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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 作者:何事公-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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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杰冷笑道:“依学生看,真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哪有那么多麻烦?只要王铁珊一死,保证所有事情都一了百了!反正王铁珊是前清官僚,浮沉官场数十年,鱼肉百姓、贪赃枉法之事必然做了不少;后来摇身一变成为革命元勋,其实不过是为形势所迫而改换门庭,靠摇尾乞怜才被封为第三军军长、上将军衔,毫无功绩可言。现在一身关乎国家大局,牺牲可谓死得其所,不妨就由大人代行天诛。”
“天诛”一词在中国用的比较少,一般是指日本江户幕府末期,维新志士中的尊王攘夷派在攘夷活动中暗杀在日的外国人与亲夷的政府要员,他们将这种活动称为“天诛”。杨杰曾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留学,看来不仅学会了“天诛”这个词话,还学到日本武士刺杀长官的奥义。
虽然孙元起曾用“天诛”的方式除掉陈其美,但他对这种暗杀手段并好感,也不愿多用。所谓“杀人者人恒杀之”,你老用暗杀的手段对付别人,没准哪天别人就会派人来暗杀你,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所以他摇了摇头:“暗杀这种手段,能不用还是尽量不用!”
杨杰道:“既然不杀,那就只能收买了!王铁珊如果主动宣布退隐或者另谋高就,相信唐少川也无计可施。从王铁珊的宦迹履历来看,他可不是什么忠臣烈士,只要开出合适的价码,不愁他不肯低头!不过王铁珊之前就曾担任过广西副都督、第三军军长,现在又有希望就任直隶都督,我们川陕甘晋那么点地盘,恐怕找不到合适的职位让他去‘高就’吧?”
“那也就是说,我们只能设法逼他退隐喽?”孙元起反问道。
陈训恩道:“以大人现在的地位手段来对付王铁珊,无非就是‘威逼利诱’四个字。所谓‘威’,就是向他阐明利害关系,尤其要渲染袁项城的狠辣手段,以及近日直隶驻军通电反对他督直之事,让他不敢染指直隶。所谓‘利’,就是用钱砸,三万不行五万,五万不行十万,十万不行就二十万,只要给的钱够多,不愁他不屈服!”
第三五九章钱至十万可通神
孙元起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会会王铁珊,看看他这个直隶都督到底值多少钱!”
陈训恩道:“大人去见王铁珊倒不急于一时。现在府院之间矛盾还没有激化,王铁珊对直隶都督一职还抱有很大幻想。而且孔夫子曾说过‘血气既衰,戒之在得’,王铁珊现年五十有半,正是贪恋权位之时,怎么可能甘心就此归隐做富家翁?即便真能用金钱说动他,那得花多少钱?”
杨杰插话道:“自宋元以来就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谣谚,至于天下督抚之首的直隶都督,自然要远胜知府多多,为官一任怎么也能捞个大几十万元吧?要想让王铁珊放弃直隶都督职位,估计至少也得这个数吧?”
孙元起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大几十万元?这可相当于中等省份一年的教育经费!即便用来养兵,也足够标配混成协一年的花销。
陈训恩见状笑道:“大人自然不用出那么多冤枉钱。按照袁项城和唐少川的性格,府院之间为王铁珊督直之事定要僵持好长一段时间。在此期间,王铁珊会感到就任直隶都督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他的耐心也将逐渐消磨殆尽,直隶都督在他心中的价码随之一落千丈。等到那时候大人再出手,绝对会物超所值!”
孙元起道:“这不就类似于老北京人口中的‘熬鹰’嘛!不过彦及你说的‘僵持好长一段时间’,大致是多久?五天八天,还是十天半个月?”
陈训恩道:“怎么着也得一两个月吧?”
杨杰也说道:“其实先生不必担心错过时机,因为不仅我们在等,大总统那边也在等王铁珊什么时候丧失耐心。如果不把王铁珊摆平,这场戏怎么好收场?只要我们抢在大总统前面动手,就不用担心误事。”
孙元起点头道:“如此便好,近期就请彦及密切关注大总统府和王铁珊的动向,等到时机恰当。我再前去拜访王铁珊。”
事情发展果真如陈训恩所言,国务院和大总统府为了王芝祥督直之事开始了漫长的扯皮与对峙,从四月底一直持续到六月初。这期间发生了不少有深远影响的大事,比如京师大学堂改名为北京大学,在名字上和经世大学彻底撇开关系;比如在四川省最南面的宁远府会理州发现了巨大的露天铁矿,因为铁矿附近长有一棵上百年的大攀枝花,故而被孙元起命名为攀枝花铁矿;比如大总统府接到西藏联豫的来电。称藏人与汉兵在拉萨开战,死伤无数。而此时吴克仁率新编第四十九协的先头部队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已经抵达川藏边境的巴塘,与驻守西藏桑昂曲宗、薄宗程凤翔部联络上;再比如新疆南路喀什噶尔哥老会首领边永福、魏得喜率众举事,刺杀了新任新疆都督袁鸿佑。此时新疆与内地交通需要经过甘肃、陕西、山西等地,恰好都在孙系的势力范围内。袁世凯只好一方面任命原新疆提刑按察使杨增新为都督,一方面命令赵景行、张世膺等对新疆予以接济。此举恰好掩饰了徐树铮率领新编第四十八协由甘肃、青海入藏的行动,而杨增新在接到命令之后迫于形势,也开始对孙元起暗通款曲;……
虽然这些事情都是大事,但稍加处理,还不至于动摇国家根本,所以孙元起并没有投入太大的精力关注。他的视线还是牢牢锁定京城中这场没有硝烟的府院之争。
待到6月9日,陈训恩匆匆来报:“大人,据情报称,大总统府准备绕过国务院,改派王铁珊为南方军宣慰使,协助黄克强裁撤解散冗余部队。为了让王铁珊安心南下,大总统府将拨付给他一笔远超实际需要的宣慰经费,当然。多余款项不必上交。”
孙元起眉毛一挑:“哟,大总统府也准备使用银弹攻势?看来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陈训恩笑道:“可不是么!不过大人不必担心,或许咱们给不了王铁珊‘南方军宣慰使’的名头,可是咱们手里钱多啊!换成大洋的话,估计活埋他都没问题。”
孙元起也豪情满怀:“彦及说的是,那我现在就去用银子把王铁珊砸晕,然后送他回老家!”
王芝祥这些天为了直隶都督职务的事情在京城中四处奔波。不停地拜会各位同年故旧、府院当道、参议会代表等,前后辗转一个多月,却没有得到丝毫有用的消息,府院之间依然僵持不下。为此他食不甘味、寝不安席。直折腾得心力交瘁。此时陡然听说孙元起登门拜访,不禁大为疑惑:我和孙百熙平日素无来往,他此时突然登门,不知究竟所为何事?
但孙元起身为教育总长、新中国党党魁、川陕甘晋四省幕后老板,是现今响当当的实权人物,即便谦虚点说,也能在全国排前五的位置,由不得王芝祥有丝毫怠慢,尤其是在眼下这个关键时刻。听到门房来报,赶紧快走抢到门外:“不知孙总长大驾光临,王某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孙元起笑道:“铁珊兄太客气了!听说你最近在京中小住,孙某渴慕已久,一直无缘识荆,所以不请自来,首先请罪的应该是小弟才对。”
王芝祥比孙元起大了将近二十岁,就算孙元起叫他“王叔”也不吃亏。但孙元起职位比王芝祥高了不少,只能叫他一声“铁珊兄”。按照官场惯例,王芝祥对此不仅不能觉得屈辱,反而应该感到荣幸,觉得这是一种抬爱,要甘之如饴。
寒暄之后,两人在正厅分主客位坐定,王芝祥赶紧再次请罪道:“王某到京中月馀,因为俗事缠身,一直没能到府上拜会总长,反而劳动总长大人降临寒宅,真是失礼至极,恳请大人海涵!”
“铁珊兄说的是哪里话?未免太过见外了!”孙元起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铁珊兄所说的‘俗事’,莫不是你督直一事?”
王芝祥神情一黯:“如总长大人所言!”
孙元起道:“据说最近国务院与大总统府为此闹得很不愉快,不知铁珊兄是否有所耳闻?”
王芝祥顿时愕然:孙元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责怪我败坏府院关系?还是另有所指?在无法捉摸孙元起真实意图的情况下。他只好含糊地说道:“国务院和大总统府都是军机要地,先来禁止旁人窥伺,王某一介无职冗员,如何能获知里面的消息?如今听闻总长大人所言,称国务院与大总统府为王某督直闹得很不愉快,顿觉惭悚无地、汗流浃背!”
孙元起面无表情地说道:“铁珊兄是民国功臣、革命元勋,率部从广西到湖北、从湖北到江苏。转战江南数省,应该知道民国来之不易,南北统一来之不易,现在的责任内阁制更来之不易。大总统与少川总理相知相交近三十年,感情深厚,义气相投。一直以来国务院与大总统府之间也是和谐友爱。长此以往,民主自由、国富民强都会指日可待。
“然而最近国务院与大总统府为了铁珊兄督直之事闹得很不愉快,于公则因府院之争导致政务废弛、国本动摇;于私则大总统与少川总理的交谊出现裂痕。有识之士闻听消息无不痛心疾首。作为事件的核心当事人,不知铁珊兄有何高见,化解当前国务院与大总统府之间的僵局?”
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无奈形势比人强,在孙元起逼迫下,王芝祥只好说道:“现在听了总长大人的消息。才知道为了敝人的俗事,居然使得大总统和少川总理交谊有损,并且导致政务废弛、国本动摇,王某真是罪孽深重死有余辜!事已至此,王某愿以一死以赎罪愆!”
孙元起冷冷地说道:“现在已经民国,讲究的是民主自由,并无‘君忧臣劳,君辱臣死’之说。所以死就不必了!不过为国家民族计,小弟恳请铁珊兄主动辞去一切职务,尽快宣布退隐,以此避免国务院与大总统府之间矛盾激化。”
王芝祥不由得目瞪口呆:“这——”
孙元起继续说道:“小弟知道铁珊兄为官清廉,囊橐萧然,一旦归隐妻小难免有饥馁之苦,所以小弟愿奉上三万元作为仁兄购置土地庐舍之费。”说完从怀里掏出支票本。就要开具支票。
王芝祥急忙伸手拦住孙元起:“王某归隐与否,何须百熙总长破费!”
孙元起道:“五万!”
王芝祥仍旧不肯松手。
一直侍立在孙元起身后的杨杰此时突然说道:“先生何必破费如此!学生听说,去年年底某人收买马步周刺杀燕晋联军司令吴绶卿,花费也不过两万两银子。难道半年之间价格长了如此许多?”说着便向腰间的驳壳枪摸去。
王芝祥顿时感觉一阵寒意,连忙改口道:“王某归隐之费,就不用劳烦总长大人了。如果总长大人真要有心,不妨赠送1%汉冶萍公司的股票,作为在下养老送终之资。”
华熙银行取得货币发行权时,汉冶萍公司的股票价格先是猛涨了五成;其后发现攀枝花铁矿,汉冶萍公司的股票再次暴涨一倍以上,如今中华工业机械公司持有的60%汉冶萍股份至少价值1000万元。王芝祥想要1%股份,就相当于18到20万元,端的是好算计!
孙元起呵呵冷笑道:“股票你就别想了,最多10万元,否则铁珊兄就当孙某没来过。”
王芝祥脸色变幻半天,最终松开手无奈地说道:“好吧!”
第三六零章一半花犹属别人
虽然王芝祥曾担任过广西副都督、援鄂军司令、第三军军长等武职,但说到底,他还是一个文人、一个旧官僚,喜欢把一切交易都放在桌面下进行。纵使背后尔虞我诈,见面还是称兄道弟、你侬我侬。谁知道孙元起丝毫没有作为官员的自觉,上来就是短兵相接刺刀见红,搞得王芝祥措手不及,最终只能乖乖投降就范。
孙元起走后,王芝祥也不是没有后悔过,但杨杰的恐吓一直萦绕在他耳边,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是啊,现在可不是太平时节,从辛亥革命到现在短短半年多时间,惨遭横死的都督就有湖南都督焦达峰、副都督陈作新,沪军都督陈其美,以及最近的新疆都督袁鸿祐等。由此可见,都督性命虽然没有沦落到贱如猪狗的份上,但也不至于有多金贵。至于自己这个旧职已去、新职迟迟不来的过气都督,项上大好头颅未必就能值两万块大洋!
如果自己手里还掌握这第三军万余人马,估计孙元起也不敢如此对待自己;如果自己现在已经是直隶都督,完全可以不理他,甚至说不定是谁威胁谁呢!可如今呢?落难凤凰不如鸡啊!
就在王芝祥自怨自艾、懊丧不已的时候,他的一个同年急匆匆闯了进来,顾不得礼节直接问道:“铁珊,你主动宣布退隐了?”
“啊?”王芝祥大为吃惊:这事儿才过去不到一个时辰,自己还没走出门,怎么他就知道消息了?
同年没注意到王芝祥的表情,大声嚷道:“你还‘啊’!你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我们都不知道?要不是刚才无线广播里突然插播新闻,我们都还蒙在鼓里呢!”
这位兄台倒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而是同年之间向来是休戚与共。如果王芝祥当上直隶都督,自然少不了他们的好处,所以他们积极主动跑前跑后帮忙张罗。现在王芝祥宣布归隐,相当于他们幻想的前程化为泡影,由不得他们不着急上火。
王芝祥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孙元起前脚出门。后脚就命令中华广播公司发布新闻,目的就是要造成既定事实,让他无法反悔。事已至此,王芝祥只好一声长叹:“刚才孙百熙来访,向愚兄讲述最近国务院与大总统府为了王某督直之事闹得很不愉快,甚至有政务废弛、国本动摇之虞。王某闻听消息痛心疾首。遂决意挂冠归隐。之前没有和诸位同年商议,失礼之处还请多多海涵!”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王芝祥当天晚上便离京南下,到上海租界做寓公去了。
王芝祥的突然归隐无异于给白热化的府院之争兜头浇上一盆冷水,双方顿时冷静下来。对于大总统府来说,没花一分钱送走了王芝祥这尊瘟神。再无人染指直隶都督职位,当然是欢喜不禁。而对于国务院诸位总长来说,也是长松了一口气。说到底,最郁闷的还是同盟会,唐绍仪、宋教仁等人对此都大为不忿,但王芝祥自己突然选择归隐,说破大天也怪不着别人。这口闷气只好憋回自己肚里。
经过这次僵持,府院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化,只能勉强维持表面上的虚文。明眼人都知道,这一届责任内阁已经穷途末路,眼下不过是垂死挣扎,或许明天、或许下一次风潮到来时就会轰然崩塌。像同盟会、共和党、统一共和党等大党派甚至好不避讳,公然在报纸上讨论第二届内阁的组成办法。
在这种山雨欲来的局面下,作为临时参议院中颇有影响力的大党派,新中国党自然不能默默无声。在河南筹建支部的杨永泰也放下手头的事务,匆忙赶到京城与党内大佬孙元起、张謇、汤寿潜等商量对策。
后海老宅书房。杨永泰首先大致介绍了情况:“这场风潮的起因是前不久在北京召开的同盟会全体职员大会。在会上,宋遁初提出以后内阁应该为纯粹政党内阁,即完全由参议院中第一大党组阁,以国民信仰之人担任总理,其他政党不许染指;如果下届再采取眼下的混合政党内阁制。同盟会将不再参加。宋遁初的言论见报后,迅速在全国范围引起了广泛关注和热烈讨论。”
汤寿潜有些惊奇:“据我所知,同盟会目前在参议院中并不占优,顶多也就是第二第三,他们怎么如此胆大,提出这么个提议?”
临时参议院北迁之前,袁世凯为了改变同盟会在参议院中一家独大的局面,便通电全国各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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