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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八里河-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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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没有让强生觉得一点羞愧的感觉,反而觉得很好玩。老师转过身,在黑板上画小花的时候,强生就把手放下来,从兜里掏一颗冰糖放在嘴里。有时候也掏一颗放在桌子上,国秀就拿着吃。老师又转过身来,强生就继续把手举得老高。
晚上润红睡不着,因为她看到今天大姨过来的时候,带的有盒芝麻糖。现在放在爸爸那屋的柜子上。润红就趁弟弟睡着了,跑到爸爸妈妈那屋。妈妈问她为什么不睡觉,她就说她睡不着。
爸爸问她为什么睡不着,她也不说,反倒问爸爸:“爸,你说那芝麻糖好吃吗?”
爸爸妈妈望着柜子上的芝麻糖,笑了。爸爸下床给润红拿了一个:“回去睡吧。”
润红高兴地跑了,过了一会她又跑回来:“爸,那芝麻糖真好吃。你再给我一个啦?我求求你了!”
润红妈笑:“没有出息!就因为一个糖就求人家吗?”
润红严肃起来:“我对老天爷发誓,这是最后一个!”
润红妈没有办法,又给润红拿了一个,并告诉润红,这是给弟弟买的,弟弟病了,要吃好吃的。润红没有听进去,“哦”的一声跑了。
润红妈想把狗卖了。都说“狗来富”,最近这是怎么了。玉林劝她不要想太多,可能是巧合。话还没有说完,润红又跑过来了……
润红妈过年的时候是决心要把狗卖掉:因为玉林破产了。
牛玉林破产
强生现在有恨多得疑惑,比如书本上的大于号和小于号的开口方向,他想了很多次,总是记不住。
当然这些对于强生来说还不是最难的,他觉得最难的就是大人们讲一些话的意思,他搞不清楚。
前两天和一个男生闹着玩,小孩子闹着玩是很正常的事儿。当然也说不准谁下手重了一点,谁下手轻一点。强生也不是有意的,对方就见血了。
强生觉得也不是很严重,但是下午家长就带着孩子到学校了。男孩把手一指,男孩的母亲就奔着强生来了。
强生也不知道怎么办,他之前就被赖二堵在胡同里凑了两次。所以在遇到这种事情,强生都不会再反抗了。
男孩的母亲走到强生的旁边蹲下来,问强生中午是不是欺负自己孩子了。强生解释,没有欺负,两个人闹着玩。
男孩的母亲朝强生的头上拍一下:“你还怪有理了?谁让你欺负俺家狗蛋哩?”
强生和男孩的母亲就站在人来人往的道路上,大家走走又停停。没有人劝,也没有人拦着。强生已经渐渐地学会忍耐委屈,他只想向那位母亲道歉,然后早点离开过路者的视线。
男孩的母亲看强生不说话,又往强生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怎么不说话啊,我打你这几下,你亏不亏?”
强生一下子就糊涂了,他望着孩子的母亲不说话了。
“你发什么愣啊,问你话呢!亏不亏啊?”孩子的母亲又点点强生。
其实强生并没有发愣,他只是在想“亏”和“不亏”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只是想告诉孩子的母亲都是他的错,他不应该和她的宝贝儿子闹着玩。但是那位母亲问自己的是“亏”或者“不亏”。
强生眨眨眼:“亏!”
他不知道“亏”意味着什么,他只是凭感觉随便说一个,然后男孩的母亲赶快放自己走。
但是他刚说完,脑袋上又挨了一下:“打你你还亏了啊?是不是?到底亏不亏?”
强生马上改口:“不亏,不亏……”
“以后再看见你欺负俺儿,你想着你吧!”孩子的母亲站起来,丢下一句话就要走。
“强生,你在这干嘛呢?”强生还在努力在脑海里记下“亏”与“不亏”的概念时,听到有人喊自己,一抬头就看见姐姐从人群中向自己走来。
姐姐还是不愿自己和她玩,因为姐姐和国秀一样,每天就喜欢和别人一起跳皮筋。强生就喜欢在他们玩的最高兴的时候跑到场子里面胡哄。姐姐在这个时候还是要打自己的,强生很难过。因为他觉得姐姐不了解自己,不了解自己为什么在她们玩的时候,跑到中间哄。
其实强生也不想这样的,但是姐姐和国秀一有空就去跳皮筋,没有人和他玩。他也找不到人玩,就只好跑到他们中间捣乱。
有的时候强生想,就是姐姐到处追着他打的时候,也是强生最幸福的时候。
姐姐过来,看着不说话的强生,又看看站在一旁还没有走开的男孩和男孩的母亲。
“你刚才打俺小弟了吗?”润红一本正经地说。
“你是谁啊?”
“我是他姐!”
“他欺负俺儿了,我就不能教训他?”
“你哪个眼看见俺小弟欺负他了?他那个熊样让我欺负我都不欺负!”
“你这个死妮子怎么说话呢?”男孩的母亲说完后,就要走到姐姐的面前凑她。
强生还没有来得及喊出来,就见润红趴在男孩母亲的手臂上咬了一口。男孩母亲“啊”了一声,甩开手臂,大骂了一声:“你属狗的啊?”
润红朝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指着强生,对男孩母亲吼道:“我小弟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欺负!”
强生对于这句话并不理解,为什么姐姐恨自己还要帮自己?为什么姐姐爱自己还要打自己?
强生甚至没有看清男孩母亲扭曲的面孔,就被姐姐拉走了。
村里的人都喜欢和强生开玩笑,有的时候是骂自己几句,当然大家并没有诋毁、侮辱的意思。农村人就是这样,看着强生机灵,就是一句:“狗日的,这小jī巴孩还怪能哩!”
强生不懂,大人这样说他,他也对着大人说:“狗日哩,你个小jī巴孩也怪能哩!”
玉林知道后,就打强生,然后想告诉他比自己年龄大的人可以说自己,那是因为大人喜欢自己,但是小孩不能这样说大人。玉林想了想:也不对,正德比孩子大,但是正德和强生是一辈的,正德要是这样说强生,他就应该还。
于是玉林告诉强生:“要是人家的辈分比你长,就可以说你,要是恁俩平辈的话,你就可以还!”
强生点点头,算是记住了。
强生出去玩,碰到老头“骂”自己的时候,强生就不忙着还,他要弄清楚自己该不该还。
于是,强生回家的时候又挨打了。因为老头骂完自己以后,强生就对着老头喊:“咱俩是不是平辈的?要是平辈的话,我就还了!”
玉林告诉强生哪些人比自己辈长,不应该还;哪些人和自己一辈,应该还。
可是人名字太多了,强生记不住。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谁要是说他,他就笑着说“你别说我,我岁数小!”大家笑一下,就不说什么了。
最近国秀上学也不找自己了,有一个男生经常吃过饭后来找国秀上学。强生见过那个男生,就是自己前两天打的那个男生,狗蛋儿。
那天强生在平房上吃饭,看见那男生背着大大地书包又从强生家附近经过。然后过了一会,国秀也背着大书包出来上学。
强生从平房上叫住国秀,让国秀等他,马上下来。强生几口把饭拔完,就背着自己的大书包出来了。
强生看看狗蛋儿没有说什么,自从发生上次那事儿之后,强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狗蛋儿看看强生:“吃过饭了?”
“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吗?还问!”强生没有看狗蛋儿。
走了几步,看见旁边一个厕所,强生把自己的大书包递给狗蛋儿:“你们等一下,我去拉屎。”
其实强生是想听听他们会讲什么,但是强生在旁边,他们不会讲什么的。强生就站在厕所里,从厕所墙上的砖头缝里朝外看。
他看见狗蛋儿正翻着白眼看厕所这边,一脸的不屑。然后狗蛋儿就对国秀说:“我们不等他了,把他的书包也带走,他出来看不见人,也看见书包,该急哭了。”
国秀皱皱眉头:“不好吧!”
“没事,走吧!”强生从砖头缝里看见国秀跟狗蛋儿走了。
狗蛋儿走到班级门口的时候还在说,如果强生出来了,找不到任何东西,会是什么的表情。
没想到教室门一打开,就看见强生从最后一排走过来,从狗蛋儿的手里接过自己的大书包:“我进了厕所又觉得不想上了,就过来了,谢谢你给我拿这么重的东西。”
强生一直觉得肯定是因为自己和他闹着玩的时候,自己下手重了,才让他那么恨自己的。
快过年的时候牛玉林也放假了,这回是真的放假了,因为这个工程项目终于结束了。几个工友在牛玉林家庆祝了一下。
“今天大家都吃好喝好,然后回去洗洗澡,跟自己老婆好好亲热亲热。明个正德跟我一块上县,把最后一半工程的钱拿回来,然后给大家把工资发了。以后大家不嫌弃我,咱还在一起干,你们要是觉得我牛玉林亏待了你们,明年你们就自己干!行不?”牛玉林把杯子举起来,做了一个“干”的动作。
大家都跟上,并且口口声声地说:“哪能,多亏你带领大家,大家才有工资赚,都是自家兄弟,别说其他的,干!”
但是第二天玉林和正德去县城结工资的时候,老板告诉他们现在房子没有卖,资金周转不开。希望玉林和正德过几天再来。
正德一听,面露难色,已经给兄弟们讲好今天发工资,你看?玉林拦着正德:“过几天就过几天,过几天再来。”
又过了几天,老板讲这段时间房子销售的不是很好。近期要趁着过年搞销售活动,可能卖的很好,所以让玉林他们过完年再过来。
现在玉林也很尴尬了,第一次告诉大家要发工资的时候充满激扬,第二次告诉大家发工资的时候充满希望,如果第三次,大家还会相信自己吗?
不过钱要不下来,玉林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回去把这些告诉大家。大家都不愿意了,刚开始不是讲好的吗?怎么说变就变啊!
正德站起来:“大家都别着急,钱一定会给你们,有钱的时候大家一起赚,现在晚发几天,大家就不能熬了吗?大家都是兄弟吗?多留几天!”
“这个时候还讲‘兄弟’?”也不知道谁讲了一声,顿时场面炸开了锅。什么“过年要置办年货”、“老婆要生孩子了”等等的理由。
玉林心也灰了,他把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大家放心,钱一定会发给大家的,到时候要是没有钱,我把自己的房子押给你们!”
大家听到玉林这么说,也都不说什么了,都各自回家,准备借钱过年。
润红妈觉得玉林这个年过的很憔悴,并且玉林开始又抽烟了,而且是在她的面前抽。
这让她接受不了,她安慰玉林:“越是没有钱,越应该戒烟省钱;越是在危难时刻,越应该戒烟照顾自己;越是大家无助的时候,越应该戒烟给大家看到你的信心!”
玉林深深地提了一口,吐烟圈的时候,眉头拧在一起:“你不懂!”
过完年后,玉林又去县城找老板结账,这回老板直接消失了。
“这边的房产项目做完之后,就去了别的地方了。房子?房子早就卖完了,现在房地产多吃香。你们盖房子的居然不知道这?”连老板之前的邻居也皱着眉头看着玉林。
玉林朝自己脸上贴了个耳光,骂了自己一声娘,然后就蹲在门口抱头哭。
玉林现在的烟瘾越来越大,每次都让润红给他买七毛钱一盒的“不带把(不带过滤嘴)”的。
润红懂事,不去。玉林不好意思让李三以及在李三家买东西的人知道自己落魄到这种地步。
过完年后,大家又聚集在玉林家:“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也不耽误大家的赚钱路,你们该出门就出门去吧!我欠你们的钱,你们能缓一段时间的,我现在就给你们打欠条;你们要是现在就要,那看看屋里什么东西值钱,随便搬,我什么也不会说。”
润红妈就和润红、强生坐在屋里的床上,大家没有一个人动,因为家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值得搬走的了。
玉林朝屋里喊了一声:“润红,把你的本子和笔拿过来!”
润红就从屋里出来,拿一个新本子。玉林从年前再也没有用过他的黑皮包和笔记本了。
大家回去了,到正月十五过后,“兄弟们”都去出门打工了。正德来找玉林,问玉林怎么办。
玉林想了一下:“你的钱,我也过一段时间给了!”
正德“哼”了一声:“我问你以后怎么办?”
“你也去出门吧!”
“上哪儿?”
牛玉林想了想:“还去山东!你先去,我过一段时间,一来让你在那儿先有个着落。另一方面,我这段时间先调整一下心态。”
“要不我们告他吧!”沉默了一会后,正德突然开口。
“算了,上哪儿找人呢?再说你没有钱没权,怎么能告的赢?”玉林叹了一口气,把脸埋在双手里。
正德在正月二十的时候走的,走的时候玉林也去送了。几个人走到八里河的坝子上的时候,玉林停下来了:“我就送到这,你这回自己在那要多留个心眼。”
玉林看着河面,叹了一口气:“你太老实了……”正德点点头。
“行了,让国秀妈再送你一段,我们再这等着她!”润红妈说。
正德摇摇头:“你们先走吧,这冰天雪地,怪冷的。”
润红妈用胳膊弯捣捣玉林,玉林点点头:“你多保重。”
润红妈也对着国秀妈说了一句“路上滑,回来的时候小心点。”就和玉林往家走。
两个人就一直站在雪地里,等到玉林他们将要消失在雪地中。正德才开口:“回去吧!”
“我们还有以后吗?”国秀妈低着头说。
正德好像没有听见媳妇讲什么,他先是楞一下,然后问媳妇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能为你生儿子了!”国秀妈说完就哭了起来。
正德看了看坝子下当初落水的地方,然后把媳妇紧紧地抱着。
“如果你想要儿子,我就带你去外边的医院看,如果你无所谓,我们就要国秀自己。我不管还是什么男孩女孩,我只要你!”正德也哭了起来。
背在身上的行李滑落了,和泪水一样,重重地砸在地上。北风呼呼地吹,你听,八里河也在哭泣。
捡烟头
牛玉林哪儿没有去,在家歇了几天。
他一直在琢磨自己以后的方向,继续包工?不大实际了。那就和他们一样拼死拼活为人家干活,玉林也不想。玉林认为自己还年轻,应该多出去闯闯。
玉林是家里的老大,年轻的时候就要为了家出去摸爬滚打。那个时候和正德一起,骑着洋车子把菜送到一百多里地的市里去卖,两天才回来一次。尤其是在冬天,没人出来卖菜,城里人又讲究,要吃新鲜菜,所以天越冷,菜卖的越快。
玉林就告诉儿子之前为了卖菜,和正德大雪天去市里。那个时候顶着风雪去,风雪很大,都不能回头,只能硬着头往前推,尤其走在坝子上。
走着走着,听到正德喊了一声,就回头看看怎么回事。这一回头就和正德一样滑到坝子底下了,这两车的菜泡了水,是卖不掉了,回去还要他爹打了一顿。
所以:“挣钱不容易,要好好学习!”
长大一点,牛玉林就去学医,学的是兽医,当时很吃香。整天跟着老师傅一起,没有正式的授课,只能口头传诵。玉林每次都拿笔记着,当时就认识了润红妈,因为老师傅是润红妈那个村的,所以和润红妈就渐渐地走到一起。
强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的,玉林以前还做过打面的师傅。这一点是没有的事儿,但是强生很激动,说爸爸什么都会,他以爸爸为荣。牛玉林看儿子那么崇拜自己,就没有否认强生的观点。牛玉林觉得这是他做父亲的权利。
牛玉林一直没有想好自己以后的去向,所以就在家里闲呆着。闲着没事的时候就把那些欠条拿出来,然后翻来覆去地看,当然再怎么看也不会把欠条上的名字调换过来。
牛玉林看着看着想起一件事情:之前小舅子结婚,过来借了自己七千块钱。当时自己不在,回来的时候润红妈已经把钱借出去了。
玉林把润红妈叫过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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