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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全本)-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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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西施,您老欺咱们全瞎了眼?”
“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原本就没法比嘛!”
“就是啊!”豆腐西施朝众人点点头,指着秦林和青黛道:“任谁都看得出来,秦兄弟和李姑娘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儿,谁要有了这么俊的心上人儿,还肯去摸那婆娘?呸!老身把这双眼珠子抠下来!”
老少爷们、大姑娘小媳妇们,左瞧瞧堪比噩梦级BOSS如花姑娘的孙二娘,右看看宛如空谷幽兰的青黛,强烈反差之下全都忍俊不禁,立刻就从围观群众进化为真相党。
青黛则刹那间变得满脸通红,连莹润可爱的耳朵都变成了粉色,嗫嚅道:“我、我才不是呢……”
秦林坏笑着把她扯了一下,低声道:“事急从权啊,师姐!可怜可怜师弟吧,你不帮忙扛下来,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
啊?青黛眼中闪过一丝犹疑,踌躇片刻终于用力捏了捏小拳头,做出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她微笑着上前一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挽起了秦林的胳膊,虽然十分羞涩,到底还是鼓足了勇气朝众人甜甜一笑:“我相信秦哥哥不会那么做。”
明眸善睐,眉若翠羽,青绿色的纱裙在江风吹拂下宛如碧波荡漾,青黛本就容貌娇美气质清幽,此时更胜似凌波微步的洛神,若不是仍挽着秦林,人们难免要疑心她是否下一刻就要乘风飞去。
就连母大虫孙二娘也自惭形秽的垂下了头,再也不好意思信口污蔑。
真相早已不言而喻。
可金毛七一干人并不准备就此轻轻放过,主子还在阅江楼上,看他们的表演呢!
既然歪理讲不通,干脆就不讲道理了吧,恼羞成怒的金毛七朝张建兰、白敛打个眼色,大声叫道:“豆腐老婆子胡说八道姓秦的就想脱身,哪儿有那么便宜?跟我们走一趟!”
秦林把剑连鞘一扬,斥道:“锦衣卫只管访查大奸恶谋篡谋逆等事,无权管市井纷争!”
“哎呀,秦师弟有话好说,不要打架,锦衣卫咱们医馆可得罪不起啊……”张建兰和白敛突然从众师兄弟中窜出来,趁秦林不防备一左一右将他抱住。
金毛七冷笑着,一拳朝秦林腹部捣来!
秦林面色一凛:从孙二娘出场开始就看穿了张建兰、白敛配合黄连祖演这出戏,可没想到两人竟然如此下作,撕破脸皮赤膊上阵了。
青黛、陆远志等医馆弟子则齐声叫道:“张建兰、白敛,你们在做什么?!”
电光石火间,秦林不闪不避,拼着腹部受金毛七一拳,抄起带鞘长剑左右挥舞,使足了力气狠狠砸在张建兰与白敛小腿迎面骨上,只听得咔嚓两声响,也不知是剑鞘开裂了,还是这俩家伙的骨头碎了。
此时金毛七的拳头也擂在了秦林腹部,秦林只是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体自然抵受不住,可他早有准备,在神经把痛觉传递到大脑之前就借势后退,猛力一挣,张、白二人小腿迎面骨受创极重自然立脚不住,被他一下子挣脱开去。
金毛七本想乘势把秦林打倒在地,但他的第二拳举在空中,迟迟也未能落下。
因为七星宝剑已经出鞘,清冷森寒的剑光,就算五月天也令人遍体生寒,被剑锋所指的胸口,肌肤像过电似的又麻又炸。
秦林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滴滴滚落,忍住腹部挨那一拳引发的剧痛,他竟然还笑得出来:“金镇抚金大人,这柄宝剑可锋利得很哪,在下没有学过剑术,若是不小心卸下你一条胳膊或者大腿,那就不妙得很了。”
金毛七狐疑不定,拿不准对方是虚言恐吓,还是真敢动手。
嘶……实在没想到秦林竟敢对锦衣卫拔剑相向,周围的百姓都倒抽一口冷气。
青黛也吃惊不小,好歹也是七品知县的小姐,面对泼皮混混她还有些底气,可对方是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啊!
忍不住牵了牵秦林的后襟,小姑娘怯怯地看着他。
“什么人在江堤上闹事?”负责维持治安的衙役、捕快姗姗来迟。
金毛七立刻变得有恃无恐,斜着眼睛看秦林:“呵呵,你、他妈敢杀官造反?”
啪!
秦林空着的左手重重一记耳光扇在金毛七脸上,留下五道鲜红的指印。
“你!”金毛七瞪大了眼睛,想发飙,被剑锋抵在胸前又不敢动。
旁人倒也罢了,不过是暗自佩服秦林胆量大,医馆学生们则吓得不轻,金镇抚虽是狗屁不如的卫所军官,到底是从六品的朝廷命官啊,秦林竟然说打就打!见衙役和捕快跑来,不禁替他担忧起来,有年纪大些的师兄就劝道:“秦师弟,算了吧,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沾上了甩不掉就麻烦啦。”
金毛七闻言又把脸一扬,准备说几句场面话遮遮面子,可任谁都没想到秦林竟然又伸出手,正正反反甩了他不知多少记耳光,打得他晕头转向。
看见秦林如此狠辣,手上又有锋利无匹的宝剑,几个锦衣军余本来有些退缩,见众多捕快衙役赶来也就胆子大了,各自把绣春刀抽出来,从四面围上。
糟糕!青黛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快回去告诉师父、太师父,让他们想办法!”师兄弟们分了一人要回医馆报信。
金毛七带来的锦衣军余,冲着气喘吁吁跑过来的衙役、捕快们大吼大叫:“你们怎么搞的,这半天才来?狗瞎眼的没看见这儿殴官造反了?”
捕快、衙役们站定了不动。
遭了,铁定遭了!豆腐西施和所有在场的老百姓一样,觉得秦林肯定要倒霉了,有认识衙役的就开口劝道:
“崔头儿,不是这位秦小哥闹事,你们可不要冤枉好人啊!”
“公门中好修行,得饶人处且饶人,积阴德啊……”
难怪百姓们惊惶,谁都知道锦衣卫是除了荆王府谁也不鸟的,连蕲州衙门和蕲州卫指挥使司都要让他们三分,区区捕快怎么敢得罪锦衣卫?自然是帮着金镇抚一伙,欺负“可怜”的秦林了。
金毛七呵呵大笑起来,尽管脸被打得像个猪头,他还依旧嚣张:“怎么的,怕了吧?蕲州衙门的弟兄们,给我把这逆贼拿了,老爷重重有赏!牛大力,你将功赎罪,老爷就不和你计较啦,赏你把州衙的饭继续吃下去!”
“拿了!”众捕快、民壮发一声喊。
然后,就在无数道惊诧莫名的目光注视下,他们一拥而上,把绣春刀出鞘的锦衣军余尽数缴械,连堂堂金镇抚大人也给反别着双手抓了起来!
并且,就是牛大力亲自动的手,扭得金毛七龇牙咧嘴,同时牛班头那张粗线条的脸,还冲着秦林呵呵傻笑!
崔捕头则诚惶诚恐的朝秦林拱拱手:“来迟一步,见谅,见谅。”


第033章 腹黑男的逆袭
啊,竟然是这种局面,我们没做梦吧?陆远志等医馆弟子以及围观百姓们全都睁大了眼睛,差点儿没把自己舌头咬掉,看着秦林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敬畏。
不过还有人没有搞清楚形势,那几个被衙役抓起来的锦衣军余不停挣扎叫骂:“你们这群差狗子不长眼,爷是锦衣亲军,丫的招子长屁股上了?”
倒是金毛七看出不对劲儿,若说牛大力莽撞倒也罢了,崔捕头可是公门中历练了二十多年的老滑头,连他都来掺一脚事情就有些不大对头了。
猛然形势大变,金毛七结巴本来时轻时重,这下子突然吃了一吓,连话都说不囫囵了,放软了身段卑恭折节地道:“误会,误会,大、大水冲了龙王庙。崔、崔老哥认不得别人,还认不得兄弟我?这几位朋友的的确确是锦衣亲军……”
崔捕头没搭话,先偷眼看了看秦林的态度。他也不想得罪黄连祖,如果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秦林腹部还疼痛难消,岂会把金毛七等人轻轻放过?他也不说话,只鼻子里冷哼一声,刷的一下打开扇子若无其事的摇了摇。
崔捕头心头一凛,唐伯虎仕女图的折扇是知州张公鱼送给秦林的,瞧不起秦林那就是瞧不起张大老爷,现官不如现管,自个儿的捕头一职不就捏在张大老爷手心里吗?
更何况这几个人只不过是锦衣军余,连正式身份也没有……
崔捕头不愧为公门中打滚几十年的老滑头,片刻间心思转了几转,想清楚之后大喝一声:“来呀,这几人连军籍都没有,区区军余竟敢穿飞鱼服招摇撞骗,弟兄们把他们抓回州衙,让大老爷发落!”
几个军余自打跟了黄连祖几时吃过这个亏?有个为首的立时跳了起来,污言秽语骂个不休:“姓崔的,你不要命了?我们黄大人动动手指头,碾死你就和碾死只蚂蚁差不多!”
崔捕头上前结结实实一击耳刮子甩这军余脸上,心头则连连冷笑:当老子不知道吗?姓黄的和石韦石大人不怎么对付,但石韦对这位秦公子可亲近得很呐!黄连祖再有荆王侧妃的姐姐做靠山,岂能盖得过他在锦衣卫的顶头上司石韦,和三甲进士出身、腰把子极其硬绷的张公鱼?
“什么玩意儿,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几个肮脏泼皮杀才,要教训老子,等你入了卫籍做了校尉力士再说!”崔捕头朝手下招呼一声:“这哥几个不知从哪儿偷件飞鱼服穿上,就把规矩给忘了,弟兄们,教教他们规矩!”
众衙役答应一声立刻动手,江堤上就出现了比龙舟赛还要吸引眼球的活剧:大群衙役民壮围着几个穿锦衣卫飞鱼服的人狂殴,拳头与耳光齐飞,红黑棍子乱下,登时打了个满堂彩。
一个锦衣卫百户所有一百名在编的校尉、力士,百户官下面每名总旗管五十人,每名小旗管十个人。石韦亲自领了五十人,他亲信的一位总旗管领剩下的五十名,黄连祖依靠裙带关系上位根基不牢就暂时没有正军可以管领,只好招了些市井无赖充作军余,跟着他为虎作伥。
这些人本来就是些泼皮混混,别看他狗仗人势的披着身飞鱼服,其实并没有锦衣卫的军籍,严格说来擅自穿这身飞鱼服就是僭越、逾制,可以问罪杀头的。
崔捕头吃定了这条就毫无顾忌,众捕快、民壮下手毫不容情。而被打的也很快暴露了混混本色,在地上滚来爬去,不停讨饶,爹啊妈的叫个不停,一时间洋相百出。
牛大力两只铁钳般的大手捉住金毛七动弹不得。
本来众锦衣军余没有军籍擅穿飞鱼服可以算招摇撞骗,衙役们打得理直气壮,而金毛七是蕲州卫中左所如假包换的从六品镇抚,并非假冒的军官;可牛大力恼他殴打秦林,又兼以前就被他使坏赶出州衙,新仇旧恨一起涌上,趁弟兄们打得热火朝天,他也一下子把金毛七掀翻在地,提起沙钵大的拳头只管擂。
可怜金毛七的身板哪儿经得起牛大力这几拳?头一拳打在脸上,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尽数都滚出来;第二拳打在肚子,哇的一声好像开了绸布庄,绿的胆汁、黄的胃液、红的鲜血全从嘴里往外喷。
眼见牛大力第三拳打下去金毛七就要开水陆道场了,秦林见势不妙赶紧上前拦住:自己这口气算是出得痛快,可不要连累牛大力吃上人命官司。
“若不是恩公拦住,俺拼了命也要打死这厮!”牛大力兀自怒火冲天,恨恨的朝金毛七啐了一口脓痰。
金毛七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就算性命能够保全,至少也要在床上躺个把月。
秦林大笑着拍了拍牛大力的肩膀:“为这么小人连累我朋友,不值得。再说了……”
他压低了声音,口气中的寒冷之意却毫不掩饰:“要拾掇他这条小命,还用得着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来办吗?”
牛大力心头一凛,暗道恩公年纪不大,这城府可深得很呐。呵呵,怪不得常听人说读书的用笔头子杀人,比武夫动刀动枪还要凶险厉害呢。
与此同时,阅江楼上的黄连祖已经心焦冒火,眼见手下的军余们被打得哭爹喊娘,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他气急败坏的就朝楼下走,准备去教训教训那几个不长眼的衙役。
忽然听得右边过去的某个窗口,有人把栏杆重重一拍,怒气冲冲地道:“什么阿猫阿狗都塞进锦衣卫,连泼皮混混都穿着飞鱼服,当街被人打得滚来滚去,咱们锦衣亲军的脸往哪儿搁?”
石韦也在这儿?黄连祖眼珠子转了几转,本已站起来又坐了回去。
屏风后面传来蹬蹬的脚步声,料想是石韦领着几名总旗、小旗下楼去了,黄连祖浮滑的脸上露出几许奸诈的笑容,不紧不慢的斟了杯酒,端起来慢慢品味:“石韦这厮虽和老子不对付,却是性如烈火呀,又最为好面子护短……嘿嘿,姓秦的等着倒霉吧!”
阅江楼和江堤相距不远,石韦带领众锦衣卫很快就来到了堤上,只见这位大人怒气冲冲,圆睁的虎目里简直要冒出火来,显然已经怒发冲冠。
众衙役民壮停住了手,见石韦发怒,心下都有些惴惴,众医馆弟子更是暗道一声不好。
孰料石韦倒先朝秦林笑了笑,似乎关系很熟。
秦林拱拱手,笑道:“晚生见过石大人,不知大人近来可好么?”
“不好……”石韦鼻子里哼了声,“有人丢我锦衣亲军的脸,本官还能好的了?”
捕快、民壮们一听顿时心头打了个突,都知道这石韦好面子护短,现在打了他麾下的人,自己多半要倒霉。
那几个锦衣军余则喜出望外,早知石韦和黄大人不怎么对付,可都是穿这身飞鱼服的,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嘛。
铮!石韦明晃晃的绣春刀出鞘!
别人倒也罢了,站在秦林身边、正冲着石韦的李青黛立刻心脏怦怦乱跳,将秦林扯了一把,想挡在他身前。
谁也没想到石韦绣春刀没有剁向秦林,反而朝那几个在地上打滚的军余招呼,只见刀光闪烁有如雪花飘飞,刷刷刷当头罩落。
几名军余吓得魂飞魄散,如木偶般一动不动,片刻之后石韦收刀还鞘,却见他们身上穿着的飞鱼服一块块落下来——石韦竟用绣春刀把他们外衣尽数划破!
这一手漂亮!秦林忍不住喝了声彩。
石韦圆睁双眼,冲着失魂落魄的军余喝道:“锦衣校尉才许穿飞鱼服,你们几个军余也敢僭越?穿着身飞鱼服让人揍,把老子这正牌锦衣亲军的脸都丢光了!下次再看见你们穿这身皮,不消别人打,老子先把你这几颗狗头砍下来!”
说罢,气头上的石韦也不和秦林道别,没好气的朝地上啐了口,就头也不回的径直走了。
与此同时,阅江楼上的黄连祖脸色青黑得可怕,只觉得这辈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丢脸。
秦林只是个医馆的小小弟子,身为锦衣卫总旗背后还站着荆王侧妃,本来碾死他就和只蚂蚁似的,可为什么,州衙的捕快民壮,甚至锦衣卫百户石韦都向着他?
堂堂锦衣卫总旗不但没能收拾这么个无权无势的医馆弟子,反倒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当众打脸,黄连祖简直就要气炸了。
他忽地站起身来,哗啦一下把桌子掀翻,遥遥指着石韦的背影咬牙切齿地骂道:“姓石的欺我太甚,等我那件大事……你和姓秦的小贼就擦干净脖子等死吧!”言罢匆匆下楼离去,只觉背后似乎有人指指点点,心下实是羞怒难当。
江堤上又是另一番光景,无论蕲州百姓还是医馆弟子,怎么也没想到就连锦衣卫百户石大人都帮秦林。
天呐,他真的只是个医馆弟子吗?
连锦衣军余都被抓了起来,母大虫孙二娘和她的手下自然束手就擒,好在都是捕厅里常来常往的人物,此刻铁链锁颈、铁尺摧打,倒也不觉得难为情。
张建兰和白敛拖着伤腿,一瘸一拐的就想朝人群里钻。
不过他俩的脖领子很快就被揪住了,回头一看,陆远志那张胖脸笑得像刚出锅的开花馒头:“两位师兄,不打声招呼就这么走了?”
两人苦着脸,知道陆远志是替秦林抱不平,就赶紧朝秦林打躬作揖:“秦师弟大人大量,高抬贵手……”
“这两个人怎么办?”崔捕头拿手一指,看着秦林的脸色。
“唉,我辈医者悬壶济世以慈悲为怀,所谓医者父母心嘛……”秦林悲天悯人的叹息着。
难不成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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