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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落何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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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男子茫然地转过头,又补充了一句:“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当看清对方的脸时,我们都吃了一惊。
“迟连长?”我轻轻地喊了一声。
“江鹏?”
“连长,你怎么在这?”我问道。
“我……我来这探亲戚。哦我家里还有点事,不跟你们聊了,先走了。”焦急显现在他的脸上,他转身像赶去救火似的匆匆走去。直觉告诉我他肯定是碰到了什么困难。他的背影瘦小单薄,孤独落寞,腰杆却挺得板直。
“他是你什么时候的连长啊,怎么看上去这么老呢?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雅挎住我的胳膊随口问道。
“哦,是我刚去岛营时的连长,第一任连长。”我淡淡地说。说真的我仍然忘不了当初他那尖酸刻薄的责骂和对我居高临下、轻蔑鄙薄的眼神,“没事,咱们走吧!”我拉着雅转身朝不远处的商场走去。
也许有的人上天注定与你有缘,躲也躲不开。我以为那一次与迟匆匆的见面会是今生最后一次,因为我们谁也没有留电话号码和任何联系方式,他也不知道我在哪工作。而他所谓的“过来探亲戚”,应该过几天就走了吧!
没想到偌大的一个H城,我们又见面了。
那是两个礼拜后的星期天,雅感冒发烧,我陪她去H城的空军医院看医生。在交费划价处排队时,迟正好站在我们前面,这背影再熟悉不过了。
“连长,这么巧啊?”
他转过头,脸上还是上次一般的愁容与焦急。“是你们啊!过来看病吗?”他微笑地问道,笑容很僵,是勉强挤出来的。
“是的,我女朋友感冒了,过来拿点药。”我望了望雅,答道。
雅朝他礼貌友好地一笑,轻轻地说了声:“你好!”
“你好!”
“连长,你也生病了吗?”我问。
“我……我爱人生病了,过来住院。”他支支吾吾。
“住院?得的什么病呀,要不要紧啊?”
“没事,应该治疗一段时间就好了。”僵硬的笑容掩盖不了他内心的焦虑与担心。他没有透露丝毫他妻子的病情,脸上依然保留着记忆中那份绝不低头的刚强。
见他沉默下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雅这时戳了戳我的掌心,附在我耳边小声地说:“咱们应该去病房看看他太太。”
我点点头,待迟交完费后,我们跟了上去,“连长,我们能去看望一下嫂子吗?”
谁知他却面露难色,酝酿了一会儿后对我们说:“我替她谢谢你们,可是真的不用了。小病,过几天就好了。”
“没事,我们就过去看望一下,问候一声,马上就走,不会耽误你们的,也借机会跟嫂子认识一下。”我笑着坚持,心想:迟今天到底怎么啦,我们俩一片好心去看望嫂子也不碍什么事啊。我们又不会害她,为什么这么不情愿呢……真是莫名其妙,我脑子里一下子布满谜团。见迟突然不吭声了,我说:“你们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门口买点水果,马上就回来。”
正欲迈步,迟抓住我的胳膊,低声说:“江鹏,真的不用了。”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你嫂子得的是肺结核,有传染的,被隔离治疗了。”他抬起头时,我看到了他眼神中那种对战胜病魔的坚强信心和对命运的不屑。
我的心突然被触动了一下,说不上什么感觉,当我正想着如何安慰他的时候,他轻轻拍拍我的手背,“谢谢你们,我先走了,你们忙吧!”没来得及我们应他,他已大步消失在人群中。
后来我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肺结核在医学高度发达的今天已算不上什么大病,再者我和他之间也没有多深的交情,他给我留下的更多的是我在岛营不堪回首的记忆。我想,随着时间过去,迟会在我的脑海里一天天淡下去。

(八)金融危机

生活又恢复了从前。十月份,公司的产品销售遇到了一年来最黯淡的萧条时期,有几家合作公司大幅度减少订单,包括一些销售公司如国美、苏宁以及另外一些加工型厂家。由此公司的销售额即时骤减,公司内部资金周转困难。一周内董事长召集部门领导开了三次会议,商榷如何度过此次危机,然而会议过后仍然没有找到有效可行的办法,领导们顿时处于焦头烂额之中。
十一月份,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危机如温室效应和环境污染般不可阻挡地席卷全球。美元贬值,石油价格破天荒地一路猛跌。全球经济严重缩水,大量公司倒闭破产,无数工人下岗失业,数不清的难民无家可归,流浪街头。甚至许多国家政局动荡,风云变幻。
我们公司在这次金融危机中也受到了重创,可谓雪上加霜,几乎在物竞天择强者生存的商业流中摇摇欲坠,依靠多年的雄厚基底苟延残喘。
11月20日上午,董事长召开全体技术骨干会议。他站在台上激情洋溢地说道:“同志们,众所周知,现在全球爆发金融危机,咱们公司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这是关系到公司生死存亡的重要时刻。我希望大家一定要有一个意识??齐心协力,劲往一处使,共渡难关。我们要有以公司为家的思想观念,确实为这场持久战贡献力量。困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丧失斗志,丧失信心。请坚信,在困难时期,机会依然存在!这个时候更是体现一个企业毅力和实力以及竞争力的时候。当然,我们也不能一味蛮干,我们要瞅准时机,准确出击,科学统筹。这场战争,肯定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争,肯定是一场险象环生的战争,我们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前些天经董事会商讨决定从以下几方面着手,步步为营。一、减少开支,缩减成本,提高生产效率。二、增加融资渠道。三、减少应收款项,加大追款力度并注意客户的动态。四、重视产品的质量和开发……各位如果有什么好的建议和想法,随时可以向我们反映。”
谁都清楚,这个时候保证公司维持运转是重中之重,能否盈利已经暂在领导考虑之外。就像他们说的,谁能顶住,谁能熬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
公司的每一个员工似乎真的被激起斗志了,工作都很卖力起来。(其实当然也有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他们每一个人都很清楚,在这个时候找一份工作是多么不容易。)然而销售渠道没有得到根本解决,虽然公司大量减少生产,却仍导致库存越来越多,压得企业几乎喘不过气来了。
在这场金融危机波及社会各行各业,数不清的部门都告急的时候,受冲击最小的似乎就是军人的待遇了。这个职业于是再次受到人们高度的关注和喜爱,他们有稳定的工作,稳定的收入,不愁吃,不愁穿。他们几乎体会不到这场危机带给世界的灾难,带给生活的艰辛。听雅说,他们很有可能马上要涨工资,在这个节骨眼上!
不过最近雅演出倒是少了,好几个上午她都只闲呆在办公室里。前不久,她从淘宝网上买了一件衣服,又便宜又漂亮,令她喜不自禁。我不由地受到了启发,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我把想法告诉了主任。主任大喜过望,称之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并马上往上反映了。
第二天公司就采取了行动,把以前依靠大客户订单的销售模式上增加了化整为零的方法,即增加零售渠道。虽然效率低下,但此乃非常时期之非常之策。公司组织了一部分人员在好几个购物网上摆摊设点,一部分人联系其他地方上一些零售批发单位,还有一部分人到乡村建立直销代理点,赢得顾客,价格尽量低得少盈利甚至不盈利。
我想到了牛皮。
牛皮非常乐意地答应了合作。在获得公司领导同意后,我把相关的一部分产品运到了牛皮的店里。
“想不到咱们还能在一起合作。”我笑道。
“有钱大家一起赚嘛!”牛皮的话很风趣,惹得我们都笑起来。
“你这儿的生意好啊,也算是替我们公司做做广告。”
“嗨呀,应该的,不过不知这产品品质如何,排长你可别害我啊,呵呵”他调侃道。
“放心吧,老弟,我还能为这一小批货丢掉咱们好几年的兄弟情谊吗?”我拍拍他的肩膀,豪爽地说。
“哈,开玩笑的……来,为了咱们合作胜利,干杯”
“干杯!”
形势果然朝好的方面转变过来,虽然资金额度并不是很大,但在这个时候却收到了较大的效果。公司奖励了我一笔数量不小的奖金。
我给雅买了串项链,银色的细链上挂着个金黄色的小蝴蝶,套在雅雪白光滑的勃项上显得十分好看。我对着小鸟依人般偎在我怀里的雅猛亲,直到她娇声求饶。
“小雅,咱们什么时候有空去拍结婚照吧?”
“好啊”她一脸的幸福。
“这个礼拜六怎么样?然后我们再选个好日子去登记。”
“嗯”她更紧地抱着我,美好的憧憬布满她的脸。

(九)雅,你上哪了?

我不知道迟是怎么获知我的工作单位的。星期四下午快要下班时,公司的门卫李大爷通知有人找我。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雅,心里正琢磨着这个时候跑到我们公司做什么。走出去一看,迟直直地站在大门右侧,面部表情十分呆滞。
“连长,你怎么找到这了?”我惊讶地问。
迟从呆木中回过神来,一丝僵僵的笑短暂地滑过他的脸。他看着我低沉地说:“江鹏,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你要多少?”我从上衣口袋里取出钱包,捏出里边所有的“毛主席”(红色一百元人民币),显得很慷慨地问:“你看这些够吗?”
他没有看我手里的钱,动了动嘴唇,似乎从喉咙深处漏出几个字:“我妻子要做手术了。”他抬起头,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或许天塌下来他还是那样把脊梁挺得笔直,或许是他把那份痛楚深埋在心中……
我不忍想象他坚强的外表下是否藏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更不敢想象他面对残酷现实命运时那崩溃的神经。我尴尬地将钱包装进口袋:“连长,实在对不起。你知道我前段时间刚买了房子,现在手头也没有钱。”我的声音很低。
“噢,那打扰了,谢谢你”他失望地应了声,然后转身走了。
“连长,连长……”任凭我在后面使劲的叫他,他仍然连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我的心头仿佛有一团云雾压着,感觉很沉重。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下午,天空阴沉沉的,阳光被一层厚厚的灰云遮住。风吹得路边光秃秃的树直摇晃,电线杆上的电线也呜呜作响。
公司正好没事,我提前下了班回到家里。约莫着雅快回来时,便去提前做饭。
饭菜腾出的热气袅袅而上,碰到天花板,消散在昏暗的光线里。
明天我们就要去拍婚纱照了。我一定要找家最好的婚纱馆,让H城最厉害的化妆师,把雅装扮成最美丽的新娘。那时雅该多高兴啊!你看,她脸上洋溢着青春与幸福的微笑,甜甜地喊着:“老公,我爱你!”,然后柔软地依偎在我怀里……我的嘴角泛出了一丝得意的笑……
正浮想联翩中,我不经意眼睛扫到墙上的挂钟。天哪,已经七点了,雅还没有回来。我掀开窗帘,外面已经漆黑一片。风并没有因为明天计划好的幸福时刻而停止,依旧在冰冷蚀骨的寒冬里张牙舞爪。
打雅手机,一直嘟嘟响着没人接,我焦急地给雅的单位打电话。接电话的是她的一个女战友。她说雅不在办公室,下午她去向领导请假,领导因为明天团里要排练节目,而雅是其中不可或缺的角色,所以就没有批准。为此雅好像闹了点小情绪,下午很早就下班了。
我撂下电话,心里慌了。整个H城还有哪是她可能去的地方呢?我在大脑中搜索她每一个关系好的朋友、战友,又一个个地排除。难道路上出什么事了吗?天这么冷,这么黑……我不敢去想象,我感觉我的心就快跳到嗓子眼了。我疯了似的在雅回家的那条路上狂奔,不住地大声喊着雅的名字,眼睛扫射着每一条小巷。如果今晚见不到雅,我想我会疯了!
不知跑了多少路,迎面走来两位大妈,她们的议论如刀子般清晰地刻进我的耳膜,在我的脑子中割出一条痕。
“你看见复兴路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了吗?哎呀,那几个畜生真是该天打雷劈啊!”(我身体忍不住地颤抖,心差点从嘴里掉出来)
“是啊,看了就让人气氛,真是太可恶了,幸亏警察来得及时啊!”
“那个男人死得好惨啊,活生生被他们给捅死了,真是惨不忍睹!咳,现在这样的男人可不多了!”
……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飞也似的朝复兴路狂奔。在复兴路与开放路交汇的路口,恰好有一支路灯坏了,光线显得有些昏暗。聚集的行人围成了一个圈,显得黑压压一片。路边的警灯和救护车车灯不停地闪烁着红绿交替的光。
我使劲地拨开人群,墙角有一个女孩披头散发,眼神呆滞,当警察过去安慰时,她却发疯似的大喊大叫,显然是受了惊吓了。她身上的衣服有撕扯的痕迹,有些地方已经破烂了,鞋子也掉了一只。
“小雅”我轻轻地喊了一句。
她慢慢地抬起头,久久地注视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似的。
“小雅,是我,我是江鹏。”我蹲了下去,抓住她的手。
“大……鹏?”她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嘴唇动了动,突然扑在我怀里大哭起来。
“没事,没事了,都过去了。”我把外套脱下,裹在她身上。
天气着实很冷,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离雅不远处有一个男子倒在血泊之中,看样子现场的救护人员已经放弃了抢救。从现场很容易看出他是为了阻止那群流氓非礼雅而被捅死。地上的血已经流出去很远,他身上的衣服已被红色浸透,令人惨不忍睹。然他的身旁却没有一个亲属,甚至没有一个人为他哭泣。
我走上前,跪倒在地,对着他重重地磕头。当我抬起脸时,我的心一下子沉到海底。我使劲地睁了睁眼睛。
不会错,绝对不会错!太熟悉的轮廓,太熟悉的体型,是迟!
“连长……”我声嘶力竭地叫,声音回荡在H城寂静的上空。
眼泪化作风在空气中呜咽。


(十)他不愧为一个军人!

来到空军医院,院方无论如何也不让我们见迟的妻子,说病人已被严格隔离。经再三请求,我们只能通过病房门上小小的一扇玻璃窗望着躺在床上不知是睡了还是昏迷了的迟太太,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活力。
我们从有关负责人口中获知,迟还有一个女儿。我们几经周折终于找到迟的“家”,那是一间临时租的位于外环线东北角的平房,矮小破旧。
开门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她幼嫩稚气的脸上挂着一丝焦虑,是在等她的爸爸吗?她惊恐地望着眼前陌生的男女,战战兢兢地说不出话来。
“是迟舟吗?”我亲切而友好地问她。
她还是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退,没有回答我。
“不用怕,我们是你爸爸的朋友,来,小舟,吃点水果!”我把手上的苹果和香蕉递在她面前。
“哦,我爸爸呢?他两天没回来了。”她终于卸下了刚才像提防坏人般的警觉性目光,脆脆地问道,童真挂满了脸。
她的话像一把重锤,砸在我的心尖,粉碎般的痛。雅已经忍不住别过脸去,捂住嘴哭了。小女孩惊呆地望向她,“怎么啦,姐姐,你怎么哭啦……哥哥,姐姐怎么哭了,刚才还好好的呢?”
“没事,姐姐是见到好朋友的孩子,激动!”我讲的这是什么跟什么呀,这理由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我强忍住将要滴下的泪,挤出一副高兴温和的脸,“小舟,你爸爸他们单位派他去很远的地方出差了,可能短时间回不来,临走时他托付我们照顾你。”
“可我妈妈病还没有好,我要在家里等着她出院!”她的脸上有一份跟她爸爸一样的执着与坚强。
“不用担心,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妈妈的病肯定马上就会好的。我们每天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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