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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妖-云无常-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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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天仇为等这一刻早已候了多时,此时见虬龙子拳掌放缓,却是步步紧逼,一掌猛似一掌的打去。如此,又对得十余掌,场上情势更是糟糕,不但相斗的二人俱被那白雾笼在其内,连那身在远处的张入云都几被波及,说不得,张入云只得勉强挣着身子往后退了数丈。
就在他这身退当儿,虬龙子局面越是糟糕,那般长大的身子,此时却是如坠冰窖里一般,周身血液竟都要被那彻骨的寒意凝固住了。他万没想到尹天仇竟还有这样的本事,自己体内真气运行越来越不顺畅,眼见着就要被对方掌劈当场。
尹天仇此刻算准时机,见虬龙子实在是抵挡不住,不由一声清啸,当下奋全身之力跃起下击,只因此时的虬龙子周身的血液已被寒气屏住,却是不用再担心他能闪得开自己这全力一击。一时间尹天仇这集毕生功力的这一击,当真是非同小可,聚力之下,双掌竟都成了碧蓝色,当下即如冰锥一般砸了下来。
就在众人以为虬龙子危急,眼看着无力拆挡之际,却听得他一声虎吼,跟着就是提起自己左掌猛往当胸击下,一时间虬龙子周身经络在自己赤热的掌力激荡下,尽皆震活,气力生出,也是出右拳举全身之力向尹天仇双掌击去。
张入云为避二人锋芒,此时人已身处远处,可在二人这倾力的一击之下,仍是只觉眼前一阵金光灿烂,跟着就是胸口一窒,当下就觉大殿内的空气好似被二人这一击尽行吸去一样。跟着就觉大地震动,冲天而起的激流,竟差点将自己掀翻。待风云散去,却见场上乱斗的二人,都已是口吐鲜血分坐在大殿一角。
尹天仇寒着鹰眼,紧盯着虬龙子道:“想不到,你竟也变的如此心狠,为抵挡我一击,竟不惜自击胸腹,已活血生力。到底刚才一击伤了你几根肋骨,你且说来听听。”
虬龙子听了却是一笑道:“若论心狠如何能比得了你,我这一手也是师法于你而已,至于肋骨吗?怕是断了有三四根吧。”
原来虬龙子自伤在前,又是连跟着举力迎敌,身上中的内伤,虽尹天仇还来的深一些,但到底他身体比对方还要壮健。二人这般斗力,他多少要占些便宜。此刻的他顾然是举不得力,但尹天仇的内伤也不比他轻多少,一样是行不得功。
只是尹天仇心理却不比虬龙子,见对方身后还有一个张入云,再加上先又见他力斩教中圣使。以为张入云是虬龙子携来的强援,当下见其只不过是中了几枚毒针,且又服了解药,二人相斗已有多时,张入云盘坐在那里,面色已然渐渐恢复如常,一时间尹天仇生怕他站起身对自己不利。
思来想去,尹天仇虽还有些疑虑,但此刻也顾不得了,当下口一张便即吐出一团青光,泼刺刺的就向着张入云身前绕去。
虬龙子见张入云危急,也是一拍颅顶,跟着脑后一团白光爆出,呼啸着身那青光迎去。当下就见二剑在空中一交,旋即便斗在了一处。
不想尹天仇的飞剑竟比虬龙子差上好些,只不过片刻,其飞剑便被虬龙子的剑光缠住,一时连着在其剑身上绕了几圈,就听一声金鸣,只见空中那道青光瞬即便被绞碎,如冰屑一般,抛散漫天,甚是好看。
而尹天仇自己心血所注的飞剑一被斩断,元神便即相应,一时伤上加伤,跟着又是一口鲜血吐出,那本已是苍白的面孔,此刻竟已变成了淡金色。
虬龙子见他如此,只叹了一口气道:“你又何需如此,这位兄弟虽是初次相见,但我看他气质,却是绝不会相帮我二人中任何一个的。你心胸狭窄,妄作猜忌了。”
尹天仇听他这样说话,却是轻笑道:“我自来如此,你又何来这许多的废话,你倒是丹心一片,却不知防人之心终不可无。”接着又颤声道:“你的剑术即比我高明这么多,何必又要与我斗了这多时,你今日来此所为就是取我性命,为何却要这般多费手脚。”
虬龙子见他此时说话已是有气无力,又叹了一口气道:“你自己心下怎会不知,今日我与你如此相斗,只为和你一较高下,看这多年以来,究竟是谁的本领更高一些,未想到,到底是你胜过我一筹。”
尹天仇听他竟能开口认输,虽已身上伤重,但仍是朗声笑道:“十多年前便已和你说过了,可你却又偏偏不信。”
虬龙子点了点头道:“不错,你资质虽比我差一些,但肯下得苦功,这多年来,你我二人虽都有进镜,但到底是你比我强些。”
尹天仇与他相较一生,今日才听他说出服低的话,心里虽然激动,但此刻已是重伤境地,又知命在旦夕,便再无称雄之念,只哼了一声道:“说这话多废话做什么,你今日是来取我性命的,我现在已被你打败,还是赶紧动手,别这么不爽快。”
虬龙子与他本是多年好友,虽此时二人仇似深海,但真到了斩杀他的时候,却仍是犹豫良久。到最后,终是将眼一闭,那浮在空中多时的白光,旋即疾往尹天仇的头上落去。
第二十五回 华凌道结义 西昆仑抢亲 (一)
张入云看的真切,只见那飞剑朝着尹天仇当头而下,却并未将他斩作两截,而是化做一道白光,只在其脖项间绕了一圈,旋即就又飞回虬龙子的脑后。
再看那尹天仇,只见他一颗六阳魁首,当即便是落下地来,奇怪的却是半日里也不见有一丝鲜血从其伤处涌出。就见断头处血肉一片粉红,伤口也甚是齐整。再过得片刻又见其腔内一片蓝光涌动,只一眨眼功夫,竟从内里跳出一个小人,形体与那尹天仇一般无二,形神却又比先一时的杨特使元神要凝练的多。
一时间尹天仇的元神落地之后却不逃遁,而是只驻在原地与虬龙子双目对视。
一时间又闻得虬龙子开口道:“我这银河剑自炼成之日起,尚未伤的一人,今番为斩你首级却是被涂污了。虽说我今日取了你的性命,但却将你的元神保全,只为你我也算同门一场的道理。你如今得我兵解,虽是元神容易召人窥伺,但也是你生前过恶太多所召来的恶报。此次你若能脱险,只望日后能苛守道义,不要再进入这世俗间的是非圈子了!”说完只挥挥手,意似让他速速离去。
那小人闻此一番话却是扬了扬眉,意似不屑,想要分辩几句,但到底他道行低微,已是说不得话,且又脱了肉身躯壳,经不得天风,立在当地半日,已是觉得难耐。
何况自己已然失势,若再回到乾坤教下,怕还有炼魂之难,莫不如趁此兵解之际,觅地善自修炼。只是自己本就是虽得道术有限,日后就算再怎么勤奋修行,顶多也只能成个鬼仙,却是再也无望与天下豪杰一较高下了。
再说尹天仇向来不信因果报因,今番被虬龙子将自己一生心血毁于一旦,心下虽恨,但他到底一世豪杰,拿得起,也放得下,此后再不说话,却只是笑了笑,当下辞也不辞,反身便即走了。
虬龙子素来知他脾性,见尹天仇如此甩手即走,大败之后能得如此也算潇洒,且也正是他的心性。陡然间忽觉了了平生一件大心事,不由心气一松,心中甚觉畅快。
想到这里,他却忽然回首冲着张入云道:“不知这位兄弟高姓大名,萍水相逢却得大助,看你气质身手,在下甚是佩服,有心想与阁下交个朋友,却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入云此时体内剧毒,已是被驱了个十之七八,闻得虬龙子此言,大喜,当下抱拳道:“在下江湖野人张入云,今见兄之风采,也是极为钦佩。兄之所言正是弟是所想,能与兄交友一场,实是小弟三生之幸!”说完已是站起了身来。
那虬龙子见他意态甚恭,却是哈哈笑道:“入云兄这般言辞,还自称野人,实是笑话我这真正的野人了。”说完又是眉间一扬,当下又笑道:“只是才刚与兄弟你相交,却要出语讨教,还当真有些不好意思呢!”
张入云见他说要向自己讨教,不由有些疑惑,一时问他到底要讨教什么?
虬龙子却是把嘴一弩,对着刚才被张入云自杨特使怀里取出,翻了一地的丹药道:“我刚才一战,受伤甚重,还望入云兄取一粒瑞云琥珀丹给我,不然的话,只怕我要小病个把月才能将这身上的伤养好。”
张入云听他伤重,忙问是地上哪一种丸药才是那琥珀丹,经虬龙子指点,果然是那黄润润的丹药。
待虬龙子服下灵药之后,忙即盘身端坐地上,凝神养气疗伤。张入云见此,知不能打搅,却是走到远处为他护法。
虬龙子一身本领并不正宗,但威力却又至大。当下虽是伤重,但只一会儿功夫里,气息便已平顺。再过得片刻,其口鼻之中竟流出三道白光,一旦流进体外,却又不时的在自己七窍间来回钻入钻出。
时间不长,跟着就又听得他周身骨节不信作响,尤其是胸前被打断数根肋骨上,其响声犹为厉害。待一连串的声音过后,虬龙子的胸膛已然是挺的笔直,看气象,虽断的肋骨,却在片刻内里已接好,又见那三道白光一度暴涨之后,却是忽然间又于虬龙子的耳鼻中隐去,再不见其足迹。
再看虬龙子时,却已是翻身站了起来,行动之间亦如平常一样,好似一丝伤害也不曾受过。
正在张入云欲上前问他伤势如何时,却虬龙子言道:“此处不是久留之地,虽是强如尹天仇这类的高手也被我二人除去。但这待乐天今夜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难保官府里的人不来骚扰,你我二人虽然不惧,但到底惹厌,当下还是趁夜色,赶紧离开才好。”
张入云闻言自是附合,一时间二人均已展动身形,直向城外奔去。那荆州城墙虽高,但二人一个是当世侠客,另一个却已是剑侠一流,自是阻他不住。
当下两人脚步不停,直走到城外一处荒僻的古道方才驻了足。
此时还是深夜,但张入云二人却是兴致甚高,一丝不曾在意,当下只找了一地据石而坐,却是相谈了起来。
一时间闻得虬龙子问自己此去何地,却是不由略一沉吟,便据实答道:“只为自己一身内功,尚有不尽不详之处,是以要去一趟姑婆岭,想试一试寻找先人留下的心法秘藉。”
说完这话,张入云却是不由叹了一口气,虽说此去姑婆岭是自己一番机遇。但到底于这崇山峻岭间要寻得那前人古迹,实是机会渺茫的很。且听得姚花影说过内里尚有前人留下的强力禁制,而当真有无白阳图解还只是一个迷。虽说自己行前踌躇满志,但此去结果终究还是未知之数,现下虽谈不上心灰意懒,但思绪沉重却是免不了的。
虬龙子几近半仙之体,见他如此自然明白了一大半,却只笑道:“贤弟也不需如此,观你气度,日后定是剑侠中人,好男儿志向远大,若只为眼前一点小事烦恼,日后还怎担得了大任。”
张入云听了却微微一笑道:“小弟自来就无甚志向,但求能自自在在的完这一生,也就足矣了!”
虬龙子哈哈笑道:“贤弟好一个‘自在’,当今天下者,得自在者能有几人。贤弟看似无甚志向,却不知你的烦恼却是大着呢!”
张入云听了,也是讪讪笑道:“小弟也知这自在二字难求,但唯今之际,却是骑虎难下,不得不为之的事了。”
虬龙子闻言不由皱了皱眉道:“如此说来,贤弟是有负于他人的事了!”
张入云点了点头道:“不错,小弟不求通达天下,但求独善其身,只是这混沌浊世,却是施人恩者,不得好报,负人义者,逍遥自在!弟虽不才,至少不能做那负义之人,这姑婆岭一事,小弟只求尽力,如真不成,终我一生,也要寻它个明白。”
说的此话时,张入云双目之中好似欲喷出火来。虬龙子在一旁见他神色张厉,知这是他的魔障,有心替他分解分解。隔了半晌,方才徐徐说道:“贤弟能作此想,足见心胸磊落光明,但如此执着,终是小乘,于他年功果,却有妨碍。”
张入云知虬龙子是为自己开导,心下虽感激,但仍只轻轻笑道:“小弟资质愚钝,难堪大造,当真能做到光明磊落这四个字,已是幸甚幸甚了!”话说出口,却又觉有些张狂,一时脸上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虬龙子听他如此分辩,已知他坠落较深,知一时难改,只得又换了口气正色道:“人各有各的志向,不能勉强。只不知贤弟当初学来这一生的本领,却是意欲何为?”
张入云见他改了正色,又听问的严肃,自然也端声道:“自然是为了行侠仗义,抱那世间不平之事。”
虬龙子见他言辞虽拙,但话音洪亮,语出之时,双目之中无有一丝隐晦,知是言出于心,当真是肺腑之言。因感他虽入得江湖,却未有沾染一丝江湖中的习气。一时忍不住道:“那未知贤弟所说的行侠仗义的‘侠’字,却是作何解释呢?”
虬龙子这句话当真是问到张入云的心里了,瞬时间意气激处,一时大声说道:“小弟鲁钝,实说不出什么大道。唯心里每常想着一句话,只知道维护公理,打抱不平,为那有冤曲的人儿能舒一口心中的怨气。”
虬龙子听他意气奋发,已知他心病所在,只是苦于自己也是重任在肩,不能伴的张入云长久,想着他大好少年,日后恐要为此吃得大苦,却是皱了眉头。
但一时细加思量,自己正好也有一事要挂心。想到这里不由的眉间一舒,却又道:“即能如此作想,贤弟已然是当世豪杰了。”接着又抱拳道:“只是为兄尚有一事相求,怕要耽搁贤弟不少功夫,不知贤弟能否答应?”
张入云见虬龙子竟有事相求自己,却是始料不及,当下还礼道:“小弟与兄长一见倾心,何来求不求的,但凭兄长吩咐就是。”说话时,语出甚恭,却不是在装腔作势。
即如此,虬龙子还是委决不下,末几,方又开口道:“说来不怕贤弟笑话,为兄出身贫贱,十多年前就已出来闯荡江湖。因其时未遇明师,只空有一身蛮力,在江湖中胡混而已。数年之后,得有遇合功力才得大造,那时节虽有些许本领,但也还是小乘。且生性鲁莽,气质俗劣,难堪大用,不想却有幸得蒙一位崆峒女侠垂青。为兄虽不才,但得此一位佳人,日后也无再心思贪恋她人了。只是不想后来我却被尹天仇暗算,假死在地下整整六年,虽也因此而得悟上乘心法,但出世之后,却惊闻那位女子已是要与近日内下嫁昆仑派弟子了。我虽不信,但终是想去问一问她的真心。只是近来不巧,我有一故人身遭险境,需要我去救援,但两处隔的天南海北,为兄分身乏术,却想请贤弟代劳一件!”
张入云听了半天,已然明白,当下即道:“这样的事,兄长何不早说,即如此,还请兄长将你那位故人所在告知小弟,弟代兄长走一遭就是了。”
谁知虬龙子却摇头道:“不怕贤弟难堪,这一桩事若要贤弟去,只怕还真有点困难。我只想贤弟为我跑西昆仑一趟,虽是路途遥远,但危难却小。”
张入云听得虬龙子直言,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只是听他口里称那女方是崆峒派,而那男方又是昆仑派的。一时不由却是想到了姚花影和刘雨浓,不知怎地,心下一拎。当下略带异声道:“不知兄长这位红颜知己是何姓名,小弟又该如何寻找才好?”
虬龙子听他问的仔细,倒是炭脸首次泛红起来,一时笑道:“此女是当今崆峒派掌门之女姓雨名唤嫣然,所去地方乃是昆仑山之西叫玉阳山的就是。”
张入云闻他所爱女子却不是姚花影,不由心下一松,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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