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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生花祭-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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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参长老把汤药熬好后，太阳已经升的很高很高了，柔和的阳光破窗而入，给很多人都描绘出了破碎的影子。我接过药来说，让我来。
我用勺子搅拌着，向银碗里吹吹，热气回旋在床的上空，等到冷热适合的时候，长老把火荆扶起来，我轻轻地给她喂药，每一勺子都细心地喂下去，一勺一勺的过后，她的脸色又开始红润如一朵害羞的花。
等喂到最后一口的时候，火荆竟然喝不下，把汤药吐出来，吐到了在一旁守护的火棘身上。灵参长老正要给大王擦拭，火棘把手一挥说，没有关系。
我把药放到床前，用火棘传过来的手帕耐心地擦拭火荆嘴角的药渍。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了我，她忧伤地笑了，她说，我还活着吗？
我说，你还活着，你会幸福地活下去。
她说，我可以看今天的日出吗？
我笑的勉强，我们已经错过了今天的日出，不过我一定陪你去看明天的日出，你先好好休息，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直到你能够走下床来。
她缓缓地合上双眸，我看不到她的眼神，只看到她的泪水从脸上滑了下来，湿润了枕头。
看着火荆熟睡过去后，灵参长老说，流觞公子，你救了女祭司，就算是完成了我们部落的第二个考验。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项考验，也是最艰巨的考验。
我说，什么考验？
灵参长老说，到时候我们会告诉你，老朽先退下了。
说完后几位长老也退下，屋子里只剩下我和火棘。我说，那四个巫族的人来找您做什么？
火棘大惊失色，他说，你是怎么知道四个巫族的人来过的？
我平静地说，在部落营地外面的林间小道上和营地内的马棚出处都有一种怪异的马蹄印，呈黑心状，那是巫帝国的最精锐的战骑蝠驹的蹄印。容易辨认，来了四个人。
他们来表示要阂们食人族通好。
您答应了？
还没有，我说要考虑考虑，因为我们跟巫族接触的很少，还不了解巫族人。这不等着你回来一起商量吗？
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什么态度？
那几个老家伙意见不一致，整天为这事情争论不休。
火棘转过身去，背对着我说，部落里的事情太多，需要我去处理。战乱年代，人真的很累。
次日天还昏黑的时候，我就抱着火荆依然柔弱的身体，来到了温情瀑布旁的观日峰，我们不想错过美丽的日出。我把她放下来，她依偎着我，银白色的裘袍铺满眺望石。月光在我们背后挂着，将近消失，黎明近在眼前。风猎猎地吹在山头，吹起火荆的长发犹如阳光飘忽的影子。
火荆裹了裹裘袍说，我好冷。
我说，让我为你挡风。
她喜悦地点了点头，然后向我靠的更紧。
还冷吗？
不冷了，好温暖。
我看到她闭上眼睛，黄色的睫毛铺展在红润的脸庞上像极了漂亮的羽毛。太阳渐渐露出零星的一点，那一丝光亮刺破了黑色的幕布，呈散射壮扩散。我轻轻地对火荆说，睁开眼睛，朝阳出来了。
她抬起头，惊喜地叫起来，真的，日出好壮观。
风也停了，一切归于宁静，似乎全世界都在看这近在咫尺的日出。我们一直注视着东天，直到朝霞染成了红色，直到太阳完全跳出地平线。
不知道什么时候黄竹长老闯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他说，你们？你们这是？老夫打扰你们了。说着他朝自己嘴巴打一巴掌，假装很用力。
第1卷 第二卷 花城篇（12）
是敛衾。
敛衾？
他一直在背后帮你。
他的伤好了吗？
好了。
暴风军团杀进来，界城可守的住？
姨夫笑了笑说，这个你放心，界城的实力是你远远想不到的，暴风军团的力量还不足以攻陷界城。
暴风军团的人来做什么？而且来的很巧，偏偏是在我被捉住的时候。
我也不知道暴风军团为什么突然夜间杀入界城，这不是暴风军团的作风，暴风军团很少偷袭。难道是掉虎离山来拯救食人族的压寨夫人？
压寨夫人可不可以放出来？
不可以。
就算是帮觞这个忙。
觞，我可以把你偷着放了，可是不会把压寨夫人放了，把你放了是因为你是我的亲人，以前又有愧于你。压寨夫人是巫军的一颗筹码，如果她没了就等于没了食人族的加盟。谁想叫一个中立集团去加入自己的敌人军团？
真的不能？
真的，你不必再求情，求也没有用。
那我不勉强您了。姨夫，谢谢您的相救，也代我谢谢敛衾。觞告辞。
我无意中遇到了泼雨者，我问他，谁叫你们来的？你们来了多少人？
他说，是王，来的人不多。王收到依虹公主的信后，就派出少量暴风军团骚扰界城。依虹公主说你会到界城办一件重要的事情，为了保证你能顺利进行，王就派我们来给界城制造些乱子。
我说，没事了，你们撤吧。
暴风军团撤出后，我还留在界城里，看着漫天的火种，不知道该怎么对表妹。
黄竹拉着表妹从黑暗处走来，原来他们早就认识。表妹惊喜地说，表哥，我就知道，表哥你不会有事。
我说，我没有事，有事的是你。
黄竹长老把吹到她脸上，青青倾倒在我的怀抱里，像睡了一般。我对昏迷的她说，青青，表哥这是万不得已，对不起。
黄竹长老走到跟前，把嘴贴到我耳边悄悄地说，公子，你可要以大局为重，不要感情用事，至少大王答应过你，无论战局有什么变化，都不会伤害你表妹。
我把青青带到了喋血森林，青青醒来后，一直在哭泣，除了火荆，她谁都不理，我觉得很对不住她。
火棘飞鸽传书告诉姨夫，青青就在喋血森林。姨夫大人马上回信说，千万不要对青青有什么伤害，一切都好商量。
火棘问我，你说你姨夫会不会同意交换人质？
我沉思了片刻说，姨夫向来疼爱青青，再加上晶姨的劝说，不出意外应该同意交换。
可是发生意外呢？比如说巫帝国皇室施加压力。
那这要看天命了。
怎么做什么都没有十成的把握呢？
不久以后，我在喋血森林的入口处看到了表弟岩青，岩青看我的时候面带怒色，绿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似乎可以把周围的红色森林燃烧尽。
他跑过来，抓住我的衣襟，狠狠地说，表哥，亏我们全家人还信任你，冒着作乱的危险把你救出，可是你却欺骗姐姐的感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失望多么痛恨？我一直把你当作榜样，因为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勇士。
岩青，你错怪表哥了。
什么错怪？事实胜于雄辩，那你说你是不是把姐姐骗到喋血森林做了人质？
这……
我只要你回答是不是！
是。
你是不是早已计划好要对姐姐下手？
是。
这些就够了，表哥，刚听到消息的时候，我还不信，父母也不信，可是事实证明确实这样！我这次来喋血森林一是为了亲自问你到底有没有这回事，二是来看望姐姐。我来之前告诉过父母，如果我回不去说明情况属实。
岩青召唤出一只信鸽，把一封信绑在了信鸽腿上，信鸽飞走的时候掉落了一片羽毛，滑到了我的脸上，比大雪还要冰凉。
你快点离开喋血森林吧，这里很危险。
我这次来是要看姐姐的，本来就没有打算回去。
听话，回去。
火棘从林间走出来，笑得诡异，他说，走不掉了，来人，把这孩子给我拿下。流觞，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表弟的。
交换人质的地点是喋血森林前一里的黑山谷，这里树木的叶子都是黑色的，像是被黑夜浸染过一样。按照和约，双方都不能带太多的兵。火荆没有来，晶姨也没有来。
姨夫瞳仁里落满火焰，我们面对面，像仇人一样的注视着对方，却没有说话，有些东西是讲不清的。
双方同时释放了人质，火棘的压寨夫人身穿一袭白色的裘袍，清丽无方，有着鹤都六璧一样的绝世容颜，只是年纪比六璧大了些。
姨夫对青青和岩青说，什么都不要说了，回来就好。
我刚迈开步子走的时候，姨夫突然说，觞，你就不想留下来见见你想见的人？
谁？
姨夫把眼睛微微一合，双手击掌，侍卫们整齐地让开一条路，我泪流满面地喊道，母后。
母后柔弱的身体如影子一般飘摇不定，她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她说，觞，你还好吗？
母后摸着我苍白的脸，为我拭去泪水。她说，我知道，你总是个坎坷的孩子，母后在巫都放心不下你，怕你会出事，所以不顾你父王的反对赶来找你。我想看看自己的儿子是不是瘦了，是不是没有人照顾。
我说，我是瘦了些，有很多人照顾我，可是都不是我的亲人。
母后自责地说，是母后不好，是母后不好。
也不是，您来看我就令我好感动。其实除了外婆，您是最关心我的，觞心里明白。
母后说，其实每个亲人都很关心你，只是关心的方式不同。你父王也在挂念着你。你知道吗？当听到你被弊的毒箭射中坠崖的消息后，我都昏迷了七天七夜。你父王也痛痛地责怪了弊，叫你姨夫监督着，惩罚弊跪在大殿外十天十夜。当时，我真的怕你死去，好怕好怕。
我说，觞福大命大，活了下来。
母亲擦擦泪，她说，觞，母后希望你幸福，而不在乎你留在什么地方，巫都是你的痛，母后不勉强你回去，希望你在外面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说，谢谢母后，觞以后会回家看您的，您要保重。您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这次我欺骗青青实属万不得已，望母后谅解。
母后说，我相信自己的儿子，我会去劝她。
此时表妹也不哭了，周围的人都在沉默，似乎是专门为我们母子对话营造一种更加凄怆的环境。
阳光淅淅沥沥地如泪水一般挥洒在脸上，我转身离去，脚印留在身后轮廓逼真。母亲跪在地上哭泣，她说，孩子，要常回家看看。
自从火棘的王妃平安回来后，喋血森林短时间内出现了一段和平安宁，火棘已经飞鸽传书告诉王要和自然族联盟。
王妃表现出了惊人的军事天赋，把长远计划罗列出来，火棘听后惊异地倾倒在王座上，然后满意地竖起大拇指。
灵参长老忧患地说，大王和王妃，你们不怕巫族人来喋血森林报复？食人族相比于自然族是好对付的多，巫帝国一定会先拿我们开刀。都知道巫族人是很爱面子的，交换人质的事情传扬出去，巫帝国会咽不下这一口气。
火棘说，我食人族有天险喋血森林加龙凤天火阵做后盾，巫族人攻入我们的大本营难上加难。
灵参长老说，可是巫帝国四大玄机使不是突破重重机关来过我们的大本营吗？
王妃沉思片刻，然后神秘地一笑，她说，灵参长老，又不是巫军，你怎么知道巫帝国会拿我们开刀。
灵参长老说，未雨绸缪不是坏事，防人之心不可无。
王妃说，不错，防人之心不可无，至于防什么人，包括任何一个人，也包括长老您。您说是吧？
灵参长老眼睛微微一闭，眉毛翘的老高，然后平静地说，王妃话中有话，咄咄逼人。
王妃雪白色的袍子无风自起，旋转散开，黑色的瞳仁里落满雪花。王妃说，到时候我会让你和整个族人知道，我的猜疑大有道理。
第1卷 第二卷 花城篇（13）
最近，不断地有小股巫军冒犯喋血森林，但是大多数在喋血森林外圈就被食人族的机关困死，巫军的尸体随处可见。灵参长老背靠着石柱，灰白的长发垂到地上，他说，暂时不用应付那么多医疗事务了，可是各种药材是要准备充分的，未雨绸缪永远都不是坏事。
王妃忧患地离开大殿来到林间，看了看身边飘落的叶子，看的入了神，也许是那些叶子的命运很像她自己。片刻后，她返回大殿，走到火棘的王座前对大家说，我看没那么简单，要知道我是巫族人，从小在巫帝国长大的，巫帝国异常神秘，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大家一定要保持严格防范，不能有丝毫松懈！
后来事实证明了王妃的考虑是正确的，一天晚上闯进来大片巫军，巫军偷袭了食人族的大本营。
火棘问，这些巫军是怎么找到潜入我们大本营的路的？
王妃说，这个你要问问灵参长老了，是不是啊长老？你可是经常采集药材出入喋血森林的。至于做了什么，你自己很清楚。
火棘目光狰狞，朝灵参长老看过去，王袍成扇形凌空散开如展翅的猎鹰。夜色黑的让人窒息，火棘把焚烧风轮逼到他颈部说，长老，你到底做了什么？
灵参长老平静如水，并没有因为大王的怀疑而慌张。他说，我为几个巫帝国士兵疗过伤。
大胆！
王妃说，还有呢？没这么简单吧？
灵参长老说，给他们指过路，只不过都是出喋血森林的路。
灵参，本王一直这么信任你，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背叛食人族的事。
大王，老臣没有背叛食人族。
火棘把袖子一甩说，至少你违背了食人族法典。
掌管刑法的枯藤长老出现在烟雨蒙蒙的森林，王妃问他，按照食人族法典，为敌人疗伤，为敌人指路，应受什么处罚？
枯藤双手交叉在胸前，微微俯身，银灰色的长发从后面把自己单薄的身躯团团包裹。他回答王妃，受煮刑。
火棘毫不留情的说，灵参，为了告戒族人，只好委屈你了。
我为灵参长老求情说，灵参长老多次有功于食人族，您惩罚他老人家会令所有将士心寒。
王妃说，流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食人族在灭亡的时候才恍然大悟是他在作孽，那个时候恐怕连心寒的机会都没有。你叫我们怎么向整个食人族交代？在战场上不能有丝毫的怜悯之情，不能感情用事！出来一个灵参长老为敌人疗伤，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王妃，也许您是对的，可是很多事情需要彻底查明。
王妃说，流觞，我会彻底查明的，不过灵参长老必须受到惩罚，你不要再求情了。
最后，经过火荆和众长老的极力求情，大王决定把灵参长老关押到屠宰场大牢反思，如果查明有一点背叛食人族的事就立即动煮刑。
现在，最大任务就是查找巫军是怎么进入食人族大本营的，我和火荆依虹来到喋血森林边缘，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有一小队巫军的士兵被剥的一丝不挂。
一片枯萎的红叶子从我脸旁滑落，落在一具尸体腰部以下的敏感部位。两位美丽女子余光落在那个部位，羞涩的惊叫一声，转过身去，修长的手捧在脸上。我扣动无名指，在幻术的作用下，林间落下纷纷的树叶，渐渐地覆盖那些裸露的尸体，就像掩盖了很多秘密。
我问她们，你们怎么解释这些裸尸？
依虹抖抖眉毛说，痛恨那些巫军想嘲弄他们呗。
火荆眼色诡异，她说，我觉得是他们的衣服大有文章，否则也不会去拿走他们的衣服？
我说，拿走衣服会干什么？又是谁拿的？不会是食人族内部的人，在大本营里从没有看到过巫军的战衣。即使前几天反偷袭期间消灭的那些巫军战士的战衣，我们也没有保留一件，全部都焚烧了。
依虹坐到树桩下，想入非非，她无意中说了句，如果能遇到敛衾就好了，自从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睁眼闭眼都是他飘逸的身影，多情自比无情苦。覆盖了尸体的大片叶子在一股魔力的作用下，朝着四面八方散去，我眼睛微微一合，头发轻舞飞扬轻擦着脸庞，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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