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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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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势欺人,各自占地霸田,封山锢泽,直接损害土著世族的权益,令仇怨日深。
不知为何,近日谢安特别想及有关这方面的问题,所以他非常需要可令他忘却所有这些
难以解决,更不到他去解决的烦恼。只有纪千千才可令他乐而忘忧,只凭她甜甜的浅笑,已
足可令他感受到生命最美好的一面,何况还有她冠绝秦淮的歌声琴音。
小船在船后画出两道水波纹,温柔地向外扩展,与往来如鲫的其他船只带起的水波同化
混融,灯火映照下,河水波光粼粼,两岸的楼房彷如一个梦境。
苻坚的大军会否如狂风暴雨般,把眼前美得如诗如画的秦淮美景,埋葬在颓垣败瓦之下
呢?
刘裕和燕飞伏在颖水西岸一堆乱石丛中,目送七艘大船扬帆南下。刘裕如数家珍的道:
“两艘载的是攻城的辎重器械,另五艘是粮船,可知秦人正在淮水北岸设置据点,准备渡
淮。”
燕飞乘机调息运气,心忖刘裕的武功或许及不上自己,却肯定是天生精力旺盛,体质气
魄均有异于常人的超凡人物;经过近两个时辰的全速奔驰后,仍像有用不完的精力。兼且胸
怀远大抱负,沉稳坚毅,如此人才,只有拓跋圭可堪比拟。而两人一南一北,汉胡分明,碰
头时会是甚么一番情况?确令人大感兴趣。
刘裕往他瞧来,见他一脸深思的神色,问道:“燕兄在想甚么?”
燕飞当然不会告诉他心内的思潮,道:“我在奇怪因何不见妖道妖女追踪而来,否则我
们便可从而弄清楚戴鬼面具怪人是何方神圣。”
若是卢循追来,那鬼面怪人便该是江陵虚或安世清,而不会是孙思,换过其他两人亦可
如此类推。
刘裕苦笑道:“他们根本不用千辛万苦的跟踪搜寻,而只须到边荒集守候我们:卢妖道
或安妖女均该猜到我的目的地是边荒集,又误以为你是到汝阴接应我的荒人。”
燕飞听得眉头大皱,刘裕的推测合情合理,有这两个武功惊人兼又狡狯绝伦的妖人在边
荒集狩猎他们,会横添变数,偏又避无可避。在此情况下,倒不如在没有秦人的威胁下,和
他们硬拚一场,只恨在现今的情况下,纵有此心,却没法如愿。
刘裕明白他心中的忧虑,道:“我们打醒十二个精神,说不定可以逾过他们的耳目。”
两人跃身起来,一先一后的去了。
谢玄独坐广陵城刺史府书斋内,一张山川地理图在地席上摊开,展示颖水、淮水和淝水
一带的形势,画工精巧。
明天他将会亲率另两万北府兵开赴前线,由于敌人势大,若如此正面硬撼,不论他的一
方如何兵精将勇,仍会给敌人无情地吞噬,可是若不阻截敌人,让对方在淮水之南取得据
点,并即兵分多路,便要教他应接不暇,那时建康危矣。
所以此战胜败关键,在于掌握精确情报,利用对方人数过于庞大,行军缓慢,粮草物资
供应困难的缺点,以奇兵突袭,先斩其粮道,又趁其兵疲力累、阵脚末稳之际,对苻秦先锋
军迎头痛击,挫其锋锐,以动摇对方军心士气。但想虽是这么想,如何办到,却是煞费思
量。皆因对手自苻融而下,均是在北方久经战阵的人,深悉兵法,在各方面防备周详。
“笃!笃!”
谢玄仍目注画图,从容道:“谁?”
“刘参军求见大人!”
谢玄心感奇怪,现在已是初更时分,明天更要早起,刘牢之究竟有甚么紧急的事,须在
此刻来见他。便道:“牢之快进来。”
一身便服的刘牢之推门而入,在谢玄的指示下于一旁坐好,沉声道:“刚接到寿阳来的
飞鸽传书,边荒集最出色的风媒高彦,密携燕国的国玺,到寿阳见胡彬将军。
谢玄愕然道:“竟有此事?”接过传书,低头细读。
刘牢之道:“此玺制自慕容鲜卑族著名的传世宝玉白乳冻,晶莹通透,入手冰寒,异于
常玉,上刻大燕国玺四字,胡彬所得肯定非是伪冒之物,现已派出一队精骑,送来广陵,至
迟明早可到。”
谢玄点头道:“确是非常有趣,此玉一向是燕君御玺,为何会落在高彦手上?”
刘牢之道:“据传此玉在当年王猛奉苻坚之命攻伐大燕,擒捕燕王慕容玮和慕容评等
人,想取得此玉好献予苻坚,却寻遍燕宫而不获。有人怀疑是落入当时任王猛先锋军的慕容
垂手中,因此玉对慕容鲜卑意义重大,故他私下据之为己有,但因包括苻坚在内,人人畏惧
慕容垂,最后此事不了了之,成为悬案。”
谢玄默思不语,把传书放在一旁。
刘牢之续道:“燕国之亡,实亡于慕容垂之手,当年燕君慕容玮对慕容垂顾忌甚深,故
对他大力排挤,慕容垂一怒之下率手下儿郎投奔苻坚,并自动请缨率军灭燕,苻坚只是因势
成事。而若非有慕容垂之助,苻坚肯定无法在短时间内统一北方。”
谢玄道:“但高彦这方玉玺是怎样得来的呢?”
刘牢之道:“高彦是为一个叫燕飞的人传话,约大人于十月初七西戊之交,即是四天之
后,在寿阳外一处山头碰面,说有关乎此战成败的要事禀上大人,不过他坚持大人必须亲自
去见他。”
谢玄淡淡道:“高彦是否可靠的人?”
刘牢之答道:“高彦是边荒集最出色的风媒,与我们一直有紧密的联系,他的消息十有
九准,且最爱在风月场所充阔花钱,所以经常囊空如洗,闲时便藉买卖从北方偷运而来的古
籍文物帮补使用,除知道他是汉人外,其他一概不详。奇怪的是他说话带有江南口音,却又
精通各族胡语。”
他的奇怪是有道理的,南方汉人,罕有精通胡语,只有长居北方的汉人,因与胡人杂
处,学懂胡语并不稀奇。
刘牢之下结论道:“高彦自发地提议自己作人质,可知他对燕飞是绝对信任,否则以他
这种视财如命的人,不会以自己的性命作赌注。当然,他希望事成后,我们会给他一笔大
财。”
谢玄道:“燕飞是不是那个名震边荒集的超卓剑手。”
刘牢之道:“正是此人,据我们的情报,燕飞孤傲不群,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却终日埋
首杯中之物。其剑法别走蹊径,不论单打或群斗,边荒集从没有人能奈何他。以这样一个人
才,偏像没有甚么志向,甘于充当边荒集第一楼的保镖。高彦遇上麻烦,也赖他的剑来为之
解决。据说他有胡人的血统,至于实情如何,便无人晓得。”
谢玄道:“假设他是代表慕容垂来见我,将证实我二叔所料无误,苻坚手下大将裹确有
暗怀异心的人。”
刘牢之道:“但也有可能是个陷阱,燕飞是来行刺大人,连高彦都给他骗了。”
谢玄微笑道:“我知道牢之行事谨慎,这是好事。但我更想知道你内心真正的想法。”
刘牢之叹一口气,道:“在大人有心防备下,谁有本领刺杀大人?高彦更是精明透顶、
狡猾如狐的风媒,最擅鉴貌辨色,分辨真伪。他肯信任燕飞,肯定不会错到那裹去。高彦说
到底仍是汉人,若让苻坚此战得逞,他将成为亡国之奴。边荒集的荒人一是为钱,二是为不
须屈从于权贵的自由,高彦和燕飞均应是这种人。”
稍顿续道:“问题是在如今的情况下,纵使慕容垂有意背叛苻坚,但他可以弄出甚么花
样来?他今趟随来的亲族战士不过三万人,在百万秦军中起不了多大作用。最怕是慕容垂奉
苻坚之命,布下陷阱,我们在难辩真伪下,惨中敌计,而我们根本消受不起任何误失。”
谢玄仰望屋梁,像没有听到他说话般思索道:“真奇怪!燕飞把燕玺交给高彦的地方,
应离汝阴不远,当时乞伏国仁正亲自追杀他,且照时间看燕飞于离开边荒集时,慕容垂和苻
坚该仍未抵边荒集,他是如何与慕容垂联络上的呢?依道理这么重大的事,又牵涉到燕玺,
慕容垂应不会假手于人。”
刘牢之道:“此事见到燕飞自可问个清楚明白,希望他确名不虚传,没有丧命于乞伏国
仁之手。”
接着欲言又止。
谢玄拍拍他肩头,欣然道:“不要低估慕容垂。此人不但武功冠绝北方,且智计超群,
用兵如神,他必有方法扯苻坚的后腿。哈!要赢我谢玄嘛,他何用使甚么阴谋诡计,只要全
心全意助苻坚作战便可因势成事。他肯拿这方玉玺出来,正证明他的心意。唔!我和你立即
起程去见高彦,有很多事我要亲自问他才成,明天领军的事,交给何谦全权处理
刘牢之起立揖别,匆匆去了。
第一卷 第十二章 秦淮之月
粉黛江山,留得平湖烟雨:
王侯事业,都如一局棋枰。”
宋悲风和一众熟悉谢安的亲随,同时止步,因每趟谢安进入秦淮楼内最著名的雨枰台,
都会在门口踯躅一番,为此对联感触嗟叹。
亲随中却只有宋悲风一人明白谢安,他在谢安隐居东山时便开始跟随谢安,最清楚谢安
心境的变化,更知道陶然于山水之乐的谢安不肯出山的胸怀,在东山的自然天地里,有的是
恬静、逍遥、高雅的身心两闲,比对起现今在朝的尔虞我诈,每天都要于明里暗裹进行你死
我活的斗争,岂能相提并论!谢安见到此联,当然是感触丛生。
宋悲风今年四十五岁,是谢府庞大家将团中的第一高手,其剑法不在九品高手之下,只
因出身寒门,故不入九品高手榜上。
以他如此人材,天下本可任其啸遨,只因谢安对他家族有大恩,兼之仰慕谢安为人,故
甘为其护卫高手。
多年来,各方派出刺客行刺谢安,到最后仍过不了他的一关,宋悲风三个字,在建康武
林裹确是掷地有声,没有人敢不说句“果是英雄好汉”。
宋悲风一生专志剑道,至今仍独身未娶,生活简朴刻苦,极为谢安器重,视之如子知
友。
果然谢安欲行又止,凝望对联,拂袖叹道:“秋风吹飞絮,零落从此始。繁华有憔悴,
堂上生荆杞。想当年秦皇汉武,皇图霸业今何在?”
宋悲风低声道:“大人今晚心事重重,是否因大战胜负未卜呢?”
谢安退后一步,探手搭上宋悲风宽敞有力的肩头,脸上现出前所未见的疲惫,用只有宋
悲风一人仅可耳闻的沙哑声音低声道:“刚才我们驾舟而来,瞧着两岸辉煌的灯火,繁华的
盛景,我却看出其背后的憔悴,令我感到无比的孤独。悲风!我是否老了哩?”
宋悲风心头一阵莫名的难过,沉声道:“大人永不会老的。”
谢安哈哈一笑,点头道:“除非确有能令人返老还童的丹药,否则谁不会老?”
忽然咚咚琴音,从楼台上传下来,轻重缓急,若即若离,一时似在迢迢千里之外徘徊,
一时又像轻拂衣襟的柔风,变幻丰富,有如在秦淮河流动的河水。
谢安静听片刻,含笑点头道:“我乖女儿的琴技已臻心手如一,犹如赵子龙在千军万马
中克敌将般采囊取物,随心所之。若秦淮河畔没有了纪千千,便像深黑的夜空失去了明月,
天地再没有颜色。有意思!有意思!”说罢领头登楼去了。
城门张开,桓玄一马当先,五百精骑一阵风般驰出,转上往江陵的官道。
一旦狠下决定,桓玄的狼子野心,有如山洪暴涨,一发不可收拾,半刻间也待不下去,
立即连夜赶往江陵。
自少以来,他最崇拜的人是父亲桓温,更为他功亏一篑,未能取司马氏而代之愤怒不
平。
桓温长得高大威武,文武全材,风姿雄伟,胆识非凡,先为徐州刺史,继被封为安西将
军、荆州刺史,都督荆梁等四川军事。随即率师一万,由江陵出发,逆流而上,过三峡,直
追成都,以弱胜强,大破当年蜀汉的大军,扫平蜀境。此战令桓温威震天下,决心乘势进行
北伐壮举。
永和十年二月,桓温督师四万,从江陵出发,直奔关中讨伐当时势力最盛的秦主苻健,
苻健为苻坚的叔父,奋发有为,建立大秦,自称天王大单于。
桓温兵威势不可挡,一路过关斩将,攻克上洛,直抵青泥,大破迎战的秦军,进驻灞
上。苻健被迫得深沟高垒,固守长安,而桓温则因晋室故意留难下,粮草不继,不得不班师
返回襄阳,北伐鸿图,因此而废。此后再两次北伐,均无功而返。
永和十二年,桓温功至侍中、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事,独揽朝政、废晋帝司马奕,另
立司马昱为帝。
宁康元年,桓温上疏请加“九锡”之礼,此为历朝权臣受禅之前的荣典,却给谢安、王
坦之尽力拖延,不久桓温病死,遂不了了之。桓温死后,余势末衰,桓氏一族仍是贵盛无
伦,掌握荆州兵权。
桓温生前最宠纵桓玄,更令桓玄对桓温至死未酬的壮志,生出要代之完成的宏愿。
司马氏的天下将会被桓氏取代,中原的统一,会往他桓玄的手上完成。
再没有人能阻拦他桓玄,谁挡在路上,谁便要死。
雨枰台上,谢安凭窗负手,目光投往楼下淌流而过的秦淮河水,在两岸辉煌的灯火下,
波光闪闪。
纪千千的琴音在后方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率性与柔媚,彷如在笼罩秦淮的浓雾里,令
人看到月华金黄的色光,似是轻松愉悦,又像笑中带泪,谢安固是心事重重,纪千千又何尝
不是如此。
琴音就在一种深具穿透力清虚致远的气氛中情深款款地漫游着,似在描绘着秦淮河上的
夜空,明月映照下两岸的繁华与憔悴。
谢安把心神开放,让这绝世美女的琴音温柔地进驻他的心田,思潮起伏,情难自已。
还记得东山复出后,有人讥他“处则为远志,出则为小草”,此讽喻来自一种药草,其
在地下的部份为“远志”,露在外面的部份为“小草”,以此影射挖苦谢安隐居时志在高
远,出仕朝廷则不外寻常之小草而已,那能有甚么作为?对此谢安当然是一笑置之,并不怎
么放在心上。可是不知如何?今晚却偏想起此事。或许是因为证明他是小草还是远志的时
刻,已是迫在眉睫之前。
表面上他虽豪言不把此战放在心上,事实上那却是他隐在心内重逾千斤的担子,战事虽
由谢石、谢玄去负责,他却是战争的最高和最后责任者,为此他必须继续施行镇之以静的策
略,摆出胸有成竹的轻松样儿,似乎一切尽在算中,以此感染谢玄、谢石,以至晋室朝廷,
建康城的军民。他的用心,怕只有正在弹琴的红颜知己,被他收作干女儿的纪千千方能明
白,所以她今夜的琴音表现出以往没有的情怀,深深地打动着他。
“铮!铮!铮!铮!”
琴音忽转,变得力道万钧,沉雄悲壮,彷如千军万马对叠沙场,敲响进攻的战鼓,纪千
千唱道:“边城多警急,虏骑数迁移。羽檄从北来,厉马登城堤。长驱蹈匈奴,左顾凌鲜
卑。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
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再几下直敲进人心的重弦音,琴音倏止,余韵仍萦绕不去。
她唱的是三国时代曹植的名诗《白马篇》,以浓墨重彩描绘一位武技高强情怀壮热的游
侠少年,大有易水悲歌的遗韵,充满壮士一去不复还的豪情壮气。由纪千千甜美婉转的嗓音
去纵情演绎,在鲜明的景象底下,却处处匿藏着激情的伏笔,哀而不伤。而壮烈的情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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