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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凤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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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方道:“少堡主尽管请问,兄弟是知无不言。”
田文秀道:“总镖头派遣那位押镖之人,靠得住吗?”
王子方道:“兄弟派遣这两位镖头,都是追随我多年故交,绝不会出卖兄弟!”
田文秀道:“两位护送暗镖的镖头,可曾受伤吗?”
王子方道:“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形同白痴,兄弟查看了甚久,仍是看不出何物所伤。”
田文秀道:“他俩连一句话也不能说吗?”
王子方道:“吧!他神智迷乱,吾吾呀呀,谁也难以分辨他说的是什么。”
田文秀肃然说道:“总镖头请仔细的想上一想,可否能记忆他一句清楚的话?”
王子方凝目沉思,久久不言。
那一直未插一言的谭家奇突然说道:“在下记忆所及,似乎是在呼叫什么?”
田文秀精神一振,道:“谭兄慢慢的想想看,他呼叫的什么?谭家奇道:“好像是人名.也许是地名,隐隐约约,模糊难辨。”
田文秀道:“你仔细想想他那呼叫的声音纵然是谐音也好。”
谭家奇沉吟了一阵道:“水……莹莹……谁赢赢……。”
章宝元道:“是啦!他们失镖之前.定然有一场豪赌,神智迷乱之后,仍然忘不了输赢的事情.才一直念念难忘榆赢的事。”
赵天霄回头顾了章宝元一眼.道:“二弟不要惊扰了田少堡主的沉思!”
只见田文秀喃喃自语,道:“水水.谁谁……不莹,盈……”突然离座而起,道:“可是那水盈盈吗?”
谭家奇道:“好像如此。”
田文秀缓缓坐了下去,轻声道:“水盈盈,这是不可能的事啊……”
赵天霄道:“田世兄,水盈盈是个人吗?”
田文秀道:“不错。”
赵天霄道:“什么人?”
田文秀道:“开元寺雨花台中的名妓。”
赵天霄奇道:“一个妓女?唉!只怕谐音有误。”
田文秀缓缓站起身来,背着双手,不停地在大厅中来回走动,时而仰脸静思,时而低头自吟。
赵大霄叹息道:“田世兄,我看还是不用在一个妓女身上多费心思了。”
只见田文秀举起了右掌,轻轻地在左掌上拍了一下,道:“对!这位姑娘确实与众不同,倒是有些可疑。”他缓缓抬起头来,望着赵天霄接道:“目下还有一些不解之处,以晚辈之能,很难造作定答。”
赵无霄道:“什么事?”
田文秀道:“一个人受了极重的内伤.神智迷乱之后,形同中了疯魔,是否对经过之事.还能留下印象?”
赵天霄道:“这个,这个……”沉思了良久.接道:“这要看他伤在何处了?”
田文秀道:“晚辈之意,暂时不动声色,以免打草惊蛇,等待查证线索确实,咱们再去请教一位名医,印证所得,或可寻求出追镖之路。”
赵天霄道:“不知要如何查证,什么线索?”
田文秀道:“自是先走捷径,如是此路不通,那就得请王总镖头从根追起了!”
王子方道:“此乃兄弟本身之事,劳请从位相助,兄弟已感不安,但得我力所能及,是万死不辞,兄弟听凭吩咐!”
田文秀道:“贵局这趟暗镖,进入长安境内,赵老前辈和在下,都无所闻,足证隐秘了,这风声如何泄露出来,实为此中关键!”
王子方点头说道:“少堡主的高旗,实叫人五体投地。”
田文秀道:“王总镖头过奖了!设如劫镖的真是那水盈盈,她何以知得?不外两途:一是贵局中镖头到了长安,闻得那水盈盈的艳名,登门求见,酒酣耳热之际,忘其所以;或是无意泄露,或是有意炫耀,说出那暗镖之秘,自招失镖之祸,想那雨花台中,闪人甚多,不难查个明白出来。”
赵大霄笑道:“田世兄才智过人,十年后定可接我赵某人领袖西北道上武林。”
田文秀道:“老前辈的德望,何等高博,岂是晚辈能够及得。”
赵大霄哈哈一笑,道:“如果此路不通呢?”
田文秀道:“那就得由成都查起,凡是得知讯息之人,都有可疑之处,抽丝剥蚕,循线追索了。”
赵天霄道:“好,就以田世兄的高见,在下立时派人到雨花台去,查个明白。”
田文秀摇头说道:“且慢!”
赵天霄道:“为什么?”
田文秀道:“如果要去,也得咱们亲自出马。”
赵天霄道:“咱们立刻赶往长安城中,飞笺召请那水盈盈来,群相盘诘,或能问出线索来。”
田文秀道:“事不谊迟,哪一位肯陪兄弟到雨花台去走上一走?”
谭家奇望了王子方一眼,接道:“在下奉陪田少堡主一行如何?”
田文秀道:“谭兄肯去,那是最好,不过……”目光一转,望着赵天霄道:“老前辈请和王总镖头赶往连云客栈中去,我们查出线索之后,立刻赶往会合,相谋追镖。”
赵天霄道:“好!两位先走一步,我们随后就到。”
田文秀望望天色道:“晚辈和这谭兄要先行一步,老前辈等不妨在人夜之后登程,晚辈不再打扰了。”抱拳一揖,带了谭家奇,退出赵家堡。
两快马疾驰,不过顿饭工夫,已进入了长安城。
田文秀一带马缰,健马转人一条僻静的小巷中。
谭家奇沉默寡言,也不多问,紧随身后而行。
这条小巷,长不过数十丈,但两侧宅院,却都是红门绿瓦,围墙高大,一望即知,这条静巷之中,住的尽都是富贵人家。田文秀带着谭家奇直行到尽头处,停在一座宽大的红门前面,举手在门上轻弹三指,两扇大红门呀然而开,一个二十三四岁精壮汉子,抱拳相迎,道:“少堡主回来了。”
田文秀回顾了谭家奇一眼,道:“谭兄请!”
谭家奇道:“不敢,还是少堡主请。”
田文秀微微一笑,纵骑而人。谭家奇紧随进入了大门,两扇大木门立时闭上。
这是一幢广大豪华的大宅,前院中花木扶疏,靠东首有一座青砖砌成的马棚。
田文秀当先跃下马背道:“兄弟去换件衣服就来,谭兄请人厅中小坐片刻。”
谭家奇道:“不用了,在下就在此地等候一下。”
田文秀也不再多礼,匆匆奔人厅门。
片刻之后,换了一身装束而出,头上小帽,身着青衣,脸上似是也涂了黑烟,但却无法掩饰那剑眉星目,端正的轮廓,微微一笑道:“好了,咱们走吧!”
谭家奇道:“在下可也要换身衣服吗?”
田文秀道:“谭兄在这长安住过很久吗?”
谭家奇道:“路过一次,未曾歇脚,算起来这该算是第一次。”
田文秀道:“那就不用了……”微微一笑,接道:“不过,进得那雨花台后,咱们彼此之间.必须配合得官.才能瞒过那些鸨奴耳目。”
谭家奇道:“在下是悉从吩咐。”
田文秀道:“不敢当,兄弟走前一步带路了。”
这长安乃数代帝王建都之外,文物兴盛,热闹非凡,可惜谭家奇胸怀失镖之事,没有心情欣赏那闹市风光,紧随田文秀身后而行。
只见田文秀陡然缓慢下来,低声说道:“到了,谭兄进入那雨花台后,指名会见那水盈盈,兄弟装作随身小厮,便於暗中观察,谭兄如有差遣,尽管吩咐就是。”
谭家奇急道:“这个叫兄弟如何……”
哪知田文秀竟不听他言,已大步向前行了过去。
这时,天色已经人夜,雨花台外两盏彩绫扎成的巨型风灯,照得门外一片通明。
田文秀突然放缓了脚步,闪在谭家奇身后,低声说道:“谭兄弟快请进啊!”
谭家奇道:“兄弟不谙此事。”
田文秀道:“不妨事,谭兄弟这身装束,一望之下,就知是镖局中的镖头,这等人一向大把花钱,素为妓馆酒楼,视作财神,谭兄尽管颐指气使,如有需要之时,兄弟自会居间应对。”
谭家奇心中暗想:“这田文秀文采风流,只怕是此道中之能手。”
心中念头转动,人却步上了五层石阶,直入大门。
抬头望去,只见灯光辉煌,香风袭人,弦管不绝,到处是欢笑之声。
两个当值的小鸨儿,久历风尘,一望那谭家奇的衣着气度,已知是财神爷上了门来,慌忙迎了上去,让人厅中,笑道:“客爷你老先坐坐吃杯茶,我这就叫姑娘们出来见客。”
谭家奇回顾了站在身旁的田文秀一眼,挥手说道:“回来!”
两个小鸨儿人已出了门,听得呼叫之声,忙又哈着腰儿走回来,笑道:“你老有何吩咐?”
谭家奇道:“在下久闻雨花台的艳名,特地远道赶来。”
那大鸨应道:“您老就是不说,怕也能瞧出您老是远道赶来,不过,您老算找对了,咱们这雨花台是姑娘们,个个如花似玉,温柔有礼……”
谭家奇道:“报几个有名的姑娘给大爷听听,除美貌之外,还得各具特色。”
这等妓院的小鸨权,大都是妓院老鸨母收的土混儿(流氓),认作义子,一面监管姑娘,一面招呼客人,还兼作保镖,别看他们对客人哈腰打躬,极尽卑颜能事,要是哪位不识相的客人,在技院之中闹事,塌了他们的台,一翻脸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妓院越大,养的这等汉也越多。
只听那鸨奴说道:“您老喜欢哈样的,肥瘦高矮是一位俱全。”
田文秀暗施传音之术道:“谭兄,这两个鸨奴油嘴滑舌,给他们一点教训。”
谭家奇照方抓药,双目一瞪,冷冷说道:“我要你报名上来,哪个要你们如此多口?”
两个鸨奴看那谭家奇紫膛脸,卧蚕眉,不怒而威,劲装佩刀,一望即知是保镖的镖师,这些人,终日在刀口下讨生活,花钱故是痛快,但脾气却大得可以,三句话说的不对,挥拳就打,而且每人都有着一身武功,十个八个人也近身不得,鸨奴们对这等人最是欢迎,也最是头疼,眼看谭家奇发了脾气,赶忙自打了一个耳光,道:“小的该死,你老不要生气。”
田文秀又施展传音之术说道:“谭兄赏他们一锭银子。”
谭家奇心中暗想:“你刚刚还要我发脾气,脾气还没发完,又要我给起赏来了。”当下探手取出一锭银子道:“这个你们拿去。”
他身边未带散碎银于,随手摸出一锭银子,足足有十两之多。
两个鸨奴,眼看此人出手赏赐,如此之重,连连道谢道:“小的们惹您老生气,您老大人不见罪小人,还有这厚的赏赐,小的们给你老叩头啦。”接过银子,一撩衣襟,真的跪了下去。
谭家奇一挥手道:“不用了。”
右首一个鸨奴道:“如说那清秀风雅,楚楚可人,小的介绍给你老见见那白玉霜。”
谭家奇道:“还有吗?”
两个鸨奴齐声道:“这两位是咱们雨花台中的两株名花,艳名倾动长安城,……”
谭家奇听他没有叫出水盈盈的名宇,急急接口说道:“除了那小罗成和白玉霜,你们这雨花台还有什么样的人物?”
两个鸨奴相互望了一眼,由左首一个说道:“有是还有一位,只是那姑娘的脾气太坏,似你老这等高贵,小的们实不敢为您老引介。”
谭家奇道:“如果她确有绝色,脾气坏一点也不要紧。”
那鸨奴上下打了谭家奇一阵,道:“您老如是一定要那姑娘,小的们有几句冒犯之言,不得不先说明白。”
谭家奇心中暗道:“还不知她是不是我要找的人?”当下说道:“那位姑娘花名如何称呼?”
那鸨奴忙说道:“水盈盈,唉!说是她的名字,还不如说是她的人……”
谭家奇接道:“为什么?”
另一个鸨奴接道:“那个姑娘水汪汪的一对大眼睛和一身白里泛红的肌肤,全身上下,尤似蕴藏了一汛秋水。”
谭家奇道:“好!在下倒要去见识一下那位水姑娘。”
左首鸨奴说道:“小的话还未完,那姑娘美是美到极点,但脾气之坏也是坏到极点,她有三不接、一不愿,唉!这些规矩,在咱们这行道理,本来是不该有的,只是这位水姑娘人太美艳了,又是自由之身,也只好随她之意了。”
谭家奇道:“何谓三不接、一不愿呢?”
鸨奴应道:“一不愿是她不愿迎客,客人要找她,只有移尊就教。三不接是,不解文墨下学不接,不过弱冠的年岁不接,看不上的不接。”
谭家奇淡淡一笑道:“在下精通文墨,略解武事,第一项是合格了;经二项更是不成疑难;至于这第三项,那就很难说了。”
右首那鸨奴笑道:“那第一项规矩,只限一种就行,不懂文事,即得要通牙功,文武两项占一即可,您文武全才,那就是最好不过了,但水姑娘肯否接见你,小的们还难断方,您老肯答应,那就要屈驾一行,碰碰运气。”
谭家奇暗暗忖道:“一个妓女,有这许多接客限制,倒是未闻未见的事。”口中说道:“好!有劳带路。”两个鸨奴应声举步,向前行去。
谭家奇回顾了田文秀一眼,紧随在两个鸨奴身后行去。
转过了一堵屏风,景物又是一变,只见彩灯缤纷,花林夹道,池沼索回,肃帘垂户,几个红装绿裳的娇艳女子,春风俏步的穿行在两廊青石道上。
一个鸨奴突然回过头来,低头对谭家奇道:“您老可要见见那小罗成和白玉霜?”
谭家奇道:“不用了。”
穿行一重庭院,情景又是一变,一条白石小径,贯穿了一片花林,这地方幽静清雅,不似前院那般的热闹吵杂,几竿翠竹上高吊着白纱宫灯,另有一番清雅之气。
行完白石小径,到了一座跨院前,这院独成一格,高墙环绕,红门紧闭。
那当前带路的一个鸨奴,用手在门上轻轻叩了两下,门内立时传出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什么人?”随着那喝问之声,两扇门呀然大开,一个青衣垂辫的少女,当门而立,拦住了去路。
那叫门鸨奴笑道:“这位大爷慕名来访水姑娘,有烦碧桃的姑娘通报一声。”
那青衣少女由头到脚地打量谭家奇一阵,道:“你贵姓?”
谭家奇暗道:“一个妓女,竟有这样大的架子!”但想到此来用心,志在那镖,只好答道:“在下姓谭,久慕雨花台水姑娘的艳名,行地身怀千金,赶来造访。”
碧桃道:“我们姑娘虽然操此贱业,但她与众不同,纵然一掷万金,也未必能买她一笑,会见我家姑娘的规矩,你都知道了吗?”
田文秀生恐谭家奇一怒坏事,赶忙接口说道:“敝东主已然听这两个小哥子变过,敝东主如不愿遵守水姑娘三不接一不愿的规矩,也不会登门求见水姑娘了!”
碧桃道:“那很好,两位请进来坐吧!”
谭家奇、田文秀应声进门,两个鸨奴却转身而去。碧桃顺势掩上了木门,带两人到一座客房之中,道:“两位在此厅小坐,我去通报姑娘。”说完,也不待两人答话,转身款步而去。
碧桃前脚出门,左角处软帘启动,缓步又走出一个青衣姑娘,又辫垂肩,巧笑傅兮,手托玉盘,莲步娜娜地走来,欠身笑道:“小婢杏红,请贵客用茶。”双手奉上茶盘。
那田文秀扮的仆从,站在谭家奇的座位后面,暗施传音之术,道:“谭兄妈过茶后,别忘了放下赏赐,赐的愈重愈好。”
谭家奇探手在怀中一摸,摸出了一片金叶,随手丢在茶盘上,取过吉王杯,放置几上,这水盈盈虽然是名货长安城的艳技,会的都是富商巨贾,但像谭家奇这般,对一个女婢都出手如此之重,虽非绝无,亦是不多。
那红杏望了望金叶子,低声说道:“多谢贵客厚赏。”欠身一礼,悄然退下。
只听一阵细碎的步履声传了壹为,门帘启动走进来一位蓝衣蓝裙的绝世美人。
但是见她秋波顾盼,望了谭家奇一眼,突然微微一笑,缓步走了过来道:“请问贵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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