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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树-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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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了,烈烈抢上一步拿起话筒,接了后,马上又把话筒递给宁可:“淳于先生要找你……”
宁可微微一怔,接过话筒时,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是宁可吗?真对不起,我知道您一定会准时来的,可我竟然失约。宁可您知道,我刚才简直不知道怎么对你们市长说才好,我说,市长先生,你这样半道杀出程咬金突然拉我出去,我就做错事了,对已经约好的客人我太不礼貌了。市长听说是约的是你,就说没关系没关系,宁可同志会谅解的,他认为我们现在的事更重要……”
“真的,他说的对,没关系,淳于……先生。”宁可很有分寸地回答道,马上将称呼固定在自己认为合适的范围。
“谢谢您宁可,谢谢您的原谅!更抱歉的是,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里的事说要紧也的确有点要紧,市长先生说是要和我商量市里要讨论拍板的工程……”
“真的没关系,淳于先生,我们可以再约,等你有时间时我再来。您先忙,您先忙!”
宁可放下话筒,松了口气,再次拿起挎包。在此同时,一股说不尽的怅惘意味却再次袭上心头。
一直紧盯她的表情的侯保东,试探地问:“这么说,淳于先生真是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要不,宁可,我们一块走?!”
“没有什么一块不一块的。”宁可生硬地说,“你有你的事,我走我的。”她觉得这个侯保东简直有点过分,他是怎么啦?为什么非要缠住她?
侯保东却不管一旁的烈烈,也不看烈烈的那张在瞬息之间就会千变万化的脸,立刻尾随宁可走出来。
“宁、宁主任。哎,宁可,别走这么急,别……我知道你没有开车来,我送你回去,不好么?大主任,我是为你的安全考虑呀。”侯保东一脸诚恳地说。
宁可终于调整了心态。是的,自己有时候就是太任性太过于感情用事了,人家毕竟是一片好意。
这侯保东就是猴精,他怎么猜出她是一次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
她没有再固执,上了侯保东的奥迪车。
H市的滨海路一带,是酒店咖啡馆茶馆最密集之地,在这条街挑选一处幽雅而富有品味的地方喝咖啡或喝夜茶,这在侯保东当然是熟门熟道,他东拐西转,吱的一声在一家茶馆门口停下车。
宁可一打量:门楣上有着紫檀色油底、绿泥款识的“满庭芳”三字,那三个字不大,却是当今书坛的重量级人物写的,还镌着印章,有这款隶书和落款架在门楣上,这连名字都透着静幽幽的茶馆就有了无由言说的尊贵品位。
看得出来这是家新茶馆。真是一日不见如三秋,半年前这条街还没有这样车水马龙的人气,现在竟一下子冒出了这么多家消闲的去处。
“看来,这是南方人开的……哦,是浙江人开的吧?”
“那当然,不是龙井茶、铁观音这种档次,我敢请宁可主任您来吗?哎,现在,那个,那个事,对你没有影响了吧?嗯,我是指工作……是不是都算过去了?”
宁可皱了皱眉,她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在这时,又提起“那个事”。
她说:“秘书长,‘算不算过去了’,是应当由我来问你这位市区大干部的!影响我什么工作?”
“对对对,那,算我……童言无忌!马屁没拍到家!好,一切如常就最好,宁……可,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家呼你头衔,那就……对,我就是请你随便喝喝茶,放松放松,你一定好久没到外边喝茶了吧?”
宁可点点头。毕竟今天刚出来走,她有点累。也有了释放心情的想法,便任由摆布似的往茶座上一靠,倦懒地看着侯保东熟门熟道地拣位置、点茶食,一面四处打量。
从进门落座起,她就觉得这间茶吧的装饰、格局,委实不错。这茶馆不同别的地场,除了茶艺布置还兼有书吧的味道,一部部装帧出色的新书,大体按着它们的内容分量,山迎水接般被主人嫁接到内墙上,装嵌在典雅的古书箱式的“格箧”中,显得格外有情调。
在一阵阵江南丝竹声中,款款地来往穿梭的司茶女郎,各各穿着俏丽无比的便襟衣衫,更显得出类拔萃的模样有款有派,尤其是那几位在茶厅表演茶道的,一身极有韵味的旗袍,很让人想起刚被炒得火爆的电影《花样年华》。
中国女孩就是中国女孩,穿便襟衫、穿旗袍,最能穿出典雅,最能穿出韵致!
袅袅茶烟从杯中升起,侯保东一见宁可颇为陶醉的神情,便一副得色地朝前一凑身子,眯起眼睛说道:
“宁可,不知怎么搞的,我现在很有点唯心主义,特别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更相信生活中的突然机遇。比如今晚吧,我到听涛苑的本意,是要找淳于先生,想找他办的那件事,也真有燃眉之急。可你知道么,我在来的路上却忽发奇想:我想,我今天假如将你,哦,将我们的大主笔宁可一块请来与我一同去见淳于先生,说不定办事的概率会更大,效果会更好,谁想到,竟然……嘿,这不就是心想事成么?宁可,你说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话入正题吧,猴……哦,对,我也得正式改称你了,侯秘书长,喂,我得郑重声明,我现在不是什么主任了,我调任了,今天领导刚刚通知了我,调到副刊部……嗯,主编副刊,明白了吗?是副刊,是领导眼里无足轻重、只有文人小资们尚还喜欢溜上一眼的副刊主编!你这么瞪我干吗?不骗你,就在今天下午,就在刚才我到宾馆前,领导刚刚通知了我。不用瞪眼睛,拿你的敏感度衡量衡量,这是升还是降?你总明白的。对吧?对我来说,这一切都无所谓,无喜也无忧。好了我说完了,你就言归正传吧……”
侯保东立即把瞪圆的眼睛弯成了笑咪咪的上弦月。
“啧啧,副刊主编也好,总还有那个‘主’字嘛,一个‘主’字就足够说明问题!当然当然,在你宁可来说,到什么岗位都会是最出色的。嗯,我说宁可,我是想请你为我们新区的建设前景,再好好写一篇具有前瞻性的长篇特别报导,使投资者,当然,不光是投资者,还有外地的、哦,港澳同胞海外侨胞还有外省市的,嗯,慧眼识珠的,对,说白了,就是有眼光的持币者,一看就被感染,欢欣鼓舞,对我们这儿有兴趣,有实质性的兴趣。这效果,就像你前些年写的那些……哦,就像华书记和廖市长要求的,从现在起,市委、市府的每个部,说话做事都要讲究效果效率,人事要到位,口径要一致,宣传要精确……领导这么要求,我们也是力求做到,精确是绝对有好处的……嗳嗳,宁可,我刚才在想,也许,就从……对了,这个文章,就从我们几经周折现在终于将国际闻名的淳于先生请了来做‘HB’项目的主设计,请他做我们市府的建设顾问写起,好不好?这一来,保准有特大号召力……”
“你干脆就说不管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只要是手里有钞票银行有存款的,一看这篇文章,就会有投资落户买房子的兴趣,对吧?”
“对,就是这个意思,另外还有,在‘HB’一号工程选址尘埃落定后,我请你同时帮助我们策划一系列宣传活动,当然,首先是让市领导……”
“真是天方夜谭!我说侯秘书长,你真是太高看我的能耐了,且不说我写不写得来这篇文章。就是写出来了你怎么能保证有这种效果?”
“你别谦虚,宁可,非你莫属,对了,‘偏师借重黄公略’,没有你的生花妙笔,还真做不成这一满汉大席呢!你要不是颗金刚钻,我敢拍胸脯向市领导去揽这份瓷器活?!”
“哎,你就别说这些不咸不淡插科打诨没用的话,说实在,我还不知道你说的‘HB’一号工程是指的什么?什么又是请淳于先生做建设顾问,我真是丈二和尚连头脑还没摸着呢!”
“哎,对对对,我都忘了你是刚出院的伤员……我说宁可,你说你不清楚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事,我相信,可你怎会一点不知道这‘HB’工程?‘HB’工程就是去年初市人大通过的,咱们H城发展规划中最大的工程呀,一号工程就是主建以H城新博物馆为首的文化中心的项目呀!想起了不?”
宁可恍然大悟,几乎要捶自己的脑瓜了。也真是的,看来这一场伤病,大概是把自己的脑细胞也撞死多半了,竟然这么健忘!去年自己参加‘两会’的新闻报道组时,不是还为此写过特别报道么?
“哦,是的是的,毕竟咱们是小老百姓,说过写过就忘了。”宁可撮了几颗咸青豆放进嘴里嚼着,自我解嘲说。“不像你,到底是当官的,能够一直操心……”
“看看,又来挖苦我了不是?嗯,宁可,看来您特爱吃这咸青豆,嘿,主要是爱吃里边的笋干丝,是不是?不是我夸海口,宁可,我要是给你当助理,嘿嘿,我连你的口味也是一猜一个准!喂喂,”他立刻招手司茶的小姑娘,“再来一碟咸青豆!”
“你给我当助理?你快别取笑我了!够啦够啦,再要来吃不完就浪费了!”
“浪费什么,吃不了兜着走,你要爱吃,等会走时再给你捎上两包,这东西真是再便宜不过,十元钱一大包……”
“看来,我们秘书长就是想拿最便宜的咸青豆来打发我罗?”
“喔哎哎,岂敢岂敢?对别人我都不敢,哪还敢糊弄你呀,巴结还来不及呢!宁可,你看南方人就是比北方人精能,这青豆弄成咸几几的来佐茶,又放上几丝金黄黄的笋干,有点像话梅橄榄,却比橄榄还咸香爽口,啧,这杭州人就是会想点子,小小不言的东西赚大钱……”
“别攻击我们杭州人,我妈就是杭州的……另外,我要纠正你,这笋干丝咸青豆也不是杭州城里人做的,烘得最好的是余杭人,还有湖州、嘉兴乡下也弄得不错……”
“余杭不也是杭州么?”
“余杭现在是属于杭州,可是,历史上,余杭是余杭,杭州是杭州。有时候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你刚才不是也讲了么,说话办事都要讲究个精确……”
“我真服你了,宁可,你真是过目不忘过耳入心。宁可,说句不夸口的话,我给领导当了这么多年秘书,侍候过的领导也可以伸出十个指头了,也没有明显对我不满意的,可是,要论说和写的才干,到你这个份上,我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看你这天花乱坠的,原来,你当秘书的最大秘诀,就是会拍领导马屁说顺耳话?!”
“看看,我又错了!好好,我讨饶我讨饶,宁可,说实在,跟你这样的女才子说话我就紧张,生怕……”
“你真会说笑话,你怎么会怕我?怕我什么?”
“不是怕你抓政治辮子,是怕你抓我的语言毛病,怕你笑话我……真的,宁可,我跟你说是真心话,在你面前我想要不出洋相都不行,在你们这样的才女面前,我总觉得自己和你一对照就成了个没文化的老粗,平庸无能,粗俗不堪,不堪入目,这是我的真心话……”
“看看看看,又来了!侯秘书长,你要再这么……”宁可说着时,心里就不由得想起来,诸如此类的话,于津生也对她说过,两人虽然调门相似,但是,于津生明显诚恳。侯保东这叫……
“别别别,叫我名字吧,连同志也省掉。你叫我名字,我就会心情放松不再紧张。”
“那就……好好,保~东,哈哈哈!叫着还真憋扭,好像咱们是……那个似的……”
“‘那个’什么?你就直说了吧!”
“想揩点语言的油不是?好,我就说……”宁可发觉自己刚才失口了,立刻机警地改了口。“嗯,家庭中,通常都是爸爸妈妈叫儿女,才会不带姓地只叫名字。”
“没有关系,你这样比喻,我也没有觉得自己吃亏!在自己崇拜的人面前,叫什么和被叫什么都是一种感情象征。”侯保东笑咪咪地说。“有人不是还刻章‘愿为徐青藤门下狗’么?”
“不,保东,这典故要细说了,是这样的,青藤是指徐渭徐文长,刻章的是郑板桥,章是‘青藤门下牛马走’;袁枚与郑板桥有矛盾,在《随园诗话》里故意污称,郑燮爱徐青藤诗,尝刻一印云:徐青藤门下走狗(郑)燮”……”
“哎呀呀,宁可,我真佩服你,你怎么能记得那么多古人古事,就跟我的老首长应主席似的,就连这一些些细节也记得这么周全的?我可真佩服你,真佩服……
“那你就刻一颗‘愿为宁可门下狗’吧?你刻不刻?”
“只要你允许,我当然刻!”
“好,我授权,你明天就去刻,要挑一颗价值十多万元的鸡血石刻,还要花大钱要请……对,请最著名的篆刻家钱君匋先生,哎,不对不对,钱君匋已经去世了,是吧,那么,就到杭州的西泠印社,请那儿的另一位名家刘江先生刻,刻了后这颗章的使用权得归我!不然,我随时登报声明作废!哈哈哈!”
宁可格格地笑了起来,一副雪白整齐的牙齿,在幽微的灯光中益发洁白如贝,整洁可人的发型和灿烂的笑容,更使此刻的她容颜娇媚,神采焕发。
她说不上为什么突然有情绪又说又笑,且是对着这位本不想多说的精“猴王”!
侯保东也一股劲地笑,醉了一般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心里涌动着万千言语和万千主意搅成的千波万涛。面对这样一个既爱慕又崇拜的才女和美女,能与她谈天说地就是一种无上快乐。嘿,与宁可在一起,就是什么都不做,也是乐趣无限。
但是,再忘乎所以,有个底线他还是很清楚的:宁可可不是一般人,在宁可面前,说话一定要掌握火候,万万不敢太造次。何况,他眼下的大目标正有求于她来帮助完成呢。
侯保东再次嘻嘻一笑,将自己的万般忠心表达得再恰当不过:
“宁可,慢说刻颗章这种小事,只要你吩咐,那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会一切照办。”
宁可突然觉得,刚才的玩笑开大了,骤然收了笑容,正色道:“好,回到正题吧,快说呀,你还想跟我说什么事?”
“好,说正事,说正事。你不知道么,宁可,市里对我们新区建设要求很高,你不知道我们有多忙有多累。我们为这新区的建设项目还有这‘GDP’,真是腿都跑细了。当下,我们区最重要最迫切的一件事就是,赶快拿下这个‘HB’项目。可是,直到现在,市里对我们打报告要求的‘HB’工程中的文化中心,就在新区落定的方案,还没完全敲定,这个工程虽说是咱们市里的,却包括在省里的大规划中,你知道的,前年底,这边,规划草案刚递交人大讨论,那边,竞争就烽烟四起,真的就像拉出了扣盖的手榴弹,随时都嗞嗞冒烟!不说别地,连我们市里的几个区,也是内争,还争得特别厉害。我说给你听你或许都不信,就连以H大为代表的高教园区,也使出了浑身解数,上窜下跳,要求将‘HB’工程中的文化项目全部包下,包括规划设计、包括工程落址,都希望这朵花落在他们高教园区内。他们有他们的打算和计划,理由也是非常过硬的,高教园区嘛,文化、教育、又最能与科研搭界,人才济济,谁敢轻视?不管怎么说,他们抬出一句‘小平同志说过科学是第一生产力’就是最厉害的尚方宝剑!嘿,说实在,我要是高教园区的管委会主任,我也会拚命去争抢这块肥肉的,非一口咬它个满嘴流油不可!嘿,听听,我又把话说得太直白太粗俗了吧,可这是事实。嗯,我说的是,不管是谁,不管谁在那个区,任何人把住了这个脉,都会拚命去争抢这个项目的,这就叫屁股指挥脑袋,你说是不是?这就是为什么‘十一&;#8226;五’规划一通过,大家就拚命打探这落锤定音的人是谁!选的又是谁的方案,又是谁来为这个工程出谋划策当总设计官。现在知道了省里市里都瞄准了淳于抱朴先生,淳于先生这一来,你就等着瞧吧,一‘淳’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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