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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陌尘事-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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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现在不是说,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吗,我们也不能没计划呀。”
“那倒是。静静啊,我看你还是换个单位吧,换个效益好的单位,别在电视台干了,你到现在还没转正式编制吧?”田爱菊摸着麻将牌说。
“哪来这么容易啊。姑姑,你还有什么好的幼儿园关系啊?我想给儿子上个好的幼儿园。”
“你想给他上哪个幼儿园啊?”
“当然想上好的了,您有人吗?”
“上大修厂子弟幼儿园不好吗?我们大修厂幼儿园也不错啊。当年,我们家女儿就是大修厂幼儿园出来的。”田爱菊说到自己的女儿,她一下又伤心起来。
钱常富一听田爱菊说到她女儿,心里一下又紧张起来,他最怕提到这事:“打牌打牌。狗子,你找找人,帮小田找个好的幼儿园。”
“那你就别烦了,这事我帮你搞定。”钱可接过话说。狗子是钱可的小名,是她妈杨小红给他起的,有什么说法弄不清楚。
“你有关系啊?”田静问钱可。
“哎呀,还有一年多才上幼儿园呢,你现在急什么嘛。”
“你说的哟,一年多时间还不快啊,当然早点找人好啦。”
“行了,这事你就别烦了,到时候我去找我小表舅,他不就在教育局啊,跟他说下不就行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小表舅?哪个小表舅啊?”
“我哪个小表舅?教育局食堂的杨小保啊。你可别瞧不起他哦,这掌勺的不比掌权的差噢,到时候我带你去找他。”钱可很有把握地说。钱常富抽着烟一言不发,他真想踢他儿子一脚,但又怕让田爱菊看出来,只好闷声。其实,钱可说的小表舅是他妈杨小红的堂弟,前些年还是钱常富托人把他弄进教育局食堂的。这就是裙带关系,是中国社会的最重要筋脉,且不说旧时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说平民百姓更是少不了这人梯。
虽说,如今这世道法制了,可规矩人还是吃亏,当权的人说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复杂不复杂暂且不论,这也算是一种国粹罢了。说到钱可的小表舅,田爱菊真的也没反应过来。只是说到小孩以后上小学的事儿,她却一下想到钱可老婆的事,忙问田静:“唉,静静啊,你以前还是有个同学叫徐华呀?你们蛮好的吧?”田爱菊好像想起来什么,她停下手里要出的牌。
“嗯!怎么啦?”
“没什么。她不是一直没有孩子嘛,后来还查出什么毛病了?”
“问这干嘛?”
田爱菊抠着手里的麻将牌,她犹豫了一下:“陈韩到现在还没怀上呢,想找个专家看看。她呀,又不好意思说,刚才说到小孩要上幼儿园的事,我突然又想起徐华来了,想问问她是什么毛病。”田爱菊看了一眼陈韩,见她脸颊泛红,心不在焉的埋头玩着麻将牌,田爱菊接着又问:“我以前好像听你说过,徐华认识一个什么人是看这病的,你帮忙打听打听。”
“哪里呀,不是徐华认识的,是楚宁他老婆帮她找的人,好像是妇幼医院的什么主任,是拿国务院津贴的专家,很有名。”
“又转到姓楚的这儿来啦?”
“什么事啊?要不等一会儿吴乐宝来,问他吧。”田静心里觉得刚跟吴乐宝憋过气,不想跟他说这事。
“我也只是问问。想知道徐华当时是什么毛病,用了什么方子?”
“好像是她老公不行。这病也不一定都是女人毛病,要查两人都要查。”
钱可一听这话,他脸立马红了起来。他心里不同意田静的说法,但又不好解释,只得模棱两可地说:“你先帮问问,该送礼就先送,这年头就这样,行行都黑。”
“过天吧,过天帮你问问。”
“别过天了,一会儿等吴乐宝来,我问他。”田爱菊说。麻将桌上,麻将牌在八只大手下哗哗的洗着,节日的气氛赌气十足。

第82章(2)

吴乐宝拎着一大袋东西急匆匆的往楚宁家去。这时已将近下午四点,大马路上的人很少,再也不像往日里的车水马龙景象,唯有路口卖炮竹的摊点热热闹闹,再有的就是拖家带口的男女在等着出租车,准备赶去走亲会友。吴乐宝一路快步,他没去单位食堂,心里盘算着怎么跟楚宁解释。可巧,他刚走到离楚宁家楼下的小花园不远,迎面碰见了单位食堂的采购员王胖子。他看了他一眼,招呼道:“胖子,新年好!你这是去哪啊?”
“哟!吴助理,新年好!新年好!”王胖子点头恭贺道。这王胖子长得也不怎么肥胖,体量也蛮匀称。他头发梳的油光光,咧长的瘪嘴,削薄薄的嘴唇下有一颗黑痣,身上穿着一套烟灰色的西装,右手中指上套着一枚黄灿灿的戒指,形象就像电影里的海归,洋气十足。不过,这身装束与他不协调的是他左手拎着一个大布袋。
吴乐宝见王胖子拎的布袋里鼓鼓囊囊,就好奇地问:“乖乖,你拎这么大的袋子干嘛?是去看你丈母娘,还是会你小姨子啊?”
“吴助理,你又拿我开玩笑了,我哪来小姨子哟。这不,我这不是刚下班,顺便买点菜,明天我老舅一家来,我得准备准备。”
吴乐宝一听是菜,他立即动了心思:“从哪弄这么多新鲜的菜啊?”
“哪弄的?买的呗。”
“去去去,你别跟我绕了,这大过年的,农民还没有上来,你到哪去买啊?来,这样吧,你卖点给我。”
“嘿!你吴助理想要就拿去,还轮到你掏钱不成!”王胖子说着,他把手里的布包递给吴乐宝,又热情道:“不瞒你,这菜是农民刚送上来的,新鲜的很。”
“我要不了这么多,拿一半就行了。”
“全拿去吧,我家还有。”
“哦哟,你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啊。你放心吧,我全当没看见好了。哎?这几天我也没去单位食堂看看,怎么样,过年有多少人还在食堂吃啊?”
“有百十号人吧,都是四班三运转的,还有几十个单身没回家的。对了,昨天朱头还在食堂请来慰问的领导喝酒的呢,”王胖子做了一个喝酒的动作:“幸好你吴助理年前就安排我们备菜了,否则,真的要给朱头难看了。”
“昨天是朱头值班啊?接待的怎么样?”吴乐宝问,王胖子竖起大拇指,咧了咧嘴点点头表示很好。吴乐宝笑了笑:“好!有你这在,朱头还能说什么呢,等过了初五就正常了。好了,不跟你聊了,这菜我就先拿着,改天再谢你啦!”
“别客气,你先拿着,不够我明天再带些给你,送你家去。”王胖子说。吴乐宝会意地笑了笑,尔后拎着半道截下来的菜给楚宁送去。说实话,如果不是需要什么好听的名声,在大修厂食堂上班的职工是个肥差,假如再做个小领导,那油水就又大了。想想,每天上千号人吃饭,那壮观的场景不说,就论这鸡鸭鱼肉、萝卜青菜采购就是一笔可观的数字,而且还是天天都得要流水的。吴乐宝在食堂当助理,油水虽说比不上管事的头头,但在一般职工眼里,他也是一方小诸侯麾下的大将。
下午五点多钟,吴乐宝风风火火的赶到田爱菊家。他一进门,田爱菊也没唠叨他什么,就让开位子说:“来来来,你陪他们摸两圈,我正好有事问你。”
“什么事?”吴乐宝坐上麻将桌。
“听说你有个老同学当医生?还是什么拿国务院津贴的专家?”
“没有啊。”吴乐宝想了想。
“哎?静静说你有嘛。”
“你说谁啊?”吴乐宝问田静。
“不是他的同学,是楚宁老婆的同学。”田静说。
“噢!是有个。也不是她同学,是吕佳战友的老公,从德国留学回来的,好像是什么生殖医学的专家。什么事?”
“不管是谁了,你认识他吗?”
“不熟。什么事啊?”
“还什么事呢,你跟钱可是前后脚结婚的吧?你现在儿子都要会跑了,陈韩的肚子还没动静呢,你是睁眼瞎啊?”
“哦哟?我还以为他们是学西方贵族,不想要孩子呢。怎么?有问题啊?那还不赶快看啊。”
“看了,医生说要做什么手术。”
“手术?钱大记者,你这么神通广大的人,还搞不定医生啊?还有你陈韩同志,你们宾馆天天接待那么多领导,随便抓一个,这事还用着我啊?”吴乐宝觉得不大理解。在他眼里,钱大记者和陈韩都是能人,怎么这点小事还搞不定呢。
“嗨哎!我认识的都是领导,哪会跟妇科医生打交道啊。”
“是生殖医学,不是妇科。你小子整天就想着妇科,毛病了吧?”
“得得得,说点正经的。”钱可此时也不好和吴乐宝调侃。
“现在检查出什么问题了?要不我马上电话给你咨询一下?”
“现在不要。等过了年,你帮我约一下这主任,我请他吃饭。”
“等过了年?过了年啊,过了年来看这毛病的农民都进城来了,现在怀不上小孩的人多哦。”
“我们也看了,医生说要手术。”钱可他老婆陈韩终于说话了。
“什么手术?”
“嗯,”钱可和他老婆似乎有点不好说,但他还是结结巴巴地说:“嗯,说要做什么试管,说这手术只有妇幼能做。”
“噢,那你们,得了,这我也不懂,我打个电话,你还是咨询吕佳吧。”
“别别,还是改天吧。”
“随便你咯。要是找人,你就提前跟我说一声好了。”其实,吴乐宝也不想给吕佳打电话。他来吃饭,碰上了这事,他不热情也不好,现在毕竟还坐在人家的桌上哎。
“小吴啊,听说你要入党了?”坐在麻将桌上的钱常富终于开口了。自打吴乐宝坐上桌子,他只和他点了点头也没吱声,只听他儿子跟他说话。
“嘿!他们非要拉我入伙,说我不是组织里的人不好玩。”吴乐宝没有正面回答,敷衍了一句。
“嗯!你是比以前进步了。听说你们食堂的徐老三快要退休了吧?”钱常富慢吞吞地问,吴乐宝点点头,他心里知道钱常富想说什么,但又不好挑明,就故作不介意的样子。钱常富见他没有回话,又问:“你知道我是徐老三什么人吗?”
“听说他以前是你徒弟?”吴乐宝说着,挑了一眼钱常富。
“知道徐老三和我什么关系吗?”钱常富问,吴乐宝装傻的摇摇头,钱常富又来了官腔:“他快退休了吧,你也得争取有更大进步啊!”钱常富迎着吴乐宝的目光,吴乐宝明白他说这更大进步的意思。其实,他也想当官,但心里又打鼓,他梦想过自己能接徐老三的班,弄个食堂的副主任干干,但他心里打鼓的是自己把握不住自己。他前些日子和楚宁聊过自己入党的事,楚宁讥讽他是中年醒悟。说实话,这就是楚宁的不对了,入党本身是个人的事,讥讽的话说不得。钱常富见吴乐宝没有接他的话,又问:“要不要我跟徐老三说说,让他推荐你啊?”
“不用不用,我现在这样也蛮好,我家祖宗八辈也没出过做官的,真要给我做个什么官,我还有点怕。”
“你啊,你是受姓楚的影响太深了。他老子要不是死的早,他也会弄个一官半职的,你别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只是没机会给他罢了。”
“你说错了,我这人从来不受任何人影响的。再说,郑凡爬的也够快了吧,结果呢?”吴乐宝双手做了一个戴手铐的动作,他此举也是做给钱常富看的。钱常富也是条件反射,他一见这戴手铐的动作,心里顿时冷飕飕,他毕竟也是戴过这玩意。

第83章(1)

“不打了,吃饭。”钱常富把麻将牌猛地一推,起身打开电视机,然后往沙发上一坐。
吴乐宝知道他刚才的动作刺激了钱常富,心里却暗自窃喜。钱常富拿着遥控器换着频道,当换到艺术星空频道的时候,一段视频一下子惊住了他,他刚想换台,吴乐宝叫道:“不要换台,播回来。”屋里的人也一下静了下来。播回到艺术星空频道,电视里正在播一则新闻:
……本届获奖的画家共有十二位,中国艺术家楚宁是其中唯一的中国人。另据美国《世界日报》报道,蒙克艺术奖每两年举办一次……
吴乐宝一下激动起来,他立刻掏出手机给楚宁打电话。麻将桌上的人没有吱声,灵神贯注看着电视,钱常富坐在沙发上的吸着烟……
就在吴乐宝给楚宁送去菜,然后楚宁又送他下楼的时候,女儿下飞机到了上海。她在机场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她爸妈估计晚上八点多钟到南京。吕佳听到女儿的声音一下激动起来,她在电话里问女儿:“你张同阿姨好吗?”
女儿抿嘴笑着说:“妈!她也回来了,就是年三十晚上,我给你和我爸打电话打不通,她才陪我回来的。”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呀!你让她接电话。”电话里,两个女人都很激动。其实,吕佳也多少估计到张同也会回来,只是这念头一闪而过,没有再去想。
这时,楚宁回来了。他一听吕佳在接电话,马上就意识到她是在和张同通话。他太熟悉她们之间在电话里的语气了,但他还是故作不理会,系起围裙走到吕佳身边:“下飞机了?”
吕佳瞥了他一眼,然后在电话里故意地放大声音说:“张同啊!楚宁回来了,他今天要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呢。刚才吴乐宝送了好多菜来,一会儿我们去火车站接你们。”
“噢!他也学会做菜了?那好,我和佳佳就饿着肚子回南京了,尝尝他的手艺。哎!吕佳,佳佳可是完全变了,等会儿见了,你可别说我把她变修了呀!”
“哪能啊!这丫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了吧?哎!真是要好好感谢你才是。”
“感谢什么呀!这两年要不是她在我身边,我真的要寂寞死了。”电话里,两个女人唠叨着,话题也都是客套来客套去。
楚宁在美国获奖的事,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没有看到电视,也没接到什么通知,只听吴乐宝说是他一幅《椅子上的军装》获奖了。这是他七八年前画的一幅油画,画幅不太大,画面的主题是一次战役胜利者搁在椅子上沾满血的军装。楚宁曾把这幅油画拿去参加国内的画展,但一直也没有入选。两年前,他女儿去美国念书,楚宁让女儿把这幅画带去送给张同,以作留念。其实,这幅画的创作是张同讲述她爷爷的一段真实的故事,寓意直白了权位的血淋和残酷。后来,这幅画又怎么送去画展了,楚宁也不晓得。不可否认,获奖对于一个穷酸的画家来说是一种兴奋,楚宁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他把这消息告诉妻子,吕佳听了心里又咯噔了一下,但她又担心起来,生怕楚宁惹上什么政治问题。不过,她嘴上并没有说,脸上还是为自己丈夫的画获奖而高兴。
……火车提速了,原来从上海到南京要开五六个小时,现在也只需不到三个小时。张同带着楚佳上了双层列车,她感觉到这变化也确实不小,不由得想起当年跟父母去美国的时候,那车厢里挤的要死,闷得人透不过气来。那夯头夯脑的内燃机车头牵着绿色的车厢,车厢里排着油光光的人造革座椅,昏暗的灯光下,摇晃着驮负大包小包的旅客,那景象仿佛已是老电影里的记忆了。张同真想回到自己的童年,她想起第一次见到楚宁妈妈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记忆中,楚宁妈妈很洋气,衣着也不像大修厂的那些女人,一天到晚都是卡吉布的外套,老蓝布的护袖和圆口带袢的布鞋。张同记得,每到春秋天,楚宁妈妈时常会穿一身时髦的灰呢子套装,这在当时真可谓是前卫和腐朽。有一回晚上,她去楚宁家玩,正巧看到他妈妈在后屋房间里画画,她甜甜地问:“阿姨,我想进来看你画画。”
“进来呀,快进来。你叫小张同吧?”
“嗯,我叫张同,不叫小张同,”她点头摇头地说。楚宁妈妈笑了,她问张同还喜欢画画,张同点点头:“嗯!阿姨,你在画什么呀?”
“阿姨在画桃花,你喜欢桃花吗?看你的脸多像桃花呀,嫩嫩的,”楚宁妈妈用手背掸了一下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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