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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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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研究决定,撤销天监审字第01号《关于开除刘振汉公职的处分决定》,恢复其公职。中共天都市纪律检查委员会召开常委会议研究决定,撤销市纪委79号关于开除刘振汉党籍的决定,恢复其党籍。天都市人事局局长办公会议研究决定,补发刘振汉冤狱期间的工资……

刘振汉走出看守所已是黄昏时分。雨后初晴的天空碧蓝如洗,西天的晚霞如燃烧的火焰镀亮了他身上的旧警服。
他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对送他出来的几位看守所干部说:“谢谢你们了,这些天来你们从没有把我当囚犯!”
王明和龚静、李冬、马荃等从门旁扑了上来,他们紧紧抱住刘振汉,摇晃着,跳跃着,只是一个劲儿地流眼泪,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们把刘振汉推上警车,龚静连声催开车的王明:“快!快!快回家!”
桑塔纳警车如箭一般射出。
刘振汉坐在车后排座位上,摇下车窗,忘情地看着两边的楼房和人行道上匆匆行走的人流。他伸出手拍了拍王明的肩膀,“你们还好吗?”
王明和龚静齐声说:“好好,我们都很好!”
王明似有触动,不由减缓了车速,吞吞吐吐地小声说:“刘支队,有件事……有件事……”
龚静用目光制止王明,王明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处于亢奋状态中的刘振汉正凝视着窗外,没有留意王明的举动,随口问道:“什么事?”
龚静急忙答道:“回到家再说吧!”
终于到家了。警车还没有停稳,刘振汉就跳下车,大步冲进家门。
王丽敏和刘振汉四目相视,嘴唇颤抖着,泪珠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两人谁也挪不动半步。亮亮张开双臂,扑进爸爸怀里,高声哭喊着:“爸、爸……”
刘振汉抚摸着亮亮的头,硬咽着说不出话来。王丽敏走上前来,把刘振汉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一副生怕他飞走的样子刘振汉深情的目光凝视着王丽敏,声音沙哑地说:“丽敏,你受苦了!”他的目光移向旁边寻找着,“娘呢?”
王丽敏猛地抱住刘振汉,哭出了声音,“娘,她……她……”
刘振汉拼命挣脱王丽敏,冲进卧室,冲进亮亮的小房间,冲进厨房,高声哭喊:“娘!娘!你在哪儿?我回家了!我回家了……”
他奔回客厅,摇晃着王丽敏,焦灼的声音透着期待:“娘呢?你快告诉我,娘在哪儿……”
他泣血的呼叫戛然而止。他这时才突然看到王丽敏和亮亮的臂上佩戴的黑纱。顿时,他的脸“刷”地白了,目光变得呆滞,如掉了魂似的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你不是在信里说娘好了吗还说娘要等我穿着警服回家,娘不会走的……不会走的……”
王丽敏哀伤欲绝地哭着说:“娘听说你判刑后就再没说过一句话,她把啥都埋心里去了。我东奔西跑给你申诉,娘就泪往肚里流,还要带亮亮,后来一下子就垮了,连天发高烧,滴水不进,只是一个劲儿地喊你的名字。我把娘送进医院,可还是没能留住娘……”
刘振汉空漠的目光望着王丽敏,声音发枯:“为什么不告诉我娘病了?”
王丽敏抽泣着,“你在里边够苦的了,我不想再给你添负担,我也想把娘治好一就是给你说了也没用,你出不来呀!”
刘振汉一阵天旋地转,摇摇欲倒。默默走进来的龚静和王明急忙上前,扶住他……刘振汉带着王丽敏和亮亮,在王明等人的陪伴下,连夜赶回了老家。
他们站在宽宽的海堤上时,已是黎明时分。透明的青色雾岚在大海上缭绕,清清的海波在静静地荡漾,枕在海堤上入睡的乡村已悄悄醒来。
刘振汉站在母亲的坟前,轻声地喊着:“娘,儿子来看您了!”
他慢慢地跪下,从怀里掏出无罪判决书,用火点着,轻轻放在坟前,望着一缕青烟缓缓升起,融入田野上的清风里。
乡亲们看到了停在海堤旁的警车,纷纷围上来,喊着刘振汉的乳名,撮起一把把泥土撒在坟上。
刘振汉的身上涌动着一股股热流,从那一声声亲切的呼唤里,他汲取着信心、意志和无穷无尽的力量。
太阳渐渐升起,把大海染成了巨大无垠的红色彩绸,在高高矗立的新坟边缓缓飘动……
市委书记钱涛遵照省委的指示,提前结束了在中央党校的学习,回到天都市。
他下了飞机之后,来不及休息,便主持召开了常委会。聂大海面无表情地坐在钱涛旁边。常委们个个正襟危坐,神态严肃。
钱涛首先讲话:“根据省委的指示精神,结合大家的意见,我下面宣布一下常委会的三项决定:一,恢复刘振汉同志的刑警支队支队长职务,并由刘振汉同志继续主持聂明宇、张峰一案的侦办;二,鉴于聂大海同志与聂明宇的父子关系,应回避此案;三,鉴于陆伯龄同志前一段工作上的严重失误,暂停政法委书记的工作,等候组织调查;四,任何人不得干预案件的审理,如有发现,将严肃处理。”
陆伯龄额头上全是冷汗。
钱涛转脸对聂大海道:“大海同志,你还有什么要讲的吗?”
聂大海道:“省委的指示和常委会作出的决定是正确的,我完全同意。”
钱涛于是宣布散会。
聂大海昏昏沉沉,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进了门便窝在沙发里,稀疏的双眉紧皱着。
冯月梅急得团团转。聂明宇和蕾蕾呆呆地坐在聂大海身旁。
聂大海终于沙哑着声音说话了:“让明宇走吧,让他出国,好歹给咱们聂家留个根。”
聂明宇欠欠身子问:“那您怎么办?”
聂大海语气苍凉地道:“我是完了。我这一生结束了。”
聂明宇眼圈发红,声音低沉:“爸,我对不起您……”
“父子之间,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你跑吧,越远越好。
爸爸能为你做的都做了。”泪水顺着聂大海苍老晦暗的面颊流了下来,“爸爸救不了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聂明宇垂下头,默不作声。
“因为你干了对不起人民和国家的事情。爸爸愧对组织、愧对天都的父老百姓呀!其实,陆伯龄想干什么,黄盛想干什么,爸爸能不清楚吗?但是爸爸又不能不救你呀!爸爸老了,不能再失去自己的骨肉了……”他老泪纵横,哽噎着说不下去了。
聂明宇嘴唇上被咬出了几个青紫的血痕。
聂大海往沙发背上仰去,闭上眼睛喃喃道:“我是看不到孙子了,你们要记住,一定不能让他再做坏事了……”

贺清明和聂明宇一块把孟琳、丹丹送到了机场。她们就要踏上去英国伦敦的旅途,贺丹丹将在异国他乡接受治疗,一年之后,她就可以恢复健康了。
贺清明和聂明宇没有相互说一句话,他们彼此都清楚对方在想什么。此时此刻,语言对他们来说已失去了任何意义。
飞机即将起飞。蓝蓝的天空飘动着几朵白云。丹丹欢叫着说:是白云擦净了天上的灰尘,聂叔叔就像那白云……
聂明宇的心弦在剧烈的震颤。
贺清明一阵眩晕。
聂明宇和孟琳吻别。
贺清明和丹丹吻别。
空中客车腾空而起,银翼滑过蓝天,果然像洁白的云朵……
贺清明从机场回到家里,就摸起了电话,毛毛的声音含着兴奋:“清明吗?中央纪委这两天就派调查组进驻天都,说是要把这个案子一查到底。我会和调查组的同志一起到天都去,你等着我啊!”
贺清明握话筒的手微微发抖,轻声道:“毛毛,再见了,我爱你!”
话筒里传来毛毛的惊叫:“清明……”
贺清明猛地一扯,电话线断了。他走到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瓶氰化钾,倒进了嘴里。
王明接到毛毛求救的电话后,和龚静一起驱车直奔贺家。他们撞开门,发现贺清明静静地躺在白色的床单上,两眼微闭,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身旁是他和丹丹、妻子的合影,枕边放着一封信。
王明轻轻取过信,展开,只见上面写道:
丹丹: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爸爸已经得到了最后的解脱,前往另一个世界找你的妈妈去了。爸爸出身贫寒,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个读书人,安安静静地做学问,踏踏实实地工作,做一个对社会对自己都无愧的好人。但是,爸爸没有做到。丹丹,记住爸爸,但不要像爸爸这样软弱,有时候,好人和坏人之间只是一念之差。爸爸的教训是深刻的。
希望你能做一朵白云,希望你能做一个坚强的人。
爸爸的在天之灵会时刻注视着你。我的好女儿,祝你快快长大!爸爸相信你!爱你!
永别了!丹丹。
你永远的爸爸
绝笔
泪水,从龚静的眼里滚滚而下。王明把信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贴身的衣袋里。
在中央纪委和省委联合调查组的配合下,天都市公安局迅速将龙腾集团公司走私案以及相关的女尸案、赌场案、阿强、赵志刚等杀人灭口案一一侦破。
紧接着,张峰的情妇杨丽丽慑于公安机关的强大声势也投案自首,交出了张峰死前留下的龙腾集团公司走私贩私以及贿赂腐蚀干部的大量证据。由此,一批隐藏在党政机关的腐化分子浮出水面。
陆伯龄被依法逮捕;
刘建义被依法逮捕;
黄盛潜逃,公安部门正全力以赴追捕;
曹大良被刑拘;
郭万清等受到了党纪政纪处分;
聂大海自知最终也难脱法网,于是,称病住进了市医院高干病房,静静等待着那一天的降临。
他穿着病员服呆呆地站在窗前。冯月梅边为他削着苹果边长吁短叹:“老聂,怎么办呀?这可怎么办呀?”
聂大海深深吸进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道:“兵败如山倒,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等死吧!”
蕾蕾凝视着父亲花白的头发,泪珠一颗颗顺腮滚落。聂明宇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地扭身走了出去。
他走到走廊尽头僻静处,打开手机:“按原计划执行。二十分钟后,你在医院门口的巷子里等着,要保证万无一失,明白吗?”
他合上手机,又走进了病房。蕾蕾冲他减道:“哥哥,你就不能多陪陪爸爸?又出去干什么?你看看你把咱们这个家毁成什么样子了!”
聂明宇垂头道:“蕾蕾,你骂得好!爸爸、妈妈,我现在想把所
有的罪责承担下来。”他说着把手机递给蕾蕾,“你现在就叫刘振汉过来,我向他自首!”
冯月梅吃惊地站起来:“不能呀,明宇.。现在我就给你拿钱去,送你走……”
聂明宇摇摇头道:“不行了,妈妈。现在天都的所有海关码头交通要道肯定都被控制了。”
聂大海想了想,很艰难的样子低声道:“也许只能这样了,但是你救不了聂家。不过,我想,还是自首的好,这或许能给聂家挽回点面子。”
父亲的最后一句话挑起了聂明宇一直积郁在心底的愤懑。他冷冷一笑:“爸,您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我现在可以告诉您。还记得您被关进牛棚的日子吗?妈妈重病在床,奄奄一息;我和蕾蕾流浪街头,忍饥挨饿,受尽凌辱。而已被开除党籍的您,却把身上仅有的十七块钱交了党费。这可能就是您所说的所谓的面子!您清正廉明,从不允许我和蕾蕾沾您权力的光,我只能投身商场,靠自己的手脚跟那些官商相搏,在咱们国家,在当今社会,您应该清楚官和商是什么关系,为了争得一片天下,我只能步入旁门左道。这,可能也是您所谓的面子!您的心中,只有您的乌纱帽,只有您的事业,心里却从来没有我们!我承认,在您的人生暮年,您懂得了天伦之乐,也知道关心疼爱自己的子女了,不然,您不会舍弃一切地救我。直到现在,您才成为我心目中最慈祥、最伟大的父亲!可是太晚了,您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在您得到儿子的心的同时,也失去了儿子……”
聂明宇的话像一记记重锤,砸在聂大海虚弱不堪的心头,身子禁不住发出一阵阵颤栗,浑黄的泪珠滚滚而下。
冯月梅和蕾蕾都呆了。
聂明宇又把手机送到蕾蕾面前:“打吧,为了报答你们,也为了爸爸的面子,我只有这条路可走!”
蕾蕾迟疑着接过手机。
聂明宇加重语气道:“让振汉看在我们生死一场的份儿上,亲自来,一个人来!”
蕾蕾颤抖着手,摁下了一个个号码……

市公安局会议室里,庞天岳在主持召开案侦会议。刘振汉站在会议室门口,手里举着手机发呆:聂明宇会投案自首?这好像不是他的性格。可他又不能不相信蕾蕾。不管是真是假,也不管是不是聂明宇在玩弄什么诡计,自己都应该去看看。
想到这儿,他慢慢合上手机,转身进了会议室。庞天岳正在布置任务。刘振汉悄悄走到他身边,悄声说:“庞局,我出去一趟,有点重要的事情,马上就回来。”庞天岳问他是不是跟案子有关,他点了点头。庞天岳又叮嘱他把手机开着,以便随时联系。他答应一声,在王明等人的注视下匆匆离开了会场。
病房里,蕾蕾把手机还给聂明宇,说道:“我去接他,求他看在你自首的份儿上,帮你说说话,争取能从轻处理。”
聂明宇挡住她:“不,你别去,咱们决不求他。你现在应该明白了,谁才是真正的冷血动物。”
“我要去,你让开!”蕾蕾对哥哥的话有些生气,猛地推开他跑出门去。
聂明宇要追,被聂大海喊住:“你让他去,她去谈一谈或许能有点用。”
聂明宇无奈地停住了脚步。心里如猫抓般乱作一团,在病房里坐立不安。
警车在医院大门口停住。刘振汉跳下车子,左右看了看,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大门两侧门楼上的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肖云柱这时出现在大门对面的巷子口。他以极快的速度借着墙角和阴影的掩护向刘振汉靠近。
蕾蕾从医院里走出来,边喊着“振汉哥”边迎了上去。
肖云柱抬起枪口瞄准刘振汉的背部。蕾蕾一抬头,正好看见
了他。不由惊叫一声,猛地推开了刘振汉。就在这瞬间,枪响了。
蕾蕾胸部中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蕾蕾——”刘振汉发出一声悲怆的嚎叫。
肖云柱再次向刘振汉射击。刘振汉拔枪还击。肖云柱趁着夜色奔逃而去……
聂明宇在病房里听到枪声,猛地站起,冲向门外。他在走廊中狂奔,跑到楼门口时,不由悚然心惊。只见刘振汉正抱着蕾蕾痛哭。他的脸“唰”地白了。
刘振汉抱起蕾蕾,发疯般冲进急救室,绝望地嚎叫:“大夫!大夫!快救人!快救人……”
聂明宇此时大脑里一片空白,也跌跌撞撞跟进了急救室。医生立刻实施抢救,但子弹击中了心脏,医生在检查了蕾蕾的瞳孔、脉搏之后,无奈地告诉刘振汉,人已停止了呼吸。聂明宇失魂落魄地跑出门去。他面对黑夜露出狰狞的嘴脸,冲出医院。
肖云柱逃离医院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住处,问小云:“东西收拾好了吗?”
小云拎起旅行包,回答说收拾好了。
“走!立刻走!”肖云柱大声催促。
小云突然望着他背后惊叫了一声。肖云柱顺着小云的目光一回头,惊愕地发现聂明宇正用枪对着他。
“聂董,不是我……她自己……”肖云柱结结巴巴地解释着。
聂明宇泪流满面,嚎叫:“我是个混蛋!我该死……”
肖云柱倒退着,突然拔枪。
聂明宇开枪了。随着火光进现,肖云柱的身体弹跳着、痉挛着……身上布满了枪眼。
小云惊恐地尖叫。聂明宇又把枪对准了她。小云拼命地抓起枕头、抓起手袋、抓起各种东西挡在自己胸前。聂明宇慢慢垂下枪口,转身走了。
医院急救室里,此时正乱作一团。聂大海和冯月梅踉跄着冲进来,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望着女儿胸口汩汩流淌的鲜血,冯月梅顷刻之间崩溃了,哀叫:“蕾蕾怎么了?蕾蕾……”
刘振汉两眼发红,卡着医生的喉咙狂吼:“你必须给她动手术!
你必须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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