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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志异-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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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

程进源如何能放走这尊活菩萨?他拼命抱着钱来发两知粗浑的大腿,哑着嗓子哭叫:

“我该死,来发,我混蛋,我知错了……来发啊,你怎么说都行,打死我也甘愿,就是千万别撇下我们一家子……生生世世,我们做牛做马,也会补偿这次的错失……”

钱来发哼了一声:

“就他娘到此为止吧,还生生世世哩,你们还想纠缠老子多久?程家人高明到这步田地,倒是始料未及,我惹不起,总该躲得起吧?”

跪在—边的程保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央求边:

“来发哥,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务必得饶恕我们,可怜我兄弟三房,只得宝蛋儿一子兼挑,他要出了差错,便断了香烟,我们程家大大小小如何活得下去?决不是明着有坑骗你去跳,来发哥,除开你救得了孩子,还能指望谁啊?”

钱来发愤然道:

“既发生了这样的事,为什么不向我明说?宝蛋儿是你们的命根子,难道我就不疼他惜他?他总也是我的干儿子呀!可恨你兄弟三个阴着不出声,掐紧卵蛋死憋,害得我在毫无防范的情形下差一点就着了人家的道,为了宝蛋儿险不险就把老命垫上,你们这种自私自利,不论亲疏的做法,提起来就令我寒心!”

程保源哭着道:

“是我们错了,来发哥,但为来为去,都为了宝蛋儿,你不看我兄弟三个,也得看在孩子的份上,好歹原谅我们这—遭……”

一直不曾开口的程家老三程同源,也咽着声发话:

“来发哥,你这一去,不知道我们兄弟有多悔多愧啊,整日价茶饭不思,坐立难安,怕你有了失闪,也怕宝蛋儿发生不测,这两天,拿‘度日如年’都形容不周全,要不是为了‘飞蛇会’那帮子凶神掳了宝蛋儿,撂下的言语太过逼人,说什么我们亦不敢有所隐瞒,来发哥,我可以向你起誓,我们兄弟晨昏焚香膜拜,日夜祈祷上苍保佑,打心底盼望你能带着宝蛋儿平安回来……”

钱来发的形色已经稍见缓和,却仍悻悻的道:

“孩子出了事,做长辈的当然是急,但急得有个急的章法,哪似你们这么懵懂迷糊的?不向我问主意,居然全照‘飞蛇会’的指示摆弄,他娘,这不叫远近不分叫什么?若是你们早把内情告诉我,还用得我冒恁大的风险、遭这般的活罪?”

程进源仰着面孔,涕泪滂沱:

“来发,来发!你就是我们的老祖宗,若是你还消不了气,就索性一把掐死了我替你消恨,只要你别撇下我这一家子,我恁情拿这条命向你赔罪!”

说话到这里,钱来发便心不软也软了,尤其内人间影晃闪,一个脸如银盆的肥婆颤巍巍的抢了出来,冲着钱来发便“扑通”跪倒,怀里抱的,正是白白胖胖的宝蛋儿,这婆娘先是发一声干嚎:

“来发叔呀,你再要不饶人,我也不活啦……”

怀里的宝蛋儿光景可也凑得巧,竟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稚生生的喊了一声:

“干爹…”

几次出生入死,完全是为了这个小孽种,那时间,这小子愣是见而不识,活像个三寸呆瓜,眼下却又机伶起来,知道叫干爹了,钱来发不禁叹一口气,弯腰抱起宝蛋儿,顺手把那婆娘——程进源的浑家也扶了一把:

“罢了罢了,你们全家这么一弄,我还能说什么?都起来吧,我不再计较就是,但愿相同的把戏,不要来上第二遭了!”

兄弟三个抹着满脸的涕泪站起,程进源还在抽咽:

“我向你赌咒,来发,这辈子我们不会再有对不起你的事,只一次,业已把我兄弟三个煎熬得够了……”

钱来发搓揉着双腕间的瘀痕,来在厅中上首位的大圈椅坐下,若有所思的道:

“进源,我们到底是自己人,好说话,没有解不开的结,但你往深处想过没有,‘飞蛇会’那边是不是肯就此罢休,不再纠缠?”

程进源屁股挨着椅边坐,闻言之下不免胆颤心跳,他向前哈着上半身道:

“莫不成……来发,他们还敢再次找上门来?他们就不怕你抄了‘双星岭’的贼窝?”

疏眉微皱,钱来发以一种教训的口吻道,

“所以说你不是江湖中人,压根就不懂江湖中事;道上的情况往往是不豁开便罢,一朝豁开就得豁到底,这其中包括了很多原因,譬如颜面、荣历、得失、利害等等,‘飞蛇会’这次为了谋你程家、为了谋我,不但半点便宜不曾占到,反而落了个损兵折将、灰头土脸,你想想,这个台他们能坍得起么?”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

“当然是坍不起,坍不起台,就必须把丢失的脸面找回来,否则,往后就甭混了!”

程进源手心冒着冷汗,他使劲把双手在前襟上揩抹着,边期期艾艾的道:

“来,来发……这样说来,呃,事情竟然还不算了结?将来仍会有麻烦?”

钱来发嗤之以鼻:

“了结?我的程大东家,你也未免太天真了,事情不但没有了结,更且刚刚开始,你等着吧,大乐子尚在后头呢!”

程进源脸色泛白,惴惴不安的道:

“这却如何是好?我们是本本份份的生意人,拿什么去成日累月的对抗那一帮凶煞,来发,难道说,连你的威望也镇不住他们?”

手摸着层叠的下巴,钱来发神色凝重的道:

“我先时业已说过,事情只要不发生,场面就大多能够稳住,捅翻了,如果没有交待,想要马马虎虎收场子,就不那么容易了;进源,人是一口气,佛是一炉香,这口气有人咽不下,光靠‘威望’有个鸟用?”

一旁站着的程保源亦不禁忧形于色的道:

“来发哥,这后患不除,我们如何安稳过日子?无论怎么说,仍得请你想法子解决问题才是……”

钱来发缓缓的道:

“法子只有—个,而且,相当血腥冷酷,决不是个令人愉快的法子!”

程进源先就头皮发炸,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往上延升,他惊惶的问:

“这,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钱来发淡淡的道:

“很简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其者,我们无妨采取主动,抢先下他们的手,如此—来,则必血刃相接,白骨叠堆,所以这个解决方式十分残酷,但除此之外,别无他策—一进源,你听在耳中,大概不很愉快吧?”

何止不很愉快”程进源差一点就哆嗦起来,他强自镇定的道:

“当真再没有其他对策了?”



 第19页

十九

钱来发嘿嘿一笑:

“还可以逃,进源,逃得远远的,逃出十万八千里,只要不被那群人王找到,余生仍然逍遥,至多嘛,日子过得惊恐些而已。”

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把,程进源连连摇头:

“此地是我的老家,祖宗庐墓加上田产买卖全搁在这里,大大小小又这么一窝子人,却叫我怎么个逃法?生根扎根的所在,要抛也抛不掉啊……”

钱来发道:

“你说得不错,逃避决不是应付困难的高招,只有面对现实,全力以赴,在艰险中求生存,这样才有可能生存下去!”

抱拳作揖,程进源苦笑着道:

“这就全得指望你了,来发,要钱要粮。但凭你一声吩咐,我们支持到底!”

钱来发眼珠子一翻道:

“这不叫白搭?老子现在既不缺钱、更不欠粮,少的仅是人,能够陪我上阵拼命的人,大东家,府上能给我几员这样的伙计?”

于涩的打着哈哈,程进源窘迫的道:

“来发,你这不是在看我笑话么?你不是不知道,我开的是钱庄,要找算帐计数的好手,我多得很,但提到动刀动枪,上阵拼命的角色,可就半个也挑不出来,兄弟,你就别吊我胃口,好歹救救我这一大家口吧……”

程保源跟着道:

“来发哥,可怜宝蛋儿还小啊……”

重重一哼,钱来发又火了:

“老二,宝蛋儿是我的干儿子,我明白,你用不着成天挂在嘴皮子上,拿孩子来威胁我!”

程保源急忙陪笑道:

“你千万不要误会,来发哥,我只是有感而发,决没有别的意思。”

从大圈椅上站起身来,钱来发道:

“我得赶回去了,你们这几天多加小心,门户安全要时时注意检点,有什么事,着人知会我一声,我好尽快赶来处理。”

程进源呆了一呆,不由着慌道:

“来发,我的亲爹,你这一走,‘飞蛇会’的人来了我们该怎么办?从‘泰德镇’到你那里可不是三脚两步就能跨得到,一来一回何止百里?真要出了事,等你赶来的辰光,只怕一切都迟了哇!”

钱来发板着脸道:

“你待要我怎的,难不成住在你家一辈子?”

连连搓着一双骨凸筋浮的瘦手,程进源可怜兮兮的道:

“要说收债借货,收利计红,我有的是点子,谈到砍砍杀杀,可就没辙了,来发,我的好兄弟,你务必替我全家打算打算,不能这么一走了之,那些亡命之徒,叫我怎么去应付呀?”

看看也把这家子人折磨得够了,钱来发清清嗓门,面色严肃的道:

“约莫是我前世欠了你们姓程的,今生才没完没了的受你们纠缠……好吧,我说同源,你这会到大门口去,门前那棵老榆树下有三个头戴竹笠,身着紫衫的汉子,你把他们叫进来。”

程同源立时答应着飞快奔出厅门,程进源却有些迷惑的道:

“来发,那三位,是干什么的?”

钱来发没好气的道:

“干什么的?你倒是说说看,他们除了承我之谕拼舍这付臭皮囊来保你一家大小的性命,还能是干什么的?”

程进源不但马上如释重负,更且喜上眉梢,冲着钱来发长揖到地:

“来发,我的好亲家,我就知道你不会舍我全家大小于不顾,我就晓得你是早有计较而故意吊我胃口,看吧,这番你不但恕过了我兄弟的一时糊涂,更且将眼前的护宅人手都安排妥了,来发啊,我程家人这一辈子都跟定靠定你啦!”

钱来发挥挥手,瞪着眼道:

“去去去,少给老子来这一套,上天见怜,我当年却是怎生一时糊涂结下这门干亲的?”

程进源呵呵笑着:

“缘份早订,缘份天成哪,来发,可不是单由人就能推脱赖掉的……”

这时,门外—阵步覆声响,程同源果然已领着三个紫衫汉子走了进来,三人跨入门槛,齐齐摘下顶上的竹笠,异常恭谨的向钱来发行礼,钱来发大而化之的点点头,一指程进源,道:

“先见过程大东家。”

三个紫衣人又转向程进源见礼,程进源一边谦让,边打量着钱来发替他找来的这几位“保镖”:三个人同样属于瘦长的身材,面孔并无特异之处,但在相似的棕黑色脸膛上却都流露着—股剽悍之气,这给了程进源某种概念一—待要打杀拼命,正就是此等人物了!

钱来发懒洋洋的道:

“‘三枪成劫’就是他们三个,进源,劫是劫数的劫,可不是豪杰的杰;右边的叫巫子雄,中间的叫屠无观,左边的叫曲还生,三个人是结拜兄弟,功夫都不错,打今天开始,他们替我负责维护你的家宅安全,假如不出我意料的话,凭他哥三,应该可以挡住‘飞蛇会’的来人了!”

程进忙向“三枪成劫”打拱作揖,十分巴结的道:

“三位英雄这一来到,我们可就放下一千一万个心了,朝后还盼三位英雄多多费神关照,偏劳之处,自有补报……”

三人中,大概屠无观是兄长,他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程大东家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兄弟前来效命,全凭来发爷的一句话,只要他老人家交待下来,便要我们项上人头,也不过横刀—抹,若接受大东家的任何赏赐,对来发爷却是一种渎亵,我们兄弟决不能受!”

程进源愣了一愣,赶紧随风转舵:

“是,是,我不知道三位英雄与我这位干亲家有着恁深的交情,失敬失敬……”

屠无观静静的道:

“大东家,我们兄弟怎配与来发爷攀交情?来发爷乃是我们再生的爹娘,续命的菩萨,要不是来发爷照顾关爱,我们兄弟便每个生有三颗脑袋,也早叫人拎了去了!”



 第20页

二十

程进源连声唯喏,却内心震动,打这一刻起,钱来发在他的感觉里益加神圣崇高,凛凛然更有着那等不可侵犯的威严了。

伸手拍了拍屠无观的肩头,钱来发眯着眼道:

“得了得了,陈年老故事,还提它干吗?屠无观,你兄弟三人给我少说话,多办事,我亲家这里,就完全交给你们啦!”

屠无观躬身道:

“来发爷宽怀,除非我们三个人头落地,程大东家上下如稍有失闪,你老人家尽管唯我是问!”

“嗯”了一声,钱来发瞅着程进源,皮笑肉不动的道:

“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么?”

程进源尴尬的道:

“别挖苦我啦,来发,事情既已经过你的细心安排,里外前后一定都顾虑到了,我,除了向你叩头谢恩,还有什么好说的?”

钱来发道:

“没有问题,我就得上路了,这段期间,千万注意宝蛋儿,在情况未曾明朗化之前,决不可领他出外,如果再叫人家掳持了去,就谁也不敢保证孩子能囫囵着回来!”

程进源一身冷汗的道:

“我知道,来发,我准定记得你的交待就是。”

于是,钱来发向厅中诸人招呼一声,转身自去,他的步伐很快,内心却相当沉重。

灯下,褚兆英神色凝重,狭长的一张马脸上聚布着阴翳,钱来发则背负双手,不停地来回蹀踱,屋里的气氛颇为沉闷。

踱到桌前停下,钱来发拿起镂着金丝边的细白瓷杯啜了口茶,皱着眉问:

“焦二顺说定了起更时分到来?”

褚兆英点头道:

“他是这么再三嘱咐我,而且叫我千万守密,别向任何人提起……”

沉吟了一会,钱来发道:

“歇店了吧?”

褚兆英道:

“早歇了,比平常日提早了个把时辰……大爷,在你出门的当口,城南‘鸿记当铺’的李掌柜今天晌午亲自来过,说上次借他的五两银子,能不能再宽际他一个月归还?另外,河西的几家金店银楼也派人来批金料——”

钱来发不耐烦的道:

“我正在处理要命的大事,这些琐碎你还来烦我?兆英,你这个大管事真叫越干越回头了!”

褚兆英干笑着道:

“是,但总得禀告大爷一声……”

窗外,传来梆子敲响,光景是起更了。

钱来发坐回椅上,喃喃的道:

“焦二顺这头狡狐,这次不知又带了什么货色来喊价了?”

褚兆英小心的道:

“大爷,我想多几句话,不知能不能说?”

钱来发道:

“有屁快放!”

轻咳一声,褚兆英凑近前来,放低了嗓凋:

“焦二顺这个人,虽然是个包打听,十足踩盘卧底的货,但却也有他的长处,其一,他的消息通常正确快速,少有误讹,其二,总是把最相关的内情卖给有切身利害的主儿,不会胡乱纠缠,其三,他对大爷你有一份出自至性的尊敬,经常主动向大爷传送或与大爷有所牵连的情报,多次使大爷你能预为准备,事着先鞭,这样一号人物,正是我们的耳目,还缺少不得哩!”

哼了哼,钱来发道:

“话是不错,然则你也别忘了,这小子收取的银两亦不在少数!”

褚兆英笑道:

“大爷,焦二顺靠的就是这门营生过活呀!”

钱来发正想说什么,门房上已响起几声轻轻的剥啄声,他向褚兆英使了个眼色,褚兆英抢上两步,轻轻发问:

“外头是谁?”

门外的人沙着一副嗓音回应:

“老褚,除了我焦二顺,还会是谁?”

褚兆英利落的将门启开,一条细小的身影已闪进屋来,灯光映照之下,来人高不满四尺,瘦骨嶙峋的身架子,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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