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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代1.0折纸时代 作者:郭敬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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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促道:“我要他从出道到现在所有的文章!我不管你是百度也好google也好!真是你搞个木马黑进他的电脑里去偷去抢!你都要给我!”

我哆嗦着往咖啡里加糖,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把崇光吊起来然后五马分尸。正当我咬牙切齿地幻想着如何折磨这个带给我巨大工作失误的男人的时候,Kitty清脆而急促的高跟鞋声朝我这边走来。她丢给我一张纸:“只是我刚刚问财务部要来的崇光的地址,这个是他们邮寄样书和稿费时的地址,我不保证他是否住在这个地方。但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亲自去一趟,而不是仅仅等在办公室听电话里〃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说完她转身走了。刚走出茶水间,我又听见她的声音从走廊里传过来:“把出菲林的公司的电话给我!他们今天值班的人是谁?你别管了你告诉我电话我有办法搞定!

看着Kitty像个飞快运转的机器人一样,我又岂能苟且偷生。我把咖啡迅速地放到宫洺桌子上,然后再次check了一下我的邮箱,把MSN自动回复设定了一下之后,我抓起手机和包,冲出了写字楼。

翻江倒海掘地三尺,老娘一定要把你挖出来,杀千刀的周崇光!

半个小时之后,我跳下出租车,按照地址找到了那栋苏州河边上的高档酒店式公寓。我在楼下和保安软磨硬泡了二十分钟,那个保安才同意让我进去。我一边说着“谢谢”的时候一边在心里骂,滚你丫的,看我也不想要怎么样的人啊,我一弱女子,我能进去杀个人还是放个火啊我靠!

我站在1902的门口,按了一下门铃,里面一片死寂。我又按了一声,然后等待着,当我按了七八声之后,我绝望地想从19楼飞身而下,直接跳进苏州河里。正当我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听见了里面一声冲马桶的声音。我瞬间被激怒了!我抬起手哐当哐当地死命砸门。〃周崇光!周崇光!”

我觉得我的动静都快把报警器给引爆了的时候,门开了。一个蓬乱着头发,脸色苍白的男孩子打开了门。他那张脸就是每一期都出现在杂志专栏上的那张脸,那张吸引了无数女孩疯狂迷恋的脸,和宫洺是一个类型,阴柔的,带点邪气的。只是比宫洺稍微真实一点——说实话,我一直都觉得宫洺的脸不太真实,完全不像一个生活中应该出现的真人,他应该被做成电影海报,然后装裱进相框里挂起来,不要在凡间走动。

他只穿着短裤,光着脚,裸着上身,是年轻男生清瘦但结实的身材。但是,这具半裸着的被无数女人每天晚上梦里拥抱YY的躯体在我面前,却并不代表着“性感”二字,在我眼里,这就是三个大号黑体加粗的字:“活稿子”!

我激动地快要呕了,当我刚想开口说话,对方用狭长的眼睛眯起来看了看我,冷冰冰地说:“你谁啊你?”然后用力地把门关上了。

在我第二次死命的把门砸开之后,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答应了他各种各样的条件作为取得稿件的代价,包括帮他收拾房间(他的房间乱的让我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地板上到处丢着他各种各样名牌的衣服,吃过的东西剩一半,到处乱放,床上有篮球有直排轮,电脑面前是各种DVD和图书,厕所里有更多的脏衣服,男生的内裤和臭袜子!我从小到大接触过的年轻男孩子的房间,只有简溪的,而简溪是一个非常干净整洁的人,所以当我面对崇光的房间的时候,我快要昏死过去了。我甚至特别搞笑地想如果让顾里看见这样的环境,她应该会忍不住报警)。

也包括带他的那只金毛猎犬去散步(但实际的情况是我被狗拖着在小区溜了两圈,如果不是我坚强的意志力,我觉得我最后会像是古代被捆着拖在马后的那些人一样,在地面被拖死)。

甚至我还需要陪他打一会儿游戏(他说他需要打一会儿游戏来放松,然后才能写得出来)

我看见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心里像在流血一样。

当我做完了所有的事情,他依然懒洋洋地躺在他的床上,挥着手说:“不想写,写不出”。

我在一瞬间红了眼睛。我忍着没有哭。说实话,如果可以拿刀剖开他的肚子,然后取一份稿子出来的话,说不定我就去厨房拿刀了。

我压抑喉咙里的哽咽,说:“周崇光,我知道你有名,很多杂志都求着你写稿子。但既然你接了这个工作就要完成它。就像我们一样,我们也是在完成我们的工作。你知道你一句简单的“不想写”可以让多少人睡不安宁么?你不想写无所谓,大不了等你想写的时候你又去别的杂志开一个专栏就行了,你不会缺钱。但是我们有好多人,可能一直努力付出的工作和理想就这么被你毁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眯着眼睛看我,过了会儿,笑了笑,说:“省省吧,你以为你在演人民教师啊?”

小时代 6(2)

我站在崇光的门外,整条走廊铺着奢侈的地毯。黄色的灯光把走廊照得更加富丽堂皇。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在门边坐下来,从包里找出纸巾来擦眼泪。

擦完之后摸出电话来打给简溪。我觉得一直以来,简溪都扮演着一个温暖的魔法师,当我受伤的时候,当我生病的时候,当我沮丧的时候,当我痛苦的时候,他总是可以用他温柔而充满磁性的声音,让我变得快乐和安静起来。

电话响了四无声之后才接起来,我握着电话没有说话。简溪在那边轻轻地问我:“怎么了你?”我咬着嘴唇用力摇头,后来发现我摇头他也看不见,于是控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太哽咽,说:“没事,我很想你。”

简溪在那边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说:“我这里正好有点事,先挂了,等下我打给你。”

我点点头,挂掉了电话。

我坐在走廊外面的地上发呆,从走廊高高的窗户上透进来的光线一点一点地变暗,很快就要超过六点了。就算我能在六点前拿到稿子发到公司去,那边也来不及排版校对了。我把身体缩起来,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手机屏幕一直暗着,简溪再也没有打电话过来。

我正在寻思着怎么打电话告诉Kitty我没有拿到稿子,并且已经打算好和宫洺说我辞职了的时候,Kitty的电话来了,刚接起来,就听见她压抑不住兴奋的声音,她告诉我她搞定了制版公司,答应今天可以最迟等到我们晚上九点钟。我被她再次振奋了。既然她能搞定出版公司,我就能搞定崇光。

我也想通了,我现在在就冲进去,拿刀抵在他脖子上,还是不写老子就把刀捅进去!反正横竖是个死!我得拉个人垫背!

我正要准备翻身起来,门突然开了。

崇光站在门口,像是要出去的样子。他看见我依然坐在门外面,有点惊讶。我站起来,我本来想控制好自己语气和情绪好好和他再做最后的一次沟通,沟通失败之后我就要犯罪了,但是我刚刚要开口,喉咙又哽咽了起来。

他看着眼圈发红没有说话的我,过了会儿,他对我说:“你等着。”然后转身走进了房间。几分钟后他出来了,递给我一个笔记本,“上面有我写的一篇文章,手写的,你们如果想用,就拿去发成专栏。”

我像是突然中了六合彩人一样激动地从他手里把笔记本抢过来,然后转身朝电梯跑,我刚按了电梯的按钮,就听见他在我身后轻轻地笑了。

我回过头去,他冲我招招手,说:“带我转达宫洺,下个月开始,专栏我不写了。”

我的喜悦在瞬间消失殆尽,我目瞪口呆地站在电梯面前,电梯叮咚一声打开来,我都没有反应。

我有点不敢相信地问:“为什么?”

他苍白的脸在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有点悲伤的样子,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了笑说:“我得了胃癌,医生叫我休息了。”

他微笑的表情像是任何一个帅气的年轻男生的笑容一样温柔,但是,我不知道是我眼睛上的泪水让我模糊了视线,还是走廊里黄色的灯光让人伤感,我觉得他像是在悲伤地哭泣着。

电梯门轰然关上,然后朝楼下沉下去。

唐宛如坐在更衣室里发呆。

透顶的白炽灯把她的影子孤单地印在地板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难过还是什么。

只是当她看着卫海依然早早地来参加了训练。但是一整天都没有露出过笑容的时候,她的心像是被针来回地扎着。她在想自己早上拒绝卫海,是不是太过自私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所有童话故事里那个邪恶的巫婆,或者所有青春言情剧中那个该死的第三者一样。

中途好几次休息的时候,卫海都坐在球场边是那个沉默地发短信。汗水从他额前的头发上滴下来,有几滴掉在手机屏幕上,他掀起衣服的下摆轻轻擦掉。唐宛如看得特别仔细,所以,她也同样看见了后来卫海一直等待手机短信的样子,他不断的看向屏幕,但是他的屏幕却一直都没有再亮起来过。

唐宛如换完衣服走出体育馆的时候,看见了正准备去取车的卫海。

他在夜幕下的轮廓,被阴影吞掉一半,剩下一半暴露在光线里,显得格外低落。他望着唐宛如,勉强地笑了笑打个招呼。然后转身朝外面走去。走了两步停了下来,看见体育馆门口正在等他的女孩子。

“卫海!”那个女生大声地喊他的名字。远远地看不清楚那个女生的样子,但是却看得见长发飘飘,身材娇小的样子。穿着漂亮的裙子,格外温柔。

唐宛如看见卫海把车子丢在一边,然后大步地朝她跑过去,然后用力地把她抱在怀里。卫海低沉的嗓音,在说“对不起”,“你别怪我了”。

唐宛如站在离他们20米外的路灯下,灯光把她的影子缩成了一个黑色的点。

她望着卫海挺拔的身影,还有他环着她的双臂。她像是在看一部浪漫的爱情电影一样,她被感动了。她流下了眼泪,但是她却觉得这并不是因为伤心。

她看着卫海和那个女生离开,路灯下卫海伸出长长的手臂,揽过女生的肩膀。唐宛如甚至会突然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女生,她就像看电影一样,总是幻想自己是里面的主角。她甚至觉得自己闻到了卫海肩膀传来的那种清新的沐浴后的汗水气味。

她站在卫海留下来的自行车边上,在路灯昏黄的光线下,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的黑暗里。

顾里让司机吧车停在外滩六号DOLCE&GABBANA旗舰店的门口,她下车走进里面,在女装部挑好了一条白色的丝巾,然后让店员包了起来。当店员微笑着把纸袋递给顾里的时候,顾里接过来,然后拨通了顾源的电话。

“你到了吗?”

“我到了。不过不太想吃饭,就在江边吹会儿风吧。你来找我好了。顾源的声音从电话里听起来有些沙哑。

“好。”顾里挂了电话,就把丝巾放到自己带的那个巨大的纸袋里,朝马路对面的外滩江边走去。

远远地看见顾源,他站在外滩边上,望着对岸陆家嘴林立的摩天大楼群发呆。从这里也可以看见他的家,那一个小小的窗口透露出来的黄色的灯光在庞大的陆家嘴楼群里变成一个微小的光点。

顾里提着纸袋走过去。她看见他的头发被江风吹得蓬乱在头顶上。他只穿着一件白衬衣和一件黑色礼服背心,在四月的天气里显得格外单薄。

顾里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你气色挺好呢。”顾源低下头,微笑着望着面前的顾里。

“最近用了新的护肤品。”顾里也笑着回答。和顾源心里预想的一样,她永远是可以嘴理性而理智地寻找到所有事情的起因,就像气色很好一样,绝对不会是因为心情好坏而影响。只会是因为 使用了好的护肤品。

顾源把手插进口袋里,望着眼前的顾里,也不再说话。天色渐渐暗下来,外滩的景观灯全部亮了起来,车流的灯光和沿江的水波,让整条外滩变成一条金黄色的巨大银河。顾源望着眼前的顾里,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抱抱她。

他刚要开口,顾里就把一个纸袋提到了他的面前,说:“这个给你。”

顾源接过来,蛮沉的,他问;〃这什么啊?”

顾里笑着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夹到耳朵后面说:“你以前送给我的东西,现在都还你。”

顾源的手愣在两个人的中间没有动,他还维持着刚刚的笑容。他僵硬了几十秒之后,轻轻地把手一抬,将纸袋扔到了栏杆外面的江里。

顾里转过头去,看见水浪翻滚了两下,就把纸袋卷到江里面去了。顾里回过头来,对顾源笑了笑,没说什么。她像是又看见了自己熟悉的顾源,那个自己迷恋着的冷静、理性、残酷的顾源。

顾源盯着面前的顾里,两个人是如此的类似。身后一个环卫工人吹着哨子跑过来,一边大声说着:“怎么随便丢东西到江里!”顾源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一百的,转身什么都没说,塞到了那个吹着哨子的人的胸口的口袋里。那个立刻不吹哨子,转身小跑走了。顾里看在眼里。心脏上像被撒了盐,一边跳动着,以便留下咸咸的液体。

顾源转过身对顾里笑着点了点头,眯起眼睛,什么都没说,转身朝马路边上拦车。

顾里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眼眶在浑浊的江风里迅速被吹得发红。

顾源站在马路边上叫车,他的表情看不出是悲伤还是喜悦。麻木的,冷漠的,像是面具一样的脸。他轻轻转过头的时候,看见顾里红着眼眶朝自己走来。他的心像是被撕扯般地痛起来。他看见朝自己走来的这个外表坚强但是内心却非常细腻的,自己爱了快六年的女孩子,他感觉自己快要丢盔弃甲般地投降了。他擦了擦发红的眼眶,轻轻地张开怀抱。

顾里从她身边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然后迅速地坐上了停在路边等待她的宝马黑色轿车。顾源僵硬着身体,看着她不动声色地把车窗摇起来,然后她消失在车窗玻璃的背后,黑色玻璃上倒影出头发凌乱的自己。

顾里上车后对四级说:“开车。“

司机回过头来问:“顾小姐去哪?”

顾里平静地说:“你先开车。”

当顾源的身影消失在车窗的背后,顾里把头仰靠在座位上。她咬紧了嘴唇,面容扭曲着,眼泪无声无息地流淌在脸上。

他们两个各自消失在这条金黄色的发光的银河里。

当我坐上出租车飞快地往公司冲的时候,我刚要打个电话告诉Kitty我拿到稿子了,结果拨号拨到一半,手机突然没电了,我心急火燎地借司机的手机,却发现我自己记不住Kitty或者宫洺或者公司任何一个号码。我再一次为自己的不专业而深深地羞耻。

当我赶回公司的时候,我发疯一样地往办公室冲。当我站到宫洺面前,挥舞着手上的笔记本告诉他我终于拿到了崇光的稿子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快要缺氧休克了。我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来,大口地喘气。宫洺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我,平静地说:“不用了。Kitty已经拿她写好的那份去制版公司了。”然后他继续低下头,看者他手上的文件。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宫洺,傻站在他面前。他像是感受到我的目光一样再次抬起头看我,他的眼神有点疑惑:“你还有什么事情么?”

我的眼泪突然滚出来一大颗,我把笔记本抱在胸前:“没事。那我先出去了。”

我趴在自己的电脑前面,额头搁在键盘上。眼泪一行一行地流进键盘的缝隙里。整个人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感觉像一个废气的轮胎一样被丢在路边。我并没有被责备,也没有被羞辱,我们完成了工作,度过了难关,我应该庆幸的,我应该开心的。我甚至应该跑到楼下罗森便利店里买一支红酒去菲林公司找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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