅陪德全再来一趟,给亲戚送一百块钱这事咱就算定下来了。”菊儿却说:“一百块怕是太少了吧!女儿养这么大亲家他们也不容易。”白家老两口子互相看了一眼,雪儿妈等着老汉开口,没想到老汉却示意让她先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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