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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妖-云无常-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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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了去的喝法,二人直从清晨一直喝到了傍晚,终于是醉到如同一摊烂泥一般方才作罢。待张入云醒时,却已然是到了第二日的午时了。
等张入云一睁眼,即觉眼前一片天晕地旋,竟连身子都站不起来,一时又不好意思声张,只打算在那床上略运些气调理。
哪知门外的二婢却早已守候多时,一见张入云醒了,竟忙端来了醒酒汤。张入云一时不好意思,正欲推辞,却见二人眼圈都是红的,知两人俱是守候了一夜,不便拂其心意,只得趁势略漱了漱口,当下不免说了句:惭愧惭愧,有劳二位姐姐的客套话。
哪知二人竟异口同声的回答,日后都已是张入云的弟子,师傅说着话却是折煞二人了。
这话一出口,却把个张入云惊地跳了起来,再见二女目光诚恳,又绝不像是在作假的样子。没奈何,只得红着脸问二人这拜师的经过。
原来这二女一名惜霞,一名措霞,都是生的极奇伶俐,虽是在祝家里是太太小姐面前的亲随,算来在这下人之中已算是较尊贵的了。但二人都有心计,知长此下去,终是免不了要年老配给别的下人,或是要做那贵人小妾的命运,俱是深恨自己命运不济的。此番见了张入云和林浮羽两个奇门中人入得这祝家深宅,心有成算,却是早留了心。
恰巧昨日二人喝得烂醉一般,席间祝氏父子带了祝家二小姐前来探望,却是被那二小姐祝玉柔趁便拜在了门下。那时的林浮羽正在志得意满,除了怀里的黄帛,再无大事,闻言却是满口答应。
祝家老爷虽有些不愿,但到底自己女儿已是破了身子,且此事在鄂州城里已是多少有些风言风语,日后嫁女却又多了一番周折,若要再配了个不好的女婿那可更加委屈了自己爱女。转念想一想,反不如出家来的清静,何况林浮羽早已是拍着胸脯保证过,日后祝二小姐随了自己修行,定能修的金仙,到时一人得道,连带着他祝老爷也升天,却是一桩美事。
祝海客年老知命,于此倒是不甚放在心上,只是想着日后女儿可在玉泉山上修行,却是离自己不远,夫妻二人倒是可经常与爱女相见,所以想了半日终是咬了咬牙将此事答应了下来。祝二小姐也是个有心计的,当即便磕了头拜了师父,连带着张入云也认做了师叔,一时免不了也受了她的礼。
那惜霞和措霞早有所算,席间见这一场变故,却是纷纷口称也愿意拜在林浮羽门下,以求收录。林浮羽自是随意,而祝家老爷也是心痛爱女,能有两个丫环相陪,自己女儿也要少受好多道门辛苦,当下也是一点头。如此这般,二女却是得偿所愿,只是可惜了那祝玉彬,一时两个未来行将到手的美人,却是生生给飞走了。
当下张入云听得二女这番言辞,方才长舒了一口气,心道:“你二人拜了林大哥做师傅,如何连我也叫上了,却把我误以为酒后失言,误受了两个女徒弟。”
当下他心里拿稳,却是头脑里一阵清松,因是身上还有些不爽利,便劝二人出室,自己便在了床上打坐收气。
半个时辰后,张入云才自床上起了身,此时他行功之下,已如换了一个人一般。因担心林浮羽也如自己一般的吃醉了酒,忙起身入他的房内查看。
进得屋后,就见林浮羽早已是披头散发,枕头上已是流了好一大堆的口涎,正在那里鼾声大作的睡着呢!只是他怀里还是紧紧抱着那载着白阳图解的黄帛,却是一刻也舍不得松手。
惜霞与措霞也随着张入云一同入得室内,当下见张入云几次也没能从老道人的怀里把那黄帛给抽将出来,再又见他那一枕头的口水,只觉滑稽,却是止不住的发笑。
当下却被张入云笑骂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二人倒好,只在这里看师傅的笑话,这老长时间却怎不见过来帮你师傅打理打理?”
他这话说的虽轻,但听在二女耳里却重,一时有些惊慌,却是忙打水为老师傅洗脸净身。如此一来,反倒让张入云有些不好意思,想着二人终是女子,这些活还是由自己这个做弟弟才方便。当下又欲劝退二人,不想这一回二女却是死活没有答应,一时甚是熟练的将老道人打理了个干净。
张入云见二人都是熟手,心里不由一乐,心道自己这林大哥漂泊江湖大半辈子,未想到,到老了,反倒收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弟子,自此后,却是再不用一人空身游荡了。想到这里,却也甚是羡慕他。
二婢将老道人清洁好后,手脚不曾停下,又摆了午饭给张入云。顷刻间便是那珍珠一样的白稀粥和八样极精致的南北小菜摆在了方桌上,正是极对张入云这酒后被荤腥敲打过的肠胃。
只是张入云吃了一碗稀粥后,心里再无余事,却又老觉着忘了件什么事情。想了好一会儿,忽地急拍了一下脑门,忙丢了碗筷,换好了外服,即刻出门去了。
原来他此时方才想起,自己在祝府内不知不觉已是七八日下来,而自己在夏超光那里铸打的金燕镖却早已该完工了,张入云这多日子没有前去领取,只怕夏超光误以为自己不要,却是冷了对朋友的心。
第二十四回 双云终际会 虬龙显神威 (二)
张入云脚底快捷,只一炷香的功夫便已来到了夏超光师徒的铁匠铺前,只是当到了店铺后,却发现那店门半掩,并未像是正在做生意的样子,一时只得轻叩了几下铺面的门板。过得一会儿,才见夏超光从内里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
待他看清来人是张入云时,却是面露喜色,一时裂着嘴大声道:“原来是张大哥你啊!您要是再不来,我可就要去找你了。”说完却又脸上有些犹豫,好像后悔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般。
当下他忙拉了张入云入内,一边又对他说道:“不过大哥来的也巧,你要的那镖,我也就是昨天才打好,只是有一件事,还要向张大哥相请,只望大哥不要推辞才好!”
张入云见他话声客气,但语气又有些凝重,只得道:“无需如此客气,夏兄弟有事尽管说好了。倒是我因为这几日里有要事,耽搁了这许多功夫,直到今日才来,却是有些觉得对不住老弟呢!”
夏超光知他为人谦和,见此也就放言直说了,只听他道:“实在不好意思,那日我见了大哥的那对钢指套,一直留在心上,三日后家师回来,我一时技痒熬不住,便将大哥的指套对家师说了,未想家师也是非常有兴趣,正好这两日家师还在,大哥你今日又来了,不知道方不方便也给我师傅看一看?”
张入云听了,虽是心里略有疑惑,但倒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一时也就欣然同意了。夏超光见此极是高兴,便忙请张入云在此稍待,自己却要入内请其师傅出来。
只是他此时忽然才发现店里已空无一物,竟是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脸上微红,口里连道不是,忙从里屋端了一张凳子出来与张入云坐了,才又入了内室。
张入云这才得空打量了店里,就见四壁空空,才只几日功夫不见,夏超光这小小的铁匠铺,竟是要光门大吉,不在这里开铺了。
张入云见了虽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此是别人的家事,自己也不好过问,便只在一旁耐心等候。过得这一会儿,就听里屋有人走动,紧接着就见夏超光师徒已从内室走了出来。
张入云本以为夏超光年纪轻轻,却有着一身好劲骨,其师傅想必也与他有些仿佛。那知眼见后,却见对方是一个白面书生一般的人物,身上穿了一件长褂,虽未做书生样的打扮,但一身的书卷气,却是迎面扑来。仔细看了看,年纪竟与自己也差不了多少,生的着实英俊,几比得上东方兄弟。
一时他还有些拿不定主意,此人是不是夏超光的师傅。却早有夏超光端出清茶来,奉于张入云道:“张大哥,这位就是我师傅。”回头又对自己师傅道:“这就是我跟您说的张入云张大哥。”
那做师傅的确是为人如同其相貌一般谦恭,当下忙上前抱拳道:“果然是张入云张师兄,我这徒弟没大没小的,信口胡诌,却与张兄称兄道弟,实在是不像话,还望张兄勿怪。”
他这话说的张入云有些不明白,一时便问他何以如此说话。那书生道:“说来有些不好意思,在下姓傅名洁羽,家叔父乃是峨嵋掌门,算来我与张兄是平辈相交,却如何容这小子与张兄唤作兄长!”说完却又回头盯了自己徒儿一眼。
张入云不想眼前这人竟是峨嵋掌门的侄儿,勿怪是这般灵秀,一时少不得又是一番客套,只是心里还记着自己同峨嵋派的过节,见这傅洁羽定要看自己的流星指,不免又有些不安。
哪知傅洁羽为人精细,早已是看出张入云的心思,当下忙笑道:“说来惭愧,小弟已有二十多年未有面见过家叔父,还请张兄说话不要拘束。
张入云不想他目光倒是厉害,不由面上一红。那傅洁羽此时才话归正题,言道请张入云将其兵刃给他略观一观。
张入云为人爽快,当下也不推辞,便取出指套递在傅洁羽的手上。一时间他这做师傅的竟比自己的弟子那一日看的还要仔细,只好似那精钢指套上长得什么花儿一样,愣是屏息瞧了个半天。
夏超光因为有师傅在旁不敢嬉笑,又不敢探头观望,只得在一旁立等。张入云此刻无人与他说话,也是略显尴尬,只得将手中清茶喝了干净。直到夏超光连换了两次茶水,那傅洁羽才长吁了一口气,将目光从指头上移开。只是将那兵刃递回张入云手里后,却是神色间有些不安。
凝神良久,吐了一口气,却始终没有问张入云这兵刃的来历。只开口提醒张入云道:“此物不凡,能到得张兄手里也是一番缘法,只是还望张兄小心保管,最后不要轻用,免得被人窥伺。”
张入云见他说话时,好似满怀心事一般,连那白净的面孔上都隐隐有了些愁容。好在傅洁羽只一会儿功夫便已恢复如常,当下想起张入云此来的目的,却是忙让徒弟将为张入云铸打的金燕镖取了出来。
待夏超光面泛得意的将金燕镖取出来时,张入云只觉眼前猛地一亮,只见夏超光手里红布上端端正正放了十二枚银色的金燕镖,竟如十二枚银星一般闪烁,虽是八月天气,但近得那银镖,却还是阴森森的寒气逼人。
那傅洁羽在一旁介绍道:“小弟与张兄有幸相见,也是有缘,恰是前番有高人命我铸打兵器,还留有一些余铁,正好为兄打造这十二枚银枚。”一时拿起其中一枚银镖道:“此铁是采自昆仑奇石中的金髓,却是不同一般,兄有这十二枚实是如虎添翼。”
说着他手里竟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刚玉,一时拿着那金燕镖的锐角在其上轻轻一划,那坚硬的玉石上就已然多一条细丝,跟着波的一声,自那细丝起始,那玉石竟已是断成了两半。
当下只看的张入云陡然失色,心里不知道自已得了这样的暗器,是否有些不太妥当。却又听一旁的夏超光忽然笑着道:“张大哥有了这十二枚银镖,不但是多了十二件利器,倘若日后实在要是身上周转不开,却可用这银镖卖给宝石玉器行做雕花的刀笔用呢。”
他此言一出即被其师傅喝退,一时又来向张入云赔不是。
张入云未想能得到这样的利器,一时推谢道:“如此宝物,被我得了,恐怕难以承受。”
那傅洁羽忙摇头道:“兄太谦和了,此也不过是区区微物而已,能为入云得添助力,倒为我师徒二人露些脸面。何况入云兄的流星指套其珍贵还远在这套银镖之上,就不必再推辞了。”
说完,又面露难色道:“只是兄这副指套,还是尽量少在人前显露为好,虽然小弟估计打造这套兵器的高手已然不再人世,但终是小心些才好。”
张入云听了不明所以,却也只得点头称事。当下那师徒二人竟是行色匆匆,见已将这银镖交给张入云,并连那钢指套也见识过了,便不再犹豫,却是略和张入云一番寒喧,竟是即刻提了行李走了。
张入云一路相送直到鄂州城外,一时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却未料到,今日只才师徒二人见面,却又随即作别,心下甚是无趣。只是他还不知道,这师徒二人却正是为自己那套铁指套才急着要搬家的。
且说张入云送傅洁羽师徒走后,便径自回到祝府。而此时的林浮羽已然清醒,正在那里喝粥呢,张入云见了不禁笑了出来。
到了晚间,张入云将白天与傅洁羽师徒见面的的一事和林浮羽细说,并将那十二枚银燕镖取出来与他一同把玩。
老道人见了,连连称赞不已,只是因自己错过与这师徒二人见面的机会而连呼可惜,后又听张入云说他二人走的很急,兴趣所至,偶然占了一卦,却是半日不语。
张入云见他神色古怪,不由问他事由到底如何,哪知林浮羽沉思半晌方才开口道:“这一卦起的好乱,看不甚明白,只是他师徒二人此行绝无甚危险,兄弟倒是不用担心。”他说的这话未免有些露了底,稍待却又对张入云道,日后倘若再见了二人,却务必不要提那铁指套的事,总之多说无益,只请张入云小心。
张入云不想这铁指套竟有这般大的名堂,心里不由有些疑惑,但他生性恬淡,与别人的私事并无兴趣打听,只稍一思量,便自丢开。
自这一日起,林浮羽即在这祝府里忙开了,足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才将祝府里的阵法打点好,而那玉泉山上的小道观也由林浮羽抽空择址起建。祝家财雄势大,此次为了感激二人救了自己的女儿,愈发尽心,只一个月的功夫那道观便已建好,内里一应事物,更是添置齐全。
而张入云也趁这一个月的时间,将那十式白阳图解,尽行领会。他因没有外务相扰,是故只在院内一心钻研内功心法,到了夜里才将自己一日所得与林浮羽一同讨教。其间反倒便宜了惜、措二婢女,虽其时只略将二人加以点拨,但也受益匪浅,一个月下来,已是略得内家门径,举手抬足已有些异于常人起来。
待那道观建好后,张入云为躲清静,便是首先搬了进去,又过得五六日后,林浮羽才择了黄道吉日,开坛入座主持这小小的道观。而先一时,在祝家老爷的要求下,这道观最后得名二云观,张入云听了有些好笑,不想无意之中,自己竟从了林浮羽,做起道士来了。
自此林浮羽便自号浮云子,升为二云观知观,而张入云也不免起了个道号入云子,二人因道号中都有一个云子,一时相外声称二人是师兄弟倒也相合。因二人都犯了“云”字,此时想来,冥冥之中怕也是缘份前定,到底有二人际会的日子。
只是这浮云子才升做一观之主,但手下人丁却是不旺,连张入云在内也只五人而已,而另三人却又是女子,不免有些阴盛阳衰。事后,祝海客见此,因心痛女儿,便又雇用了一个火工道人来为观内打杂,做仆役,这才凑得了六合之数。
再说那玉泉山却真的是洞天府地,虽不能与峨嵋山上相比,但也亦然是灵气逼人。张入云在此山间修炼,竟是再无烦恼,耳目清灵,往往十数日下来修炼的进境,竟比往日数月还要来的强些。
且此山中还有地底灵泉,和山间雨露,浮云子擅于此道,每常采集回来,虽还未到吞气炼丹的境界,但只用来烹茶煮水也是极能补人精气的,一月功夫下来,除张入云体格本就清奇外,浮云子师徒也都换了一副气象,连带着那老火工道人,也是一脉的气色大佳。
虽说祝家主仆三人拜的师傅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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