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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儿女风流事-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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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又来个告状的,文俊不解,就问缘由。柳月便说出一件令人吃惊的事情:她是柳长江的大女儿。接着,她道出原委,真是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
柳长江就是当年被刘景文撤职的一队副队长,是外来户,当时只带着爱人,没有孩子,轻手利脚,住在村东头李二屁家的西面。
两口子的来到,村里立刻当做新闻传开了,不是柳长江如何特殊,而是他媳妇长得太个别:黄颜色的卷毛头发,黄眼珠,高鼻梁,个子也高,很像苏联人。当时是夏天,她穿一件白色的“布拉吉”(连衣裙),非常新鲜,乡亲们可长见识了,前来参观者络绎不绝,像观赏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孩子们好奇,故意跟她打招呼,结果发现她说中国话,大家更觉得有意思。
这位妇女叫刘香,村里有学过俄语的,见她这番模样,干脆给她起一个外国名字:马达姆。“马达姆”意为已婚妇女或太太,按照乡亲们的理解就是“大老娘们儿”。时间久了,无论大人小孩见到刘香就称呼“马达姆”。她从不生气,欣然接受。
马达姆继承了俄罗斯人热情豪放的性格,待人诚恳,从未跟谁发生过矛盾,高兴时还来个熊抱,然后“哈哈”一笑就过去。她跟柳长江生了四个孩子,三男一女,最大的是女儿,二十三岁,刚刚结婚三个月。
柳月确实是柳长江的长女,但不是马达姆所生。原来,柳长江家住省城,二十三岁结婚,次年做了父亲,孩子就是柳月。后来他跟厂里一位新来的女工刘香相识,两人坠入情网不能自拔。刘香不是纯俄罗斯人,但有一半血统,是她母亲跟一个俄罗斯人未婚生下的。那人回到苏联后杳无音信,刘香就成了没爹的孩子,母亲含辛茹苦把她一手拉扯大的。
柳长江有了外遇就开始疏远妻子,妻子得理不饶人,天天打打闹闹。正好国家来了自然灾害,号召城里工人下到农村参加建设,以缓解压力。柳长江听说“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就问刘香是否愿意放弃城里生活。刘香当即表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甘愿跟柳长江去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就这样,柳长江离婚了,领着刘香来到正黄四屯。
柳月当时一周岁,归母亲抚养,后来母亲改嫁姓张的男子,她跟着改姓叫张月。柳月长大了才知道自己不是张家的孩子,亲生父亲早已下到农村,不禁大吃一惊。一般情况下,大凡离婚的,人们基本认为是男方的过错,柳月也不例外。她觉得有必要讨伐一下亲生父亲,质问他当年为什么抛妻弃女,必要时索回抚养费,为母亲主持公道。她打听到父亲的住址,就带着怨气来了。
柳长江和马达姆在村子对谁也没说过这件事情,大家自然不知道内情。今天,文俊从柳月口中听个大概,顿时傻眼了,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些纷杂之事。
听这边的一面之词,句句在理,而那边的柳长江和马达姆夫妻人品不错,根本不像坏人,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文俊无法断出谁是谁非,只好先考虑压压火,然后再去柳家了解实情。如何让柳月的情绪镇定下来?这位年轻的村长没有经验,不知道从哪儿入手,刚要打发刘会计去找关二婶儿,忽见关二婶儿迈步进屋,救星来了。
文俊赶紧把事情做了简单介绍,王丁香一点没紧张,似乎胸有成竹,跟柳月亲切握手,然后做思想工作。不愧是村里第一巾帼,语重心长,情深意切,像跟女儿促膝谈心。。。。。。
得知生父和继母在村子口碑这么好,又经历很多生活艰辛,血脉相连,柳月听着听着眼眶就湿了,心里的怨气渐渐消散,觉得跟自己的亲生父亲结仇作对似乎站不住脚。她情绪逆转,有了急于见到父亲的愿望。文俊和王丁香双双舒口气,领她出屋了。
转眼路过供销社大门,柳月说:“我去给他们买点礼物,不管怎么样我是晚辈,空手来不妥当。”看来,为人母亲的她很善良,也懂人情。
柳家只有马达姆和小儿子在家,见面了,王丁香相互作了介绍。马达姆先是一愣,然后激动地抱住柳月:“孩子,大姨对不住你们娘儿俩啊!”接着弯腰抱起柳月的孩子,泪如雨下,“我的宝贝孙子吆!”
随着年龄的增长,马达姆终于觉悟到拆散一个好端端家庭很不道德,因此内疚了好多年。马达姆见过小时候的柳月,这孩子长得好看,惹人稀罕,如今变成了大人,跟她母亲年轻时差不多。想起这些往事,马达姆一脸羞愧。
“阿姨,都过去了,就别提了!”柳月起初以为继母会横眉冷对,没想到会是这样,她的反感和戒心随之去掉大半。
马达姆跟孩子亲热了一会儿,擦干眼泪,到院子抓了两只公鸡,拎起菜刀就杀了,她要盛情款待柳月母女。柳月见了很感动。
柳长江正在帮助别人家干点零活,得到小儿子报信儿,他立即慌神了,急忙往回赶,脚步匆匆。那可是他的亲骨肉,好久不见了,能不想吗?
他跌跌撞撞冲进屋子,见到柳月就紧紧拥抱,然后痛哭:“我的宝贝闺女,爸爸对不住你呀!呜呜呜。。。。。。”
柳月从生母那里得知生父今年五十岁,可眼前这位,头顶秃掉一半,黑红的脸庞布满沧桑,明明像老头,哪里还像母亲描述的那样帅气?血浓于水,作为女儿,她早已没了讨伐父亲之意,心里一难过也跟着哭了:“爸爸,我终于有亲爸爸了!呜呜呜。。。。。。”
“孩子,我知道你早晚会来找我的。爸爸经常在梦里跟你见面。。。。。。”柳长江唠叨一会儿,然后打听柳月母亲近况。。。。。。
柳月还能说什么呢?怨恨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只剩下亲人久别相逢的温馨。柳长江亲自给外孙子脱鞋子,请她们母女上炕休息,告诉她们“到家了”。柳月稳稳当当坐在炕头,真就有了回家的感觉,破涕为笑。
饭桌摆上来,马达姆整了六个菜,盘子不够用,干脆用小盆儿上菜,实实惠惠的。文俊和王丁香也被邀请留下吃饭。柳月母子受到了热情接待,特别是孩子,被爷爷和奶奶抢着抱来抱去的,往嘴里塞肉,真叫人心里暖和。
柳月忽然注意到父亲前额的一道疤痕,想起妇女主任在村委会讲的故事,说父亲当年巡夜,第一个发现中学失火,就义无返顾地冲上去,救出几名学生,结果自己头部被烧伤;再看看继母,待人热情劲儿像一团火。妇女主任也讲过她的几个感人故事,其中一个就是某年中秋节,邻居李二屁全家九口人病倒七口,没人做饭,继母就把自己家做好的一大盆白面条端过去,让病人吃着发发汗。然后她回家贴了一锅苞米面大饼子给孩子过节。。。。。。这都是怎样的人啊!想恨他们都恨不起来。
柳月还听说父亲和继母从不吵架,同甘共苦,恩恩爱爱,可见还是他们两人有夫妻缘分,看来有些事情真得亲眼瞅一瞅。出于理解和尊敬,柳月当场改嘴称呼继母为“妈”,马达姆乐得直掉眼泪。一家人变成了亲骨肉,一点隔阂都没了。
人间真情尚在,望着柳家老少欢聚一堂,文俊和关二婶儿心情舒畅,感慨万分。
第139章 梅小雪和陈老根儿
村子人多,琐事也多,次日,文俊又遇到一件难办的事情:家庭变故。
这个家庭只有一对年轻夫妇,男的叫杨宏,女的叫梅小雪,两人前年结婚。杨宏比较勤快,任劳任怨,脾气也好。梅小雪个子不高,身材苗条,脸盘儿不错,平时腼腆,话少,很会过日子。她是外村的,自幼丧父,长大了没谈过恋爱,经媒人介绍就稀里糊涂地嫁给杨宏。两口子至今没孩子,谁也没抱怨,过得还算和睦,但这种平静生活在今年夏天改变了。
村东有位小伙子叫陈老根儿,父母没啥文化,给他起名时就来个大名和小名二合一。他现在跟父母一起生活,哥一个,上面三个姐姐早已出嫁。
陈老根儿小时候念五年书就辍学了,然后在家呆着,长大了也不愿意去生产地干活,嫌累,这点跟赵老蔫差不多。不过两人还是有区别的:自从分田到户,赵老蔫仍旧懒惰,陈老根儿却勤快起来。陈老根儿今年二十四岁,跟梅小雪同岁,两家离得较远,不怎么见面,谁也无法把这一男一女联系在一起,可两人偏偏就“联系”上了。
梅小雪平时不乱走,实在闷了就到左邻右舍串串门儿,坐一会儿就走,不像有的老娘们儿屁股沉。陈老根儿却不一样,闲着没事就溜达。小伙子始终保持服装整洁,而且讲究,比如夏天从不光着大膀子,长衣长袖。他经常戴着一顶蓝色单帽,脚下小白鞋,戴着白手套,骑自行车走街串巷,村里人大都见过他。
陈老根儿看上去有些张扬,实际比较本分,见到熟人也打招呼,然后就走,从不跟大姑娘黏黏糊糊。他是独子,优势很大,已经有人介绍对象,可他不着急定亲,大概是童心未泯,贪玩,比如经常拿着弹弓子打鸟。
这天,陈老根儿骑车路过杨宏家大门口,正好赶上梅小雪端着水盆出来。这位小佳人儿只顾低头,没注意有人到了近前,“哗”地一声把那盆脏水泼在地上,顿时,无数泥水点子溅到陈老根儿身上。陈老根儿爱干净,慌忙下车察看情况。
梅小雪反应过来,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陈老根儿抬眼观瞧,立刻被眼前的漂亮小媳妇迷住了:“没。。。。。。没啥!”
梅小雪也愣住了,心想这个小伙子看着咋就那么顺眼:娃娃脸和气可亲,身材修长。。。。。。她甚至闻到了一股诱人的男子汉气息。就这样,在炎热的阳光下,两人相互默默盯着有一会儿,都觉得对方长得好看,好像前辈子认识。这个情景有点像《水浒传》里西门庆和潘金莲初次见面那样。
梅小雪以前没把丈夫跟谁比较过,此刻忽然滋生了这个念头,结果发现人和人的差距太大了:粗手粗脚、满身汗味的杨宏简直没法跟这个干净利索的小白脸相比。
从此,梅小雪鬼使神差,闲着没事就出去倒水,然后在大门口东张西望。
陈老根儿好像心有灵犀,只要有空就骑车路过此地跟梅小雪见面。两人开始搭话,感情急剧升温,后来发展到私自约会。梅小雪恍若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找到了生活真谛,变得热情奔放,在野外青纱帐愿意以身相许。陈老根儿似乎懂得“发乎情,止乎礼”,婉言谢绝。梅小雪心生敬意,爱得更加疯狂。
“我喜欢上陈老根儿了。咱们离婚吧!”为了早日跟心上人结缘,她对杨宏直言不讳。
杨宏一切蒙在鼓里,得知媳妇有了外遇,吓得浑身冒汗,脸色煞白,好像犯错误的不是媳妇,而是他。他怕失去媳妇,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说什么不同意离婚。日复一日,梅小雪急得要命,受到刺激,精神恍惚,从早到晚念叨“陈老根儿”,还开始剪纸,指着两个手拉手的小人儿说“这个是我、那个是陈老根儿”,然后水米不进,日渐消瘦。
杨宏慌神了,急忙请陈老根儿前来劝说。陈老根儿来到,梅小雪能吃能喝;情郎哥一走,这位小奴家就哭哭啼啼。于是,陈老根儿时常往返于陈杨两家。
“村长,这都成啥事儿了。。。。。。”杨宏走投无路,只好来村委会找文俊倒苦水,请求帮助。
文俊开导一阵就打发杨宏回去,然后请关二婶儿出马。王丁香二话没说,立即去杨家跟梅小雪见面,聊了一阵子就回来了。文俊急问“效果如何”。
“不好办哪!最近我也听说一些传言,看来不虚。这男女之间的事儿真叫人头疼。”王丁香面带难色说,“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好琢磨!”
文俊说:“您当过媒人,撮合了好几对儿,此事比介绍对象还难?”
王丁香回答:“确实如此,我看。。。。。。我看还是劝他们离婚吧!”
“什么?”文俊一惊,“二婶儿,您不是开玩笑吧!咱们做的工作可不是为了拆散家庭啊!”
王丁香说:“你以为我愿意这样?问题是梅小雪对陈老根儿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她好像得了魔症,如果不成全,她一时想不开咋办?”
文俊瞪大了眼睛:“这。。。。。。这好像不妥吧!我的意思是继续劝和,把工作做到家,如果梅小雪真上吊了,那也不怪咱们。”
王丁香说:“孩子,做工作不能以尽到职责为标准。你想,咱们的最终目标是什么?不是让梅小雪自杀,而是让她好好地活下去。”
文俊挠挠头:“杨宏肯定不会接受离婚,咋办?”
王丁香回答:“只要跟他讲清道理,他会接受的。他们两口子的问题,说到根儿上就是没啥感情。没感情的婚姻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咱们可以问问杨宏,万一梅小雪真上吊了,作为丈夫不内疚吗?那可是一条人命!当然,咱们讲话也得有根据,《婚姻法》有条文规定——年轻人有恋爱结婚的自由,也有离婚的自由。如果从‘离婚自由’这点看,咱们硬把杨宏两口子捆绑一块儿,岂不适得其反?整不好会闹出人命。”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二婶儿,是不是再斟酌斟酌。。。。。。”文俊仍是小心翼翼。
王丁香说:“傻小子,你好像忘了一件事儿,离婚了,还可以复婚嘛!如果梅小雪将来跟陈老根儿过不到一起,她撞了南墙,自然会回到杨宏身边;如果她过得幸福,说明离婚是正确的。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真是件挠头的事情,文俊咋想都觉得别扭,陷入一阵迷茫:现在思想开放了、解放了。。。。。。是不是太快了?
先去试试吧!尽管没什么把握,文俊还是立即照办。见面一聊,杨宏果然不想离婚,像女人一样哭鼻子。文俊就耐心细致地分析得失关系。杨宏权衡利弊,总算扭曲着脸型同意给梅小雪自由。
文俊刚要走,忽然想起一个新问题:杨宏会不会上吊?
事情复杂了,得稳住他!文俊思量片刻,扫一眼土屋,安慰说:“哥哥,大丈夫何患无妻?办完离婚手续,我马上找黄厂长给你批三间房的特价砖,来年开春帮你盖房子。我就不信了,凭哥哥这么优秀,还有三间大砖瓦房在这戳着,难道就不好使?一定会有好姑娘上赶着找你的。”
“兄弟,啥也别说了,下次我一定擦亮眼睛。”杨宏也想开了,留人留不住心,谁过日子总看那张哭丧脸,多闹腾,还不如图个清净。既然村长诚心相助,那还怕啥?
杨宏虽然温顺,弟弟杨伟却脾气不好,打算教训陈老根儿。文俊跟他是同学,急忙加以劝阻。杨伟最敬重文俊,就打消了报复念头。此事总算和平解决,没闹出人命。
梅小雪办完离婚手续精神恢复正常。她只带几件随身衣服离开杨家,直接去了陈家,当晚住下。过几天,她与陈老根儿办了结婚证,没要什么东西,请几位家里人简单吃顿饭算是喜结良缘。后来她实心实意过日子,对公婆也很孝顺。陈老根儿对她也知疼知热,两口子经常说说笑笑,从来不吵架,很开心。
这种冒险行为曾经把胆大妄为的小英雄惊出一身冷汗,如今,文俊对关二婶儿佩服得五体投地,看来要学的东西真不少。如果没有一定的胆识,绝对不敢出主意拆散杨宏两口子,关二婶儿不愧是正黄四屯女中第一巾帼。
两位村干部的决断还收到一个意想不到的效果:极大地震慑了经常跟丈夫打打闹闹的泼妇。有时见两口子不和,文俊干脆对挺不起腰杆的丈夫表态:“媳妇再不消消停停过日子,你干脆提出离婚。我还像支持杨宏那样支持你!”
于是,有些软蛋丈夫来了硬气,像《聊斋志异》里吃了“大丈夫再造丸”那位书呆子,遇到媳妇撒泼就痛打一顿。媳妇吓得不敢继续闹了,担心村长支持丈夫离婚:又帮助盖砖房,又介绍对象的,那小子敢想敢干,惹不起。从此,村里家庭纠纷事件随之减少。
第140章 情未了
1985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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