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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侠隐-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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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胎就学武功,也不能臻入飞花杀人,摘叶伤敌的境界。
怔了一阵神,厉声问道:“你是谁?用什么手法伤了我们的人?”
小乞侠仰天一声大笑,道:“他心计太毒,死之应得。三元观尽多风尘奇人,我么?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
孙万堂被激得怒火冲天一声断喝道:“就凭你那副形象,也敢满口狂言,我来试试,你有什么邪门?”
说话中,一跃而起,凌空飞击一掌劈去,小乞侠看人家掌风凌厉,知难硬接,纵身一避,闪开正锋,回手一招“手挥琵琶”,反打后心。
孙万堂估不透小乞侠来路,对招时丝毫不敢大意,三四个回合之后,已看出小乞侠功夫并不比自己深厚,拳招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胆气一壮,放手抢攻,呼呼几掌迫得小乞侠连连后退。
孙万堂几招得手,立动杀机,双掌疾展连环,三合之后,诸坤已被一片掌风罩住,这时小乞侠纵然要用七孔黄蜂针简,可是已被人掌势逼住,一个失神就得送命,哪里还有时间去取暗器。
静涵着诸坤险象环生,长剑一领,抢攻过去,石灼软鞭一招“神龙卷尾”,拨开静涵长剑,接着软鞭展开一抡急攻。静涵被石灼几招快攻,招架都感吃力,自是无法再去解救诸坤之危。
梁文龙冷眼旁观,看石灼软鞭攻势虽狠,静涵还可抵挡,小乞侠却已到危险关头。只得咬牙,强忍右腕伤痛,一个虎扑,烂银刀斜劈过去,孙万堂冷笑一声,双掌一紧,把梁文龙也罩在掌力之下。
这一来,固然是减少了诸坤的压力,可是梁文龙这个罪可就受大了,他右腕疼痛正剧,刀招虚浮,每受孙万堂掌风震在刀上,伤处就如刀割,不到五合,一条右臂全肿起来,烂银刀渐觉沉重,被孙万堂乘势一掌,打得翻下屋面。
小乞侠见梁文龙翻下房去,不知生死,气得双目中冒出火焰,力贯双臂,一招“童子拜佛”,硬接一掌,人却借势向后跃退。
这一掌虽震得诸坤头晕眼花,但确逃出了孙万堂双掌威力圈外,一伸手取出七孔黄蜂针筒,就要施放。
这当儿,突闻一声长笑破空传来,笑声未住,一个长衫布履的人落在诸坤前面,小乞侠看是华元,赶忙一收针简。
孙万堂已出手一掌向华元劈去。
儒侠养气功夫本来很深,无奈他昨夜遭人声东击西地戏弄,跑了半夜,就憋了一肚子气,今夜里一见孙万堂,一语未发,迎面就给一掌,不由引发怒火,冷笑一声,右掌一翻擒拿手,反扣孙万堂的脉门。
儒侠华元出手如电,而且,有一股潜力随手而发,其势极大,孙万堂心里一惊,知逢劲敌,左掌一收让过擒拿手,右掌一招“斜切藕莲”,横断华元右小臂,儒侠一沉右臂,左掌反抛打出,孙万堂被华元奇招所制,被逼退了两步,不由一怔,定下神,厉声问道:“你是谁?”
儒侠华元冷笑一声,答道:“你不要问我是谁?三元观这地方绝不允许你们撒野……”
华元话未完,孙万堂已听得怒火千丈,冷笑一声,伸手取下背上太极牌,一招“飞钹朝海”,猛向华元打下。
儒侠一见孙万堂手中兵刃,知必有绝妙招数,不敢大意,一转身,摘下背上铁骨折扇,和孙万堂打在一起。
太极牌是一种外门重兵刃,一施展开,一丈内,全部是呼呼劲风。
孙万堂求胜心切,出手招数很辣异常,华元铁骨折扇虽然招数精妙,但吃亏在不敢硬接对方兵刃,缠斗到十合之后,孙万堂太极牌攻势愈觉凌厉迅猛。
儒侠被迫后退,渐渐地逼出华元真火,知道今晚不见真章,对方绝不住手。
心念一动,招数立变,施出铁骨扇成名绝技“十九式连环快打”,一霎时,扇影纵横,反守为攻,直似狂风骤雨。孙万堂猛觉对方变招抢攻后,铁骨扇飘忽不定,而且,着着不离要害穴道,只得改采守势,把太极牌舞得风雨不透。
静涵和石灼也正拼到生死关头,石灼软鞭着着抢攻,静涵长剑只有招架之力。
再说司徒霜和杜月娟,两个人由侧面进了三元观,观内房舍毗连,一片沉寂,除数十丈外一座高大殿内隐隐透射出灯光之外,别处再无灯火。
俩人加紧脚步向那灯光所在赶去,一路上越屋而过,也不见有人拦截,不大工夫,已近那重大殿,殿内画梁雕栋,庄严异常,正中供奉着三尊高大神像。
杜月娟艺高胆大,也不管大殿是否有人防守,就飘身落入殿内,司徒霜紧随跃下。
两个人迈着轻盈碎步,走近神案,脸上神色自若,微带笑意,好像进香的客人一样。
杜月娟走近神案,抬头看着老子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神像,笑道:“既入道观,见神像总该一拜。”
说毕,盈盈跪下,司徒霜看杜月娟真的拜了下去,也跟着跪倒,俩人拜罢,尚未起身,猛听黄缎神幔后面,当的一声钟响,静夜里,其声愈觉清脆,发人深省。
杜月娟、司徒霜不约而同一跃而起,抬头看,神案上两支大红烛火焰融融,照得满殿通明,却不见有人,杜月娟略一怔神,望着那黄缎神幔说道:“什么人?请快出来,神幔后面岂是藏身的地方吗?”
只见黄缎神幔慢慢掀开,里面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穿一身深蓝色的短服劲装,腰里围着一条类似软鞭的兵刃。
杜月娟看那孩子长得清秀,甚讨人爱,微笑问道:“你这孩子是谁?半夜里跑到神幔后面藏着干什么?”
那孩子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打量了俩人一阵,看到司徒霜时,略一动容,答道:“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你们喧宾夺主,反倒问起我来了。我问你们,两个女人半夜里跑到这里做什么呢?”
这几句话如果出于一个大人之口,杜月娟恐怕早已下辣手,但从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情势自又不同,杜月娟看他答得聪明,随口笑道:“我们是来找人的呀!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武当派的门下?”
孩子一听,说是找人,想了一下,答道:“你们是不是找我秋哥哥,罗雁秋?”
杜月娟听得心里一跳,暗想:这孩子真有点怪道,他怎么会知道呢?只得点点头,又问道:“你是他的兄弟?”
孩子摇摇头道:“我叫严燕儿,我师兄是他结盟大哥,我也算是他的兄弟,你们是不是雪山派的贼人?”
这几句话,说得社月娟脸上涌现怒容,答道:“你这小孩子,怎么可以出口伤人。”
严燕儿答道:“如果你们不是找我秋哥哥来,我早就骂你们了,哪里还会对你们这样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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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娟气得脸上变了颜色,本来她只要一施辣手,严燕儿不死也得重伤,可是,这时她心中急于要见雁秋,又看严燕儿是个十几岁孩子,竟动了恻隐之心,不忍把他毙命掌下。
大凡一个人动了情,难免受乌及屋,杜月娟一见雁秋就被牵动情怀。她对罗雁秋倒不一定就动邪念,却无法排除日夜绕绪心头的怀念。
雪山派实力如何?杜月娟自是了如指掌,在她想要救罗雁秋的性命,就只有把雁秋拉入雪山派中。
所以,她不惜千里追踪,赶到武当山来。严燕儿几句话,虽激得她怒形于色,但她还是忍了下去,没有发作,强笑道:“好吧!不管我们是不是雪山派中的人,你去找罗雁秋来,我有话对他说。”
严燕儿心里暗觉奇怪,怎么雪山派人,好像和罗雁秋都有了很深的交情一样,昨夜那红衣女子送来了四粒雪莲子,今天,又和这一位玄装女人,一同来找他。
他心中猜测不透,不由多看了俩人几眼,慢条斯理地答道:“你门不能再往里面闯,我去找他出来和你们讲话。”
杜月娟笑应一声,严燕儿才慢慢地出了殿门,向后面走去。
这座三清殿原有张慧龙另一个弟子静月主持,今夜,又有欧阳鹤奉命协助,俩人隐在大殿屋脊上面,杜月娟、司徒霜入殿后的一切行动,都被俩人看在眼里。
不过他们却不知道严燕儿什么时候隐入了神幔之中,严燕儿走了以后,俩人都取出暗器扣在手中,只要杜月娟和司徒霜有什么举动,立时打出阻止。
出于意外,严燕儿离开了三清殿后,两个人都对着神像静立,神案上两支高大红烛融融,照着两个美丽窈窕的身体,看她们粉脸上神态表情变化不定,似乎都在想什么心事,又似对着神像祈祷。
看得静月和欧阳鹤,心中觉着奇怪,猜不透这两个女人在捣什么鬼?
一阵夜风飘传来纯阳殿叱喝和兵刃交击的声音,想那里打的正烈,三清殿中也站着两个敌方高手,却是异常寂静。
突然一个闪电般的回忆,掠过欧阳鹤的脑际,对神像痴立的那红衣少女,不正是巴东寒夜墓地中,罗雁秋力战李英白时所遇的司徒霜吗?
难道她和五弟匆匆一面,真的就动了爱慕之心吗?
可是,那身着玄衣的女人,又是谁呢?
如果说司徒霜对雁秋动了爱心,想找他说几句体己的话,决不会另带一个女人同来,而且那玄衣少妇,看上去身份似乎还要比红衣少女高些,入了大殿之后,全由她一人问话。
听口风语气,她似乎也是要找雁秋,难道说,她也认识五弟吗?
欧阳鹤越想越觉湖涂,这就屏息凝气,隐在暗处不动,存心要看明白这中间究竟是闹的什么把戏了。
不大工夫,步履声响,罗雁秋跟在严燕儿身后,踏屋越脊而来。
俩人一到三清殿,严燕儿第一个跳下去,抬头挺胸先入大殿,罗雁秋背插白霜剑,也跟着跃下屋面,进了殿门。
杜月娟和司徒霜,一见雁秋,都微含笑意地对他点头,杜月娟还轻轻喊了声:“兄弟,你好!”
一声兄弟,叫得相当甜脆、悦耳,那声音欢愉中带些幽怨。
罗雁秋星目流转,先对杜月娟拱手一礼,答道:“师弟给师嫂见礼了……”
说此,回头又对司徒霜拱手一笑,道:“想不到和司徒姑娘又会在这里重逢,罗雁秋失迎芳驾了。”
红衣女飞卫,本想装和雁秋不认识,哪想雁秋毫无城府,先对她行礼招呼。
这一打招呼,司徒霜势难再装聋作傻,其实她一见雁秋,已难自制,又听他招呼深情款款,不禁心里一甜,哪还顾到杜月娟守在身侧,立时还礼,笑道:“罗相公别来无恙,你还能记得我这苦命女子,司徒霜感激不尽了。”
说这儿,心里一酸,苦笑一下,强忍住没落下眼泪。
杜月娟看俩人说话神色,心里暗感奇怪,不觉冲口说道:“怎么?你们两个倒先认识了?”
一句话问得司徒霜脸上变色,一股凉意由脊背直冒上来,她知道杜月娟如告诉诸葛胆她和雁秋相认,不难查出自己在徐州暗救雷振天的一档事情,谈笑书生诸葛胆执法如山,自己虽受掌门师祖宠护,也难逃五刀分尸惨刑,一时间,怔在那儿答不出话。
罗雁秋看出司徒霜神色异常,不禁也是一怔,暗里思索自己说的话哪里有了毛病,想一阵,猛地醒悟到雪山派的严峻派规。
想起红衣女飞卫,一片爱顾深情,不禁感慨万千,罗雁秋虽然杀孽很重,但心地却很纯诚,又是个多情种子,叹口气,满脸愁苦说道:“我知道我害了你……”
他话刚说出一半,司徒霜忽然恢复一脸坚毅镇静神情,摇摇头,接口笑道:“你不要这样说,只要你心里记着我,司徒霜死也瞑目九泉了。”
这几句话,包含了无限情意,胜过千万句海誓盟言。大殿上立时沉寂下来。
杜月娟冷眼旁观,看红衣女飞卫脸含微笑,如花盛开,气定神闲,毫无惧色。
罗雁秋却是黯然神伤,一脸愧疚之色,星目神光中含着歉意怜惜,慢慢地罗小侠把眼光由司徒霜的脸上,移动到杜月娟的脸上。
玄衣仙子说不出是爱是恨,心里别有一番滋味,和雁秋一对眼光,立时心中涌起无限感慨,猛地一咬牙,低声说道:“兄弟,你不要怕,她死不了……”
罗雁秋一怔,问道:“什么?你们雪山派中,还会放过一个违抗你们命令的人?”
他说得太急,一下子全露了底,说过后,才想到要糟,这不是自己在揭发司徒霜的罪状嘛。
哪知杜月娟却不追问,淡淡笑道:“冲着你,什么事都容易办,嫂嫂保她一身无事。”说完话,却转头向司徒霜望去。
司徒霜听得一震,暗想:杜月娟怎么也对他这样好呢?
她心里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罗雁秋已笑着对杜月娟一礼,说道:“小弟先代司徒姑娘谢谢师嫂啦!”
杜月娟转动了几下大眼睛,答道:“那么,你又怎么谢嫂嫂呢?”
罗雁秋先是一愣,继而想通话中含意,知她心中有了误会,如果此时明白解说,不但无法解说清楚,反而使司徒霜和自己无法下台,其实也无法解释得明白,只得含糊应道:“小弟心领盛情,他日必有一报。”
杜月娟摇摇头,微微一声叹息,说:“我也不想你对我真有什么报答,只望你能立刻到大雪山十二连环峰一趟,去看看你没有见过面的师兄。”
严燕儿进了大殿之后,一直就没有插嘴机会。他年纪太小,还不太了解男女间情爱二字,看三人对话神情,心中只感纳闷,听雁秋向那玄衣少妇叫嫂嫂,越发糊涂,瞪着一对大眼睛,看着三人出神。
这当儿,听到杜月娟叫雁秋上大雪山十二连环峰去看他师兄,心中好像有点明白了,立时插嘴说道:“秋哥哥,你大师兄在大雪山十二连环峰吗?你向她叫嫂嫂,那她一定是你师兄的妻子,那你为什么不回大雪山呢?”
他认为这几句话说得很得体,说毕,睁大眼望着雁秋。
罗小侠心中一阵难过,知他小心眼里对自己有了怀疑,不过,一时间很难找出适当的措词给他解释,只得苦笑一下,答道:“人各有志,强他不得,我师兄在大雪山十二连环峰上,发号施令,我这师弟却和雪山派结了梁子。”
严燕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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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仙子杜月娟却听得粉脸色变,一挑柳眉,星波电闪,似乎马上就要发作起来,忽然又摇摇头,恢复平静神色淡淡地说道:“你们总是师兄弟,虽然没有见面,但不能说丝毫没有情意,你要把雪山派看成你们切齿仇人,那是你自心作祟,我却没有这种看法。
我想,你师兄也不会有这样想法,嫂嫂还认为你是好兄弟,你看大雪山十二连环峰是魔窟鬼域也好,天堂乐园也好,但那里绝不会有人动你一指一发,兄弟,嫂嫂希望你能去一次看看,别尽误信江湖传言。”
罗雁秋摇摇头,笑道:“师嫂坚邀盛情可感,但弟目前却难应命。”
杜月娟叹口气,道:“兄弟,这样说你一定不会去了?”
雁秋道:“去总是要去,不过,哪一天却很难说!”
杜月娟微泛怒容,追着问道:“罗雁秋,你去那一天,是不是准备帮别人和你师兄拼命?”
雁秋答道:“这个,小弟倒还不敢,师兄叛离师门的一段恩怨,自由师伯、师父和师叔找他,小弟斗胆,也不敢和师兄动手。”
杜月娟气得泪水盈睫,厉声问道:“那么你敢不敢和师嫂动手?”
这句话,问得罗雁秋一怔神,半晌答不出来,看玄衣仙子面罩寒霜,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知她气到了极处,回想刚才自己说的几句话,也确实使她难看,再看司徒霜神色紧张,满脸恐慌,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罗雁秋叹口气,把眼睛一闭,说道:“好吧!请师嫂动手打死我吧!”
这一下,出人意料之外,杜月娟一跺脚,迸落下两颗泪珠儿,说道:“罗雁秋,不管你哪一天去,为什么去,师嫂都将设宴深闺,替你洗尘,我要让你们师兄弟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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