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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缠绵,或者诀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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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说,那让我看看好啵。我想试试自己的承受力。
类似的对话时有发生,好像一对半生不熟的情侣在打情骂俏。不过我打心眼里知道,那只是好像,我跟他,不是那么一回事。
洗完衣服,他回到我房间,在我身边坐下,舒服的伸展开腿,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我闻出他用的是我们上周一起在超市买的薄荷洗发水。好闻的植物的清香。阵阵清香缭绕我鼻端。我们的头靠着床头,背后合垫一只长长大大绵绵软软的靠垫。我的长发和他的长发缠在一起。我的肩膀挨擦着他的肩膀。他换了一件白色纯棉T恤,水洗布休闲短裤,衣服上有洗衣液的香味,淡淡的。我在心里一遍一遍问自己,幸福是什么?然后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幸福就是现在。
“神秘园”的曲声潺潺如吟,飘渺,而忧伤莫名。我们并肩坐着。他的头愈来愈低愈来愈低终于轻轻着落在我肩膀。
我转头看他,说,嗨!?
他仰起脸看我,借我靠一下嘛。我好累。他的表情纯真无邪,白牙齿一闪一闪,分外洁净的感觉。
一阵暖流自丹田慢慢升起,我像一只通了电的玩具,四肢百骸都活了起来。
他的头压在肩膀一点不沉。他也是有所保留的。
“这曲子我能用钢琴弹出来。”说完我就暗暗后悔,这么说好像在卖弄一样。
而事实上,我内心里也就是这么想的,想卖弄一下。
无可救药的虚荣。
可是,他接过我这么多次,从来没进酒店坐一坐,听我弹琴。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客厅的筝,我也从没为他抚过。我弹得这么好,他却没听过。我这么喜欢他,却不能曲抒心意。即使他听也听不懂。
总是一种遗憾。还有一点点技痒。
“是吗?以后有机会听一下。”他口气淡淡的,有点心不在焉。
我愈加后悔刚才的话,却不得不继续说下去,给自己圆场,“你可以去酒店大堂听,我跟领班说一下,消费打七折。”
“我才不去。”他把头从我肩膀拿开。
“为什么?” 我有一点失落。
“我听说你不管在哪儿打工,都会有好多追求者去捧场,浙大的男生可以一天只吃一顿饭,就为了省下钱去你演奏的酒店茶坊坐一坐。”
“哪有这回事?你听谁说的?”
“少装。你还会不晓得?”
“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哎。我弹琴的时候从不四下张望。献上来的花统统送给前台小姐服务生,里面夹的名片也都是他们处理,我从来不看。点曲单我只看曲名。小费上又没写姓名出处。我怎么知道谁是谁。况且浙大那么大,学生那么多,我即使看到他们,又怎会认得?”
“老天!你还喊冤?那些为你省吃俭用的男生才叫冤!敢情饿着肚子白表一回情了。”
“才不是,他们才不是为了我,他们是有艺术修养,想去感受一下音乐的熏陶。”
“算了吧。你明明知道,还摆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女人真可怕!”
“好,就算是这样,你又怎会知道?你又不是浙大的。”
“我有两个朋友是浙大的。他们告诉我的。你知道他们都叫你什么吗?”
“叫我什么?”
“九头身美女。”
“那是什么意思?怎么听着像神话里女妖的名字。”
他转头,看着我,慢慢说,“意思是你的头和身体比例是一比九,是魔鬼身材,长腿美女。”
我笑了,“哈,一定是你们这些小男生想出来的。我怎么都没听过?”再矜持的人,听到这话都会得意,都会笑。“可是这跟你去不去听我弹琴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想跟他们一样。我害怕一旦发现你真的那么色艺俱佳,会爱上你。”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我,表情认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我心里一颤,故作轻松的笑笑,“怎么可能?我这么老!”
他说,“是啊。你这么老。”忽然把脸凑近,几乎贴上我的脸,“让我看看你有多老,有没有皱纹。”绿茶牙膏的清香从他嘴里直喷到我脸上,我听到我的心跳如鼓。
我用力推开他,慌慌把脸转过一边,“我会画皮,怎么可能让你看到皱纹?”
他说,“那我更要看看,有什么纰漏可寻。”却转过头端然坐好,不再闹了。
音乐如水,四下漫溢。
好一阵沉默。
沉默中我细细回想他刚才的话,他的神情,他眼底的光芒,心乱如麻。
他忽然说,别撕嘴唇皮。
持续高烧,把我原本润泽的嘴唇变成黄土高原,沟壑纵横。我下意识的用牙用手一点一点一块一块去撕。他一说,我停下,问,那怎么办?
他兔子一样跳下床,跑出去。不一会跑进来,手里拎着他的毛巾。浸湿的热毛巾。我的毛巾包着冰正敷在我额头上。
我问,干嘛?
他不由分说把他的毛巾捂在我嘴上,说,自己按着。我不再问,乖乖的听话的用手按住他的毛巾。在这一刻,我愿意就这样听他的话,服从他,不问为什么,一切让他做主。依靠他,信赖他,让他做我的主。
五分钟后,热毛巾凉掉。他再浸一遍热水拿进来,再敷。再凉掉后,他拿来他的牙刷,说,你的牙刷太硬,我的比较软。左手拈住我下巴,右手用牙刷一下一下轻柔的从左到右的小心翼翼的刷去我嘴唇上龟裂的唇皮。他双唇轻抿,鼻孔呼出的热气若有若无拂在我脸上,身心俱融。我低垂眼睑,从睫毛缝里悄悄看他。他浓黑的眉毛,直挺的鼻子,秀气的嘴感动如潮泛滥,波涛汹涌,把我淹没。
他脸上渐渐漫起一抹红晕,嗡声嗡气说,别这样看我。我会有感觉。
我急忙移开视线,嘴硬道,谁看你了。一句话冲到嘴边,强自吞掉,到底没有问他“会有什么感觉”。有些话,不能说,即使是以玩笑做包装。一说,就会错,就会打乱全局,全军覆没。
他哼一声,在我唇上搽了厚厚一层他薄荷味的曼秀雷敦润唇膏。
送你吧。还是女孩子呢,连润唇膏都没有。这是基本必备之物哎。
我有啊。就在卫生间洗手台上。
那种几块钱的地摊货也能用!?
的确是几块钱,不过不是地摊货,是在超市买的。
他做一个昏倒的姿势,把润唇膏放在我手里,握住我手的手,没再放开。
身体里亿万个细胞一下子惊醒,齐齐在我体内吐气。我又开始发高烧。
我想我应该抽回我的手。他温热的掌心,却让我无力挣脱。
“你为什么不留长指甲?”他轻轻抚摸我的手,像是在抚摸我的心。
“我为什么要留长指甲?”
“女孩子不是都养指甲吗?然后涂上五颜六色的指甲油,很靓的。”
我抽回手,尽量语气平淡的说,“你认识很多女孩子吗?”
“不太多,也不少。”他用肩膀轻轻撞一下我肩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第一,弹钢琴不可以留长指甲。第二,指甲油不要钱吗?”
“老天,你的节约原则真是武装到指甲。”
“如果你像我一样,必须自食其力,没有任何依靠,没有太多的和长期稳定的收入,你就会知道,所有没有实际意义的不必要的开销都是浪费。”我转头看窗外的天。又下雨了。江南总是多雨的。夜色中看不见濛濛雨丝,只听得见淅淅沥沥的雨声,漾漾水气从窗缝里钻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江南特有的溽热湿润。“等我毕业了,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了,再说那些吧。”
我直觉到他的视线正在丝丝缕缕把我围绕。身上所有的汗毛孔都像眼睛一样睁开,眼睫轻颤,静静地给他望着静静地回望着他。他所说的会有的感觉也是这样吗?
“你有男朋友吗?”他在我耳边轻声问。
我转过头,看着前方不知名的角落,笑笑,“一天到晚忙着挣钱,哪有时间和心情恋爱。我不像你这种青春萌动的小男孩,大街上看到擦肩而过的美眉都会激动半天。我只对钞票有兴趣。”
“怪不得你这么抠门,也难怪你只看得见点曲单上的曲名,和小费。”他一副恍然大悟的口气,“那,你初中、高中的时候也没恋爱过?”
我翻一个白眼给他,不作一语。我想起从小学开始跟母亲的对峙,高中时那个语文老师,从童年到现在对男性一直一直的陌生与排斥。淡淡说,我这么拜金,怎么可能有人喜欢我?
他笑笑,实事求是的讲,你相貌还过得去。而且据我所知,明着暗着喜欢你的人也有很多。不过你一定不要让他们有机会看清你的抠门本色,打击太大了,会出人命的。我看你就维持你这一脸自以为是自命清高的老处女相好了,让他们对你永远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我怒目看他,气得哑口无言。他防患于未然的再次握住我手,说,不准动手啊,我好歹是你救命恩人,不可以恩将仇报哦!以身相许还差不多他声音愈来愈小愈来愈含糊,一句话堪堪说完,竟已睡着了。两天两夜没睡,坚持到现在,对于他,实在已是极限。
他的头轻轻落在我肩膀上,散发淡淡清香的长发遮住他额头,披散在我胸前,小呼噜打得像只猫。我扭过头看他,他浓黑的眉毛,直挺的鼻子,刚刚剃完胡须的白皙面颊,秀气的嘴我喜欢他。
这个比我小,有一点叛逆,亦庄亦谐,好看的男孩子,身上散发淡淡水果清香,长睫毛有一点翘的男孩子,我喜欢他。即使我们的世界没有也不会有交集,没有也不会有未来,没有也不会有可能,我还是喜欢他。
在他倚在我肩头熟睡的此时此刻,我终于可以轻轻轻轻对他说出我心底的话,安谙,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只是怕我死掉吗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我身上盖着蚕丝被。我的蚕丝被。安谙睡在我身旁。跟我合盖着我的蚕丝被。他还没醒。侧卧。脸贴着我手臂,埋进枕头里。右臂搭在我腰上。外面仍在下雨。阴天。没有太阳。窗帘没拉。屋子里光线很暗。我看一下墙上的电子钟,十点半。我静静躺着,感觉一下,烧退了。
我还是决定不去学校。
昨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在“神秘园”的音乐声中,看着安谙熟睡的脸,思绪万千,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好像是凌晨二点,就是那个时候吧,夜凉如水,睡梦中我刚刚感到冷,就有一条蚕丝被盖在我身上。我一下子醒来,却仍装作熟睡的样子。我想看看安谙会对我做什么,在他以为我睡着的时候。期盼着,希望着,忐忑又惧怕着。
给我盖好蚕丝被,他出去了。我长长舒口气。又觉得有些失望。刚想睁开眼睛,他又回来了。原来他出去只是把CD关掉。他掀开蚕丝被一角,在我身边轻轻躺好。他把散落我脸庞的头发拨开——在、我、脸、上、吻、了、一、下。
被他吻过的右侧脸颊腾地燃烧起来,蔓延全身。身体里好像插了一根加热棒,他的吻是电源,瞬间炽热,五内俱沸。
耳边是他略显急促的呼吸。我以为他还会做什么。暗暗慌张,暗暗思量,该在什么时候,他对我继续进行到什么程度的时候醒来,又该说些什么?
他却只是静止不动。热热的鼻息扑在我脸上,手指轻轻抚摸我脸颊。黑暗中,他在端详我。正如我曾看着他那样。然后,他把手搭在我腰上,不带任何欲望和企图的把手搭在我腰上,睡在我身旁。不久,鼻息渐沉。
我不敢动一下。尽量放松,让身体不致太僵硬,呼吸平缓,气凝丹田。怕他没有睡,或是没有睡实,觉察到我的紧张和清醒。
静夜中,细雨敲窗,身边这个我喜欢的男孩子,鼻息沉沉。
生命中第一次跟一个男孩子同床共枕。没有月亮照在我们身上。
他在我的凝视中醒来。
眼睛幽蓝,眼神清澈。
“嗨!早上好!”他的口气像在路上看到一个同学,自然,无拘无束。
“你怎么睡我床上了?”我凶巴巴的质问。非如此不能掩饰我的惊羞慌乱。
“我怕你半夜又烧起来,死掉了,岂不前功尽弃?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委屈一下自己,陪床一夜。你居然还不领情!”他一边嘟囔一边摸了摸我额头,“唔,烧退了。我的历史任务完成了。”他弹起身子,跳到地上,大大咧咧伸个懒腰,满意的长叹一声。
不过如此吗?只是怕我死掉吗?我看着他。他红润的嘴唇。那么吻我也只是探探我体温,发扬革命互助精神吗?
他弯下身子,摸狗一样的摸摸我头发,漫不在乎的说,“我可没对你做什么哦。你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拉住我不放要我对你负责吧?”
泪水冲进眼眶。我的心一直一直沉下去,没有底线。这该死的臭小孩!没心没肺的臭小孩!他难道不知道不可以随便对一个女孩子太好,会让人误解,会让我误解吗?我拽起枕头砸在他身上,大叫,“出去!”
他愣住。看着我,问,“你你你不会保守到这种程度吧?我真的什么也没做过呀。所谓心正无不正”
我死命抑住眼眶里的泪水,转过头,打断他的话,夸张的笑,“笑话!对你这种小屁孩有什么好担心好害怕的。你懂什么呀!现在给你个媳妇你也就知道点灯说话吹灯做伴早上起来给你梳小辫儿吧?我保守?让你出去是因为我要换衣服!”
他掠一下头发,该死,这个时候,我还觉得那姿势要命的潇洒,“好啊,我是小屁孩,我什么不懂,那你换衣服回避我干嘛?你就当着我面儿换嘛。怕什么嘛?”
我咬咬牙。是啊,我怕什么?人家对我全然无心。对我这个“老女人”全然无心。我何苦自作多情,惺惺作态。被愚弄被轻视被涮了的感觉油然而生,令我羞愤莫名怒不可抑。我尤恨自己的自以为是。所有这些,自心底喷涌上来,激起我从未有的冲动。TMD!我不管了。豁出去了。我猛然掀开蚕丝被,学他样子跳到地上,面对他,自下而上,掀掉睡袍。
淡青色黛安芬内衣,半罩杯,蕾丝,单层,没有胸垫。丰胸,细腰,长腿。冰肌雪肤。绝佳身材。他心中没我,眼里看到又如何。我转身打开衣橱。就让他正看侧看看个清楚!没有赘肉,没有缺陷,我的身体完美无瑕。九头身美女!
昨晚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句让我想入非非的话,每一个举动,每一个让我身心颤栗的举动,齐现心头。原来那些都不过是无心之谈无心之举无心之过。我才是彻底会错了意表错了情。我找出一条中裤,一件T恤,拎衣服的手,抑制不住的抖。再找出一套洁净内衣,昂首挺胸,从他眼前走过。余光中,他惊愕愣怔的脸,完全凝固了。
靠在卫生间门上,打开淋浴喷头,哗哗的水声,掩掉我压抑的哽咽。水落到地上,四下飞溅,凉意浸肤。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顺颊而落。我咬紧嘴唇,只恨自己那晚为什么没有死掉。那个挨千刀的臭小孩又为什么要救我。水。冰凉的水。站在淋浴喷头下,就让冰凉的水自头顶浇下,荡涤身心。抖,从里到外的抖,几近痉挛的抖,令人窒息与麻痹的抖。彻骨的寒意下,再没有思考的余地。
云层有一点点薄了。天不是很阴了。丝丝缕缕的阳光透下来。
仰起头,眯起眼,感受一下,会觉得生活还是有一点希望的。梅雨季节的杭州,晴天总是让人分外期待,分外可爱。
我踯躅在浙大外面的马路上,不知何去何从。不去实验室,不去打工,我还能干什么呢?我的生活没有休闲时间。真的闲下来,反而无所适从。
洗完冷水浴,打着哆嗦走出卫生间,安谙站在过道里,堵在我面前,看着我,焦急地问,你怎么了?嘴唇怎么都紫了?是不是又发烧了?右手伸过来,就要摸我的额头。
我躲开他的手,看着他。他的焦急很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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