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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角雄风-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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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快近晌午已是午膳时分……那老者进入那家酒肆,我们不妨找个借口跟他谈谈。”
柳残阳 》》 《麟角雄风》
第二十八章 客旅之夕
两人走近跟前,店门上端横着一块招牌,上面是“来顺酒店”四字……宗元甲视线移向店门里端时,不由怔住……
那老者已坐在柜台后,原来是“来顺酒店”掌柜的。
两人走进店堂,店伙正要上前张罗时,宗元甲一指柜台边沿一张桌座,道:
“就这里行了!”
两人坐下桌座,宗元甲吩咐店伙上酒菜……眼前店堂里客人不多,那掌柜的老者也闲了下来。
宗元甲侧过身,向柜台这边道:
“掌柜的,贵处是什么地方?”
老者听这位衣衫鲜明,英姿轩朗的年轻人问出这话,欠身一礼,道:
“小地方是‘博望坡’山镇……”
朝老者脸上注视了眼,宗元甲一副忽有所悟的神情,道:
“对了,掌柜的,刚才在下兄妹二人,在前面在街边一处卖卡算命的相面先生里曾看到你……”
梅香吟接口道:
“你向那相面先生‘详’了个梦……”
此刻店堂里生意不忙,掌柜的见这对年轻人关心的问到自己身上,轻轻叹了口气,道:
“客官,‘心绪不宁,问卜算命’……小老儿的孩子,三个月来行踪不明,不知去了哪里……昨夜小老儿又得了个梦,去大街向那位相面先生求教……唉,又加重了小老儿的愁思……”
宗元甲接口道: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些卖卜拆字之流,就是靠了一张嘴吃饭,掌柜的,不用介意到这上面……”
话题一转,问道:
“老掌柜,你贵姓?令郎失踪前,可有发现任何预兆?”
老者道:
“小老儿姓‘陶’叫‘陶振川’……小老儿这孩子叫‘陶森’,今年二十六岁……”
两人跟掌柜的陶振川谈着时,店伙已把吃喝酒菜端上……宗元甲在梅香吟杯中斟下半杯酒,自己也倒下满杯,吃喝中听陶振川说出他儿子陶森失踪的经过。
陶振川接着道:
“森儿虽然是个酒店掌柜的儿子,但不是做老爸的称赞,谁都说他人品不错,而且挺孝顺的……”
宗元甲接口问道:
“令郎陶森平时做些什么工作?”
陶振川喟然道:
“小老儿膝下就是这个孩子,他也没有出去外面做什么工作,就在这家酒店里,帮着小老儿张罗客人……”
微微一顿,又道:
“客官,你刚才问到‘预兆’两字……在小老儿回忆中,有这么一回事,但,不知道这是不是这孩子失踪前的预兆?”
宗元甲接口问道:
“陶老丈,你说来听听。”
指着这间宽敞的店堂,柜台对面墙沿的那张桌座,陶振川道:
“那天来了两位客人,就坐在对面墙沿那张桌座……店堂里买卖正在忙的时候,森儿就帮着店伙们上前招呼这两位客人……”
静静听着的梅香吟,接上问道:
“陶掌柜,这两个是何等样人?”
回忆了下,陶振川道:
“一男一女,看来是父女俩……那老者看来有六十多岁,长得魁梧高大,那位姑娘年纪二十出头,十分美丽……”
微微一蹙眉,宗元甲问道:
“令郎在店堂招呼客人,陶老丈,跟他行踪不明,又有什么关连?”
陶振川道:
“森儿接待这父女两人,看来有点不一样——那时店堂里客人多,声响嘈杂,小老儿看是看到,但听不到他们在谈些什么……”
微微一顿,又道:
“店堂里平时接待客人,那是迎客人入座,张罗酒菜,森儿却在他们父女俩桌座坐了下来……他们父女两人面对面坐着,森儿坐在他们横边,有说有笑的说着……”
一声轻“哦”,宗元甲朝梅香吟投过一瞥。
陶振川替自己解释似的道:
“森儿不是这家‘来顺酒店’雇来的伙计,他是这里小掌柜,是小老儿的孩子……客人有这份盛意,邀他坐下谈谈,小老儿当然不能阻止……”
宗元甲点点头,道:
“是的,陶老丈。”
梅香吟很注意的听着,接口问道:
“后来呢,陶掌柜?”
陶振川道:
“父女俩吃喝过后,付帐离去……森儿送他们出店门外……”
宗元甲目注陶振川,道:
“陶老丈,这件事引起你的猜疑?”
陶振川道:
“当时小老儿并不在意,事情过去,也就忘了……第二天就未见森儿行踪,迄今三个多月,不知道这孩子去了哪里……”
一顿,又道:
“现在回想起来,这件事似乎有点不一样……森儿这孩子行踪不明,似乎跟这父女两的客人,牵连了些许的关系!”
听来暗暗称奇,梅香吟不禁问道:
“这父女俩的客人,以往可曾来过这家‘来顺酒店’?”
摇摇头,陶振川道:
“就像您二位一样,看来是途过此地‘博望坡’山镇的客人……过去未曾来过,后来也再没有看到他们父女俩人来这‘顺来酒店’。”
心念游转之际,宗元甲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
“陶老丈,令朗尚未订亲?”
陶振川摇摇头,道:
“森儿尚未娶妻……这孩子也真怪,街坊邻居,亲友之间,不少前来做媒撮合,都给他推辞了……”
这番话过后,陶振川带着沉重、喑哑的口气又道:
“森儿这孩子行踪不明,不知去向,小老儿愁肠千结,终日不安……刚才又听那位相面先生,‘详梦’详出一个‘牢’字,更叫人坐立不安!”
把杯底酒干进嘴里,又替自己斟下满杯……宗元甲沉思了半晌,道:
“看相卖卜的这类江湖术士,陶老丈,不必相信他们所说的话……显然令郎在不得已情形之下,才没有跟‘博望坡’山镇的父亲联系。”
梅香吟接口问道:
“陶掌柜,你儿子会不会武技?”
陶振川道:
“森儿喜欢练功夫,但做生意买卖的人,舞刀弄剑,有点不相称,小老儿就不准他练武。”
天下事天下人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侠义门中本色。
“赤麟”宗元甲把自己名号,和武林中的身份来历,告诉了陶振川,接着又道:
“宗某和这位梅姑娘,探听令郎陶森的行踪下落,一有发现,就会来通知你。”
敢情酒肆饭店,旅次客店那些掌柜的,经常接触社会各层次人物,见多识广,知道不少……“博望坡”山镇位置在鄂南,显然对鄂中大洪山石旗峰“啸天盟”总坛这一所在,他不会感到陌生。
陶振川连连道谢,道:
“多谢宗大侠、梅姑娘仗义相助,小老儿感激不已!”
两人吃喝过后,宗元甲会过帐,偕同梅香吟走出“来顺酒店”。
一努嘴,梅香吟道:
“宗大哥,你答应替‘来顺酒店’掌柜的找回儿子,我们向哪里去找啊?”
两人移步走向镇郊那端……微微一轩眉,宗元甲道:
“香妹,我们先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作一番研判,然后再着手进行……”
听到“来龙去脉”四字,梅香吟两颗星星似的眸子一转,道:
“陶掌柜儿子陶森行踪不明,如果起自那父女两人,这父女俩事前并没有去过‘来顺酒店’,可见这是一桩偶发事件,就没有‘来龙去脉’这四字了!”
缓缓一点头,宗元甲道:
“香妹说得也有道理……但,陶森出于何种情形之下,才离家出走的?”
微微一顿,又道:
“父子相依为命,那位陶掌柜舔犊情深……陶森又如何忍心撇下老父,一去不回?这情形就是我们须要知道的来龙去脉!”
梅海香吟道:
“这件事据我看来很单纯,不能跟当初琪弟和‘龙爪’时修的事来比拟……”
侧目一瞥,完元甲道:
“你倒说来听听?!”
脸一红,梅香吟咭地笑了声,道:
“就是这四个字,宗大哥……‘两情相悦’……”
微微一蹙眉,宗元甲道:
“两情……你是指那天去‘来顺酒店’,那老者的女儿,另外就是‘来顺酒店’陶掌柜的儿子陶森——‘相悦’,又该作如何解释呢?”
绽开春花似的笑容,梅香吟道:
“陶掌柜称赞自己儿子,说是人品出众,同时也指那姑娘十分美丽,这就行了——一个落花有意,一个情有所钟,那不就成了‘相悦’啦!”
缓缓一点头,宗元甲道:
“不错,香妹说来也有道理……”
脸上显出一副不解的神情,又道:
“两情相悦,固然可以有此一说,但那个陶森不该三个多月来,把博望坡镇上的老父,撇下不理……”
脸蛋又是一红,梅香吟朝宗元甲乜了眼,道:
“这就是你们大男人的德性,‘此间乐,不思蜀’,陶森有了俏娘子,就把家里的老爸丢在脑后啦!”
沉思了下,宗元甲道:
“不错,香妹,你说的情形倒有几份可能……”
梅香吟认真的道:
“不只是‘几份可能’,宗大哥,据我香吟看来,那是八九不离十的!”
宗元甲慨然道:
“如果真是你说的这回事,香妹,我们就不必插手其间了!”
脆生生一笑,梅香吟道:
“本来就是嘛……宗大哥,到时那个陶森回去家里,不但带了个俏娘子,臂弯里还会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儿呢……”
宗元甲听到这些,不禁也笑了起来。
“彩鹰”梅香吟时“博望坡”山镇,那家“来顺酒店”陶掌柜的儿子陶森,所面临到的遭遇,推断得顺理成章,历历如绘。
不错,依一般情形来说,这年轻人可能会有这样一页经过……
但,在云诡波谲,尔虞我许,无所不用其极,腥风血雨的江湖上,事情就未必会如此“顺理成章”了!
夕阳西下,倦鸟归林……一抹又一抹溶金披银的煦丽晚霞,把天空渲染得令人目眩心醉,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官道上的梅香吟,遥手一指,道:
“前面炊烟袅袅,官道上人迹渐渐稠密,宗大哥,过去不远该是一处闹镇了!”
缓缓一点头,宗元甲移到一个话题上,问道:
“香妹,我们徒步而行,你会不会感到累乏?我们到前面镇上买两匹马儿代步,如何?”
这些话满含关怀,梅香吟像喝下一口糖浆,心中甜甜的……摇摇头,轻轻回答道:
“不,宗大哥,你不累,香妹也不会感到累。”
两人来到镇上,这里大街小巷十分热闹,镇街两边,买卖店铺,鳞次栉比,繁荣之处,还在一般县城之上。
目光投向镇街两侧,宗元甲道:
“香妹,我们找家酒肆饭店,晚饭过后,就在这处镇甸上息下来吧!”
梅香吟应了声,抬脸一瞥,指着前面道:
“那边有家‘玉露春’饭店,店伙殷殷接待,坐下墙边一张桌座,店伙端上酒菜后,宗元甲向店伙含笑问道:
“店家,贵处是什么地方?”
店伙哈腰一礼,道:
’回客官,这里是‘浣山塘’镇上……”
宗元甲又问道:
“附近可有清静宽敞的客栈?”
朝店门处一指,店伙道:
“我们‘玉露春’饭店的斜对面,有家‘元升客栈’,那家客店很清静。”
宗元甲谢过后,这名店伙哈腰退下。
两人吃喝谈着时,边上一张空桌座上,人影一暗,坐下两个客人,宗元甲侧脸看了眼……一个满脸胡须,身腿魁梧,穿着一袭长袍,另外那个五短身材,剽悍精壮,看来都是江湖中人。
虬髯大汉吩咐店伙把酒菜端上后,在桌上两只空杯中斟下酒,轻轻呼了口气,道: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廖老弟,我‘虬髯客’施尚山浪迹江湖这么些年。才发觉这两句话千真万确,一点不借……”
“廖”姓的中年人接口道:
“施大哥,真有此事?”
“虬髯客”施尚山端起杯子,满杯酒送进嘴里,握起酒壶又倒下满杯,这才道:
“‘太极剑’古云,血溅七尺,横死在地,就是铁铮铮的事实,这难道还假得了吗?”
这边桌座上的“赤麟”宗元甲,听到“虬髯客”施尚山说出这句血淋淋的话,有所感触的微微一皱眉。
“施”姓中年人物道:
“‘羽化金剑’吕彬,如有机会,我‘大匹练’廖威倒要跟他照面—会……”
听到“羽化金剑’吕彬此一名号,宗元甲脸色神情微微怔了下。
摇摇头,施尚山道:
“不是施某说句泄气话,别说你廖老弟,就是你我联手并肩围杀‘羽化金剑’吕彬,除了‘死,伤’两字外,别想沾到一丝便宜。”
“大匹练”廖威愤然道:
“‘羽化金剑’吕彬,乃是侠义门中一位响当当的人物,居然剑毙‘太极剑’古云,劫走一袋明珠……”
敢情“羽化金剑”吕彬此一名号,宗元甲听来并不生疏,此刻邻桌“大匹练”廖威说出这些话,宗元甲脸色连连闪转。
“虬髯客”施尚山慨然道:
“就是施某刚才那句话,廖老弟,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微微一顿,施尚山又道:
“‘羽化金剑’吕彬的劣迹暴行,不止在‘太极剑’古云一人身上……‘金锥’常天九、‘擒龙手’桑奇,都丧命在他手下,据说也被劫走不少财物……”
冷然“哼”了声,“大匹练”廖威道:
“原来‘羽化金剑’吕彬还是一头披上羊皮的豺狼,但终於露出了他狞凶的真面目……吕彬做出这等令人不齿行径,朗朗乾坤,侠义门中,岂能轻易容得了他?!”
“虬髯客”施尚山道:
“据江湖传闻,‘羽化金剑’吕彬接连施出这种令人不齿的劣迹暴行,还带了两个身怀绝技的助手……”
廖威诧然道:
“吕彬有‘羽化金剑’之称,显然剑法招数已达出神入化,炉火纯青之境……竟还有助手陪伴同行?”
施尚山摇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吕彬这厮到底搞的什么玄虚。”
廖威接口问道:
“‘羽化金剑’吕彬邀来杀人劫财的助手,又是何等样人物?”
施尚山道:
“据目击‘太极剑’古云遇害的一位武林中人说来,替吕彬助拳,助阵的此二人,都是面蒙巾布,并未露出庐山真面目……”
“大匹练”廖威百思不解,问道:
“此两人不露真面,又出于什么原因?”
“嘿”声一笑,“虬髯客”施尚山道:
“施某先时也觉得奇怪,但再一想,这两个身怀绝技的助手,可能出于‘羽化金剑’吕彬的要挟,也可能受制于吕彬的某种条件,但这种行径,却羞见于天下武林,虽然跟吕彬沆瀣一气,却也不敢以庐山真面目示人,是以脸上蒙了一块巾布……”
微微一顿,施尚山又道:
“据现场目击的人说,吕彬邀来的两个助手,身怀之学十分了得,不须吕彬自己动手,三招两式已将‘太极剑’古云置于死地……”
这边桌座上的宗元甲,听到邻桌施尚山、廖威两人,说出有关“羽化金剑”吕彬这般经过,脸色凝重,脸上笼上一层浓浓的阴霾,闭口不语,
对座的“彩鹰”梅香吟,涉足江湖时日不久,虽然邻桌两人的话都听进耳里,但不知“羽化金剑”吕彬又是何许人。
宗元甲脸色凝重,闭口不语,在梅香吟的猜测中,已知道是由于邻桌两人所谈的内容。
邻桌施尚山、廖威两人,话谈得不少,但并不影响吃喝……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没有多久时间,已吃个酒醉饭饱。
“虬髯客”施尚山挥挥手,把侍立边上的店伙叫来,付帐后,偕同“大匹练”廖威离去。
“彩鹰”梅香吟心眼乖巧,悄悄接上一句,问道:
“刚才邻桌两人所谈的‘羽化金剑’吕彬,宗大哥,你认识?”
缓缓一点头,宗元甲道:
“不错,他是武林后起之秀,论年岁还不到三十,一身上乘剑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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