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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本岁月-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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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的首脑们无时不将发展经济的口号挂在嘴边,一直将安捷视为振兴澜江经济的中流砥柱,而当盛达稍一胁迫,安捷的在位和他们的前程发生冲突的时候,立刻风云突变,惟盛达之命是从,这也太不仗义了。不过,这也不足为怪,归根结底,安捷只是一盘棋上的棋子,博弈的关键时刻,安捷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挽救自己被丢车保帅的命运,古往今来,有多少贤士能人能够逃脱这个铁定的法则呢?况且,铁本是盛达的子公司,政府只是一个参股的小股东,话语权不足,更没有了高层人事的任免权。想当初,安捷积极引进盛达,其目的是想利用民营企业无退休年龄的限制多干几年,冲击人生事业的新高峰,岂料事与愿违,这扰扰尘世,真真假假,是是非非,谁又能洞若观火,说得明白呢?想到这里,曹宇不禁满腹惆怅,他仰望穹苍,觉得张开的夜幕犹如一方棋盘,星罗棋布的棋盘上已经找不到安捷的位置,安捷就像一颗闪亮的流星,拖着绚丽的光彩,已然消失在无边的黑夜里。




 正文 38

安捷收拾了东西离开了铁本,什么时候走的,连曹宇也不知道,安捷肯定不愿再看到那种伤感的场面,于是悄然离开。铁本总经理办公室一连两天都是空空的,接班人朱二康一直没到公司。来找朱二康的人一拨又一拨,大多是公司项目的供应商。铁本忽然换了老板,这些债权人无不担心自己在铁本的项目欠款,纷纷前来打探消息。找不到朱二康,他们只得失望而去,也有少数脾气暴躁而骂骂咧咧的。于这些人,凡是找到办公室来的,曹宇一律以礼相待,耐着性子解释说朱总还在经委搞交接,估计过几天才能到公司。实在不愿离开的,叫尚弦把他们带到会议室吹空调,喝闲茶。个别言行过火的,曹宇便给保卫部仇一豹打招呼,派人专门侍候着。因为一把手没在,闹也白闹,他们最终还是闷闷而去。
着急的人不仅是供应商,铁本内部的焦灼情绪也在迅速蔓延,特别是林晓和常胜。不见朱二康的影子,林晓心急火燎地转到了曹宇的办公室,诉苦说煤炭供应商抱怨公司欠款太多,已经停止供应煤炭,除非支付部分欠款,朱二康又要求不能停产,目前煤坪已无储煤,他现在已经捉襟见肘,无能为力了。然后又问朱二康为什么还不来上班?曹宇摇摇头,告之两天都没见朱二康。林晓说昨晚还和朱二康通过电话,他说搞完交接今天就来上班啊。原来朱二康真的还在交接,曹宇心想。
林晓把煤炭欠款的材料报告交给了曹宇,他前脚刚走,常胜又一脸苦相地找了进来,说如果朱二康来上班,立刻转告他,有一个项目供应商整天扭着他,上班一直坐在他的办公室,下班后也跟着他,说全家人举债到铁本招标投资工程,如果再不支付他的欠款,全家人都活不下去了。你说,这还叫人啷个工作嘛?说着掏出一份紧急材料,也要曹宇代为转交朱二康。
中午休息时分,又有几个人结伴来到朱二康办公室门前看了看,他们是铁本生产一线的职工,曹宇认识他们,刚想问他们什么事,一个年长的工人说,走,我们找冯主席说去。几个人一边说着一边上了楼。
肯定不是让朱二康高兴的事情,短短两天时间,就堆了这么多的事情等着朱老板来处理,他到底何时才肯现身铁本呢?
终于,朱二康有了音讯。快下班的时候,曹宇接到朱二康打来的电话,叫曹宇在公司等着,5:30与他一起到车间去视察。5:30已经下班了,为什么要这个时间到车间去呢?又得占用自己的休息时间了,曹宇感到郁闷,又无可奈何。
下班铃声响过后几分钟,随着几辆下班车缓缓驶出厂区,大楼一下人去楼空,静悄悄的。曹宇独自呆坐了一会儿,然后来到门口守着。手里的香烟燃去了半截,一辆黑色的轿车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小车越来越近,是朱二康无疑。这辆奥迪车曹宇认得,当时接待江苏金泰集团老总时用过这辆车。
小车在面前停了下来,曹宇犹豫片刻,还是伸手上前主动打开了车门。朱二康从前座钻出来,依然阴沉着脸,不知他在想什么。曹宇也不想说话,两个人一起闷头往车间走去。
“你是铁本的办公室主任。这两天,你不觉得自己的工作没到位吗?”朱二康一边四处张望着,一边说道。
“班子会议纪要已经出来了,放在总经理办公室等候审阅。”曹宇想了想,回答他。
“我不是说的这个。”朱二康说,“难道你不认为每天下班后应该主动给我汇报当天的工作情况吗?特别是这两天我又没在公司。”
曹宇内心升起一丝抵触的情绪,他克制着没让它从心里串出来,沉默片刻,他便将两天来的情况简要作了汇报,着重说了林晓和常胜找他的事情,告之他们两个的紧急报告也放在总经理办公室里,等着批阅。
“要账的人一摞又一摞,我到办公室来怎么正常上班啊?”朱二康脱口而出。
曹宇一愣。
“杜子腾这个人怎么样?”朱二康转了话题,问道。
曹宇不知其意,简单地说了杜子腾的情况,未作任何评判。
“冯满书记提名的几个督查室主任的人选,我都不太满意。我倒认为杜子腾比较合适。以前我对他也略有耳闻。人嘛,难免犯点错误。但用人就要用其所长,不拘一格降人才。”
朱二康继续慢悠悠地说,“你应该晓得自己基本的工作职责,我之所以敲打你,也是为你好。一个办公室主任的思维如果和总经理不合拍,是相当危险的。如今这年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两条腿的人。”
呵,居然威胁自己,大不了不干了吧,自己还真不想干了。曹宇心里冷冷一笑。
见曹宇没有什么反应。朱二康伸长脖子盯着前面,问是什么车间。曹宇告诉他,这是热电车间,说新区一共有五个车间,制盐、热电、包装、供水、采输卤车间,前面四个车间都在新区,采输卤车间在五公里之外的矿山。朱二康“嗯”了一声,说我们到制盐车间去。
制盐车间门口是两块绿色的园地,其间有花有草,还移栽了两颗碗口粗的黄葛树。朱二康随口道,这地方用得着种花栽树吗?曹宇没吭声,他记得项目环评的时候,一位专家发言强调环保要搞好,说自己与中央电视台在某化工园区现场采访时,园区工作人员带着他们到排污池里钓起了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大家当时听得瞠目结舌,至今猜不透那园区是怎么变出这魔术的。常胜说,虽然铁本新区的排污池能否养鱼还不敢肯定,但污水、烟尘治理肯定达标。绿化是环保的最基础的工作,所以几个车间周围都有绿化带,因制盐车间的环境相对最差,盐巴粉尘严重,附近植物不易存活,于是便让管治弄来了两株黄葛树。黄葛树是川渝地区很寻常的一种树,因其生命力十分顽强,澜江市政府还曾有意把它列为市树。这么一段小插曲,原本完全可以像摆龙门阵似的讲给朱二康听,既可以打破尴尬的气氛,又可以拉进关系,但曹宇实在是懒得开口。
两个人刚进了车间门口,一节伸出墙外的钢管忽然呼啸着向外喷出了白气。朱二康微微一愣。这时候,车间的员工纷纷忙碌起来,他们拿的拿工具,扳的扳阀门,对朱二康和曹宇视而不见。设备出故障了!对车间比较了解的曹宇知道,只有设备故障的时候,车间才会拉闸放掉热电车间送过来的蒸汽,这个被称之为“排空”。朱二康不问,他也不说。
朱二康背着手从门口一直走到上楼的楼梯口,依然没有谁来招呼他,他的脸越拉越长。忽然,他盯住旁边一个地方目不转睛,眼里闪出一丝奇怪的光彩,曹宇沿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除了一些管道和罐子,什么也没有。朱二康慢慢踱过去,把手伸向一根管子的下面。曹宇终于看清了,这跟管子下面接了一个小小的水龙头,一小股水从管口流了出来。朱二康拧了拧龙头,水小了一些,但依然在往外滴水。他这是干什么呢?曹宇正疑惑间,朱二康已经站起来,他指着一个匆匆忙忙提着工具包的年青工人大声说,“你!过来一下。”
那工人一惊,脚底一滑,险些跌倒。
朱二康和工人对峙着。曹宇上前对工人说,这是公司新来的朱总。那工人认识曹宇,“哦”了一声,看着朱二康也不说话。
“你去把车间主任给我喊来!”朱二康命令道。
“主任已经下班了嘛。我到哪儿去喊呢?”工人回答。
在工人面前碰了个软钉子,朱二康很意外,表情很尴尬。
“这样,你先去把当班的值长喊来。”曹宇对那工人说。工人转身将工具包转交给不远处的另外一个忙碌的工人,往楼上跑去。
这个时候,车间当日的白班班组已经下班,接班的是中班组,而车间主任一般来说上白班,除非特殊情况才上中夜班。朱二康不了解这个情况。曹宇拨通了车间主任的电话,叫他马上来车间一趟,有急事。车间主任迟疑了一下,说要得。电话里还有汽车的喇叭声,看来还在下班车的路上。
当班值长很快气喘吁吁地跑来了,他惴惴地望着朱二康和曹宇,不知何事。
“你过来。”朱二康向值长招招手。值长不解地跟着朱二康走过去。
“你看?你们是怎么管理的啊?这样放任自流,会流掉企业多少钱?”朱二康指着那个水龙头质问道。
原来如此!曹宇同情地望着那个值长,只见他涨红了脸,一下不知如何回答。
“这是给水泵降温用的,水泵开着的时候,龙头一般不关。我们来接班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不晓得这是啷个时候开起的。”值长小声申辩道。
“还强词夺理找借口。西点军校的一条重要规定就是不找借口。”朱二康责问道,“这龙头根本就关不死嘛!你作为值长,工作要主动加强巡查,不能坐在办公室耍起。你说,你刚才在干啥子?”
“我在主控室处理故障。热电车间来的蒸汽不稳定,有个设备停摆了。”值长面带焦虑之色,“我马上叫人来换龙头,老总,我可以走了不嘛?”
“自己出了问题,又推到别人身上去了,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们铁本的工作作风!”朱二康说。
值长所言应该不假。曹宇暗想,因为车间还在“排空”,而且,林晓也说过煤炭储备已经告急,硬要维持生产,热电车间只能用一些边边角角的煤渣,热值打了折扣,蒸汽自然无法保证。以前在老厂的时候曾经计算过,制盐车间每“排空”一分钟,就要损失300多元的费用。就算那个龙头滴流一年,恐怕也抵不上“排空”几分钟。而且,车间每个班组的收入与产量和成本紧密挂钩,那根往外呼呼冒气的钢管排出的不是蒸汽,而是一张张的人民币,值长自然既心疼,又着急了。
此时,车间主任已匆忙赶来。三天前的大会他参加过,认得朱二康,简单的招呼之后,没等朱二康表态,他急令值长回主控室处理事情,自己来向领导汇报。
车间主任开始还以为是“排空”使得“龙颜”动怒,听着听着,方知是水龙头惹的祸。
“你是车间主任,对车间的管理应负主要责任!”朱二康继续口气强硬地说,“我来铁本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狠抓细节管理,纠正不正之风。这是我在第一次班子会上抛出的思路。今天到车间视察,给我的直觉是铁本管理松懈,问题严重。这个水龙头就已经很充分的证实了这一点。”
这时候,一个年长的维修工拿着个新龙头,过来蹲在地上默默地拧起来。
“亡羊补牢当然应该,但这个事情不能就此完了。我要以此为突破口,作为在铁本兴利除弊的第一个典型来抓!”然后,朱二康交待曹宇通知杜子腾,对水龙头事件进行一个彻彻底底的调查,拟出一个对相关责任人进行处罚的意见后报班子会审定。
曹宇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难得遇到领导下基层。我想提个意见可以不?”朱二康正要拔脚离开。那个维修工站直了身,忽然开口说。新龙头已经换上了,他扳动龙头试了试,开关都无问题。
“上次人事部门组织开会,要给我们长工资,但我们听说还是准备维持原样,不晓得是真是假。我们撅起沟子把项目建出来了,试车的时候两班对倒,每天工作12小时,很多人都熬脱了人形,哪个不是想多拿一点工资嘛。日妈的,当官的原先说得好好的,啷个说话不算话呀?”未等朱二康等人开口,维修工就直通通的把话倒了出来。
几个人都十分意外。朱二康的眼珠子瞪得溜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中午来办公室找朱二康未果,后又去找冯满的几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工人吗?曹宇认了出来。
“没有说不长工资嘛,莫去道听途说。”车间主任说。
曹宇的心里升起了一丝快感。
“对的,不会长工资。这既是盛达总部的指示,也是我个人的意见。”朱二康忽然硬梆梆地说,“为什么不给你们长工资,我打个比方,就拿换水龙头来说,本来换一个小号的塑料龙头就可以了,如果你偏要装上一个特大号,而且还是不锈钢的龙头,就算你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受了工伤,你的车间主任能满意吗?会嘉奖你吗?铁本现在这个项目就如同一个大号的不锈钢龙头,被你们装在了一个不适宜的位置。”
“唉,我说这位领导,你这话我听起心头不烫热,搞不搞项目,搞好大的项目,这是你们领导各人定的噻。跟我们有啥子关系耶?就像你喊棒棒儿把一个东西搬到一个地方,等棒棒儿搬拢之后,你说我记错了,不该把东西搬到这里,所以我不给你力钱,你说这样行不嘛?”维修工的还击振振有词。
朱二康被噎,脸色愈发难堪。曹宇心里也愈发高兴。
“老李,你提的这个问题领导会考虑的,设备还没搞好,你赶快上去帮忙。”见朱二康下不来台了,车间主任出来打圆场。
现官不如现管,车间领导发了话,维修工才嘀咕着离开。朱二康也垂头无趣的往外走,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曹宇和车间主任对望了一眼,然后跟在朱二康的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新区的马路上,走着走着,曹宇觉得有个什么东西从眼前一晃而过,接着听见“啪”的一声响,目光惊落处,只见一坨泥块落在离朱二康半米的地方,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大的“弹坑”。
环顾四周,只有暮色下耸立的车间,看不见一个人。
“啥子素质?简直像他妈群土匪。”朱二康气急,骂道。
这时候,车间“排空”的管子已经停止了冒汽,而朱二康的心头开始呼呼的往外冒着气。
好险,曹宇也感到了一丝后怕,再次挪动步子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缩起了脖子,注意和朱二康保持着更远的距离。




 正文 39

第二次班子会于次日下午召开,地点仍是凯伦酒店。不过参会的人已经多了一个,那就是刚刚被任命为督察办公室主任的杜子腾。
杜子腾通报了对水龙头事件的调查情况,提出了处理的意见,对直接管理水泵的四个班组的有关人员处以罚金100元,各班组的值长负有领导责任,各处以罚金100元,同样负有领导责任的车间主任和副主任也各处罚100元。听了杜子腾的汇报,朱二康摇摇头说,首先这个罚金数额都一样,没有体现责任的轻重,不行。其次,还有处罚的盲区,我觉得分管的公司级领导也要处罚,以儆效尤。
分管领导指的是林晓。如果林晓挨罚,那朱二康这个总经理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呢?这样更会起到表率的作用。曹宇看了看林晓,他仰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朱二康又问起销售公司撤销搬回澜江的事情。杜子腾说已经与武四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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