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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满弓刀-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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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狷双手执刀,霍然横斩,锋利的刀锋切过常香的腰腹,可怜那一堆衰皮老肉那抵得这狠毒的一斩?她上半身后舞动着两手坠落石地,下半身却拖扯着瘰疬沾缠的肚肠奔出几步始仆倒!

就在这时,一支花旗火箭突兀“哧”的一声带着绽纷的焰彩直冲汉宵——施放火箭的人是尚本强,由于他放箭时分神抽手露出破绽,正好被任非乘机一刀撅在左腿根上!

尚本强回剑拦截不及,这一刀又捅得够深,他仅存的一条独腿如何吃得住劲?但觉腰下一软,人已经重重顿座下去,任非得理不轻饶,三尖两刃左右猛挑,“哐啷”连响中,已将姓尚的两柄短剑硬生生自掌间敲落!

一朝顺了手,任非的动作立刻麻利起来,他“呼”的一个侧回,三尖两刃狠力压向尚本强肩头,刀锋微偏,一下子便顶住了敌人喉咙,光景是大获全胜了。

那边,雍狷正用自己的衣袖缓缓擦拭刀锋上的血渍,他的目光却盯紧秦未盈身上。

秦未盈痛苦的仰卧于地,不能动弹丝毫,大竹箭透骨穿肩,深陷石内,便有如一张制魂的符咒,把这位“红灯门”的大当家连神带形都拘牢了。

任非意兴风发,扬眉吐气的朝着雍狷一伸大拇指,借以表现哥们皆英雄、兄弟俱好汉的豪壮之慨,换来的,却只是雍狷无奈无声的一抹苦笑。

君仍怜悄悄走了过来,皱着眉,捧着心,身子半蹲,织指轻抚,仔细查视雍狷躯体上的累累创痕,那模样,竟是恨不能以身相代的疼惜与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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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一

第三十章天道莫非行仁恕

任非长长吁了口气。

大声道:“飘雪了,老弟台。”

雍狷微点头:“该是落雪的时序了,记得去年,雪下得比今年要早……”

“青石岗上”的位置较为高峻,雪花一起,寒风亦似乎变。得凛烈了些,朵朵雪花在风中旋转飘荡,那股子冷,便透心入脾了。

君仍怜睇视着雍狷,柔声低问:“你还好吧?身上的伤,撑得住吗?”

雍狷叹喟着道:“刀口舔血,草莽亡命的日子一旦过久了,人也不由得麻木起来,任刮任剜,不过多几条伤痕,翻几片肉皮,连痛楚都不大感觉了……”

心腔子像一下揪紧了。

君仍怜吸着鼻子道:“雍狷,以后我不许你再这么不死不活的和人拼杀,看你一身的血、累累的伤,你不知道人家那种……那种锥心的苦、无告的凄惶……”

雍狷怔了片刻。

才十分吃力的道:“我……呃,君姑娘,我想,我想我了解你的一番心意,我尽可能的珍摄自己就是了……”

君仍怜垂下头去,竟有些抑止不住的抽噎起来。

一面孔窝囊气的褚泰祥斜扛棍刀,大步行近,边悻悻然道:“喂,雍狷,戏也唱完了,咱们还愣在这里挨冷风受冻干啥?该打道回府啦!”

雍狷静静的道:“老褚,你没看见方才姓尚的发出那支火箭?这必是他们约定的信号。”

褚泰祥瞪着眼道:“什么信号?”

雍狷道:“聚合的信号。”

哼了哼。

褚泰祥道:“这又如何?”

雍狷缓缓道:“这乃表示他是在招集‘红灯门’的残余党羽往此间会合,老褚,姓尚的是想聚众反扑报仇,却又何尝不是我们的机会?正可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褚泰祥一听之下,立时杀气腾腾,磨拳擦掌,犹带着三分恼恨的道:“操他娘的,方才一轮拼打,在那‘棺材钉’手里差点就翻不得身,吃他逼得好不难堪,如今这一口怨气正合出在那些釜底游魂身上,老子非要把脸面扳回来不可!”

雍狷笑笑,道:“你等着大展身手吧,老褚。”

冻得不停哆嗦的任非开口叫道:“雍老弟台,这剩下的几个要死不活,该要怎么发落,你倒是有句话交待下来呀!”

雍狷道:“全留下来,任老大。”

任非不以为然的道:“留下干啥?遗虎为患么?”

雍狷古井不波的道:“我有我的打算,任老大,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

任非口鼻间直喷白气:“只怕人家不是和你一样的想法,待到那干残余份子赶来,一见他们几个头儿如此惨状,要不和咱们拼命,我这任字就倒转来写——”

雍狷道:“任老大,我暂且留下秦未盈与尚本强一命,为的是他们业已失去抵抗能力,杀害一个没有抵抗能力的人,不是我辈所应有的行为,这件事,和‘红灯门’残余将采取的任何手段无关,如果他们执意拼杀到底,不也正是我们所期待的么?”

忍不住嘿嘿笑了。

任非道:“口气像是推牌九,庄上赢啦!”

这时,仰躺在地面上的秦未盈忽然低哑的开声呼唤:“雍狷……雍狷……”

雍狷走近几步。

沉声道:“我在这里,当家的。”

秦未盈身子抽搐了一下,气息微弱:“雍狷,我的人……还有没有活着的?”

雍狷道:“有,除了你,还剩一个尚本强。”

僵默片歇。

秦未盈沙沙的道:“你打算怎样处置我们?”

雍狷平静的道:“我还在想,大当家,世事多变,而且往往是难以揣测的。”

秦未盈呛咳几声,竟呻吟似的惨笑起来:“雍狷,成败之间的分别可有多大啊……你看看,这顷刻前后,胜负的形势一旦砥定,一方是高高在上,如同刀俎,一方是任凭宰割,彷似鱼肉……呵呵,我也尝过刀俎的滋味,却罕于体验这鱼肉的经历啊……”

雍狷神情僵硬的道:“风水总是轮流转的,天下也没有永远不倒的霸主,大当家,人生本如戏台,今天尊驾不过换个角儿唱唱,得失都无须计较太甚。”

秦未盈有些激动了:“但是……为什么我‘红灯门’在你手中就没有占过一次便宜、一次上风?几番遭遇,全落得丢盔曳甲,溃不成军……这是老天无眼啊,说什么风水总是轮流转……”

雍狷叹了口气:“这只能算是我运道不错,屡得侥幸吧,其实我个人才具,并非寻般杰出——”

闭上双眼,秦未盈不再说话,那种英雄末路,壮士无颜的苍凉与落寞,无形中也感染了雍狷,此时此刻,他不但没有丝毫胜利者的喜悦,反而兴起一股浓重的空茫情绪,斗杀的意义在哪里?生命的真谛又在哪里?

雪,飘得更密了。

朵朵的白絮无声无息的旋舞而下,它不止是沾在人们的身躯上,更似落在人们的心头,而仰首望去,阴霾滚荡,长天漆黑,那一片无边无际的沉翳,把眼前的景象越发衬托得萧索凋零了……

任非又在缩肩窝颈,一边嘀咕:“娘的皮,该来的怎么还不来?寒天雪地的,再待下去真能把人冻成冰棍啦……”

褚泰祥忽然竖起双耳。

低声道:“任老,你的话实在灵,这一嘟哝,不已把他们催来了么?”

任非立时睁大眼睛,骨碌碌四周搜寻:“来啦?在那里?有多少人?”

褚泰祥道:“只听到有动静,一时还分辨不出有几多人来,他们接近的方位是正南……”

黑暗中,君仍怜紧紧握了握雍狷的手,雍狷感觉得到君仍怜掌心传来的那一抹暖意,更能领受那沉默无语间深挚的关怀。

于是,他微微笑道:“不要紧,我会应付他们。”

君仍怜的声音轻到不能再轻:“千万小心……”

点点头,雍狷不再回头,两眼里光芒却又火毒的灼亮起来。

不片刻,幢幢人影已顶着漫飞的雪花出现,一条条移动的身子都似带着阴魅的鬼气,闪闪缩缩的飘来飘去,彷佛坟茔地里的游魂。

任非咽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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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二

喃喃的道:“来了,果然来了……”

褚泰祥挫着满口钢牙,恶向胆边生:“来得正好,老子憋足的一口怨气,总得找个主儿发泄发泄!”

掩上来的人们很快的也发现了岗顶雍狷他们的形迹,因此这些人的动作立刻便显得审慎戒惕了,他们慢慢的围拢过来,隐隐听得到那一阵又一阵沉重的呼吸,显然这些人的感受决不轻松。

来人共分两路,右边一路带头的是“粉面蜘蛛”洪似玉,其次为“蟠龙杖”费钊。“鬼蝠”尚小楼,“落魂掌”司徒兆奇,而“青衫”管俊押后,个个形容狼狈,颜色焦灰,就好像才从火炼地狱里逃出来一样!

靠左一行,为首者是个精瘦高挑的中年人,生一双鹰眼,面孔干黄,神情阴冷严峻,一付凛然不可侵犯之状,在他后面,跟着“花面判官”钱三浪、“人狼”宗杰、与提灯使中唯一的女性齐蕙,但却缺了“霹雳火”杨泰来及“白猿”徐少华两人的影子,照情形判断,只怕是凶多吉少!

两路人马包抄过来,气势并不雄壮,反而有点瑟瑟缩缩、拿鸭子上架的味道,及至他们看清楚当前的景象之后,便越发目瞪口呆,心惊胆颤了,这那里是来夹袭敌人?简直是来收尸的嘛!

“粉面蜘蛛”洪似玉不禁倒吸了一口寒气,与另一路领头的黄面汉子面面相觑,一时悚然失措,都不知该如何来进行下一步骤才好了。

黄脸汉子咬咬牙,踏前两步,努力使自己出声铿锵:“哪一位是雍狷?”

雍狷一听对方开口,固然提足中气,但依旧掩隐不住那种与生俱来的沙哑嗓调,他立刻知道,这一位必定便是先前指挥正面攻击的“红灯门”大掌法了;双环刀微微晃了晃,他淡淡的道:“我就是。”

黄脸汉子大声道:“在下乃‘红灯门’大掌法‘回浪桨’宣昭——雍狷,现在我们总算是正面相对了!”

雍狷一哂道:“宣大掌法,一听声音,我便猜出是阁下你,有幸识荆,为时未晚,大掌法调配所属,围攻寒舍之举,足证运用有方,谋略超群,今番晤面,只怕还得再次领教。”

夜来对雍狷宅居的攻袭,老实说,不但淡不上成功,压根就是一次灰头土脸的败绩。

提到这桩事,宣昭忍不住脸孔发烫,大大不是滋味,嘴巴却软不下来:“姓雍的,你不用得了便宜卖乖,胜败兵家常事,没有什么大不了,你做初一,我做十五,难不成头筹全叫你一个人拔了?”

后面的“花面判官”钱三浪蓦地振吭高呼:“血债血偿,有仇报仇,‘红灯门’可不能自己泄气,大伙看看,连当家的都栽横啦,再不豁死一拼,朝后还有得混么?”

宣昭回头狠狠瞪了钱三浪一眼,这位首席“提灯使”才赶忙噤声,同时顿悟到那句“当家的都栽横啦”的话,实在是有失颜面,大挫威风,这岂不是往每个伴当脸上抹灰?

雍狷形色安详。

七情不动的道:“钱老兄的志节勇气,是一次比一次来得高了,慷概激昂,令人动容,不过,从开始的时候老兄如能平心行事,内敛无名,则整个情况便可能不会糟到此般地步,钱老兄,真个何苦来哉?”

钱三浪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他知道雍狷言中之意,是指他为连番血腥事件的罪魁祸首,是指他乃挑起多次冲突的始作俑者,拿这顶帽子扣下来,他如何承受得起?

也不管眼前是什么场合,他愤怒的吼叫起来:“姓雍的,你他娘双手沾,杀人如麻,典型的豺狼虎豹不说,却把一口黑锅往我身上背?我的六名手下,倒有四个被你害死,朱光蔚、潘升挨刀在前,杨泰来、徐少华被炸上天于后,这笔笔血债,我能不讨、能不报?你休要在此挑拨离间,巧言分化,‘红灯门’上下招子雪亮,决不会上你的当!”

雍狷笑了笑。

道:“是非自有公论,钱老兄,你少搅合,少煽动,对贵帮口及对我雍某人而言,便算上上大吉了!”

宣昭侧首冷冷的道:“钱三浪,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拿主意、施号令,你能不能暂且闭嘴?”

钱三浪悻悻的别过脸孔,不再说话,双手十指,却几乎陷入了手握的行者棍里。

此刻,仰卧地下的秦未盈忽然孱弱的发出声音:“宣昭……似玉……”

宣昭赶紧上前几步,微微躬身:“当家的,我在。”

洪似玉也凑近了些。

容颜哀戚的道:“师兄,你还挺得住么?”

秦未盈喘了口气。

吃力的道:“告诉我……你们两路人马折损情形……”

洪似玉看了宣昭一眼放低了音调:“五位‘房头’中折了一个‘火字房’的孙良,‘土字房’的郭文才招子废了,‘水字房’的司徒兆奇也负了伤,右卫管俊挂彩,尚不太严重……”

宣昭清了清嗓子。

沙沙的道:“刑堂的‘四执棍’两死两伤,‘提灯使’折了二员,分别是杨泰来与徐少华,此外,左卫马东昌亦已殉难。”

秦未盈低哑的道:“我这边的状况,你们也该看到了?”

洪似玉和宣昭皆未出声,却略显唏嘘,秦未盈又缓缓的道:“你们看,这种场面,还拼得下去么?”

宣昭嘴唇蠕动,欲说还休,十分为难的看了看洪似玉,洪似玉深深吸了一口气,硬起头皮道:“师兄,本来我不该这样说,但当前的形势,对我方实在不利,损兵折将之外,士气颇低落,尤其师兄的现况更且影响人心斗志,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又道是忍一时之辱,解百年之忧,如果还想重整‘红灯门’的声威,再扬帮口的名号,便不能过份伐伤元气,我以为就此休兵,才是上策——”

顿了顿,他又用一种几乎是耳语的声音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师兄……”

闭了闭眼。

秦未盈沉重的摇摇头:“难了,……似玉,难了……”

宣昭忧形于色,声如蚊蚋:“当家的,我看问题并不这样简单,目前要战要和,其关键非操之有我,乃操之于人,我们这边的想法只是一厢情愿,还不知对方打的是个什么谱呢……”

洪似玉顿时血脉奋张,双目赤红,话自齿缝间进出:“如果雍某待要赶尽杀绝,斩草除根,起的是这样的一颗心,则我等亦只有掷头豁命、拼战到死一途,别无任何选择!”

秦未盈挣扎着道:“似玉,你和宣昭去同他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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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三

洪似玉可说是“临危受命”,而受的又是这么一个几同城下之盟的命,那份窝囊与那种难过简直就甭提了,他站直腰身,猛一摆头,大步行向雍狷面前,宣昭跟在他后头,两条腿竟似重逾千斤,拖得都有些蹒跚了。

目睹洪似玉和宣昭走过来,站在雍狷身边的君仍怜小声道:“看样子,他们是要来谈判什么了……”

雍狷从容自若的道:“依你观察,对方是想战想和?”

君仍怜敏锐的道:“和的成份多……”

现在,洪似玉、宣昭已到了近前,洪似玉干咳一声。

放平了嗓音道:“雍狷,在下洪似玉,是‘红灯门’。大当家的同脉师弟,今奉师兄之命,有一二疑窦,欲向尊驾请教!”

雍狷道:“不敢,洪老兄有话,且请明示。”

洪似玉慎重的道:“贵我双方之战,业已纠缠多次,流血横尸,更不待言,而无论胜负如何,孰强孰弱,如此干戈不息,兵刀不绝,自非双方之福,在下师兄有意立化戾气,解弥怨恨,俾求长年之祥和,未知尊驾高见是否苟同?”

雍狷平静的道:“我同意,洪老兄,因为解决怨隙的方式,杀戮并非是最适当的一种。”

那边任非忍不住叫道:“老弟台,你可要想想清楚,他们乞和的原因是什么?

分明是无力续战、大势已去,为了避免全军覆灭的厄运、土崩鱼烂的下场,这才委屈求全,忍气吞声,意图保住残局,复谋东山再起,老弟台,一朝被他们翻起来,咱们往后尚有好日子过么?”

洪似玉沉着脸道:“雍狷,我们不会出尔反尔,食言背信,我说过,师兄之意是欲求得长年之和祥,同时,我们也不会忘记你今晚抬手撤关的情份!”

雍狷十分坚定的道:“洪老兄,我也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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