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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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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定决心吻住。他后退一步,手腕挡在脸前。
  “那种想吻你的想。”我还是想了个办法,额头在他前额轻轻抵了一下。
  他迟疑了一下,抬手挡住我们朝外的那半张脸。
  “在这儿……不太好。”
  “我们换个地方?”我恋恋不舍地放开他,同时也觉得有些对不起店老板。
  我本想说回我家,但想起家里两位心脏脆弱的老人,只能有些犹豫地看他。
  “不了,就这样吧。”他开始收拾东西。
  我忽然间有些慌张,“你要走吗?”
  “我们明天再见吧。”他冲我笑笑,却不再温柔。
  “我做错了?”
  我直视他的眼睛,却发现他的目光在躲避。
  “我想你,有时会想的心口发疼。”我伸手搂住他,额头贴上去,“你懂不懂?”
  “和我在一起吧。”
  他忽然伸手蹭我的眼角,他之前从没对我做过这样的动作。
  这个动作就好像他已经从心里接受了我,但是他的表情却是分外疏离。我的心一下凉下来,也冷静了许多。
  尴尬。
  自以为是的一头热的尴尬。
  “你离开之后,我就发现我离不开你。”我低声说。“你一回到我身边,我就想,再也不能让你无声无息地消失。”
  原本表情冷硬的林恪愣了一下,眼里忽然闪过一瞬的泪光。
  “怎么哭了?我不是……我以为……别哭。”
  我像照顾小女生一样用袖口给他擦眼泪,他在努力的忍住,眼眶红红,但是动作很大,收拾东西的样子很果断。
  我脱下外套,把他的电脑包和各种东西堆在他怀里,挡住他半张脸。
  “到停车场等我。我送你回家。”
  “我们慢慢来。”
  他低头仔细擦过眼睛,又抬头挺胸地走出去,
  我觉得事情进展得不同寻常。林恪竟然哭了,虽然他哭得并不难看,但我心里更加异样。不明所以,手臂环住他的肩,想安慰却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说。
  这个状况非常怪异。我感受不到他的情感。我以为这一切不应该由我单方面的付出。
  我渴望回报。我骨子里是个讲求实际和享受的人。
  所以我可以就此放开。我心里明白他应该不喜欢我。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我放手却让人心有不甘。我把车停到公寓楼下,把一切归咎于对方的暧昧不清。
  我开车去附近店里买了些寿司之类的食物。还有几罐啤酒。
  说实话,虽然我独自一人生活了很久,但是做饭还是不行。或者说根本是不喜欢。
  当时我心里烦躁,拎着便利袋走进门,却发现林恪身上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摆弄着什么。
  “啊,有我的份么?”
  “到客厅里等着吧。”
  他恢复得很快,回答的也很自然,我们互有默契不再提之前的事情。
  我干脆什么都不想,半躺在客厅沙发看电视。
  出乎意料又是意料之中,林恪的手艺很好,甚至可以说相当适合我的口味,味正,我还是不喜欢美国人那种不管是咸还是辣都带着些甜味儿的菜色。
  吃完饭我帮着收拾,厨房不大,站着两个大男人不挤,但还是略显局促。
  “你先出去。我自己来就好。”
  “我想和你呆着。”
  他微微笑了一下,不回答了。
  我当时就觉得有些委屈,他虽然比我大,但是却没必要把我当作小孩来应付。
  我不太算大男子主义,身为男人,总是希望表现出保护人的一面。
  “你不喜欢我。”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把碗碟摞好摆进壁柜里,忽然这样说。
  他竟然很快否认了。“不。我很喜欢你。”我似乎还听出了些戏谑的语气。
  “对。喜欢,不是爱。”我丧气地反驳。
  他默认般看我一眼。也没有拒绝了他人需要一些歉疚的自觉。
  但是正是因为他这样的若无其事,然我有了些许信心。
  我往沙发上大张着腿一坐,在他走出厨房的那一瞬间我宣告般说:“我要追你。”
  他弯下腰,两个指头捏出一块寿司,咬了一口。
  也不知道有没有叹气。他说:“悉听尊便。”
  我当时露出得胜般的笑容。
  转头他又说:“反正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接受。”
  第二天我没在咖啡听看见林恪,于是下班之后径直开车去了他家。
  摁过门铃,进门看见一个女人。那女人下意识地看了林恪一眼,收起手中的文件夹,我以为不过是他的责任编辑还是其他什么工作上的往来。我于是也表现的中规中矩,大方地冲她一点头,然后向林恪笑道:“林老师好。”
  那女人很快告辞,我腆着脸邀功:“林老师,我表现得怎么样?我是你忠实的读者,专门过来要个签名。”
  他哭笑不得:“漏洞百出。”
  “你只是不肯承认我而已。”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凑上去搂他的腰,“那林老师是怎么想的,告诉我好不好?”
  他不动声色的把手移开,后退一步。
  我尴尬地举起手,笑了一声。
  “我来看看你。”你这几天都不常去那间咖啡屋了。我没说出来,因为这样显得小心计较。
  “嗯。”
  我就在他家看看书,后来还把游戏机带到他家。每天下午他在书房写东西,我就在客厅玩游戏。后来我打游戏饿了,想吃点零食,就问家里的阿姨要了糕点食谱,自己想办法在厨房弄东西吃。
  在我搞砸了两盘杏仁饼之后,终于弄出一碟能吃的。虽然外表还是有些焦黑。
  我喊林恪出来尝尝。
  喊了两声没应,我摘下微波炉手套,准备去叫,就看见他从房间里走出来。
  “能吃么?”
  “毒不死人。”我伸手砸了一下他的肩膀。他顺手拍了我的头。战果相当。
  他故意露出怀疑的表情,走进厨房。
  我看见书房里台灯还亮着,走近发现电脑也没合上。桌面显示待机。
  我下意识地动了动鼠标,桌面亮了,显示一个输入登入账户密码的界面。
  我盯着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十一点我准时回家。如果没有其他应酬,这是我回家的标准时间。
  我还在美国的朋友知道这件事后,嘲笑我是离不开妈妈的小雏鸟。
  我无言以对。
  这也是我比不上阿炎的地方。我并没有足够可供自己支配的存款,供我计划自己的生活。
  我感受到自己的无力,当我想要做出一些改变的时候。‘
  我对他们妥协了。
  我记得阿炎对我说过,如果我想要永远的在美国生活下去,我必须开始存钱。但是那时我住在父母固定供租的单人公寓里,在律师事务所里做着可有可无的工作,每日本职就是打游戏,泡女人。
  这样听起来非常俗气。但是我就是这样过着每一天。用社会主义劳动者的钱为帝国主义资本家创造消费。
  但是我现在要开始攒钱。
作者有话要说:  

  ☆、题外的人

  每一个恋爱中的男人都有不可避免的消费。尤其是父母绝对不会同意的恋爱,缺少自主资金绝对是恋情破裂的直接原因。
  洁莉端咖啡进来时,我正在努力专心致志地看一份并购策划。
  周三董事会要开会商讨这件事,而这也是我第一次直接经手公司事务。想着那些或胖或瘦的中年男人,他们其中不乏想要看我笑话的人。
  为什么阿炎可以身处在这一群各怀心思的人中谈笑风生游刃有余。为什么他不怕自己的恋爱会给工作带来麻烦,在大年夜抛下一众亲友去见同□□人也没有人敢在面前指指点点。为什么我在美国交多少个女友,并不关那些亲戚姑婆的事,却老被他们当做饭后谈资反反复复地讲。
  我不如阿炎。
  但是我迟早要达到他的程度。甚至比他更好。
  我盘着腿坐在林恪家的沙发上看看书,打游戏,他大多数时候都呆在书房,有时我能听见他打电话的声音。他作为一个作者,也是出人意料的忙。
  我们相处得像老友。这并不是因为我放下了其他心思,而是他的抵制太过果决。我不知道当初他为什么要故意接近我,如今又坚决的划清界限。要说欲拒还迎……我还没有自恋到分不清这两者的区别。
  我逐渐摸清和他相处的规律。
  可以接受搭肩膀碰手臂,不能有腰及腰以下部分的身体接触。我可以和他谈公司琐事娱乐八卦,但是一旦有重复告白的嫌疑,他就会当做没有听到,不反应,不回复,同时当即停下手中的事情回书房或者出门,远远避开我。
  他的表现非常明显又不至于伤害人,刚刚好是我可以接受的范围。
  这个人,很能够观察人。所以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因为长久的相处而更进一步,又或者逐渐变坏。
  我还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是阿炎,不知道会不会有办法。我丧气地想。
  “那件并购案怎么样了?”林恪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专心致志操作着游戏手柄,电视上身穿紫红色兜帽衫的刺客从屋顶跃下,抽出袖剑将本城总督悄无声息地杀死。
  我恍然抬头,很好奇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虽然我和他提过这件事,但只是轻描淡写的提了一下对方公司的名字。
  “快要签合同了。”
  “刚听一个媒体朋友说的,这个公司的公司财报有几个地方有些问题,他刚好在做这方面的调查,你不如再审查一遍。”
  “嗯好。”我记在心上,又急忙操作着刺客逃出卫兵的包围圈。
  几天后审查报告出来,果然是有问题。如果按原来的计划,那我们要多负担将一千万的债务和八百万坏账。
  对方老总坐在我办公室的贵宾椅上,百叶窗被拉开,冬天难得的阳光照耀下,他微微发福的脸颊上划过一道汗珠。
  我不动声色。心里却得意得很。
  当天我喝着林恪煮的粥,装作不经意忽然想到般:“查清楚了。谢谢。”
  他没应声。
  他不需要我的认可,不需要我的感激涕零。
  我的喜怒哀乐也不需要和他分享。不是因为互有默契,而是因为关系没到那个地步。
  他把剩下的粥用保温盒装起来,放在餐桌上。手指细长,正该是写东西的人的手,充满文艺感。我一时盯着移不开目光。
  我的心汲汲于更深入的关系。因此时常做一些难以启齿的幻想。之前和女人呆在一起时,我也敢把这样的想法在她们耳后说出来,由此激起她们害羞而好奇的笑声,情趣盎然。但是面对林恪,我什么都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珍惜着偶然几次身体触碰的机会,时不时拿出来细细品味。
  像个变态的傻瓜。
  我终于忍不住,在一个同性社交网站上发了一封匿名询问帖。
  “怎样追到一个男人?”
  回复的倒是很多,但是都大同小异。
  有的说强上。有的说诱|奸。我呵呵一笑,这倒真是不怕事的人。以为是演偶像剧,被人压在壁角强吻之后顿时发现那个人如霸道总裁般邪魅专情么。
  至少林恪并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也不像会被一时欲|望所牵引的人。
  还有的回帖说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接吻,看他反应如何。
  我再次呵呵一笑,我自认为并不是同性恋,也不想和别的男人接吻。
  还有回帖以亲身经历说明每天呆在他身边照顾他用细小的温情打动他,迟早有一天能修成正果。
  我有了兴趣,私问对方他花了多久追到。
  对方回复的很快,带着一丝炫耀:“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去年在荷兰结的婚。我今年二十五岁。”
  我很快关掉私聊网页。并且把帖子锁住了。
  怎样追一个男人?除了写那篇法学毕业论文时,我可能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想一件事情。
  和蒋钦一起喝酒时,我还在想这事。
  他是我大学时的同学,最近因为工作原因调任本城。成功成为我回国之后见到的第一个老朋友。
  他邀请我去本城最知名的酒吧,并且极力推荐当日在酒吧驻唱的乐队主唱。但是当看到那个火热奔放大长腿黑皮裤的红头发女人,也许绝大多数男人见到她都经不住热血汹涌,但是我只是在设想那个女人在放射灯下放声歌唱,林恪端一杯咖啡在台下默默加糖的样子。
  也许心里想着一个人,就会不由自主的附加圣光。
  我回忆起当初见到林恪的时候,他身穿浅色毛衣,秋日天高云淡,真的像有一层朦胧的光芒一样。这样的人,真的会让人想要拥入怀里。
  蒋钦握着酒杯在我的杯沿上一撞,玻璃被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这个伪君子!嘴上不说,又在想入非非!看上人家了?”
  “没有的事……”多年名声在外,我反驳的也分外无力。
  他很快问出了我在追一个男人的事情。
  他表现得很夸张,假笑着拍我的肩膀:“你是不是真的吧……什么时候开始玩男人了啊?听说你哥也是个基佬啊,怎么,你也要试试?”
  无名火油然而生。我甩给他个不耐烦的脸色。
  他是很聪明的人,很快改口说:“即使你是来真的,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啊。”
  我一脸颓状,又被他嘲笑有贼心没贼胆。
  蒋钦说我倒是说的没错,就想和女孩子玩一样,不管多么疯狂,我也不希望到时人家腆着个大肚子泪眼婆娑的来找我。
  我只望着和林恪谈场恋爱好聚好散呢。
  “渣人。”他一脸不屑地作出定义。
  “既然也不想和他生孩子,你又何必赖上人家呢。哦对了,如果是不能生孩子的话,随便玩玩上上床也不是不可以……”他一口喝光杯里的琥珀色酒液,走到舞台近处。舞池里人们都疯了,陌生人之间互送秋波,似乎这一刻找到了一辈子的真命天子。音乐鼓动心脏,薄薄一层皮肤几乎要止不住每个细胞的共鸣。我分明看见主唱的那个女孩不经意往那边瞟一眼,举起麦克风支架唱得声嘶力竭,一头红发甩得分外潇洒。
  我在心里默默鄙视他,早知道是拉我来做灯泡,我不如自己去找几个玩得开的姑娘。
  把剩下三分之一的酒喝光,我忽然觉得蒋钦讲的未曾没有道理。
  即使他最终被我追到手,即使我可以说服爸妈让我和一个男人结婚,但是结了婚又怎么样呢?男人之间就没有出轨吗?我俩可能都会遇到更适合的人,那时怎么办呢,我是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他也不一定就是长性的人,到时撕破脸各自都难看。
  不如当个朋友。我这样对自己说。
  把酒杯搁在吧台上,我向对面一个同样套着黑丝的女孩微微一笑。
  我和她漫不经心的聊着,时不时看一眼蒋钦。他看起来真的要留下我不管了。我想着,那个主唱一定是迷上蒋钦了。他对付女孩子向来段位高超。蒋钦并不准备过来和我告别,只是远远地打了个招呼,身后是已经卸了红色假发露出黑色短发的那姑娘,一手拎着吉他,另一只手紧紧拽着他的手腕。我在心里默默的祝福她,蒋钦盯上她也不是一两天了。只希望这次他们分手的时候我不要在场。
  那天晚上的事也就这么多。我和那姑娘也就是三杯酒的交情,毕竟作为一个男人,还是要拿出点追人的诚意来。我有一瞬间想弄出些艳闻秘事在林恪面前演上一出,冷静下来想想终于还是作罢,还是不要自讨没趣。
  当天回家我一人开着车,忽然觉得路边的景色有些眼熟。但是我分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想来想去始终想不起来。
  第二天我没去上班,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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