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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本岁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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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们这里有水吗?”曹宇连忙止住左瑛,问道。
“毛儿,你去隔壁倒几杯水来。”封泽说。
“政策精神是要传达的,还有,你们要把去年的党员发展情况和支部开展活动的情况报上来,我都催过你们好几次了。”胡西不耐烦地说。
“嗯。”封泽支吾了一声。
这时,那个叫毛儿的端来两杯热茶,曹宇接过来,先给了左瑛和胡西。
“梧溪盐厂的班子成员都在这里,我们言归正传,我就先说说总部的意思,你看怎么样?”曹宇看了看封泽说道。
封泽心不在焉地盯着门外。这时,一个人进来冲他点点头,封泽立马起身接过曹宇的话题满脸堆笑地说,“好!不过我要先给三位申明一下,你们也知道,梧溪盐厂的职工不满现状,他们曾多次强烈要求到澜江集体请愿,都被我挡了下来。这不,听说总部要派人来,他们很多人一大早就来厂里等候了,我还劝了一些回去。没办法,按照他们的要求,我们班子成员在隔壁会议室临时设了个场子,请三位到旁边和职工代表一道交流交流。”
说罢,封泽带头往外走。门外站着不少人,从人群中挤过去,他们进了一个较为宽敞的房间,里面特意布置了一番,几张缺胳膊断腿的旧桌子拼凑在一起成了主席台,墙上还刷了几个红色的标语:梧溪盐厂职工大会。
“搞得这么隆重?”胡西自言自语道。
曹宇再往下一看,的确隆重,因为他不仅看到一屋黑压压的人头,在主席台下,还有几个颠颠巍巍的老人,一个人还躺在椅子上,咳咳吐吐的,戴着棉帽,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被子。
一丝不安又上心头,曹宇暗暗吸了一口凉气,既来之则安之,只有见机行事了。他不动声色的和封泽一道坐在了主席台前,左瑛和胡西依次而坐。
“同志们,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铁本总部的代表。下面,我们有请总部的曹主任、左部长、胡主任给大家讲话,让咱们了解总部的形势和政策,大家如果有什么困难和疑问,可以问我,我解答不出,就请总部的代表给大家解释,啊,这个,大家欢迎。”封泽说完便鼓起掌来。
下面,除了一张张冷漠的脸,没有一点声音。
曹宇挺胸抬头扫视了一遍全场,然后面带微笑,缓缓说道,“大家好。可能在座的有些同志认识我,因为昨天在澜江打过照面,还有呢?这是我第二次来这里。记得上次来,是陪集团安总和梧溪政府谈开发盐文化旅游的事情。梧溪美景不用我这个外人多说。进山时,左部长还一路赞叹不已,说小三峡也不过如此啊,这是宝贵的资源。”
“有鸡巴用,能当饭吃吗?”下面有人插嘴道。
“是不能当饭吃,但开发利用就有饭吃了。”曹宇说,“梧溪不仅有旅游资源,还有‘白鹿盐泉’。可能有的同志会说,这个更没用,不如拆了修座房子看起漂亮。不知大家有没有听说“墙内开花墙外香”这句话。你们认为不起眼的东西,在外人看来恰恰非常有价值。就像北京的故宫,周围的居民心里想,这老房子有啥好看的,但每天参观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还流连忘返。你们那个‘龙头泉’我看过,如果有时间,我还要去看。发展梧溪旅游业是铁本总部的规划产业之一,而在座的大家都是发展这个产业的主力军。”曹宇和颜悦色,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真诚。
“说这么久了,为啥总部迟迟不动手呢?听说你们本部的那个扩建项目就快竣工了。”又有人插话道。
“不是总部不想动手,实在是因为梧溪县政府现任领导违背了集团的初衷,他们虽然也想发展旅游,但更想将梧溪盐厂恢复生产。”曹宇回答。
“盐厂都好多年没生产了,我在厂里干了三十年,只要烟囱在冒烟,机器在运转,我们便觉得踏实、敞亮。现在你去看,有些车间的杂草都半人多高了。虽然总部也给我们发生活费,可心头总是悬吊吊的。”一中年男子刚说完,下面便“嗡嗡嗡”的议论起来。
“大家的心情可以理解,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在目前的环境和条件下,梧溪盐厂有可能恢复生产吗?”曹宇抬高了嗓门,“据我所知,铁本兼并梧溪盐厂之时,总部生产综合成本比你们要低近一百元,而当时总部尚觉十分艰难,何况梧溪现在又久未生产。退一步说,即便开得起来,在当前环保要求越来越严的形势下,又能维持多久?集团本部搞项目扩建,为了发展不假,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要让出目前公司所在地,服从市里搞城建规划。项目建成后,我们的老厂区打算逐步停产,全部搬迁到新项目厂区。不仅是我们,市里所有企业都将逐步搬迁到政府圈定的离城市中心较远的工业区集中生产。梧溪盐厂就在梧溪县城之内,就算县里允许你们复产,省里能允许吗?盐业公司能同意吗?”曹宇这番话不说是义正严词,也是在情在理,满屋的人顿时哑口无言,坐在台上的封泽神色有些尴尬。
“不复产可以,我们要按照现在的食盐价格重新估算转给集团的食盐指标费用,提高我们的生活费补助标准。”一个人扯起喉咙大声吼道,曹宇一看,是那个在政府大楼上访的秃顶。
“哼,如果梧溪盐厂不被铁本集团兼并,现在还在不在都是一个问题。耍起拿点生活费已经很不错了,还谈啥子提高标准。”左瑛忽然脱口而出。
这句话,如同一滴水滴进了烧红的油锅,沸腾的油滴一旦飞溅出来,油滴便不仅是油滴,也可以成为伤人的利器。
本来安静的会场开始骚动起来。
“总部就是骗了我们的指标钱,还给我们!你们就是想把我们这些职工吊起半死不活的,我们不干!”未等曹宇反应过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人群中冒出来,紧接着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附和。
胡西从未见过这种阵式,他的脸色发白,呆若木鸡。
“你们尽编些歪歪道理来骗我们,不解决问题,我就拉着你们一起跳楼!”坐在前面的另一个中年妇女忽然激动地嚷道,“我男人在车间摔成瘫痪,这些年欠了几万块的账,厂里一分钱都不给报,说是没钱。我还要拉扯两个娃,你们分明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呀!”女人说着便趴在旁边躺着男人的椅子扶手上抽抽搭搭地哭起来,那男人扭动了一下,咳嗽了两声,依然紧闭着眼睛。
“上个月不是划了一些困难补助吗?”左瑛问道。曹宇欲问封泽,却发现不见了他的踪影。
“妈的个逼,你们少在这里装傻,我们到总部反映了,有用不?我们哪家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光靠这点生活费顶个屁用。我家老头子是盐厂退休的老干部,生病住院连几千块的治疗费都报不了。我们找封厂长,还去镇上找了政府,他们都说,只要盐厂恢复了生产,什么事情都好解决。今天,你们不同意我们生产就不准回去!”一个小胡子恨恨地挥舞着拳头,屋内的油滴们已经群情激奋。
“怎么?你们还想搞非法绑架不成?”左瑛毫无惧色,厉声反问。
“是又怎样!你把老子卵子咬一口!以为这是澜江啊?到这里来了还敢这么嚣张,老子不仅要绑架你,惹毛了还要收拾你!”那个小胡子恶狠狠地串到左瑛面前,另有几个人也跟上来,形成一个愤怒的扇形包围圈。
“你敢!”左瑛虽然没有退却,但语调明显放软了一些。
曹宇在一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推了胡西一把,叫他快去找封泽,然后倏的站起来,急喝一声,“不要动手!”
“还敢来帮腔!收拾你们这帮狗男女!”有人叫嚷了一句,包围圈稍稍散开后忽又聚拢来,后面不断有人加入,包围圈越来越厚。情急之下,曹宇伸手去推挡,人群中扬起几只愤怒的拳头,猝不及防中,一只拳头挂着风声迎面而来,“璞”的一下重重砸在曹宇的鼻子上。曹宇觉得眼前金花四溅,一个踉跄,旁边的左瑛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他。很快,回过神来的曹宇忍住疼痛,他指着人群呲牙瞪眼一声暴喝,“住手!都他妈给老子住手!”
再怎么着,曹宇也是铁本总部派来的领导,威慑力还在,加之他一副临危不惧,大义凛然的样子,人群惊骇,顿时鸦雀无声。这时,曹宇觉得有什么东西忽然从鼻子里流出来,在地上溅落成几片殷红的花瓣。




 正文 21

曹宇接过左瑛递过来的餐巾纸,将鼻血擦拭干净,又卷了一个小纸团塞进鼻孔里。下面的人群虽已停止了躁动,却对峙着并无退却的意思。曹宇扭头朝门口望去,见两个大汉操着双手将胡西堵得严严实实的,显然是不让胡西出去找封泽。他刚想说话,站在身边的左瑛忽然歪歪倒倒瘫软在地,曹宇大惊,连忙招呼胡西手忙脚乱地将她扶起坐在凳上。本来需要恢复静养的她从早上一直赶路,现已近正午,又饥又渴,哪经得住这等折腾。胡西胡乱地掐着她的人中,曹宇也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她终于晃晃悠悠地醒来,喝了几口水后,便将头靠在桌上闭目不语。
情况十万火急,曹宇焦虑万分,他叫胡西看好左瑛,自己抬头向门外走去。几个大汉巍然不动,曹宇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两人终于避开曹宇的目光,曹宇顺势伸手往两个人中间一分,挤开一条缝隙出了门,大步流星往封泽的办公室走去。
封泽果然躲在办公室,而且正躺在那张脱了皮的沙发看那张不知是猴年马月的旧报纸。那个叫毛儿的也坐在一旁抽烟。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从曹宇心中“腾”的串出来,他冲过去猛的抓住报纸一扯,只听“嗤”的一声,一张报纸变成了两张。封泽吃了一惊,从沙发上蹦起来,一见曹宇的模样,他愣了一下,不知说什么好。
“你们想干啥子?我告诉你,如果左瑛他们有个好歹,你封泽绝对脱不了干系!”曹宇怒气冲冲地说。
封泽一挥手,叫毛儿过去看看,说叫他们不要乱来。
“唉,职工们一门心思要复产、涨工资,县政府也抱怨,我也难办。”封泽愁眉苦脸地说。
“绝对不行!就算我们三个今天同意你们投产,同意给你们涨工资,也是不算数的。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绝对不行!”曹宇果断地回答。
这时,毛儿从外面进来告诉封泽,那边已经没事了。
“曹主任一下就来了这么多的绝对不行,那好,这些职工的思想工作绝对只能靠你们去做了,反正我是绝对不行,绝对。”封泽摇摇头,然后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又把屁股瞄准了沙发。
曹宇又气又急,他猛的冲过去抓住了封泽的衣服。“干么里(什么),莫动手哦。”封泽紧紧抓住曹宇的手说。见状,毛儿也冲上来抱住了曹宇的腰。
抓扯中,曹宇吊在手腕上的小提包忽然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外层口袋的拉链拉开了一小半,一张白纸露出了一角。曹宇心头一亮。对了!关键时刻,自己怎么把这个东西给忘了?照眼前这局面,继续耗下去,不仅无用,恐怕左瑛也有危险,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担当不起,看来只有如此这般了。打定主意,他缓缓松开手,说道,“我打不过你们,也不会打架,有样东西要给封厂长看。”
“东西?么里(什么)东西?”封泽大惑不解。
曹宇叫毛儿松手,俯身拾起提包,然后将那张纸片取出来递给封泽,封泽疑惑地打开一看,那张脸顿时云开雾散,阳光灿烂了。他笑眯眯地将纸片还给曹宇,说为什么不早告诉他?曹宇反问,你给我告诉你的机会了吗?封泽忙说,真对不住,我马上负责劝走职工,你先坐下喝杯茶。说完便和毛儿快步出了门。
半个钟头,职工们果然陆续离开。
待左瑛稍事休息之后,封泽将曹宇他们请到镇上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封泽不时地赔笑道歉,还给左瑛找了个小药店吊了一瓶水,胡西要的盐厂党支部活动材料也叫人送来了。下午,曹宇一行按原路返回,封泽殷勤地送到渡口。临上船的时候,曹宇又将他拉到一旁交代一番,封泽俯首帖耳,满口答应着。左瑛和胡西面面相觑,不知曹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让封泽这个混世魔王转眼间判若两人。上了船,两人迫不及待地问,曹宇笑了笑说,到时你们自会知道。
到了澜江,左瑛直接回了家,曹宇和胡西回到铁本,一五一十向班子成员作了详细汇报。说到曹宇挨打的时候,胡西说,如果当时不是曹宇,左瑛可就悬了。常胜问他鼻子怎么样?曹宇一笑,表示没事,说自己这次并没有很好的完成领导们交办的任务,因为自己把安总留给他在万不得已时才能用的东西给用了。安捷笑着说,其实他早已预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应该说曹宇圆满完成了梧溪之行的重任,如果是在部队,至少可给三人记功表彰,特别是曹宇。
见众人不解,安捷解释说,曹宇他们出发之前,出于安全等方面的考虑,他让曹宇带了一张人事调用通知单,其内容是将封泽调至铁本总部担任总经理助理。众人恍然大悟,安捷接着说,这件事也是临时才想到,曹宇他们又走得急,因此没和大家商量。冯满说,这也未尝不可,不过,其他兼并子公司的头头都是铁本部门负责人的待遇,封泽这么一闹就以升职作为安抚,可能会助长不良之风,下面不服。安捷微微一笑,说等封泽来了再说罢。
回到家,夏枫还未下班,饥肠辘辘的曹宇到冰箱里撕了一包方便面,泡开正“稀里呼噜”吃得欢,夏枫开门进来了,她一边换着拖鞋一边责怪曹宇,“回来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打电话你又不接,我好早点下班回家做饭。”
“忘了,申明一下,我不是想查你的岗搞突然袭击哈。”曹宇埋头回答,他这才想起夏枫曾经打过电话,不过当时他被困于梧溪盐厂会议室,根本无暇顾及。
夏枫瞪了他一眼,正准备去厨房,忽然惊叫起来,“你的鼻子怎么了?”
“不小心,床上撞了,哦,不对不对,是船上撞了。”曹宇摸摸有点发肿的鼻子,笑道。
夏枫忽的沉下脸来,走到沙发上坐下,一声不吭。
见夏枫生气了,他赶紧凑过去搂着老婆的肩膀,夏枫用力将他甩开,还是不理他,曹宇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你为什么走时不告诉我?什么鬼差事,非要派你去!”夏枫眼里涌起了泪花,她心疼地看着丈夫问,“还痛不痛?去医院没有?”
“好多了,没事的。这次总算是不辱使命。”曹宇摸了摸妻子的头安慰道。
“唉,今天我也差点出了事。”夏枫叹口气说。
“什么事?”轮到曹宇紧张了。
“我到华夏银行去取单位的钱,因为钱不太多,所以没叫单位的车。从银行出来后一个人跟了我好久,我怕极了,不敢走巷道,只得在马路上转来转去,给你打电话又不通,最后只得给单位上的人打了一个电话,等她们过来后那人才走开。”夏枫紧紧抓住曹宇的手,心有余悸地说。
“干你这工作千万小心。不过,如果真遇到那种穷凶极恶的抢劫犯,你决不能硬拼,只能智取。记住,世上最宝贵的就是生命,善待生命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和义务,包括我们自己的生命。真遇到了这种事情,你只要想想亲人,想想女儿和老公,就不会也没有权力草率地对待自己的生命了。钱没了有什么关系呢?挣来还了就是了。何况还有强大的人民警察,他们是国家专门用来对付这种坏人的,知道不?对生命的敬畏咱们要学学西方人,听说抗美援朝的时候,每个美军士兵都怀揣着一份投降书,撑不住了就举手缴枪,决不做无谓的牺牲。”曹宇认真地给她上课。
“你倒说得轻巧,好几万呢?遭抢了还不得陪呀。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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