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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剑心魔-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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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一说,等于是告诉大家,她和楚平原早已成婚,众人更加觉得奇怪了。铁凝心想:“难道她是和楚平原吵架了?”众人虽然都感奇怪,但与她的交情不深,也不好意思探听人家夫妻的私事。而且她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看来也不想在此地多作逗留,跟随她的那四个武士都还未曾下马。

铁凝道:“楚叔叔的消息我们毫无所知,段叔叔则是我们最后见过的。”

宇文虹霓道:“对啦,我也正想问你,段克邪在哪儿?”

铁凝道:“他与史姑姑两个月前到扬州去了,此时大约还在扬州。你可以找扬州的淮南帮帮主周同打听打听。”

宇文虹霓谢过铁凝,正要上马,却忽地如有所见,脸上现出诧异的神情,手按马鞍,却没有腾身上马。

铁凝发现她是注意着那棵槐树,心中一动,想道:“莫非她也发现了令这棵愧树调枯的腐骨掌功夫?师陀国是西域一个小国,她是师陀国的女王;对西域各国的高手,她当然会比我们清楚,说不定她知道那四个胡人的来历?”

跟从宇文虹霓的那四个武土,此时也在马背上叽叽咕咕的谈论,铁凝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但看他们有的指着那棵凋枯的槐树,有的指着那两只被击裂的石狮,显然也是在谈论着这桩节情。

铁凝心念未己,果然便听得宇文虹霓问道:“这是谁干的事情?”

铁凝道:“我昨日在路上碰见四个胡人,这桩事情就是他们之中的一个鹰鼻汉子干的。”

宇文虹霓“啊呀”一声,说道:“原来他们果然是从这条路经过。”

铁凝道:“他们是些什么人?”

宇文虹霓道:“你说的那个汉子是回纥数一数二的高手,名叫泰洛。另外那三个人也是横行西域的成名人物,其中有一个母亲是汉人的名叫丘必大,武功与泰洛不相上下,我正要追踪他们。那个泰洛为什么在这里闹事的?”

铁凝简单的讲了原由,便即问道:“你为什么要追踪他们?”

宇文虹霓道:“因为这四个人都是意欲对你的楚叔叔有所不利,他们在中原出现,想必是已知你楚叔叔的行踪,故而联手追他,他们追踪你的楚叔叔,我就必须迫踪他们!对不住,这件事我无暇细说了。待我找着了你的楚叔叔,我们再到伏牛山拜会你的爹爹吧!”

铁凝道:“我爹爹在金鸡岭,楚叔叔知道那个地方的。祝你早日找着他。”

宇文虹霓说了一声:“后会有期!”便与那四个武士疾驰而去,他们的坐骑也都是追风逐电的良驹。

辛芷姑笑道:“有宇文虹霓他们‘以胡制胡’,倒是间接助了咱们一臂之力。吕庄主,你也不用担心那个魔头再来找你的麻烦了”

铁凝却道:“宇文虹霓的人未必打得过他们吧?”

辛芷姑道:“宇文虹霓的剑术自成一家,空空儿曾见过她的功夫,据说与她的丈夫楚平原不相上下。她那四个随从,据我看来,个个眼神充足,在长途跋涉之余,都没丝毫疲态,也可以看得出都是内功有根底的人。他们既然敢去追那四个胡人,想来也不至于相差太远,”楚平原早已是中原武林的第一流高手,当年是与段克邪齐名,并称武林中后起的“双秀”的。

铁凝听了道:“这么说来,我倒不必为他们担心了。”

辛芷姑笑道:“你是我的徒弟,脾气却更似你的师公,爱抱不平,爱管闲事。你有工夫去替外人担忧,我倒是怕你们路上出事呢,你还是先小心自己吧。”辛芷姑最疼爱这个关门徒弟,其辞若有憾焉,其实却深喜之。

铁凝笑道:“宇文虹霓虽然做了外国的女王,但她是楚平原叔叔的妻子,那也就不能算是外人了。师父放心,从伏牛山去金鸡岭,至此地已是过了一半路程了。前一半路程我们都没出事,后一半路程接近金鸡岭,更不会出事了,再说,师父你的功夫,我也学到了几成,也不会让别人那么容易就欺负得了的。”

辛芷姑笑道:“你算是夸自己呢还是夸师父呢?好在这里都是自己人,要不然就教人笑话了。但愿你们不出事就好,但不可以骄做了。”

辛芷姑端起师父的身份,说了徒弟一顿,心里却很得意:“徒儿这点脾气倒是和我少年时候一模一样。骄傲虽然不好,但不畏强敌的精神却是好的。”

当下各人分道扬镳,辛芷姑去魏博会夫,龙成香往扬州寻妹,吕鸿春夫妇到幽州去投夏侯英,铁凝则与展伯承到金鸡岭去见父亲。

按下其他各人不表,只表铁凝与展伯承这路。

他们已经了结了槐树庄吕家的这桩事情,从此可以专心赶路。他们的坐骑是秦襄昔年所赠的宝马,脚程迅速,三天工夫,走了一干多里,果然一路没有出事。至此他们已走了全程的四分之三。

铁凝道:“照这样走法,最多还有四天,咱们就可以到金鸡岭了,今晚还是找一间客店好好睡一晚吧。前两晚咱们忙着赶路,错过宿头,在林中野宿,我睡得很不舒服。”

展伯承对她像哥哥对妹妹一般爱护,当然表示同意。于是在日落之前,便到一个小镇上找到了一家客店投宿。他们照过去一样,以兄妹相称,要了两间相邻的房间。

铁凝在展伯承房间里和他一同吃过晚饭,谈了一会,天色已晚。展伯承道:“你连日疲劳,未得好睡,今晚早些安歇吧。”铁凝正想过自己的房间,忽听得外面有吵闹的声音。

说话的人腔调很怪,每个字音听得清楚,但却十分生硬,南腔北调混在一起,阴阳怪气,刺耳非常。

只听得“乒”的一声,这个人似乎是拍着柜台骂道:“老子有的是银子,你敢不认我投宿!”

掌柜的声音说道:“客官见谅,生意上门,我若然还有房间,哪有把财神爷推出去的道理,委实是已经客满了。”

那人道:“我不管你客满不满,镇上只有你这家客店,我踏了进门,就是要住定的了!客满你也得腾一间房子给我。否则,哼、哼,惹得老子动了火,我把你的客人全赶出去!”

展伯承动了打抱不平之心,说道:“这个恶客也真是太过蛮不讲理了!我倒想等着他来赶我。”

铁凝忽道:“展大哥,你听这个人的口音,敢情是个胡人?”

展伯承正要开门出去看看,那个掌柜已先来拍他的房门。

展伯承还道是那恶客要来闹事,猛的把门拉开,掌柜一个踉跄,险险跌倒。展伯承看见是掌柜,连忙将他扶稳,向他道歉。

大堂上点有油灯,门一拉开,那恶密的面貌也见着了。铁凝抬头一看,先是怔了一怔,她以为是胡人的,但这恶客却是汉人武士的装束。额不高,鼻不勾,相貌也是汉人的样子,但却似在哪儿见过似的。

这恶客身躯高大,腰上挂着一口长刀,跨开两腿,站在大堂中间,凶神恶煞的模样瞅着掌柜。正因为他是带着刀而又相貌凶恶,所以其他房间的客人,听了他的话虽然生气,却都只敢在门缝里偷望,谁都不敢开门出去惹他。

那掌柜的进了展伯承的房间,打恭作揖地说道:“请客官帮个忙,你们是兄妹,同住一间房间不打紧,让出一间房给我招待这位贵客吧。”

履伯承面上一红,说道:“不行,不行!”那掌柜的又再打恭作揖道:“客官,你行行好吧,救我一救!”说至此处,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瞧那位察官的凶样,简直是可以把我吃掉的神气!”

展伯承不便对这掌柜说明他们是假的兄妹,十分为难。铁凝则按捺不住,发作起来了。

铁凝大声说道:“恶人我见过不少,你怕他,我不怕他!他发恶这房子我就偏不让给他,看他能够把我怎么样?不成当真把我吃了?”说话之时,铁凝已经打开房门,站了出来。铁凝在房间里说活的时候,那恶客已听得出她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女孩子,只个小姑娘竟有如此胆量,不禁令他好生诧异。此时铁凝站了出来,那恶客看清楚了她的相貌,怔了一怔,忽地跨上两步,面向铁凝发出嘿嘿的冷笑。

铁凝怒道:“你笑什么?你待怎样?”展伯承怕铁凝吃亏,跟了出来,站在她的旁边。

那恶客瞪着眼睛,向展、铁二人直上直下地打量了片刻,忽地“哼”了一声,冷笑说道:“原来又是你这个野丫头。哼,前几日在路上出口伤人的是你不是?这笔帐我还未曾与你算呢!”

铁凝听了这话。这才蓦地想起,原来这个恶客就是那日他们在路上所遇见的四个胡人之一。只因这个胡人面貌颇似汉人,穿的又是汉人的衣裳,所以刚才在黯淡的灯光之下,铁凝认不出是他。

铁凝心中一动,想道:“这厮想必就是宇文虹霓所说的那个母亲是汉人的丘必大。”当下冷笑说道:“不错,那日把你们骂作胡狗的就是我,我一看就知你们不是好人,所以才骂你的。如今看来,我是的确没有骂错了!”

这个恶各果然是回绝国中的第三名高手丘必大,给铁凝一骂,气得哇哇大叫,喝道:“臭丫头,你是谁家女儿?我不屑杀你,说出你父母的名字来吧!”

铁凝道:“俗语说‘狗仗人势’,你的主人是谁?说出你主人的名字来吧!”针锋相对,气得丘必大更是七窍生烟。

丘必大本来是想查出铁凝的来历之后,然后折磨她的。此时给她骂得七窍生烟,不由得恶念陡生,喝道:“好个刁嘴的臭丫头,那日我无暇理会你,今日你撞在我的手上,非叫你知道厉害不可!哼,哼,到了我的手中,怕你不吐出你父母的名字?”原来他早已看出铁凝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他不但要折磨铁凝,还要加害她的父母,免除后患。

铁凝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人家怎么骂她,她也这么骂回人家,冷笑道:“丘必大,看在你母亲是汉人的份上,我倒也不想杀你。但你若是总是狗性不改,你的狗爪子我非斩断不可!”

丘必大正要扑将过来,听得此言,不觉又晃一怔,心道:“这臭丫头怎能知道我的姓名来历?”

可是丘必大虽然吃了一惊,动作却没有因此缓慢,要想杀害铁凝之心反而是更加强了。须知丘必大之所以换上汉人服饰,为的就是不想给人看出他是胡人。如今铁凝不但知道他是胡人,还识破他的来历,他还怎能放过铁凝?铁凝揭了丘必大的底细,正自骂得得意,陡然间只觉劲风扑面,丘必大已是一掌打来。铁凝本也准备好他打来的,却想不到来得如此之快,招架已来不及,百忙中一个“风刮落花”的身法,斜闪三步,丘必大的手指只差一寸距离,就要抓着她的琵琶骨。

可是铁凝虽然闪开,受了他的掌力一震,却也不禁一个踉跄,险险跌倒。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电光石火之间,丘必大正要跨上一步,展伯承已是一声大喝,五指如钩,疾抓他的虎口。

展伯承这套小擒拿手法是跟褚遂学的,每一招都是毒辣异常的伤残手法。丘必大的武功虽然比他高得多,但在近身肉搏之时,许多上乘的武功都用不上,只能像市井之徒打架一样,与展伯承扭打。

双方电光石火的拆了三招,近身缠斗的小擒拿手法是展伯承高明一些,双方滚作一团,展伯承拿着他的手腕。

展伯承止想用力拗断他的手臂,哪知不用力还好,内力一发,陡然间只觉得对方身上也生了一股抗力,本来是他拿着对方的虎口的,一受了对方的反弹力,反而是他的虎口隐隐作痛了。原来丘必大练的是一种邪派的护体神功,受了外力,立即生出反应,展伯承功力既不如他,当然就要吃亏了。

丘必大双臂一振,一个翻身,转而把展伯承压在下面。但此时铁凝已是稳了身形,拨出宝剑,唰的一剑,直刺丘必大背心的“大椎穴”。

这“大椎穴”是人身十二死穴之一,丘必大虽有护体神功,也不敢让利剑刺中。一觉背后金刃劈风之声,连忙滚开,却把展伯承翻了上来,喝道:“你刺!”

铁凝的剑法快到极点,倏的剑锋一转,又指到了丘必大的背后。丘必大脚步未稳,挥袖一沸,只听得“嗤”的一声,接着“当”的一声,丘必大的衣袖给削去了一截,但铁凝的宝剑却给他的袖子拍落。

展伯承疾忙跳起,亦己拔出剑来,上前冲刺,丘必大双臂一,掀,接着连环飞脚,双臂掀翻两张桌子,双脚也踢起两张袁子,四张桌子都向着展伯承打去,展伯承难以上前,急忙闪避。

那掌柜的吓得躲在房中颤声叫道:“你们行行好、行行好,别毁了我的这爿小店。”

铁凝抬起宝剑,正要上前助阵,展伯承刚好退到她的身边,忽地将她一拉,说道:“咱们应采上计!”古语有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展伯承这句话即是叫铁凝快跑,但为了面子,所以绕个弯儿说个“走”字。这人本领太强,铁凝自忖不是他的对手,也就不敢再恋战了。当下作势向前扑击,口中说道:“不错,是要采用上计!”身子却倏的一个倒纵,从前进改为后退,与展伯承出了店门。

丘必大虽是半个汉人,却听不懂这句绕了个弯的汉人成语,他掷出了四张桌子,冷笑道:“我倒要看你们有什么上计!”心想:“两个小娃儿打不过我,难道还能有什么计谋?”

话犹未了,只见展、铁,人已经跑了出去,丘必大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展、铁二人正要到马厩去取坐骑,这间小客店所附设的马厩,是一间茅房,花客店后面。他们刚要绕过一道墙壁,忽听得“轰隆”一声,墙壁洞穿,丘必大钻了出来,喝道:“往哪里跑?”

原来丘必大在店内被满地翻倒的桌椅阻住去路,倘若是跟在他们后面,从大门迫出,恐防追赶不上,一时性起,索性用硬功撞穿墙壁,来个半途堵截。他是算准了他们要到马厩取马的,撞穿的是后墙,一出去就恰好是马厩的前面。

铁凝道:“好,跑不了只好再打!你当姑娘就是怕了你么?”不待丘必大跑来,一剑先刺过去。她是意欲先发制人,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丘必大大喝道:“撒剑!”左手一勾,右掌拍出,这一招“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拿捏时候,使得恰到好处,满以为这一下铁凝的宝剑非给他夺了出手不可,哪知铁凝因为刚才已经领教过他的功夫,这次根本就不是打算和他硬碰的。她这一招剑法指东打酉,实中套虚,丘必大一掌拍出,铁凝的剑锋已经倏的转了个方向,绕到他的侧面去了。

铁凝叫道:“大哥,快去抢马!”口中说话,剑势丝毫不缓,侧面刺他胁下的“愈气穴”

丘必大暴跳如雷,脚跟二旋,双掌齐发,只得“轰隆”一声那茅草搭盖的马厩塌了半边,可是铁凝极为机灵,她用的是穿花扑蝶的游身剑法,早已避开正面,丘必大的掌力井未打到她的鼻上。铁凝的功夫虽是与对方差得甚远,但她身法轻灵,剑招奇诡,在十招八招之内,却是有把握可以应付过去的。

本来只要铁凝能够对付十招,展伯承就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到马厩取马,他们的坐骑是日行千里的名驹,一上马背,丘必大就追他们不上了。可是展伯承见敌人的攻势如此凶猛,却怎敢抛下铁凝?

丘必大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向铁凝一击不中,回过身来,恰好迎上了展伯承。铁凝道:“唉,大哥,你怎么不听我的话?”话犹未了,陡然间只见刀光耀眼,金铁交鸣,丘必大也已拔出刀来,就花铁凝说那一句话的时间,双方的刀剑已经接连碰击了七下。

这闪电般的七招刀剑交击之中,丘必大接连用了劈、斫、牵引、黏绞、击、刺六种手法,展伯承虽然也是所学甚杂,邪正兼通,但武学造诣,毕竟不如对万深厚,双方刀剑第七次交击之时,屉伯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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