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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角雄风-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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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奇分辩似的道:
“爹,曾总管服侍奇儿,无微不至,也并无其他的恶意……”
骆雍“哼”了声,道:
“‘并无其他恶意’……若不是宗盟主等数位来访‘铁鹫堡’,揭开这个谜,奇儿,你这条小命丧在曾总管手中,为父还毫不知情呢……”
指着站立一边的“夜狼”聂荣等三人,把经“太阴手”曾大元授意,掳人勒索“青岩坪”首富林裕明黄金五百两的经过,骆雍也告诉了儿子,又道:
“不但我骆门一脉后裔,丧在‘太阴手’曾大元之手,武林中‘铁鹫堡’三字,亦将为之蒙羞,指作令人不齿的‘强盗窝’!”
“赤麟”宗元甲已听出其中内委曲折,就把当初书生冷仲秋所说,衙门县太爷不予受理的那段经过,也告诉了“摘星飞龙”骆雍,接着道:
“衙门县太爷敢情跟‘太阴手’曾大元有所交往?!”
骆雍听到这些话,不由为之愕然——骆奇接口道:
“这是曾总管替我想出的主意……家父跟县衙门相识,由我用了家父名义,送了县太爷一笔重礼——所以接连民女失踪,又悄悄放了她们回去,这件事也未曾声张出来,外面并不知道……”
“摘星飞龙”骆雍,百思不解道:
“‘太阴手’曾大元在老夫身上下此一手……宗盟主,究竟用意何在?”
沉思了下,宗元甲道:
“骆堡主,这是报仇方式之一……”
听到“报仇”两字,骆雍不以为然,道:
“老夫与曾大元并无夙怨新仇……二十多年前投入‘铁鹫堡’,曾大元自称稍谙武技,江湖有‘太阴手’之称,老夫令他露了一手,果然有武功底子,于是就在‘铁鹫堡’充了一名护院之职……”
微一顿,骆雍又道:
“曾大元来‘铁鹫堡’后,克守本份,从不懈怠……那时奇儿渐渐长大,老夫替这孩子在‘铁鹫堡’西端盖起一座‘明园’,将曾大元也提升‘铁鹫堡’总管,由他在‘明园’照顾这孩子……”
轻轻念出“太阴手”曾大元这一名号,宗元甲微微一扬眉,问道:
“江湖上改名易号之事,时有所闻,骆堡主,在你回忆中,昔年是否在敌友之间,有‘曾’姓此人?”
经宗元甲一说,“摘星飞龙”骆雍进入深邃的回忆中,好一阵子,才喃喃自语似的道:
“不错,有此‘曾’姓之人……曾平……‘扑天枭’曾平……”
宗元甲接口问道:
“骆堡主,‘扑天枭’曾平是何等样人物?”
“摘星飞龙”骆雍道:
“‘扑天枭’曾平和‘玉面枭’曾瑜是同胞兄弟,昔年江湖上有‘金巢双枭’之称……”
宗元甲接口问道:
“您和‘金巢双枭’结下过节?”
浓眉微微一蹙,骆雍道:
“这件事说来已有三十多年,‘金巢双枭’横行赣皖等地,女淫掳掠,无恶不作,当时老夫踪游赣皖两省,闻得此事,追踪拦截‘金巢双枭’……其中‘玉面枭’曾瑜,丧命老夫之手……”
宗元甲接口道:
“另外那个‘扑天枭’曾平却漏网脱走?!”
“摘星飞龙”骆雍道:
“当时只有‘玉面枭’曾瑜一人在场……”
宗元甲缓缓一点头,问道:
“骆堡主,‘扑天枭’曾平是何等样长相?”
“摘星飞龙”骆雍道:
“‘金巢双枭’中‘玉面枭’曾瑜虽然丧命老夫之手,另外那个‘扑天枭’曾平并未谋面见过,就不知他是何等样长相……”
宗元甲慨然道:
“江湖恩怨,因应相报,改名易号之事,时有所闻……照此说来,蛰居‘铁鹫堡’二十多年的‘太阴手’曾大元,极可能是昔年‘扑天枭’曾平所改名易号……”
微微一顿,宗元甲又道:
“如果‘太阴手’曾大元,正是昔年‘扑天枭’曾平的话,他玩出这一手,虽然用心良苦,但并不高明,可能他自知技艺不敌,无法跟你骆堡主正面交上手,才‘卧薪尝胆’,来‘铁鹫堡’充作一名底下人……”
站在边上的“野蝎子”何申、“铁斧”杨昆两人,他们已把肩背上盛放黄金的囊袋放到地上……何申一侧脸,悄悄向旁边的“夜狼”聂荣道:
“老聂,曾总管离开‘铁鹫堡’后,可能会去了那里……”
聂荣也轻轻接上道:
“你是说在‘庙堂铺’?”
何申轻轻道:
“八九不离十,老怪物不少东西都放在‘庙堂铺’!”
两人虽然声音很轻,但站立的位置就在宗元甲的左背后……这响声音传进宗元甲耳里,转过身,目光落向“夜狼”聂荣问道:
“曾大元去了‘庙堂铺’,聂荣,你知不知道‘庙堂铺’在何处?”
宗元甲朗声问出这话,厅上众人都注意起来……聂荣回答道:
“回宗大侠,离此地‘铁鹫堡’东端有处镇甸,那里就是‘庙堂铺’……”
“摘星飞龙”骆雍发现已有了“太阴手”曾大元行踪线索,就即问道:
“曾大元‘庙堂铺’的地点,聂荣,你可知道?”
聂荣躬身答道:
“回堡主,小的知道……曾总管在镇上租了一栋民房,他有不少东西都放在那里。”
“太阴手”曾大元行踪已有着落,宗元甲想到另外一件事,向“锦蛟”骆奇微微一笑,问道:
“少堡主,你那‘明园’秘室中,还有几个年轻姑娘?”
“摘星飞龙”骆雍两眼带着怒意,瞪视骆奇道:
“荒唐,还不快说个清楚?!”
骆奇嗫喘道:
“就只剩下姓‘范’的那女子……曾总管那白色粉沫已用完,正在配制……奇儿不吃下那种白色粉沫,就不会打这个主意。”
缓缓一点头,宗元甲道:
“少堡主,让那个‘范’姓年轻女子回去她自己家里,如何?”
骆奇没有接下回答,一阵“咯咯咯”的干咳,突然“噗”的声吐出一口鲜血,靠到椅背上,这才道:
“我不服下白色粉沫,不会打这个主意的,你们带那女子回家行了!”
柳残阳 》》 《麟角雄风》
第二十七章 江湖术士
“摘星飞龙”骆雍看到爱子咳出一口鲜血,就像自己胸窝结结实实挨上一拳,这股气几乎喘不过来……声音喑哑、震颤的道:
“奇儿,你回‘明园’去休息,顺路陪宗大侠到秘室把那‘范’姓女子放出来!”
骆奇应了声,道:
“是的,爹,奇儿知道!”
站起身,走向大厅通往里间的侧门,宗元甲衔尾跟去时,“彩鹰”梅香吟已走近过来,道:
“宗大哥,香吟跟你一起去!”
宗元甲转过脸,微微一点头。
两人跟在骆奇后面,过廊沿,越院落,来到“明园”……宗元甲道:
“少堡主,秘室设在何处?”
骆奇手一指,道:
“设在我卧房旁边,前面不远就是了……”
又经过一座花树扶疏的花园,花园尽头一座华丽精舍——进入精舍,书房在前面,后面便是卧室。
两人衔尾进入卧室,里面布置得十分讲究……宗元甲纵目回顾一匝,卧室粉墙上挂着几幅书画,却未见有进入秘室的门户。
骆奇掀起其中一幅书画,伸手按在墙上一个钮键上,天衣无缝的粉墙上,裂开一扇门来,门里有桌有椅,和一张床榻,床边垂首坐着一个年轻女子,见有人推开秘室门进来,不理不睬,恍若无睹。
骆奇“咯咯咯”干咳几声,吐出嘶哑的声音,道:
“范姑娘,有人来带你回家了!”
床沿坐着的那女子,就是冷仲秋的妻子范迎真,她听到此话殊感意外的抬起头,转过脸来……
梅香吟目注看去,这年轻女子长得十分秀丽端正,左眉眉梢处,有颗小小的黑痣,发现这一点后,梅香吟确定这女子便是冷仲秋的妻子范迎真。
微一笑,梅香吟道:
“你这位姊姊,可是‘青岩坪’镇上冷仲秋的妻子范迎真?”
范迎真看到这位容貌娟秀,背负长剑的年轻姑娘向自己招呼,不胜诧异问道:
“你……你这位姑娘是谁啊?小妹正是范迎真!”
梅香吟含笑道:
“我叫‘梅香吟’……这位是宗元甲,我们受了你丈夫冷相公之托,要救你离开‘铁鹫堡’。”
范迎真站起裣衽一礼,道:
“我谢两位相救之恩。”
“赤麟”宗元甲道:
“不必客气,范姑娘,你就随我们走吧!”
两人陪同范迎真来到大厅……这虽然已是一桩铁铮铮的事实,但宗元甲、梅香吟西人陪同范迎真来到大厅时,这位“铁鹫堡”堡主骆雍,就像给人揭开一件极不名誉的事,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热起来,
“赤麟”宗元甲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向梅家姊弟两人道:
“梅姑娘,梅兄弟,你两人护送范姑娘回家……”
转向“石猴”路振又道:
“路老丈,你陪伴林先生等四人,回去‘青岩坪’……”
指着地上两袋黄金,宗元甲向林裕明道:
“林先生,归物原主,这五百两黄金你可以带回去了!”
抖动脸上肥肉,林裕明连连点头道:
“是的,是的,宗大侠,只是辛苦您了!”
话落,吩咐两名壮汉,把两袋黄金扛起肩上。
两颗圆滚滚的牛眼滴流一转,孟达问道:
“盟主,我们去哪里?”
旁边僧浩哼了声,接口道:
“没话说,找话说,这还用问,盟主去哪里,我们也就去哪里!”
缓缓一点头,宗元甲道:
“是的,僧浩、孟达……我们三人陪同‘铁鹫堡’骆堡主往‘庙堂铺’镇上一行!”
大厅上的“摘星飞龙”骆雍,见“赤麟”宗元甲有条不紊,把人指派过后,提到自己身上,心里却是暗暗感慨不已。
去“庙堂铺”镇上,就是搜找“太阴手”曾大元的行踪……由于“太阴手”曾大元的翻云覆雨,使“铁鹫堡”将江湖奸淫掳掠,令人不齿的勾当集于一身,自己单丁独子,也险些遭人暗算,幸亏这位“啸天盟”盟主揭开此谜。
心念游转,“摘星飞龙”骆雍道:
“宗大侠,为了老夫之事,却是偏劳你了!”
梅家姊弟带了范迎真,和“石猴”路振,林裕明等前后离去……宗元甲朝窗外天色望了眼,道:
“事不宜迟,骆堡主,‘太阴手’曾大元发现东窗事发,三十六策走为上策,我等如太晚找去‘庙堂铺’,说不定已人去楼空……”
一点头,“摘星飞龙”骆雍道:
“宗大侠说得有理……”
目光投向“夜狼”聂荣,骆雍又道:
“聂荣,你知道‘太阴手’曾大元在“庙堂铺”镇上的落脚所在,由你带路行了。”
聂荣躬身一礼,道:
“是的,聂荣知道!”
“赤麟”宗元甲带了“金戈双卫”,和“摘星飞龙”骆雍、“夜狼”聂荣等,取道往二十里外的“庙堂铺”镇甸而来……
骆雍脸上一片疑惑不解的神态,道:
“宗大侠,在‘铁鹫堡’逗留二十多年的‘太阴手’曾大元,真会是昔年‘扑天枭’曾千所改名易号的?!”
沉思了下,宗元甲道:
“此事眼前还难断定……”
微微一顿,又道:
“‘太阴手’曾大元用了一个‘色’字,蛊害你骆堡主单丁一脉的儿子,又主使手下护院,用了‘铁鹫堡’的名义,在外掳掠剪径作下令人不齿的勾当……其用心是在毁灭骆家后裔,并使‘铁鹫堡’三字遗羞江湖……此等行径,除了‘报仇’两字外,已无法找得其他解释……”
缓缓一点头,骆雍道:
“昔年跟老夫有恩仇过节的‘曾’姓江湖中人,除了‘扑天枭’曾平此人外,确实想不出其他人了……”
边走边谈着时,已来“庙堂铺”镇甸的大街上,骆雍转身问道:
“聂荣,曾大元住‘庙堂铺”镇的何处?”
聂荣伸手一指,道:
“这条大街的尽头处,已是近郊一带了……待小的前面带路!”
话落,走前数步,前面带路。
“庙堂铺”是处很小的镇甸,不多时已走到大街尽端——走在前面的“夜狼”聂荣,轻轻“哦”了声,嘴里喃喃嘀咕道:
“前面那栋泥墙瓦房,正是曾总管的住处……大门前停着一辆蓬车……这是怎么回事……”
人影一闪,前面一个瘦瘦长长的身形,正捧着一支箱笼,送进蓬车里……这一发现,聂荣一手指着前面,转过身道:
“堡主,咱们来得正是时候,曾总管准备开溜啦!”
“摘星飞龙”骆雍两眼也正注视大街尽端,聂荣这话出口,他也已经看到……嘿嘿一笑,朗声道:
“‘太阴手’曾大元,‘铁鹫堡’待你不薄,你竟不辞而别,岂不觉失礼么……”
“太阴手”曾大元转身看来,看到“摘星飞龙”骆雍,脸色骤变……箱笼放上蓬车,站停下来。
骆雍走近跟前,冷然道:
“曾大元,今日不辞而别,显然你已无法掩饰自己所作所为——你要断骆门一脉后裔,又要使‘铁鹫堡’在江湖蒙羞……尊驾不必藏头掩尾,直话直话,究竟是何许人?”
宗元甲带着“金戈双卫”,已走近跟前。
“太阴手”曾大元朝宗元甲等三人,投过一瞥,向骆雍冷冷一笑,道:
“曾某技不如人,不得已蛰役‘铁鹫堡’二十余年,敌明我暗,伺候机会……此番行藏已泄,骆堡主,你不必再找人助拳,曾某命一条,在此恭候便了!”
“摘星飞龙”骆雍,浓眉微微一扬,问道:
“你是昔年‘金巢双枭’之一‘扑天枭’曾平?”
“扑天枭”曾平缓缓一点头,道:
“不错,正是区区曾平……昔年曾某兄弟二人,踪游赣皖一带,并无犯下令人不齿行径,你以江湖误传,既置胞弟‘玉面枭’曾瑜于死地,更以奸淫掳掠莫须有之罪,加在我弟兄两人身上……”
听到这些话,边上“赤麟”宗元甲,不禁为之一怔,一凛……难道真有此事?!
“扑天枭”曾平又道:
“你‘摘星飞龙’骆雍乱紫成碧,指鹿为马……曾某为了伸雪胞弟‘玉面枭’曾瑜之仇,自知技不如人,不惜委身‘铁鹫堡’作使唤的底下人……此番真相已明,骆雍,你尽管放马过来就是!”
“摘星飞龙”骆雍想到爱子口吐鲜血的惨状,一股怒火上心头。
轻轻唤了声“骆堡主”,“赤麟”宗元甲接口道:
“事情相隔到今已三十余年,是是非非都已成过去,‘扑天枭’曾平在‘铁鹫堡’执役二十余载……少堡主骆奇目前只是身体虚弱,并非患上不治绝症……依宗某之见,各个分道扬镳,就此了断如何?”
“摘星飞龙”骆雍听了,不由感到一怔!
“扑天枭”曾平,却是殊感意外的朝宗元甲看来。
敢情“摘星飞龙”骆雍在武林中,也是一位是非分清,刚正不阿的人物,而这位“啸天盟”盟主宗元甲说出此话,当然极有份量,是以若有所思中沉默下来。
挥挥手,宗元甲向“扑天枭”曾平,微微一笑,道:
“曾朋友,坐上蓬车,赶路去吧!”
“扑天枭”曾平朝宗元甲投过一瞥感激的眼色,抱拳一礼,道:
“后会有期,朋友,曾某告辞!”
坐进蓬车,曾平向前座车夫嘱咐数语,车声辘辘,蓬车往前驶去。
宗元甲带了“金戈双卫”回抵“宁河轩”庄院,梅家姊弟已早他们三人回来……
笑了笑,宗元甲道:
“梅姑娘,你把那个范迎真,交给她丈夫冷仲秋了?”
脆生生一笑,梅香吟道:
“不把范迎真交还给他丈夫,你说,宗大哥,又把范迎真交给谁?”
梅香吟这一问,宗元甲回不出话来!
梅少琪笑了笑,接口道:
“夫妻见面,恍若隔世重逢,不愿我们姊弟在场,夫妻俩抱头痛哭不已……”
梅香吟又道:
“你做下这桩功德善事,宗大哥,他们夫妻俩要供上你‘长生禄位’呢!”
宗元甲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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