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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都挺棒的-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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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蒋飞飞突然失踪,我们一时找不到落脚的地方,这个在我旅行中幷不重要的人物突然变得重要起来。我们在南昌大学对面的一家大排挡坐下来之后,就开始研究蒋飞飞的去向。老板娘问我们要吃什么,小丁说,两碗稀饭,八个包子。老板娘伸出指头又问了一遍,是八个吗?小丁说,是呀,不吃八个怎么吃得饱。但她把八个包子端过来后,我们都大吃一惊,每个包子都有碗口那么大。我说,不好意思,就来四个吧,我不知道南昌包子有这么大。老板娘得意地拿走四个,她仅仅用几个包子就让两个外地人吓一跳了。实际上最后我们只吃掉两个包子,我们心怀愧疚地把剩下两个退还给她,幷答应下次还来吃,她始终微笑着,好象我们所有的举动都在预料之中。她的宽怀大度使我在这阴冷的早晨感到一点温暖,我很想和她多聊几句,但除了包子,我确实找不到可聊的话题了。吃饭期间,小丁抽空把传呼接收转到南昌,幷查询了寻呼台,得知几分钟前曾有个南昌的传呼,小丁打过去时已经没人接了,估计是IC卡公用电话。根据那个电话号码,我们估计是蒋飞飞在火车站打的。我抱怨小丁说不应该让她去接我们。小丁说,我跟她说过不要去接了,谁知道她还是去了。小丁又得意地补充了一句说,她太爱我了。我说,我宁可看见你嘴里吐出狗屎也不想听你嘴里吐出“爱”字,让我牙根发酸。小丁争辩说,就是爱嘛,她恨不得早点见到我。
由于早上的一系列遭遇让我烦闷,我只好借攻击小丁来发泄,我说,你他妈鸟毛还没长齐,懂得什么爱,你跟你女朋友不就是性冲动吗!小丁说,当然不只是性冲动,性冲动她会去火车站接我么,她应该在床上接我才对。我说,去火车站是因为她太欠操了。小丁的脸有点挂不住,说,你他妈别这样说好不好!我说,有什么不能说的,就是欠操吗,回头你赶紧多操几下。郁闷之气排泄出去之后,我们都有些索然无味了,不说话,在雨中又走到女生楼下等,我们就这样等了两个多小时,期间我还出去买了一份《体坛周报》来打发时间,而且我们一度还否定了她去接站的可能,因为她接不到我们,这时候也应该回来了。等到后来,小丁也抱怨了,即使是爱他,也不该用这种神出鬼没的招数。为了打发无聊,小丁一直让我看来来往往的女生,品头论足,但无论多漂亮的女生,也不能提起我的兴致。我的运动鞋里灌了水,湿漉漉的,脚指头基本上麻木了,此刻我只想找一个地方歇下来,脱下鞋子看看我起白皮的脚。
十点半的时候,小丁的女友蒋飞飞出现了,她像一只翅膀有点受伤的鸟一样从一辆三轮人力车上飞过来,飞得不高,很快就扑到小丁的怀抱了。那个车夫大叫起来,钱还没给呢。小丁马上付了钱,用九江话和蒋飞飞飞快地聊起来(他们都是九江人),根据表情来猜测,不外乎就是解释为什么让我们等这么久。因为很快就可以找到一个地方休息了,我积郁了几个小时的忧闷也暂时消了。蒋飞飞解释完之后还是被小丁抱怨一顿,这个稚气未脱的女孩脸上有些不高兴,说,一见面就挨你骂了。我说,不要骂了,快点带我们去住的地方吧。蒋飞飞从小丁怀里拔出身来,到楼上拿钥匙了。原来蒋飞飞本来约好在宿舍等,起床后发现下雨了,就给小丁的传呼上留了言,说在火车站出口接我们(但小丁的传呼根本收不到),她带了两把雨伞来,却没接到我们,最关键的一点是,她身上只带了一块钱坐车去,等回来时却没钱坐车了,打小丁的传呼也没有回,只好从火车站走回来。走了一个多小时,在校门口实在走不动,才叫了个人力车进来。
我们租的房子是两间,最里面还有一个小卫生间,一个月才200块,小丁认为比住旅馆便宜而且安全。一进来,小丁放下包袱就抓紧时间和蒋飞飞做爱,他在外间,我住在里间,即使我要上厕所也不会打扰他。蒋飞飞上次曾到过一趟北京,和小丁住了一周,但离现在已经有几个月了。在这几个月小丁只能靠网上聊天和褒电话粥来排泄里比多,差不多要憋坏了,他的性生活属于暴饮暴食型,有则山珍海味,无则餐风宿露,所以我能理解他迫不及待的心理。我脱下袜子,脚指头被雨水泡成白色,像泡沫塑料做成的,我用一块毛巾包起来,放进被窝取暖。南方一下雨,空气就湿冷湿冷的,我钻进被窝就像钻进冰块,入睡之前,我听到小丁和蒋飞飞激烈的叫唤声,但蒋飞飞的声音一会儿就没了,她早上没吃饭去接站,回到学校又走了好几里路,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但愿小丁别把她折磨垮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觉得浑身舒坦,肚子很空,恨不得立马放一头烤猪进去。我催小丁起来吃饭,小丁在床上磨磨蹭蹭,嘴巴说就起来,可过了很久还是没有起床的迹象。我说,你有完没完,晚上还可以再干!
吃完饭后,小雨还在下,像一个话多的人没完没了唧唧歪歪让人心烦。我觉得再回那个简陋阴冷的房间里听小丁和蒋飞飞的亲热声会发疯的,我说去什么地方走走吧,蒋飞飞说附近有个湖,可以转悠转悠。但我发现湖水是发臭的,湖边堆满了垃圾,在湖边走的时候,车从坑坑洼洼的路边呼啸而过,一不小心就溅我一裤子。我很疑惑,虽然他们比我小了五六岁,想法有差异,但也不能超前到把臭水沟当成风景呀。蒋飞飞说,走一段就好了。但扔满垃圾的湖边永远走不完,我极度沮丧。不能不交代,让我沮丧的不仅是没有风景可看,更是那种当灯泡的感觉。他们两个搂在一块儿,用九江话谈天说地,我跟在后面,无聊之极,如果垃圾会说话我可能还会跟垃圾聊聊。我是个极情绪化的人,我的情绪可以在一刹那间糟糕透顶,此刻确实跌落到最低点,所以我直想回来。关于电灯泡,我也是很经常当了,最漫长的一次是在由北京开往福州的火车上,和一对大学同学坐了42个小时(那时火车还没提速),当时最难受的就是他们跟我聊天的间歇会不时亲一下嘴,他们一亲嘴我的脸上就会浮起难看的笑容。我看不见自己的笑容,但我知道很难看,因为在那瞬间我必须是一个观众,我不想看到这幕演出,但演出已经开始,我必须用笑容表明我是观众。如果我没有笑容,而是恼怒的表情,那就有争风吃醋的嫌疑甚至我也成为表演中的角色了。我对当灯泡的心得就是,我必须保持一个观众的笑容。但现在在小丁和蒋飞飞的演出中,我连观众的地位也被剥夺了,他们或接吻或搂抱或用调情,完全无视我的存在,他们把我当成空气了。但我自以为我是一名游客,而且是一名结伴而行的游客,应该有人兴致勃勃地交谈。我的心理落差很大。来之前小丁的一个同学就对我说,你知道吗,小丁一见了女孩就什么都忘了。当时我不在意,现在深深领悟。当然,我这么说幷没有对小丁心怀怨恨,当我烦他时,就当他是不更事的少年,这样有利于我们长久来往。我只是说小丁的行为奠定了我低落的情绪,而这种情绪又贯穿着以后的整个旅程,这是应该交代的。
于是我愤怒地对他们喊,难道南昌就这么一个破地方吗!蒋飞飞想了一会儿,就提议去腾王阁。对我来说,去什么地方都无所谓了,只要能脱离泥水四溅的湖边,脱离无所适从的氛围。我把一辆野马般呼啸前进的出租车拦下来,既要让司机知道我们打车,又不让泥水溅到裤子上,需要相当的技巧。在去腾王阁的路上,我问司机南昌还有什么地方可玩,司机说,没有,根本就没有,你要旅游怎么会来南昌呢,你要参加革命来南昌还差不多!八一大桥有两只猫你倒可以看一个看,一只白猫,一只黑猫,那是革命的象征。那个司机三十来岁,瘦子,说话玩世不恭,像个愤青,他把出租车开得像FI赛车,还一边给我讲两只猫的段子,说当时建八一大桥的时候,江西省长打电话告诉小平同志,小平说,有桥标吗?省长说,毛。毛就是南昌口音没有的意思。小平说,猫呀,好呀,不管白猫黑猫,能抓老鼠都是好猫。这样,八一大桥两边就多了两只猫。为了这个段子,我特意去八一大桥看了看,两只花岗岩大猫虎虎生威,立在桥边,让人看了极不舒服。什么叫生搬硬套,这两只猫就是。临下车时我还问司机南昌的女孩怎么样,司机好象对我的智商极不信任,他盯了我两眼,狠狠地说,你到底来南昌干什么,全国有多少地方任你跑呢,你跑南昌看!
我本来以为腾王阁是在山清水秀的郊外,不料还是在城区,还要买几十快钱的门票,我也就不进去了。我对历史上声明远扬的地方有恶感,它们往往名不副实,趁兴而去扫兴而归是常有的事。再说有人兴起“文化苦旅”之后,我对有文化积淀的地方产生了排斥感,关于腾王阁,我知道是唐代王勃写了个《腾王阁序》出名的,那是很夸张的一篇文章,充满了文人写作的种种恶习,至少对我写作的影响是很恶劣的。现在我在门外想起《腾王阁序》某些铺陈浮夸的句子,我越感觉到这是个水分很多的地方,就这么一个靠一篇破文章浪得虚名的地方还要收门票,我有些愤愤不平。我们走进门旁的一个工艺品商店,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风韵犹存的女人从柜台里迎出来,像老鸨对待嫖客一样热情地招呼我们。她指着一堆景泰蓝手镯对我和小丁说,你要是买给女朋友呢,就应该买这一种,60块一个;要是买给一般的女孩呢,就这一种,20块一个;但你如果买20块的给女朋友,你就太小气了,这说明你不够爱她;但你如果买了60块的给女朋友,也买60块的给其它女孩,那也不对,这说明你花心,你就应该买120块的给女朋友,但120块的现在已经脱销,过两天才有;但我看你的样子也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其实买个60块的就行了,这玩意儿漂亮,什么女孩都喜欢,这就叫花小钱办大事。我趁她一口气接不上来的间隙,接过话茬解释道,阿姨,我没有女朋友。她作出惊讶的表情说,你不会骗我吧,你这么帅,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我诚恳地说,阿姨,你认为我帅我很高兴,但我确实没有女朋友。她马上为我愤愤不平,说,有眼无珠的女孩太多了,不过,也许是你没去追吧,驴不打就不转磨,女孩子就是要人追,我看你买几个,将来会很有用的。我说,我现在不想追。她马上变了脸,好象我犯了天条,说,你这么年轻,没有理由说这话,我要是能变得象你这么年轻,我也想来几次恋爱呢,不瞒你说,我儿子才十八岁,已经谈了三次,我打心里是不愿意他这样,你猜他说什么,他说这是个恋爱的季节,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这是什么新思想,你是大学生应该知道吧。我说,我和你儿子一样,也谈过三次,现在不想谈了。她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谈得太多了,不过你一定会再谈下去的,男人身边没个女人是不行的。
由于一路上没人聊天,我变得饶舌起来,说,阿姨,如果你晚生十来年,我下一个肯定会追你的。她肌肉松弛的脸上突然闪过羞涩的笑容,在一刹那我竟窥见了她当年的俊俏模样,她说,你不要嘲笑我了,我都快成老太婆了。我又一次真诚地说,阿姨,我不是嘲笑你,你是我在南昌见到的最可爱的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当年是不是很漂亮呀?她说,漂亮不敢说,不过追我的人也有一打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已经很放松很豪放了。我问,阿姨,你有女儿吗?她说怎么啦?我说你要是有女儿我想见一面。她抱歉地说,哎呀,我就一个宝贝儿子,本来想生个女儿的,可政府不让啦。我说,没关系,不能为了我违反政策规定。我又问,你在这儿上班是不是很寂寞?她说,对呀,现在是旅游淡季,没什么人来参观,我这一坐就是一天,没什么人聊呀。她让我舒服,我和小丁买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工艺品。我没想到南昌的中年女人这么棒,我们聊了很长时间,只因她风韵犹存,很养眼。有她在,腾王阁可以拆掉了。

去庐山是当天晚上决定的,第二天一早就去,我在南昌已经没法呆了。临行前小丁和蒋飞飞想物色一个女孩陪我玩,先是叫来蒋飞飞的一个同学,娃娃脸,还没发育完毕,据说很聪明,连续跳级,才在上中学的年龄上了大学。她坐在床边跟我聊天,我老觉得她坐在摇篮里,因为那张娃娃脸太娃娃脸了。但我没有挑剔,我的要求很低,只要一个人甚至一只猴子,能在路上逗一逗,让我忘记自己是一个灯泡。天才娃娃在和我们吃饭时说可以考虑一起去,但到了晚上就拒绝了,她说明天虽然没课,但有个大扫除活动,她已经缺席了两次活动,这次再不去,今年入党的计划就要泡汤了。我说,你真热爱党呀。她说,不是热爱,说白了也是一块敲门砖,将来找工作很重要的。我赞扬道,你真是个天才。
最终陪我们去的是蒋飞飞的一个中学同学,在南昌上班。她很想上庐山玩,又怕旷工,她在晚上骂了一通同事们如何嫉妒她的聪明漂亮以及上司如何指责她之后,就下狠心骗上司一回。早晨我们在南昌站等待去庐山的火车,她就在候车室公用电话里向上司请假,她说她生病了,正在医院里,不料候车室里的高音喇叭突然响起来,说厦门到西安的列车已经到站,要去九江、庐山的乘客请排队进站,吓得她慌慌张张就放下电话。一路上直担心被上司听出破绽。我怕她惶恐的情绪影响了兴致,只好在火车上安慰她,安慰着安慰着她的情绪就好起来了。
这时天气也好了,窗外是成片成片的油菜花,黄得一塌糊涂,春天就黄起来了。我在车上撒了两泡尿后,车就到庐山站了,地上还有湿湿的雨迹,但太阳已经起来,空气把肺洗了一遍,爽呀!车站外有很多人呼啦啦地围过来,都是小客车的司机,七嘴八舌地要送我们到庐山上,每个人说着相差不大的价钱。小丁领着我们冲出包围圈,坚决要到汽车站去坐车,那些司机们在后面喊,汽车站早就没车了。到了汽车站一问,果然上庐山的车只有两趟,上午一趟已经在九点开走,下午一趟要四点。
一个在一旁窥视良久的年轻人过来,告诉我们可以坐他的车去,车站车票是十块,他多五块。我们只好同意,在路边等了几分钟,他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开来一辆破得像参加过二战的吉普车来,还好里面幷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破,只是担心有没有足够的马力上山。
说说随行的女孩,叫程芬芳,一米五八到一米六之间,长得甜,甜得有点俗气,身材不太好,属于身长腿短那一类,说得难听点像蒙古矮种马,但程芬芳没这么典型,这样说很冤枉她。如果不从严格的肢体比例来看,她看上去还是很舒服。穿红毛衣,蹦蹦跳跳,话多。我要感谢她和我聊我根本不想聊的话题,她让我知道不想聊的话题也可以聊起来。从我们相见的那一刻,到最后我离开南昌,我们聊过的话题上百,这幷不是说她见识广博,也不是说我见识广博,而是她好奇,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都可以产生烦恼,什么也都可以产生快乐。但真正的快乐她幷不想知道,比如说我们从没聊过性话题,忘了说一句,她只有20岁,是个处女。下文中我会讲到过夜,我会告诉你怎么知道她是处女。她什么都问,我就什么都答,不会答也会牵强附会,所以我们的话题涵盖日常生活。感谢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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