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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志异-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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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子畏道:
“那,我就直接叫你钱大爷?”
钱来发无所谓的道:
“随你怎么吆喝都行,只别听起来发麻!”
胖掌柜的此刻才觑准空隙,把严子畏的吃食送了过来,亦是有酒有肉,内容和钱来发所叫相去不远。
三个人先互敬一盅,楚雪凤接着开口了:
“我说大佬,扯了这么些,你还不曾说明,你同严正甫严大人,到底是个什么因果关系?”
又喝了口酒,钱来发红光满面的道:
“前些年,严大人在按察使任上的时候,曾经平反了一桩冤狱—一当地—个姓周的财主,他的二姨太红杏出墙,私通地头上一家武馆教头,有天晚上,正当那个教头暗中潜入,与周家二姨太幽会之际,恰巧被姓周的财主撞见,一场冲突下来,周姓财主被对方击杀当场,事后这双奸夫淫妇细一商量,便故布疑阵,把这口黑锅栽到周家护院尹君强身上——”
楚雪凤闲闲的道:
“疑阵是怎么布的?”
钱来发道:
“说起来这对狗男女也真叫毒,他们先由男的出面,连夜邀约尹君强喝酒,酒里还掺了蒙汗药,等老尹喝得不醒人事了,才把他抬到二姨太的房里,剥尽衣裤,横置床上,然后,二姨太就披头发,自撕罗裳,开始呼天抢地起来,可怜的老尹,人还迷糊着,就他娘晕头晕脑的被送进了衙牢……”
摇摇头,楚雪风道:
“典型的嫁祸手段,不入流的栽脏方法,只要问官稍微脑筋清楚,具有起码常识,就不难查明真相摘奸发伏。”
钱来发哧哧—笑:
“问题就发生在那个鸟问官偏偏头脑不够清楚,又欠缺起码常识,过下三堂,老尹便被判了个斩立决的罪名一—楚姑娘,如果问官换成你,情形就会大大不同啦……”
瞪了钱来发—眼,楚雪凤恶狠狠的道:
“你敢调侃我—一—”
拱拱手,钱来发笑道:
“玩笑玩笑;案子一完,正待呈府转报刑部之前,严正甫严大人刚巧驻跸到县,按规矩,这等大案,就得经过他的审阅后方能转呈,严大人果然不同凡响,一看之下就看出了其中蹊跷一一事后他曾告诉过老尹,以刑案的发生来说,表面上最顺理成章的案情,往往就最不寻常;经过他再三查访,反复讯问终于翻了原案,为老尹洗雪沉冤,结局便是有罪者当罚,无罪者开释,老尹重获新生,感激零涕之余,严大人自就成了他心目中的救命恩人。”
听得入神的严子畏,不禁插嘴问道:
“钱大爷,如此说来,那位尹君强尹护院,似乎与你有旧了?”
一拍手,钱来发道:
“猜得准,老尹不但与我有旧,还是从小就拜过把子的老兄弟,这家伙一向骨头硬,志节高,愣是不肯接受我的帮忙,独独跑去黔南那种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讨生活,直到出了纰漏之后还不肯回来找我,要不是风闻严大人辞官归里,有以前得罪的江湖仇家计划半途狙杀,尚不知几时才能和他朝上面呢……”
严子畏道:
“后来我们查出来了,钱大爷,那买凶狙杀我大伯的正主儿,就是‘犬齿滩’的‘金环六秀’之首归无意,姓归的四拜弟罗俊曾因屡犯劫杀重罪,又数度拒捕伤害官差,于落网之后,大伯衡情度势,认为无可饶恕,才定下他死罪的,不想却因此招恨‘金环六秀’,险些着了他们毒手……”
楚雪凤眉梢子一扬,道:
“大佬呀,你那位拜把子兄弟尹君强,在得到严大人有难的消息后,怎么不自己出面报恩,却不情不愿的回头来找你顶缸?”
钱来发于笑道:
“他是怕力有不逮,延误大事,而且,那时节他又正好身子不爽,咳喘持续……老兄弟了,他有困难,不来找我又去找谁?你说是也不是?”
哼了哼,楚雪凤道:
“有难的辰光知道要找老兄弟,希望有福的时候亦勿忘老兄弟才好,严子畏,你认为我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虽然才只见面了这一会,严子畏业已领教到楚雪凤的厉害与精明到,而看情形,连钱来发还对她让步三分哩!其间关系,固尚不太清楚,但谨敬恭顺,总是错不了的,经此一问,他如何敢不肃容回答:
“是,楚姑娘之言极为有理……”
钱来发朝着严子畏霎霎眼,道:
“楚姑娘个性爽直,豪义之概不让须眉,为人处世便稍欠一份圆滑巧妙,你明白她的脾气,就不会见怪了。”
严子畏陪笑道:
“是,我看得出来,看得出来。”
楚雪凤忍不住“噗哧”一笑:
“听听你说的,倒把我形容成个母老虎了,其实我方才那一翻话,并不是对谁不满,我只觉得,兄弟嘛,就该连肝胆,通有无,你可以帮他,他却不受,愣要跑到黔南那等穷乡僻壤去表骨气,结果反招了一场大麻烦,临到关节上,又非来找你出力不可,尹君强的做人方式,未免也太累了。”
钱来发道:
“幸亏他招了这场麻烦,否则,严大人日后之难,谁来伸援?所以我已经说过,冥冥中皆有天数,是严大人为官正直,清明宽厚,积足了阴德,才由老尹的受恩延展到我来向严大人回馈,因果循环,自来不爽……”
严子畏听到这里,忽然问道:
“钱大爷,你怎么会在此地落脚?莫非居停或宝号就在附近?”
钱来发笑道:
“我的住处和店号离此远了去喽,还得再走上三两日才到得了,我在这里是养伤,业已住了五天,正打算明朝往回赶,不料便在今晚巧遇上你。”
怔了怔,严子畏道:
“养伤?居然也有人敢伤害于你?”
钱来发眯着眼道:
“豁上一身剐,皇帝拉下马,子畏,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莫非就没有敢动我的?这年头儿,金刚罗汉都有那吃生米的拿头去顶,又何况是我?”
楚雪凤道:
“这档子事,说起来才叫话长厂,往后尽有时间去扯;倒是你,严子畏,你为什么来到这里?看你风尘仆仆,脸带忧色,好像又有什么烦恼?”
叹了口气,严子畏道:
“近年来,我的运道就—直不算顺遂,前一阵子才把我大伯安置好,过不了几个月的清静日子,麻烦就再次跟着上门一—”
第69页
六十九
钱来发停下手中的筷子,注意的问:
“莫不成又是来找严大人生事的?”
摇摇头,严子畏不好意思的道:
“这次与我大伯无关,缘是我未婚妻那边的事……”
钱来发笑道:
“原来你已有了未过门的媳妇啦,恭喜恭喜,这可是桩好事哪,麻烦何来?”
严子畏苦笑道:
“好事坏事,现在还说不准,钱大爷,本来说定是年前腊月十九迎娶,如今,眼看这门亲结成结不成都是问题了……”
钱来发不解的道:
“此话怎说?”
严子畏迟疑的道:
“只是,呃,她家里出了点小纰漏……”
楚雪凤格格笑道:
“你就抖明了说吧,严子畏,不用担心替钱大爷找罗嗦,他能帮你,必不袖手,反过来,若是帮不上忙,至少你也抒过心头怨郁了。”
严子畏垂下目光,沉沉的道:
“楚姑娘说得是一—提起我那未婚妻室,虽是小家出身,却也端庄贤慧、知书识礼,颇得街坊邻舍间的赞赏,她家人口简单,只有父女相依为命,在这种情形下,照说不该有什么枝节发生,但偏偏就出了问题。”
钱来发道:
“问题出在谁的身上?”
严子畏道:
“严格论起来,父女两个都有牵扯。”
钱来发诧异的道:
“你不是说你那未过门的媳妇端庄贤慧、知书识礼么?像这么一个好女性,又怎会牵扯上麻烦?”
楚雪凤横了钱来发—眼:
“等他说下去,你不就明白了?”
严子畏接着道:
“我那未来的老泰山,生平并无其他嗜好,就只在兴头来的时候,喜欢赌上两把,而当地—家赌坊的少东,早已看上我的未婚妻,前后也托人上门说过几次媒,她爹倒无可无不可,因为她自己不愿意,也就推掉了,孰料那赌坊少东一直不曾死心,最近听说我们已经文定,且即将迎娶过门的事,暗里便横着心使了坏,个把月前,他在自己的赌坊里设下圈套,诱引我未来的老泰山上场下注,结果不及一个时辰,老先生除了自家房地加上一爿丝绸店输光赔净之外,另尚负债两万七千两银子,欠债全打了借据,并言明于两个月内还清……”
线来发沉吟着道:
“要是还不清呢?”
严子畏颓然道:
“扫地出门,送官究办……”
楚雪凤冷冷的道:
“还有—个解决方式一一你未婚妻改嫁给他,前债后欠,便可一笔勾销!”
望着楚雪凤,严子畏呐呐的道:
“没有错……楚姑娘真是一猜就着!”
楚雪凤跟着道:
“按一般情形来说,举凡地方上开赌包娼的土豪恶霸之流,大多有点财势,免不了与官府衙门有所勾结,暗里亦多少引结黑道人物以为奥援,如此一来,便文武齐备,官民兼顾,你那未来的老丈人又白纸黑字,把借据书写得一清二楚,这场纠纷,他可是无处投诉了!”
严于畏垂头丧气的道:
“可不正是如此?我也找过对方谈判,却丝毫不得要领,他们断然表明了先偿欠债,否则一切免谈的态度,我又托过当地一位有头面的前辈前往说项,岂知那位前辈不但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之后脸色铁青,竟绝口不再提及此事……”
钱来发慢吞吞的道:
“这个把月来,你都想了些什么法子?只和他们谈过斤两、托人碰一鼻子灰?”
严子畏窘迫的道:
“我还在等钱,还在另外托人,钱大爷,这次路过此地,就是前往‘榆树镇’托人之后打回程——”
“嗯”了一声,钱一发道:
“你已筹到多少钱、此番托请的又是什么人?”
严于畏略带嗫嚅的道:
“说来惭愧,奔波经月,才筹到了五千来两银子,加上我自己的多年积畜,总共还不到一万两……这一遭往‘榆树镇’托请的人,姓李名少刚,也是一位武林中的耆宿,他已表示过,愿意帮我试试……”
楚雪凤唇角轻撇,道:
“愿意帮你试试?只有这么一句话?”
严子畏面皮发烫,吃力的道:
“他,他大概也有什么难言之隐……”
钱来发二话不说,起身丢下几块散碎银子,一拍严子畏肩头,又向楚雪凤使了个眼色,然后—脚踢开板凳,大踏步率先而去。
第70页
七十
第十九章轻捋虎须
三个人三匹马,目的是“九江城”,严子畏那房未过门的媳妇,以及背了—身冤枉债的准泰山,就住在“九江城”里。
“双福镇”距离“九江城”可不算近,往南去,约模有三百多里的路程,虽有脚力代步,两头见日的趱赶,也要三至四天的光景才到得了,钱来发的身子不过甫见痊愈,这趟旅途劳顿,他可是硬咬着牙受下来的。
进城的时候,正当傍午,这天天气不差,阳光普照,晴空上飘浮着几朵云絮,气氛祥和,还带着几分懒洋洋的味道。
严子畏自是老马识途,引着钱来发与楚雪凤三转两拐便到了他未来的媳妇家,只拍了两下门,门扉已然由内启开,露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张神色惶恐,微显忧戚的清水脸儿,俏生生的,透一丝楚楚怜人的娇怯。
不等严子畏说话,门里的姑娘已急步迎出,边焦急的问:
“筹到钱了吗?子畏,他们一大早又来催逼过了……”
嘴里说着话,一双莹澈的大眼睛却惊疑不定的瞧向钱来发和楚雪凤,看她这等焦惶忐忑的模样,便可以想象得到,那赌坊的少东必是把她逼惨了。
严子畏一手握住少女的手心,轻声道:
“别急,青萍,我先来给你引见两位长辈——”
钱来发被称做长辈,固可当之无愧,楚雪凤的实际年龄恐怕不见得比严子畏大,平白长了—辈,表面上不好说,心里却有股子怪怪的感觉,而对着大姑娘的虔敬礼数,亦只有默认了。
双方见过之后,由小两口子前引,穿过天井,进入房中,房子是一明三暗的格局,有后院,里外都挺于爽整齐,窗明几净,算得上是个惬意的住处——如果没有抵押给人家的话。
叫青萍的姑娘端上茶来,有些腼腆的站在一边,脸蛋儿红红的,竟不知怎么开口说话才好。
严子畏干咳,搓着手道:
“青萍,你爹呢?”
少女低下头来,委委屈屈的道:
“还不是到外面借钱去了……”
严于畏叹口气道:
“便不借也罢,前些日四处张罗,连百两银子也没借到。”
少女眼圈儿泛了红,幽幽的道:
“这趟出去,子畏,可想到了法子?”
严子畏颔首道:
“法子有了,你放宽心,事情一定会妥善解决的。”
迅速抬起面庞,少女急切的道:
“你真的有了解决问题的方法?子畏,事到如今,可不能只拿些空话来安慰我——”
坐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的钱来发放下手中的茶杯,笑容可掬的道:
“范姑娘,子畏没有拿空话来安慰你,他说的俱是实言,这桩纰漏,的确有了解决的方案,至少,我认为快解决了。”
范青萍半信半疑的看着钱来发,嗫嚅的道:
“可是……钱大爷,可是我们欠了人家那么多银子,如果不还上,人家岂肯善甘罢休?”
钱来发面显惊异之色:
“欠了人家那么多银子?欠谁呀?”
范青萍怔忡了一会,目注严子畏,表情迷惑的道:
“子畏,钱大爷大概还不清楚我们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此中纠缠,不似他想象里那样简单……”
不等严子畏说话,钱来发已大声道:
“你错了,范姑娘,我不但非常清楚你们这桩事件的来龙去脉,坦白的说,我与楚姑娘今天陪同子畏来到此地,主要也就是为了要帮助你们解决困难、除去烦恼,接下去,让我来和对方办交涉!”
范青萍又望向严子畏,忧虑的道:
“你说已经有了妥善处置的方法,子畏,莫非就是指钱大爷与楚姑娘的仗义相助?”
严于畏颇具信心的道:
“正是,只要他们二位点点头,我们就算脱离苦海了……”
范青萍脸色晦暗的道:
“子畏,你好不经事,你怎么光知道替自己打算,竟不去为人家想想?你把钱大爷和楚姑娘拖入这场是非,姑不论我们能否因此脱离苦海,他二位倒先召上天大麻烦,你该知道,‘九江城’的‘虎头赌坊’有多大的势力,何等的能耐?更别提背后有那些人物替他们撑腰了,面对这么—帮凶神恶煞,我们搪得过是运气,搪不过是劫数,钱大爷与楚姑娘跟这件事无牵无扯,你,你怎好将人家硬拉下水?”
严子畏骤受这一顿态度虽不激烈,措词却相当责难的斥问,顿时面红耳赤,有些手足失措的尴尬,尤其指责渗溶于幽怨的语调里,更令他不知要怎么应对才好。
楚雪凤站起身来,过去握住范青萍的双手,以少见的亲切语气道:
“姑娘,有你这一番话,我再怎么卖力也值得了,眼下你们家正遭到不幸,可是你并没有把该当的责任及应负的后果推到别人头上,相反的,你还处处为别人设想,抱定一力承担的决心,只这份忠厚、这份坦荡,就叫我喜欢、叫我感动,好叫你得知,钱大爷不是寻常那些牛头马面,他是要财有财,要势有势,‘虎头赌坊’的一干杀胚不管是什么三头六臂,你钱大爷都有法子来治!”
钱来发大大摇头道:
“我说姑奶奶,你这前半段话,还说得中规中矩,不过这后半段活,就多少透着离谱了,我算哪门的有财有势?帮人家的忙,无非尽其在我,量力而为,吹嘘过甚,未免就有自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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