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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行-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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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包括崇祯在内的三人大吃一惊,齐齐站了起来。

崇祯颤着声音道:“你确定是青州的兵马吗?他们来了多少人?那庞刚在不在那队兵马当中?”

这名小太监连连叩头,“奴婢纵然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欺君啊,奴婢说的千真万确,外头的兵马打着的确实是青州的旗号,他们的人马也不多,大约只有六七百人左右,为首的就是那庞刚。”

“胆大包天、胆大包天!”崇祯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还有脸来见朕,来人啊,将那庞刚抓起来,抓起来!”

对于庞刚,崇祯是既畏惧又害怕,这个庞刚以及他治下的山东俨然已经成了国中之国,朝廷对于山东已经是彻底失控,究其原因就是庞刚这个罪魁祸首,现在庞刚自己送上门来了,崇祯岂有不将其抓起来的道理?

“这个。。。。。。”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继续禀报道:“启禀皇上,可是庞刚他。。。。。他已经走了。”

“那就派人追,追上去将他抓回来!”崇祯有些歇斯底里的吼着。

杨嗣昌和温体仁已经坐在一旁眼观心心观鼻,对崇祯的失态视而不见。

良久,发泄了一翻的崇祯才懊恼的坐回了原位,他也知道,庞刚既然敢来京城送还给朝廷,那就不怕朝廷的大军追击,再说了,现在京城还有哪位有这么大的胆子去追击那位凶名在外的庞刚啊。



第三百五十三章洪承畴和孙传庭

更新时间:201211916:55:104106

崇祯十年六月五日

潼关太子太保挂兵部尚书兼右都御史衔,陕西、三边总督兼摄河南等五省军事的洪承畴是今天黄昏前来到潼关的。他来的时候,既不用仪仗执事和锣鼓开道,也不坐八抬大轿,而是穿着文官便服,骑着马,杂在一大群骑马的幕僚中间,在数百亲信的将校和卫士的前护后拥中突然而至。

洪承畴是万历年间的进士出身,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二十三岁的洪承畴赴省参加乡试,为乙卯科中式第十九名举人。次年,赴京会试,连捷登科,为丙辰科殿试二甲第十四名,赐进士出身。

少年得志的他从此青云直上,仕途也是一帆风顺,几年前就做了陕西、三边总督,挂兵部尚书衔,实际上也只有五十出头年纪。多年的戎马生活使他的丰满而***的脸孔染上了风尘颜色。但洪承畴却有一项非常过人之处,那就是他能够一方面统率军队镇压农民起义,纵兵杀良冒功,一方面却保持高级文官生涯所养成的服饰整洁和伪装的儒雅风度。愈是饱经世故,他愈是磨去棱角,将心中的狠毒与奸诈深藏不露,能够遇事不骄不躁,深谋远虑。正因为他有这些长处,所以手下的将领都愿意为他效力,嫉妒心很重的杨嗣昌对他也毫不嫉妒,多忌多疑的崇祯对他更是十分倚重。

在此之前,他接到了两次皇帝手诏和三次兵部檄文,要他督率巡抚孙传庭与在陕的诸将火速将李自成一鼓歼灭。然后星夜勤王。虽然在给皇上的奏本中他总是夸大李自成的人数,叫嚷官军方面缺乏粮饷和马匹等困难,好像对胜利并无把握,但实际上他明白李自成所剩的人马不多。而且长期来疲于奔命,孤立无援,反之,官军处处都居于优势,他的奏本不过是为自己留个余地罢了。他满心希望这次在潼关一战成功,从此解除朝廷的西顾之忧,实现他数年来未竟之志。临离开西安前夕,他同几位亲信幕僚卜了课。扶了鸾,都很使他满意。他如今不仅是希望获得大胜,而且是希望把李自成、刘宗敏和高桂英等在阵前俘获,献俘阙下。让皇上大大地高兴一下。

现在眼看着自己的愿望就要实现了,洪承畴心中的兴奋之情是难以言表的。

来到了道台衙门口,山西巡抚孙传庭已经率领众将在府前等候,洪承畴于孙传庭有一段师生之谊,对孙传庭的才干洪承畴也颇为欣赏。因此对孙传庭的一些小毛病也能容忍,俩人的合作还算愉快。

看到孙传庭已经率领众将在门口相迎,洪承畴笑吟吟的迎了上去“有劳巡抚大人在此相迎。洪某愧不敢当啊!”

孙传庭恭敬的说道:“总督大人亲临潼关,下官岂敢不来。总督大人一路鞍马劳顿,请先入内歇息。”

二人携手入了签押房坐定。不一会有侍卫上前奉茶,洪承畴端起银白色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闭上眼睛仿佛回味着口中的醇香,良久才感慨道熬:“没想到恩师这竟然还有上好的大红袍,就冲着这茶老夫此行不虚啊。”

俩人的私交不错,加之有师生之谊,加之此时没有外人,孙传庭便以恩师相称。

孙传庭笑了笑:“虽然这大红袍是学生好不容易弄来的,但只要恩师喜欢就好,也算是不负学生的一番苦心。”

“哈哈哈。。。。。。。。”洪承畴哈哈大笑了起来,对孙传庭道:“伯雅啊伯雅,你还是如同昔日般狂放不羁,真是让人担心啊,还记得昔日老夫对你说过的话吗?你的脾气要是能改改,老夫这个位子恐怕早就是您的了”

孙传庭苦笑道:“学生若是把这些都改了,那还是学生吗?”

洪承畴摇头不语,尽管孙传庭这个人锋芒太露,有时不时与他争长论短,但是洪承畴总是能从大处着眼,对一些不愉快的事一笑置之,他拈须笑道:“伯雅,为师此次前来可是要与你一起联手将闯贼一句歼灭的,数年的辛苦就要在今朝了结了。”

“是啊,也该结束了!”孙传庭点点头:“有一伙流寇与上月底来到潼关外边,原为接应闯贼东出河南,因为他们来得太早,被学生一剿即溃,逃至湖广向人求抚。此事闯贼尚不知晓,故敢不顾一切直向潼关奔来。学生已派人假扮流寇奸细,携带密书去见闯贼,只待闯贼亲统大军来到灵宝以西,定于明日进攻潼关,只待闯贼速速趁机由潼关南原杀奔河南。以学生想来,闯贼见此密书,定然喜出望外,届时我等必可将其一网成擒!”

看到孙传庭自信满满的样子,洪承畴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叹息道:“此事确实可行,但老夫今日总是有些心神不宁,这些日子想必你也受到了朝廷的消息了吧?卢象升战死了,这可是一个再糟糕不过的消息了。”

孙传庭冷哼一声“高起潜误国,该杀,那庞刚杀得好!若非他不调拨粮草,不发兵支援,卢象升又怎会战死巨鹿的,我看那庞刚就很好,竟敢带人一路追上京城将高起潜一行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看到孙传庭还是这么口不择言说辞大逆不道之言,洪承畴只得选择性的失聪,低下头自顾自的喝茶。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报告,随即有一位身着副将戎服、容貌漂亮、神态英俊的青年将领掀帘而入,来到孙传庭跟前恭敬的说道:“巡抚大人,这是兵部刚发来的八百里加急。”

说完,这名青年将领将一封公函交给了孙传庭,孙传庭一边拆信一边笑着对洪承畴说道:“看来这又是皇上发来的催促咱们快点进攻的信函。”

孙传庭笑着将信掏了出来,双目往信件上看去,谁知一看之下他笑容顿时僵硬起来,嘴唇也微微发抖,喃喃道:“这。。。。。。。这不可能,皇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调咱们回去,这绝不可能!”

看到孙传庭脸色突变,洪承畴赶紧将孙传庭手中的信函拿了过来,定眼一看,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失声道:“什么,难道杨阁老疯了么,怎么会下这种荒谬的命令,让咱们放弃包围圈里的流寇去拱卫京畿?”

饶是俩人算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此刻也不禁为这道荒谬的命令而感到吃惊不已,在这封以兵部名义发来的公函上,不禁署了兵部尚书杨嗣昌的名字,连首辅温体仁的名字也在上面,更重爱要的是上边还有崇祯的印章,而且上面的措辞严厉,责令他们接到公函的那一刻起,两天内必须动身,否则便已通敌罪论处。

这么严厉的措辞是非常罕见的,这也意味着俩人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必须立刻执行。

看着这份公函,洪承畴两眼无神,呆滞的看着前方一阵无语,孙传庭却是气得大吼道:“杨嗣昌误国、温体仁无能,他们难道不知道若是我们此刻立刻撤军,那么数年来的耗资无数,牺牲的数万将士就白白浪费了吗!”

洪承畴深吸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悲声道:“伯雅,这事也不能全怪皇上和杨阁老,若非卢象升战死,皇上又怎会将我等调往京城呢,而且你看看,皇上只给了咱们二十五天时间,可见时间紧迫,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啊!”

“屁的没办法,朝廷每年huā大把的银子养着京营那十几万废物是干什么用的,打野战不行也就罢了,难道连京畿重地也不能守了么?”

此刻的洪承畴已经冷静下来,看到孙传庭情绪十分激动,他肃然道:“伯雅,你冷静一下,老夫相信若不是京畿情况危急,皇上也不会让咱们在这个时候抛开一切赶往京城,况且军令如山,你我不得不遵从!”

“嘿!”孙传庭只觉得满腔的怒火无从发泄,胸口涨得如同要爆裂一般,豁的站了起来大步向外走了出去。

看着含恨出去的孙传庭,洪承畴只是无奈的苦笑,对于这位性格暴烈的学生兼下属,他实在是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就在洪承畴和孙传庭他们接到了兵部的公函,要紧急调集五万兵马前往京城时,在陕西东部,在洛南县以北的荒凉的群山里,在一座光秃秃的、只有一棵高大的松树耸立在几块大石中间的山头上,在羊肠小路的岔股地方,肃静无声,伫立着一队服装不整的骑兵,大约有一二百人。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生着连鬓胡子的骑兵,好像龙门古代石刻艺术中的天王像或力士像那样,神气庄严,威风凛凛,一动不动地骑在马上,一只手牵着缰绳,一只手紧紧地扶着一面红色大旗。这幅大旗带着用雪白的马鬃做的旗缨和银制的、闪着白光的旗枪尖儿,旗中心用黑缎子绣着一个斗大的“闯”字。

在这面旗帜下,一名年约三旬大大汉正站在旗子下,神情专注的望着远方。。。。。。。



第三百五十四章放虎归山

更新时间:201211921:29:443116

这名大汉旁边站立着一匹特别高大的、剪短了鬃毛和尾巴的骏马,马浑身深灰,带着白色花斑,毛多卷曲,很像龙鳞,是有名的乌龙驹。

这名大汉高高的个儿,宽肩膀,颧骨隆起,天庭饱满,高鼻梁,深眼窝,浓眉毛,一双炯炯有神的、正在向前边凝视和深思的大眼睛,这种眼睛常常给人一种坚毅、沉着,而又富于智慧的感觉,他就是鼎鼎大名的流寇头子李自成。

李自成戴着一顶北方农民常戴的白色尖顶旧毡帽,帽尖折了下来。因为此时的天气并不冷,所以他的铁甲外并没有罩着东西,只是披着一件薄薄的灰色长袍。为了在随时会碰到的战斗中脱掉方便,长袍上所有的扣子都松开着,只用一条腰带拦腰束紧。他的背上斜背着一张弓,腰里挂着一柄宝剑和一个朱漆描金的牛皮箭囊,里边插着十来支雕翎利箭。可能在后世人们的眼睛里,这个箭囊的颜色只能引起一种美的想象,却并不知道它还包含着坚决反叛朝廷的政治意义。

因为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规定,只有皇家所用的器物上可以用朱漆和描金装饰,其余人等一概禁用。洪武二十六年,朱元璋还特别作了严格规定:军官和军士的箭囊都不准朱漆描金,违者处死。然而李自成从他开始造反的那一年起,他就背着这个箭囊。九年来,这个箭囊随着他驰骋数万里。纵横半个大明。饱经战阵,有的地方磨硫了,有的地方带着刀伤和箭痕,而几乎整个箭囊都在年年月月的风吹日晒、雨淋雪飘、尘沙飞击中褪了颜色。

李自成注目凝神地向南张望,仿佛在等什么人,在南面隔着一些山头十里外隐隐约约的有一些火光,看着这些火光,李自成的眼里不时透出出一丝忧郁。他知道,那是官兵在点火,以防己方趁机突围。这些日子官兵的包围圈越来越紧,自己和手下的兄弟能活动的地盘也越来越小,眼看着再过几日他们来呢活动的地方也没有了。

就在前几天,他率领老营的兄弟和贺人龙的人马打了一仗。这一仗打下来虽然将这个外号叫“贺疯子”的家伙打退了,但自己的老营也损失了两百多人,这个损失让李自成心疼得直滴血。

老营的人马可是自己精锐中的精锐,都是跟了自己三年以上的老兄弟,人数从来就没有超过三千人,死伤一个都能让自己心疼不已,这次伤亡了两百多人,足以让他吐血。

一名年轻的士卒慢慢走到了李自成面前,轻声道:“闯王,夜色已深。您还是先回去歇息吧,您若是信得过小人,小人愿意替您在此等候双喜将军。”

李自成转过头来爽朗的一笑道:“算了,双喜那孩子冒着被巨大的风险去探听情况,我在这里等等他算得了什么,咱们还是再等等吧。”

“是!”这名士卒看到闯王心意已决,不敢再劝,只好退到了一遍。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时辰,从南边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马蹄声愈来愈近。随即在稀疏的灌木外出现了一小队人马影子,正在月色下向自己疾驰而来。

“闯王,双喜将军回来了。”前面的士卒惊喜的叫了起来。

很快,这队骑兵就来到了李自成的面前,为首的一名年轻骑士年约二十左右。在马鞍旁还挂着两个血淋淋的人头,随着马匹的跑动而不停的晃动。

他们来到了山坡。为首的年轻骑士下了马走到了李自成的跟前下跪抱拳道:“孩儿见过爹爹。”

“好孩子,赶紧起来,咱们爷俩还用得着这一套吗?”李自成扶起了这名年轻的骑士,仔细打量了一下后笑道:“很好,家伙都还在,没少啥东西。”

这名骑士摸了摸脑袋,有些憨厚的笑了,“有劳爹爹费心了,孩儿没事。”

这名年轻的骑士正是李自成的义子李双喜,在闯王的军中向来以悍勇而闻名。

看到义子没事,李自成也放下了心来,随即问道:“双喜,你此去有何收获?”

李双喜轻轻一笑,“没什么,只是宰了几个不长眼的狗贼而已,顺道还探听到了一些消息”

说完,李双喜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告示递给了李自成,李自成接过后一看,上边画着一个人头,与这位战士的相貌略微近似,下边写着《西江月》一首:此是李闯逆贼,而今狗命垂亡。

东西溃窜走慌忙。

四下天兵赶上。

撒下天罗地网,量他无处逃藏。

军民人等绑来降,玉带锦衣升赏。

这首《西江月》的后边开着李自成的姓名、年龄、籍贯、相貌特点,以及活捉或杀死的不同赏格。

李自成一看,轻蔑的笑了,他的笑声越来越大,将周围的灌木丛震出了几只老鼠。

李双喜等到李自成笑够了,才接着说道:“爹爹,孩儿还打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孙传庭那个狗官就要退兵了。”

“哦,真的吗?”李自成心中大喜,双手情不自禁的抓住了李双喜的衣襟惊喜的问道:“孙传庭那个狗贼真的要退兵啦?”

“是的,千真万确。”李双喜眼里也出了喜色,“孩儿已经打探到了,昨日,洪承畴那个狗官来到了潼关,不知道他和孙传庭那个狗贼商议了些什么,从今日开始,围着咱们的人马已经陆续撤走,开始向京城方向开去。孩儿抓了几个舌头询问了一下,才知道宣大总督卢象升那个狗官前些日子在巨鹿被鞑子打死了,现在京城空虚,紫禁城里的皇帝怕死,因此才急着将洪承畴和孙传庭等人调往京城保护自己呢。”

“好,好好!”李自成大喜,这些日子他被洪承畴和孙传庭等官兵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现在乍一听官兵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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