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明-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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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丫鬟看见她，瞬间就停住了手，然后动作麻利的跪在了地面。环顾了一下屋内情况的杨梦棋，可谓是七窍生烟。自己心下想来，她们今日竟然敢在自己的屋子里面打架，那么到了明日，她们就能在府中杀人。她要是就此草草地了结，恐怕日后会生出更大的乱子来。经过思前想后的杨梦棋，心肠是顿时硬了下来，非要好好地整顿一番。
“毛用，你把全府的人都给我叫到大厅。”面无表情的杨梦棋，注意力移到了坐在凳子上面的楚寒露，极为严肃道：“你还真够可以的，竟然全当在看戏。”
站起身的楚寒露，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于是自我辩解道：“姐姐，你莫要动气。人家喊过她们停手，但是她们当中没有一个人听我的话。”
感觉得到她不是在说谎的杨梦棋，目光落在了满屋子丫鬟们的身上，似笑非笑道：“很好。”
说完话的她，走上前几步，拉起楚寒露的手。此时此刻，脸上没有太大变化的杨梦棋，内心里面已经隐隐地动起了杀念，毕竟家中的奴婢已经欺负得上了脸。
转过身的杨梦棋是再行吩咐毛用道：“你去把各处的门都关上，然后把棍子和绳子都给我找出来。”

第三卷　西北风云　第二十八章　惩罚

采月，采莲跪在最前排，紧随两人身后的便是五名二，三等的汉家女子，最末跪在地面的则是三名羌人女子。她们十人都散乱头发，默默地低着头，丝毫不敢言语。坐在圈椅中的杨梦棋，脸色着实难看的紧，而下首坐着的楚寒露，直起身子，双手握拳的放在膝盖上面，埋着小脑袋，一言不发。手中拿着棍棒和绳索的十名家丁是在毛用的带领下，站在最外围。其余的家仆们，纷纷地站在了厅外的院子里面。虽然他们没有牵涉其中，但是都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毕竟她们是在大夫人的房间里面群殴。
早就察觉出气氛不对的采星，小心翼翼地给杨梦棋和楚寒露上过茶以后，安安静静地站立在旁边。没有幸灾乐祸的她，内心里充满了一种不可言状的感觉。虽然自己是一等丫鬟，但是深有自知明的她，只有听命，而没有进言的份儿。
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的杨梦棋，不咸不淡道：“你们还是一一地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情？如若有半句谎话，立即拖出去乱棍打死。采月，你先说。”
深知自己主子秉性和厉害的采月，丝毫不敢蒙骗，站在自我的立场上面是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放下手中茶的杨梦棋紧接着又让采莲说。显得很有耐心的她，听完了这十名丫鬟的各自陈述。在脑子里面经过一番自我整理的她，算是搞清楚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事件的起因在于这一名羌族女子，而她又是老爷已经赏人的女子，那么就把她的当家人给我叫来。”面无表情的杨梦棋，没有急于说出对她们的惩处方法道：“采星，你去把他给我叫来。我想听一听她家男人是一个什么意思？”
领过命的采星，走到被打的最惨的羌族女子旁边，询问了她的男人是谁，然后急切的去寻找季光头。此时，正在林子默的衙署外面当值的他，得知是大夫人找他，自是表现出了无动于衷，毕竟他们狼牙卫队的全部成员只对林子默一个人誓死效忠。
采星注意到季光头表现出一副爱答不理的神情，稍微踌躇了一下道：“你家女人闯了大祸，而大夫人生了老大的气。现在，她正在等你去表明一个态度。”
“我是老爷的亲卫。如若没有他的命令，我不得擅离值守。你看见我正在当值，更加是离不开。”不会变通的季光头，直截了当道：“我要是跟你去了，便是对老爷不忠，会受弟兄们千刀万剐的。至于我的那一名羌族女子，任由大夫人处置，绝无二话。”
他的话是刚说完，就听见林子默是大声叫王强，询问谁在外面。用手指了一下采星和季光头的王强，赶紧的走了进去回话。听得明白的林子默，没有去细问，全当是杨梦棋派采星来找季光头。内心明白的他，知道自己这一名亲卫不得他的命令，自是不会挪动步子前往。
“既然大夫人有事找他，那么你就让他随同采星一道前去。”林子默是明确表态道。
听得明白的王强，瞧见自己的主人重新埋头处理公务之后，徐徐地退了出去，面对采星和季光头是转达了林子默的意思。除此以外，他还加了一句让他管好自己房中的女人。听得出话中意思的季光头，注意到同自己一起当值，资历最浅的王小六都在偷笑，顿时感觉到颜面无光。自己跟随老爷的时日不浅，从广西平南县一路走来，不但上过战场，而且还浴血奋战过。论起资历，排名，本事，他觉得自我是当仁不让的老三。
跟随采星而去的季光头，内心觉得大夫人是在小题大做，毕竟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她本可处理起来很是便宜，却非要一名丫鬟来告知自己。感觉很是丢脸季光头不想被弟兄们小看，或者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谈，于是走在路上的他，内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站在厅门内不远处的季光头，有意的停留在了自己女人的身边，没有随采星一起走到杨梦棋的身旁，双手抱拳行了一个礼。他的羌族女人，满脸泪水的抬起头注视着自家男人。她的目光中流露出等来了能够拯救自己的人，毕竟她清楚自己的男人是一名真正的勇士。
正眼都没有去瞧自己女人一眼的季光头，表情显得有一点儿木然，一本正经道：“不劳烦大夫人伤神费心。在下会立即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话音刚落的他，飞快的拔出腰间的钢刀，丝毫不犹豫和不留情的便斩下了和自己一夜欢好的羌族女子。在场的众人，除了少许几名以外，大惊失色者是比比皆是。女子们不但是花容尽失，而且吓昏了七名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丫鬟。不是第一次看见死人头的楚寒露，虽然面露出害怕的神情，但是坚强的挺住，没有吓晕过去。
表情几乎没有变化的杨梦棋，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面，吐字清晰道：“你下去吧！”
双手再一次抱拳，算是告辞的季光头，蹲下身体是撕扯掉被杀羌族女子衣服的一大块，用于擦拭自己钢刀上面的血迹。站在旁边的毛用，反应很快的命令旁边的四名小厮去拖尸体，而自己亲自去把那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是抓了起来，带将出去。没有忘记需要冲洗地面的他，又命两名小厮打水来，仔仔细细地洗地。
端起茶的杨梦棋，已经察觉出刚才杀人的季光头，完全没有把被杀的羌族女子当人看待，而是当成了会说话的私有财产。对他而言，自己杀的不是人，只是失去了几许银子。参与群殴的另外两名羌族少女，早已经被吓得全身颤抖。她们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性命悬在了一线。
杨梦棋是等到小厮们处理完毕，是才说出了对于余下九人的处理结果。自己知道采月对她是忠心不二。教训被杀的羌族女子，虽然做得对，但是确实过了火。采月不把楚寒露放在眼中的作法，确实是尊卑颠倒，必然是要受到一定的惩罚。
“你们全部人都给我牢牢地记住，虽然楚寒露是老爷的妾侍，但是她依然名正言顺的是你们的主子。你们不要以为她天真和善良就可以随心所欲的糊弄她，完全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情。”表情严肃的杨梦棋，注视着跪在地面的采月道：“你知错吗？”
采月是一面叩头，一面连声道：“奴婢知错了。希望夫人宽恕奴婢这一次吧！”
“你以下犯下，不听主子的话，那么就去厅外给我跪三十六个时辰，不准吃饭。”杨梦棋是说出对她的处理结果，看向站在旁边的采星，吩咐道：“你去监督她。如是谁要敢给她送吃的，或者帮助她偷奸耍滑，立刻回我。我会把她们一并逐出林府。”
没有被打的采月，心满意足的再行朝自己的主子磕了头，然后站起身，走到厅外，老老实实地跪下受罚。领过命的采星，忽然生出一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感。
把目光转移到采莲身上的杨梦棋，知道她是忠仆。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维护楚寒露在府中的威信。虽然她的出发点和动机是好的，但是不分场合，便是过了过火。
“采莲，我罚你下去跪四个时辰。你服气不？”杨梦棋深知她老实和本分，又不是一个主动招惹是非的丫鬟，算是对她做出一番轻罚道。
叩过三个头的采莲，心里面清楚这是一个轻罚，于是心甘情愿接受这样的处理结果道：“奴婢感谢夫人的开恩。奴婢确实有错，不应该动手打人，坏了府中早先定下的规矩。”
点了一下头的杨梦棋，看着她起身走出厅外，规规矩矩地跪下，然后再看向了余下的五名汉人丫鬟和两名刚进府的羌人少女。她们跟着闹腾的作法，着实让她很不满意，毕竟自己对于这一些人没有过多的影响，于是不再留有余地。
“你们这二名两等丫鬟降为三等丫鬟。三等丫鬟降为最末等的五等丫鬟。你们每人每天都去毛用那里各自领取一棍子，打足一个月算完。”杨梦棋是毫不含糊的干脆利落道：“谁要是还胆敢不遵守这一个家里面的规矩，就乱棍打死。”
吓得五名二，三等的丫鬟是连连地磕头。在她们的眼中，自己每日去领受一棍子的责罚还不算什么，而最让五人难以接受的客观事实便是降级。降了丫鬟等级的她们，将会在各方面的待遇和所干的差事方面发生很大的变化。她们内心都清楚上升的道路是充满了艰辛，而冒出一个头是多么的不容易。自己这一被贬下去，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重新爬上来？或许，一辈子都有可能爬不上来了。起身离去的她们，心酸加上心疼的流下了泪水。
连正眼都没有看跪在地面的两名羌族少女的杨梦棋，斩钉截铁道：“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第三卷　西北风云　第二十九章　娘子不老实

话一出口的杨梦棋，立刻把两名羌族少女是吓得魂不附体。站在旁边的毛用，领着四名家丁要上前来把她们拉下去乱棍打死。坐在椅子上面一直没有吭声的楚寒露，好似被刺激到一样，豁然站起身，走到杨梦棋的面前为两名羌族少女求情。
“她们是外族，和我们不一样。你把她们留在身边对你不好。”杨梦棋是和颜悦色道。
执拗的楚寒露，摇动起她的衣袖，稍微带有小女孩撒娇的腔调道：“姐姐，你就答应人家的请求嘛！我觉得她们两人和我们没有区别。”
领人站在旁边的毛用，没有急于动手，而是等待杨梦棋的再一次确认。采月被惩罚就是不把楚寒露放在眼睛里面，促使他不能重蹈覆辙。自己感觉得出大夫人是真心疼爱楚寒露，要不然才会这般得为其出头，树立在府中的地位。
面色稍微软和下来的杨梦棋，双手拉住她的小手，眼睛注视自己这一个妹妹道：“我是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难以收回。如若你想救这两个贱婢，去求我们的相公。他要是发过话，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完全没有经过脑子过一下的楚寒露，急忙转身朝外跑去。摇了一下头的杨梦琪，第一感觉就是她的心思真是够单纯。若如自己铁了心要杀这两个羌族少女，等到楚寒露的离开就可以毫不顾忌的命令毛用动手了。杨梦棋是随手端起茶几上面的茶，一言不发的品了起来，还是很想瞧一瞧楚丫头能不能把她们相公这一个救兵搬来？
无需经过通报的楚寒露，小跑进了林子默的衙署内，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感觉真是稀客的林子默，听了一个明白。不过，没有任何表示和动作的他，耷拉着脑袋注视起站在自己面前的小丫头。内心急切的楚寒露，瞧见他没有起身，于是疾步走了过去，双手去拉他。
摇动着身体的林子默，微笑道：“后院的事情都由你杨姐姐全权做主的。你来找我没有用。”
“有用的。姐姐就是让我来找你回去的。她说了，你只要发话便听。”脑门上面已经冒出少许汗渍的楚寒露，双手抓住他的左臂，用力的摇动道。
“你不要再摇我了。我会被你咬散架的。”脸上浮现出欢乐笑容的林子默，伸出右手捏了一下她的下巴道：“这一辈子，我真是欠你的。我陪你走一趟。”
停下双手摇晃的楚寒露，感觉自己的目的达到，于是露齿一笑。从圈椅上起了身的林子默，只好随同自家的活宝去了后堂。步入前厅的他，已然注意到跪在地面的两位羌族少女是面无人色，眼神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回身坐了下来的自己，翘起二郎腿，没有开口说话。
重新坐下来的楚寒露，面露欢笑之色道：“我把子默哥找来了。姐姐，你可要说话算话哦！”
笑了一下的杨梦棋，微微地侧了一下身，认认真真道：“相公对此的意思如何？”
“家中之事，娘子做主便是。”端起茶的林子默，轻轻地吹了两下漂浮在水面的茶叶子道。
还没有等杨梦棋开口说话，不放心的楚寒露抢先道：“子默哥，我们已经说好的。你要帮人家的。如若你仍由姐姐做主，我这两个丫鬟可能是性命难保。”
“死丫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妄自我一直疼爱你。”佯装出恼怒的杨梦棋，顿了一下道：“我真要是一意孤行的杀了你的这两名奴婢，恐怕就得落下一个恶人的名头。既然我有言在先，那么就兑现承诺。她们的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绕。”
跪在地面的两名羌族女子听见不杀她们，于是掉进冰窟窿里面的心，一下子暖了起来。二人眼神中对楚寒露充满了感恩之情。如果没有她出面，她们感觉自己的命休矣。即便各自受一些活罪都是应该的，她们对此也无怨无悔了。
“姐姐要惩处她们，我没有意见，只是希望你能从轻一些。”楚寒露莞尔一笑道。
为了让她们二人今后守规矩，内心更加有所忌惮的杨梦棋，没有听从她的话，而是重重地责罚了她们。除了两人受到一些皮肉之苦以外，自是被打发去干最为粗笨的活儿。受到最为严厉惩处的她们，未来享受到的待遇是最为低等的。得以保命的两名羌族女子，感恩戴德的谢过了不杀之恩，然后发自肺腑的再三叩头拜谢了他们的主子楚寒露。
坐在旁边的林子默，察觉出整个事情的本质是两个民族之间的不能相互理解。自己心下想来，纳兰真要是过了门，将会变得更加热闹。他不想看见自己后院变战场，于是命令毛用去城中买下一处院落套院落，又各自相对独立的宅院。
自己有三房妻妾，总得为她们和平共处先行打算，要不然会夹在她们中间左右为难。林子默是早就知道纳兰真的性子可不是羌族奴婢的性格，内心充满了一些野性和任性。他担心身怀武艺的她将难以听从杨梦棋的话而招来不利，毕竟自己的正室不是楚寒露一般的善良。
很有成就感的楚寒露，感觉这里事情已经结束，便告辞而去。没有起身回到前衙的林子默，先行打发了全部的下人们，而厅内只剩下自己和杨梦棋。察觉出一点儿东西的他，本着好说好商量的态度，自是要和自己娘子说一说家事。
没有种族歧视的林子默，好言好语道：“为夫希望娘子的心胸能够更为宽大一些。虽然她们身为外族女子，但都是可怜之人。你对她们的惩罚未必过重了一些。”
没有听进去的杨梦棋，实话实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奴家要是不给她们一些颜色看，那么就不知道规矩二字。既然楚丫头非要留下这两名外族的奴婢，那么白脸我来唱，而红脸留给她了。这一番事情下来，想必她们对小丫头会感激涕零。”
明白她是耍了一个手段的林子默，感觉难以说通她能够稍微公正的对待其它民族的态度，于是不急于改变自己娘子观念和看法的他，想到得只是日后循序善诱。内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