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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孤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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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大宝龇牙咧嘴地受着秦药师摆布,招子却巡梭在刁云展的动作上,他猛吸一口气,又打着呼噜喷出来,一面怪声怪调地发话:“小刁,你他娘的好兴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起什么骚主意?八成是老毛病又犯了,唉哟……你这个采野药的手脚轻点不行么?我说小刁,尝鲜可不能独尝,我也得占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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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刁云展站起身来,形容暖昧地一笑:“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不过,你都给我省省吧,伤成这等熊样,还能办事?”
全大宝嚷着道:“老子伤是伤在其他部位,那玩意却毫发无损,活蹦乱跳得紧,又如何不能办事?小刁,你他娘别想吃独食!”
拍拍手,刁云展贼嘻嘻地道:“你这话可是说到哪里去了?我刁某是此等不讲义气的人么?罢,只要你能行,咱们哥俩秋色平分,成了吧?”
别看全大宝一个人伤得只剩半个人,劲头却来得大,他呵呵笑道:“这还差不多,那臭娘们,她割了我十几剑,我就要在她身子上找补回来!”
刁云展眨着一双鼠眼道:“但是,大宝,咱们仍照老规矩,得分个先来后到,我他娘要拔头筹——”
全大宝又痛得身子一抖,他怒瞪了正在上药的秦药师一眼,才悻悻地道:“每一次都是你拔头筹,就不能有个例外?”
吃吃笑了,刁云展坐到原先屈归灵所坐的那张竹椅上,慢条斯理地道:“上下尊卑,总该有点分别,我是兄长,当然遇事在前,你是老弟,自则往后排站,无规矩岂能成方圆?你多学着了。”
全大宝恼火地道:“断手挨刀的都是我,你却连根鸟毛也没掉,怎么说是你遇事在前?”
刁云展翘起二郎腿,晃晃荡荡地道:“偶而一次,大宝,你就生受了吧……”
贪婪又急躁地瞧着昏迷在地的何如霞,全大宝是一付迫不及待的模样:“呃,小刁,什么时候?”
刁云展扬起眉梢子:“什么什么时候?”
全大宝吼道:“玩这臭娘们呀,你那一阵子才打算快活?我可不耐烦久等!”
刁云展脸色一沉:“大宝,你也不是没见过女人,怎的这么个猴急法?眼下是大白天不是?
又当着这一伙人,我问你,你待怎么玩?“
窒了一窒,全大宝气冲冲地道:“你他娘要拔头筹,就等于挡在我的前面,你不动手,我只有干耗着,这不是引人心火上烧么?管他娘什么白天黑夜,小刁,等我包扎妥了,把这一屋子熊人赶出去,你先上马,完了事招呼一声,我跟着跨鞍,消遥过了,也就好上道啦!”
捻着一根鼠须沉吟片刻,刁云展的目光不停绕着何如霞的胸脯打转,然后,他咽了口唾沫,点点头道:“好吧,咱们就这么办,也免得夜长梦多,娘的,这雌货可刁蛮得很!”
全大宝立时急姥姥地催促秦药师:“采野药的,你手法快点不行么?没见过像你这种半吊子郎中,要死不活的看着都有气……你若是误了老子好事,小心我来治你!”
秦药师仍然一声不响,只是进行着他的工作,神情专注仔细,似乎根本没听到全大宝的叫嚣辱骂。
老汪父子却大大的震骇了,从这两个恶煞的对话里,不是分明表白了他们的企图么?天爷,他们竟然堂而皇之的商议着一桩如此伤天害理的丑事,他们竟这般毫无羞耻、毫无人性的准备轮暴一位少女,而那少女又在全无反抗能力的境况中!这是个什么世界,天理何在,王法何存?
内心在呐喊,情绪在翻腾,但他们却什么都不能做,他们是完全的无能为力,因为他们也想活命——别说刁云展尚囫囵无缺,只算一个受伤甚重的全大宝,那份狂悍凶猛的兽性,就不是他父子得以消受的!
于是,秦药师终于完成了他的治伤过程,他沉默着将药物一一收回,又把那条灰布带子系回腰间,僵木的面孔上没有丝毫表情。
全大宝稍微伸展了一下肢体,却痛得他脖子上那根粗筋猛的一抽,他咬牙强忍,瞪大双眼,口里一叠声地吆喝起来:“哎、哎、哎,屋子所有的人都给老子滚出去,滚得越快越好!”
“别这么鸡毛子喊叫的,有的是时间,还怕你玩不够?”
老汪突然扯开喉咙喊:“二虎子他娘,二虎子他娘啊,你倒是赶紧出来,跟我们到外头躲着啊……”
全大宝“咦”了一声,转过头来,正好看见老汪老婆趑趑趄趄,缩头缩脑地从里间走出,他上下一打量,豁然暴笑:“我操,原来屋里还有一个老帮子,可实在不中看,滚滚滚,一遭滚出去!”
老汪上前一把抓住老婆,另一手牵紧儿子,失了魂似地踉跄奔出门外,秦药师静静跟在后头,形态间像是刚刚出过一次最平常的诊疗工作。
刁云展笑哧哧地道:“现在,轮到你了,大宝,你也请吧。”
全大宝舐舐嘴唇,眼珠子直勾勾地停在何如霞身上,神情显得有些毛躁:“可要快,小刁,我实在等不及了!”
挥挥手,刁云展由竹椅上站起:“再怎么快,也得等到拨弄完事才行吧?不要罗嗦了,且往外请,延宕下去只是耽搁你自己的时间,大宝,外头候着啦!”
全大宝嘴里咕哝着,好歹举步走了出去,刁云展急忙上前把门关上,搓着两手转回身来,目光接触到何如霞的面庞,又不禁吞了口唾沫!
屋子里很静,屈归灵侧身躺在墙脚下,脸孔朝内,仍然僵寂不动,何如霞仰卧着,双目紧闭,鼻息微弱,若不仔细观察,几乎难以查觉她胸口仍在轻轻起伏。
于是,刁云展三脚两步来到何如霞身边,先做了一次深呼吸,再蹲下来开始解除何如霞四肢的束缚,伸出手去,他发现自己的一双手居然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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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第二十章色心淫性易招灾
当刁云展解开了何如霞身上的第一个结扣,何如霞突然呻吟一声,身子倏而痉孪,紧接着睁开双眼,怔怔凝视着刁云展,很快地,眼中光芒转为尖锐冰冷,白皙的额头上也浮现起青细的筋络——她立刻明白了姓刁的在打什么主意!
刁云展想不到何如霞会在这时忽然苏醒,实际上,何如霞依旧头脑晕沉,眼前眩花,她的知觉恢复原该尚有一段持续时间,为什么会突兀里清醒过来,大约只能解释做直觉上的自卫反射吧?
一怔之后,刁云展马上加快动作,且犹不忘发声恫吓:“小娘子,你老老实实给我躺着,我不但不会伤害你,还包叫你痛痛快快,醉仙欲死,你若是起意抗拒叫嚷,就免不了皮肉受苦,外落个当场出丑——”
何如霞语声低弱,但却充满冷峻地开了口:“你想干什么?”
刁云展嘿嘿一笑:“小娘子,我正在替你宽衣解带,你倒是说说看,我想干什么?”
何如霞厉声道:“你敢!”
脸孔板起,刁云展恼羞成怒地道:“老子为什么不敢?姓何的娘们,你好生给我老子听着,如今我是刀俎,你为鱼肉,除了听凭宰割,你是鸟的门也没有,乖乖顺着我,有你的甜头吃,否则,哼哼,休怪老子辣手摧花!”
何如霞竟是出奇的冷静,她仰视着刁云展那一张丑脸,清清楚楚地道:“我不会容你得逞,我会用尽一切可能的方法阻止你,你这无羞无耻的下流胚子、阴沟里的脏老鼠,天下再没有比你更龌龊、更卑鄙的了!”
眼皮子抽搐起来,刁云展的两边太阳穴也开始不住跳动,他咬牙切齿地道:“贱人,你,你竟敢骂我?”
何如霞重重地道:“骂你还怕污了我的嘴,你不要脸,没有品格,你简直不是人,是畜牲,是禽兽,枉披着一张人皮在人群里混,你早就该打进十八层地狱!”
挥掌打了何如霞一记耳光,刁云展怪叫起来:“你这小婊子、臭娘们,你是吃了狼心豹胆啦?冲着老子吐这等的浑话?
好,老子是没有品格,是不要脸,这没有品格、不要脸的人,今天就要玩你,就要奸你,叫你一辈子也揭不脱,洗不掉——“
何如霞不顾唇角流血,毅然转正脸庞,目光冷厉地瞪着刁云展:“试试看,就算是死,你亦休想达到目的!”
刁云展口沫横飞地嚣叫:“好,你死,你死给我看,老子更不怕玩死的!”
于是,一个沙哑又断续的声音幽幽响起,宛若传自九泉地心:“刁云展……天底下……有许多恶人……但良心泯灭至此……操守这般低劣……如你……却还确然少见!”
猛古丁跳起身来,刁云展半旋,这才发现说话的人是屈归灵;屈归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依着墙脚坐起,面色灰败,整个前襟沾满血迹,连嘴唇、腮边,亦是血污点点,紫褐斑斑,人坐在那儿,几乎就像只剩下半条命。
在须臾的紧张之后,刁云展不由勃然大怒,他指点着屈归灵,恶狠狠地骂道:“我当是谁在放些狗臭屁,原来是你姓屈的借尸还魂来了,怎么着?老子吃荤沾腥,爱的就是这个调调,你能啃了我的鸟去?”
屈归灵连声呛咳,气息衰弱:“刁云展……江湖……不是像你……这样混的……糟蹋一个少女的清白……尤为众人不齿……天地难容……”
刁云展冷笑一声,吊起两眼:“这是我的事,姓屈的,你管得着么?你能有本事管么?”
屈归灵吃力地道:“放过何姑娘……刁云展,你不为自己打算……也不想替后世子孙……
积德?“
朝地下“呸”地吐了口唾沫,刁云展张牙舞爪地道:“男女好合,大家痛快,这个打算正叫好,至于替后世子孙积德,我他娘无妻无子,积什么德?待到两腿一伸,全去他个六舅!”
屈归灵的双目黯淡,声音低微:“你真是个……绝子绝孙的东西!”
刁云展一愣之后,发了疯似地扑向屈归灵,口中吼骂着:“该死的王八蛋,老子就要你的命……”
在刁云展的脑袋里,屈归灵业已是个奄奄一息,甚至离死不远的重危之人,尤其在粗索捆绑之下,根本已无抗拒之力,他扑上前去,全心全意只在打算着如何教训屈归灵,给他一次重重的惩罚,但是,他却没有考虑到有句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屈归灵还没有死,还是个活人哩。
双方的距离不远,刁云展这一扑击,眨眼已到,他的势子极快极猛,双掌左右分掴屈归灵头脸,而屈归灵的两脚蓦地反蹬墙壁,整个人便像强矢一般笔直射出,刁云展往前冲跃,正好凑上。只见他挥掴的双掌尚未够上位置,屈归灵已一头顶撞在他胸口,彼此俱是一股猛劲,又全力施为,这撞击的劲道可就大了,刁云展的一口鲜血,随着胸骨的断裂声同时喷出,瘦削的身子抛空而起,连连打了两转,才重重附跌于地!
屋子里有着片刻的死寂,然后,屈归灵挣扎着跪起,望向四仰八叉躺在那里的刁云展,刁云展的面容已经完全扭曲变形,双目凸瞪,嘴巴大张,满口的血泡衬托着他胸前白森森的、交杂刺出的胸骨,这等情状,要说他还活着,就未免大大离谱了。
何如霞透了口气,轻轻呼唤:“屈先生,屈先生,你,你还好吗?”
屈归灵努力调息着内腑间翻涌的血气,过了好一会,才艰难地道:“我……还好……二姑娘,你受惊了……”
闭闭眼,何如霞哀怨地道:“要不是亏了你,屈先生,我只怕不仅是受惊而已,大概现时已经死了!”
屈归灵咽回一口逆血,极为缓慢地道:“别说这些……吉人自有天相……二姑娘……你心慈福厚,总会化险为夷的……”
两人沉默了一阵之后,何如霞悄声道:“屈先生,我们眼下该怎么办?另外一个,可能正守在屋外……”
屈归灵暗哑地道:“我知道,我比他们预料中的时间苏醒得早……那姓全的,还在外面候着刁云展的招呼呢……”
何如霞迷惘地道:“候着他的招呼?招呼什么?”
又呛咳一声,屈归灵有些难以启齿地道:“他们……呃……他们准备……轮流……轮流……”
“咯崩”一咬牙,何如霞痛恨至极地道:“畜牲……畜牲……真是一对畜牲……”
屈归灵噎着声道:“不要激动……二姑娘……如今只剩下一个畜牲了,那一个……也容他不得!”
何如霞忧虑地道:“但,屈先生,我们在这种情形下,又如何对付外面的另一头野兽?”
屈归灵似是早有打算,他慢慢地道:“二姑娘,得要麻烦你帮我一把……我,我实在是移动困难……你能坐起来么?对,就是这样,现在,你看见屋角衣柜下我的剑了?”
费力坐起身来的何如霞,随着屈归灵的指引移动视线,果然看到了竖立在屋角一隅的那张陈旧衣柜,以及衣柜下面嵌边处的“天残剑”,剑似一段落虹静静抛置,却依然寒光阴泛,冷凛迫人。
同时,她也发现了自己的一对“鸳鸯剑”,但她的“鸳鸯剑”甩得较远,竟被丢在靠近房门的另一端,两件兵刃,还是以取较近的,“天残剑”来得容易,现下的情况里,可真叫咫尺天涯,行动艰难啊。
屈归灵低哑地道:“二姑娘……你试试看……试试能不能滚动身子过去,用脚把剑踢过来?”
何如霞点头道:“我想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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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双手是反绑在后腰,两脚从足踝部分并缚在一起,这种姿势,照说是很难动弹的,但何如霞利用腰臀的扭曲动作,辅以肩背的连续侧顶,身子便翻滚过去;她周而复始地不停动作,终于极为辛苦地滚到“天残剑”旁边,然后,她勾动双脚,一次又一次地把剑身逐寸推向屈归灵那头,整个的过程相当累人,何如霞却毕竟做成了。
屈归灵以膝盖按压剑柄,使锋刃横立,再令何如霞小心向后仰倒,双腕平搁锋口之上,来回不过数遭拖拉,缚紧两腕的麻索立断,接着下来,事情就容易多了,不到片刻,两个人身上的捆绑立去,四目相顾,都有一种绝处逢生的庆幸。
何如霞轻揉着手腕,小声道:“屈先生,你的体能状况太差,门外那头畜牲,还是由我来对付他……”
屈归灵苦笑道:“别看全大宝身受重创,却仍凶性不减,一旦发起横来,也颇不易相与……二姑娘,我们仍然联手行动,临钒应变吧!”
何如霞居然毫无异议,十分顺从地道:“都听你的,屈先生……”
突然,门外就响起了全大宝那狼嗥似的怪叫:“我说小刁,你他娘还在盘肠大战呀?到底有完没完?这已是顿饭辰光啦,你犹不下马,成心吊我的胃口不是?那娘们如果被你折腾得要死不活,我尚有个什么搞头?”
闻声之下,何如霞把一张俏脸儿全气得泛了青,她挫着牙道:“真是恬不知耻……”
屈归灵道:“二姑娘,你就待在这里,我到门边去,假设我猜得不错,姓全的不用多久,就会破门而入,在第一个照面里,最好你能吸引他的注意……仅仅叫他有刹那分神的时间就够了!”
何如霞拾回她的“鸳鸯剑”,定定地站回原位:“我懂你的意思,屈先生。”
屈归灵也只是刚刚站立门边,全大宝的吼号声又传了进来,人似乎就在门外:“小刁,小刁,你不用在里头装聋作哑,独自快活,要是再不出声,老子就三不管冲进屋来,看你的交颈好戏还唱不唱得成!”
何如霞定定的望着门扉,神色冷森,小巧的鼻翼儿不住翁动,一排扁贝似的牙齿却深深咬入下唇,光景是恨到了极处。
屈归灵却微合双眼,贴墙静立,手上,“天残剑”懒蛇一样软软垂挂,时有寒光映闪,他的形状,几若老僧入定,七情不兴了。
俄顷的沉默之后,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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