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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论剑篇-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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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蕊夫人一心—意想路唐天君搭上。所以娄大逆这一着攻来,她自然而然就向唐天君求援。
但见她媚眼一转,扫过唐天君,道:“少宗师如果认为该当如此,贱妄自然无话可说。”
唐天君只差一点就当真说出不同意娄大逆所说的话了。但他及时煞住,忖道:“我如果反对娄大逆,天下之人,定然以为我已被花蕊夫人媚功所迷。因此必须赞同,甚至还要更肯定一点,方可使在场之人,晓得我唐天君深不可测,决不是区区媚功色相所能摇撼的。”
此念掠过心头,便道:“照这等情形看来,娄大逆的要求并不过分,假如你输了,便须随侍着他,听他之命,至于赤身教方面,你自家考虑。”
他这么一说,花蕊夫人顿时死心绝望,再也不敢妄想可以迷住这个少宗师了。
全场之人,也感到很失望,因为这么一来,花蕊夫人如果输了,则除了娄大逆之外,谁也休想染指这个当代的尤物。
娄大逆但觉那天字第一号的命令,没有一点会出差错,心中极是惊服,再也不敢生出贰心。
此外,他心中也大喜欲狂,因为天字第一号这么高明卓绝,无疑花蕊夫人会变成他的内宠禁脔,以后纵情享受的机会正多着呢!
目下他只须设法把她击败,就可以得偿大欲了。幸而这一点有天字第一号在暗中撑腰,非胜不可。
不过直到花蕊夫人准备动手,那天字第一号的命令指示尚未传来,这使他赂感惶惑,生恐功败垂成。
当此之时,花蕊夫人身上那件蝉翼般透明的外衣,已褪下了一点,露出丰满圆润的双肩,以及高铤富于弹性的胸部,热力四射,几乎把旁观的男人,都溶化了。然而娄大逆因为两个理由,居然全不费力就接住了她施展的无上迷魂大法。
这两个理由,一是他非常焦急切盼天字第一号的指示,以致心神分散,对花蕊夫人大有视而不见之势,因而使她的媚功减弱了一大半。
第二个理由是:他已不须克制自己的欲望,反而由于他越想获得她,斗志就越发高昂。
换言之,他已放开心怀,准备大大的享受她的美妙销魂,全然不须像以前一般,极力排除她的魔力。
这么一来,他心灵上得到解放,使自己超越了一级,变成放心欣赏一个美丽的女人的魅力,那是天生自然,不要入学受教就能精通的。
但是若非硬要多欲的男人,把美丽动心的女人,看成是个可怕丑陋的夜叉,还要极力唾弃,这就不是人性所具有的,必须有某种原因,加上坚苦的修养功夫,才办得到。
娄大逆如果是当代高僧,或者是玄门得道之士,由于时时刻刻都修持性灵,消减欲望,加上他武功的深厚造诣,要抗御对方的媚功,视她如同魔鬼,还不真是希望困难之事。
无奈他是当今两大邪派之一首领,一辈子都不干好事的,要他压抑淫念欲望,当然十分因难。
由此可知其中的微妙形势,关系非常重大了。
娄大逆不能不出手御敌,当下以全力运聚功力,忖道:“也许天字第一号要等到适当时机,方会发出指示。我且干我的,到抵抗不住之时再说。”
花蕊夫人迈步盘旋,这一走动,全身的玲珑曲线,以及惹火妙相完全呈露在众人眼前。
屠师娄大逆咯一声吞口唾沫,恨不得把她生吞落肚。
花蕊夫人擅长观测男人心理,因此娄大逆的垂涎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禁暗暗好笑,忖道:“他早已被我媚功所迷,是以这一回比起任何时候,都更不济事。也许我只要两个回合他就已无法自持了。”
她充满了必胜的信心,又转了两匝,但见娄大逆双目中,尽是欲焰光芒。
此是十拿九稳,可以随手败敌的机会,她己不知经历过多少次,没有一次落空。
当下纤手一起,五指运足化阳指奇功,隔空点去。
指力破空激射,但甚是柔和,并没有发出破风之声。因而令人不感觉这一指的厉害。
娄大逆双手连环拍出,只见他两掌颜色其黑如漆,非常可怕。
花蕊夫人心想:“这厮果然不是浪得威名之士,单看他目下已陷入欲海之中,尚有如许功力。如果全然不受媚功所制,料必更加骇人。”
心念转时,纤腰一扭,宛如飞花落叶般移形换位。避过对方反击之势,而更加展露出她那惹火勾魂的肉身色相。
虽然花蕊夫人妙相毕呈,只不过是县花一现,如黑夜火星,旋生旋来,然而却有一股震撼天下男人心炫魔力,使全场之人,无不为之呼吸紧促,大有难以透气的窒息之感。
即使是习观天魔诸般色身妙相的唐天君,也不由得在心中吐一口大气,暗念:此女当真是宇内第一尤物,她的风情和淫荡的那股劲儿,不但不逊于任何天魔姥女,反而有过之而无不及。
照理说身在局中,遭受最大压力的黑手派掌门屠师娄大逆,应该最受不住。但事实却完全相反。他一方面晓得自己这一辈子绝对不会忘记这一幕销魂蚀骨的景象。另一方面,他却趁对方卖弄色相时,无可避免的露出一点破绽。这个机会,娄大逆看得一清二楚,而居然也及时出手攻将人去。
他的黑漆漆巨掌在花蕊夫人的后背印了一下,轻得很。花蕊夫人根本不受一点影响,身法依然那么曼妙悦目。
可是在她背后之人,无不看见背上有一个非常夺目的手掌印,在晶莹光洁的肌肤衬托下益发看得清楚。
这时,全场寂然无声,表面上好像没有一丝儿变化,但事实上气氛全变了。
仅仅是那么一个掌印,却足以使她勾起宇内男人欲火的魔力给破坏殆尽。
这个掌印,使人全然没有法子忘记屠师娄大逆的影子,生似他已附在她的身上,而她则已变成了他的禁脔一般。
气氛的改变,花蕊夫人自然感觉得出,她猛可煞住身形,闭起双目,仰天长叹一声。
但凡是在她面前之人无不看见那长长睫毛上,沾挂着两点晶莹泪珠,生似是两颗透明的珠子。
人人都屏息噤声。心情紧张得很。因为现在分明花蕊夫人失败了。她下一步究竟怎样做?会不会使出一种无人得悉的绝技反击,与娄大逆同归于尽?
唐天君也几乎沉不住气了,因为他一时测不透娄大逆何以能在花蕊夫人媚功魔力最强的一刹那间,不为所制,反而出手获胜?
此外,他也测不透花蕊夫人的下一步。
由于他测不透以后的变化,所以他没有法子下令罢战。这一点使他感到非常痛苦焦忧,第一次发觉自己并非已到了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境界。一向信心坚强,认定自己己超过了师父。
谷沧海额头上和太阳穴上,也浮现出大条的青筋。显然他内心情绪也十分波荡,脑汁几乎乎要绞尽了。
原来他也不大清楚自己制造此一形势之后,对唐天君的影响究有多么大?
现在他可看见了唐天君的痛苦表情,从而得知自己已在他信心和判断力上面,击出一条裂缝。
他绞尽脑汁之故,就是想如何利用他信心上这一点裂缝,使之成为致命之伤。
往常任何困难,在谷沧海来说,只不过是一下皱眉头的事情而已。但目下对付唐天君,不但是武学上至高至深的难题,尚要旁及人性心理等学问,兼且不可忽略现下整个局势之中的每个小节。
饶他如何雄才杰出,只因题目太大,范围太广,一时实难兼筹并顾。因此直想得他头筋暴现,心力为之交瘁。
幸而因这也不过是指顾之间的事而已,谷沧海早已算定花蕊夫人下一步的动作,当下突触灵机,一切困难,完全迎刃而解。
屠师娄大逆耳中听到天字第一号那股神秘的声音,如今他对这个不知是什么样子的主宰者,越发敬佩依服。
因此他毫不迟疑,突然收起大刀,跨前两步。
花蕊夫人娇躯震动一下,娄大逆已伸手搭在她香肩之上。
全场之人,最先注意到的是他的手掌,因为他的鬼手勾魂功夫实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见他手掌颜色如常,一望而知已收回奇功。因此他搭在对方香肩上,料无加害之意。
他露出一副得意自傲的神态,含笑望住花蕊夫人,却一言不发。
没有一个猜得出他的意思何在,包括唐天君在内,但谷沧海自是除外。
花蕊夫人见他不说话,光是傲然而笑,面子顿时挂不住,含怒摇肩后退,甩开他搭在肩上的手掌。
她咬牙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娄大逆心中叫声怪事,因为那天字第一号曾经推测到花蕊夫人第一句必定会讲这句话。
他至此更加气壮胆大,哈哈一笑,道:“夫人万毋见怪,兄弟已表示得十分明白,你刚才想干什么?我的举动正是要阻止你。”
花蕊夫人不大服气道:“你一定猜测得出我想干什么不成?”
娄大逆笑一笑,道:“当然啦,而且我深信此地除了少宗师之外,就只有兄弟能够知道了。”
花蕊夫人哼了一声,道:“那么你倒是说说看,如果猜对了,我不能不服气。”
娄大逆依照指令,回头向唐天君道:“少宗师可允许在下说出来么?”
唐天君被他逼到死角,脱身不得。事实上他一点都猜不出花蕊夫人的意向,但娄大逆既然宣称只有他们两人猜得出,可见得并非深不可测的一个意向,目下在天下群魔面前,如果表示不知,岂不是大失面子?声威也自然同时大减了。
要他回答娄大逆说可以或不可以,真是容易不过之举了。但若要得知何者答话才是正确,却又难于上青天了。
设若花蕊夫人的意向,乃是对他唐天君有不敬及伤害的成份,他当然应该准许娄大逆猜测。
但他目前的情况是,既不知花蕊夫人的意向,又不能不答复娄大逆的请示。
因此,把唐天君的心情形容作仓皇失措,实在是非常的适当。
但他在外表上,仍显得非常从容暇逸,微微一晒,道:“好吧,你不妨说出来。”
这一注不论押得中,押不中,唐天君只好碰碰运气。
娄大逆再老练聪明,也想不到此是谷沧海借他之手,狠狠打击唐天君的信心的妙计。而且谷沧海简直已决定不惜牺牲娄大逆的性命,以求达到这个目的。
他仍然假装自得,慢条斯理的道:“花蕊夫人,你明明已斗志全消,变得十分软弱,正要向我屈膝下跪自愿认输,对也不对?”
花蕊夫人被他说个正中,不觉呆了。
人人一看她的表情反应,皆知娄大逆没有信口开河,而是的确地猜中了她的意向。
唐天君心下骇然,忖道:“娄大逆真了不起,居然瞧得出她的意向,可见得我对他看走了眼啦!唉,花蕊夫人的意向,本来不算难测。但我居然看不透,这是怎么搅的?我的才智何以忽然大逊平常?”
方转念间,花蕊夫人道:“不错,你猜是猜中了,但我还要请教一声,我向你服低认输,还不好么?何以要出手阻止我呢?”
安大逆仰天笑道:“这道理十分简单,一来你所受的掌伤,如果弯腰俯背,马上感到痛苦。二来今日的局面,应该由少宗师指示。你如若违规,岂不是要受到他的惩处?”
他口气之中,大有一片怜香惜玉之意,只听的花蕊夫人大为受用。
然而台上的唐天君却中了一记极掺重的闷棍,威望霎时间低落了一半也不止。
这还是次要之事,损失最惨重的,却还是他自信心的打击。这一记闷棍,业已在他心灵中留下一个不能弥补的伤痕了。
唐天君哼了一声,道:“好,花蕊夫人退下去吧!”
花蕊夫人这时没有法子不听他之命,当下向娄大逆道:“娄兄,你不会要了我的性命吧?”
娄大逆道:“当然不会啦!你放心下去、因为刚才我手按你双肩之时。已经暗施功力,阻遏伤势蔓延了。不然的话,少宗师岂会命你退丫?”
他最后拍了唐天君一句马屁,其实都是极力的打击他的信心,毫不放松。
唐天君又气又惊,忖道:“唉,我这是怎么搅的,居然破绽百出?假如娄大逆不是已经暗运功力,替她阻遏伤势,岂不是丢人之极?”
他对娄大逆如此棋高一着的做法,勾起了无限杀机。
花蕊夫人退下,不知在哪儿拿了一件衣服,遮住了足以蛊惑天下英雄的娇躯,这才使所有的目光真个完全离开她的身体。
邪儒阂子韶出来宣布道:“奉少宗师渝旨,赫家兄弟,马上出战娄大逆。”
赫氏四魔一齐起座,只有柯继明不动,但事实上这个柯继明,已经是赫大蛟了。
谷沧海随着赫氏兄弟,步入场中,此时他的身份,是赫大蛟,是以无须开口说话。
屠师娄大逆已经得到指令,要他相机诈败。他虽然颇为惋惜失去了盟主宝座。可是花蕊夫人的归属于他,却也颇可以抵偿这个损失了。
他故意装出雄心勃勃之态,而赫家兄弟则依照谷沧海预先约定的暗号。齐齐装出有点怯战之态。
唐天君心念一转,迅即借阂子韶之口,传出命令,说:“赫氏兄弟上场之人不宜太多,只要有一对出手,也就够了。”
唐天君此令一下,全场群魔,虽然都没有任何表示。然而人人都泛起一阵不平之感,皆想:“以屠师娄大逆的武功造诣,连花蕊夫人也败在他手下的。可见得深不可测,而且才智之高亦难有伦比。这等人物,赫氏兄弟就算五人齐上,亦未必能胜,何况目下仅限两人出阵?这岂不分明唐天君怀有私心?”
要知赫氏兄弟在群魔之中,算是最得人缘的。因为他们一向雄跨关外,罕得到中原来,是以结怨甚少。兼且他们兄弟同上的习惯和理由,人人皆知。所以他们一齐出手,大家都觉得那只是一个整体而已,不能算是以多为胜。
如今唐天君硬把他们拆开,只放两人上场。那就等如限定某人只用一手一脚应战一般的不合理。
因此之故,人人都对赫氏兄弟同情。而觉得唐天君太不公平。显而易见、唐天君业已内定娄大逆当选,才会予他如此便利。
这等以一世声名甚至生命作为赌注的场合。实是非同小可,主持之人,如失公允,则别人虽不敢发出怨言,但心中忿忿不平,却是敢的。况且由于娄大逆击败花蕊夫人,不问而知她已成为他的禁脔。别人眼看如此天香国色、已落娄大逆手中,妒忌之心,强烈得无法形容。只不过大家都不表现出来罢了。
总而言之,目下全场群魔,深心中部倾向在赫氏兄弟这方面、尤其因为对唐天君的不满,使他的威信,无形中再一次受到莫大的打击。
谷沧海晓得这是千载一时的机会,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他已考虑到整个形势和种种问题,例如:“假如他获不到盟主宝位的后果怎样,获得后的好处怎样?如何能加强打击唐天君威望的力量?假如这一役强把盟主夺到手中,唐天君将有什么立即可见的反应?会不会反而被坏了他对全局的构想设计?”
老实说,他心中所想得到的种种问题,虽然皆有答案,但邵都是—种感觉式的型态而已,并非条分缕折那么切实分明的答案。
他大约感到有两大有利因素,一是在场只有一个孙红线,晓得自己的底细,由于情感的关系,她决不会出卖泄露。
二是目下全场魔头凶星,无不同情赫氏兄弟这一边,因此假如他获得盟主、一来不负众望,二来亦是打击唐天君威望的最致命的一击。
说时罗嗦,当时却只不过是一眨眼之间的事而已。谷沧海举步出场,赫大龙自然与他共进退,余下赫二虎赫二豹,便退到一旁在战圈边缘上押阵观战。
说出奇怪,谷沧海这时候的一举一动,以及眉宇双目之间,在在流露出强烈无比的斗志。赫大龙不待吩咐,而且事实上亦受到感染,也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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