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步步生莲 完结-第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满堂宾客都纷纷起立,肃手相迎。程世雄正陪客人谈笑饮酒,闻声放下酒杯,快步迎上来搀住老母,赧红的脸上带着几分酒意,高兴地道:“娘,这些位官绅名流,都是为娘贺寿来的,这位徐大人娘是认得的,这位是张通判,这位是中原名士陆先生,这位……”
老太太一一点头致意,被叫到名字的大人也都拱手为贺,说些吉利话儿,只是到了陆仁嘉时,这位中原大名士却只倨傲地拱了拱手,嘴角牵动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虚应了一下。
唐焰焰对丁姑娘还算客气,一进大厅便把她引到一席桌位旁就坐,却故意撇下丁浩不理,有意看他笑话。丁浩东张西望一阵,只见高朋满座,一个个非富即贵,他也没有局促慌张的模样,觑见墙角一席还有个空位,便从容走了过去,唐焰焰不禁有些失望。
靠近厅门口的一张桌旁,坐着一个玄衣少年,肤色如玉,眉目如画,看去实是万里挑一的俊俏哥儿,瞧来不过十二三岁年纪,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公子。
若是丁浩见了,应该能认得她就是与自己在前院谈笑闲聊过的那位折姑娘。如今略作整饰,扮了男装,看起来年纪便又小了几分。她在人群里,丁浩看不到她,但是丁浩东张西望的模样却正落在她的眼里,小姑娘见没人引客,他却一副自来熟的痞懒模样,不禁“咭”地一声笑,赶紧用手背遮住嘴巴,眼睛左右一睃,见无人注意,这才悄悄吐了下舌头。
见过了客人,程世雄扶着老娘在上首坐下,然后在她面前端端正正站定,一撩袍襟,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大声道:“娘今日六十大寿,儿祝娘亲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好好好,我儿起来,呵呵呵……”
程老太君眉开眼笑,一旁丫环托过一个漆盘儿,上有封好的红包数十封,程老太君便取过一封来递给儿子,程世雄忙双手接过,说道:“谢娘亲。”
陆仁嘉冷眼旁观,见这位有太君诰封的老太太完全是一副庄户人作派,自己儿子堂堂一个广原大将军,拜寿居然还要给红包,实在可笑又复可鄙,忍不住“嗤”地一声笑。
此时程世雄正在向母亲拜寿,堂上宾客都寂然无声,他这一声嗤笑声音虽不大,却是人人听得清楚,许多人都听出那声音耻笑之意,不禁纷纷向他望来。一旁的徐风清徐知府额头青筋一绷,要不是这许多年官场历练,性情已磨砺的沉稳许多,他真想狠狠踹这无是生非的陆大名士一脚。
这位名士方才在座上就瞅哪儿哪不顺眼,一肚子不合时宜的德性,其实真要说起来,他心里不平衡的原因居多。这程家怎么看怎么小家子气,可是偏偏人家是位高权重的封疆大吏,岂非世态不公?他这里刻薄,倒让徐知府担了好大的心事,幸好今日是喜庆的日子,程老太君虽然听到,却并没有什么表示,徐知府这才松了口气,悄悄一拉陆仁嘉的衣袖,暗责道:“仁嘉兄……”
陆仁嘉无所谓地耸耸肩,端起酒来轻轻抿了一口。丁浩坐在最前面最侧面,能够看见下跪的程世雄侧脸,陆仁嘉一声嗤笑出来,他便看到程大虫脸色微微一沉,捧着红包的双手也紧了一紧,不禁向人群中看去。
一见那人正是徐知府的那个什么名士好友,丁浩不禁恍然:“原来是他啊,那就难怪了,人家是名士嘛,所谓名士,就跟我那个时代被媒体吹捧上天的才子才女差不多,都是炒出来的。什么风流不羁,不拘小节,放浪形骸,蔑视权贵,说白了就是会装*,装得还非常上档次。”
程世雄拜完寿,便是程夫人、唐焰焰等一众近亲内眷,她们也都领了红包,这一次那位陆大名士却没有笑,捏着一把冷汗的徐知府总算松了口气。
待近亲内眷见礼已毕,便是各位官绅士子,这些人所呈的礼物珠光宝气、琳琅满目,即显富贵且不俗气,程老太君一一笑纳了,
这时,中原名士陆仁嘉也呈上了他的礼物。他送的是一轴画卷,绘的是松鹤图,苍松白鹤,意境幽雅,身为名士,笔力当然不凡,丁浩这样的外行看不出什么门道,在座的一些官员士绅却是频频点头。
陆仁嘉捻须微笑,十分自得,只觉自己一卷书画,于这金光宝气之气,正是大雅之物,不想程老太君看了,却没有什么感觉,松啊鸟儿的,能有什么看头?既不当吃又不当穿,不过人家来贺寿,就是一番情意,便也含笑收下。
陆仁嘉见老太太既未惊喜,也未赞叹,脸色顿时一沉,转念想想,她一个乡下老婆子,看得懂什么字画,便也为之释然,但是一张驴脸拉着,还是不见什么喜气儿。
轮到丁大小姐时,她将那尊金佛呈上,金佛金光灿烂,老太太看了便觉喜欢。丁玉落乖巧,说了贺寿之词,又道:“老寿星,民女也是佛门信徒,这尊佛像,特请普济寺空空大师诵经开光了的,今日呈于老寿星,愿我佛保佑,老寿星长命百岁,福禄绵绵。”
老太太听了更觉亲切,夸道:“好好好,老身也是信佛的,姑娘这件礼物,最称老身的心意。”其实方才各位士绅所送礼物中,也不乏投其所好者送的金佛檀珠一类的东西,不过丁玉落给她的宝贝孙子送的那些玩具,实在令老太太欢喜,爱屋及乌,见了她送的金佛,自然也是赞不绝口。
一旁陆大名士见自己苦心绘就的画卷这老太太不识货,倒是见钱眼开,不禁忿然道:“玉雅而金俗,若是这位姑娘所献是尊玉佛,老朽觉得更加好些,这金佛么,不开光也能令人两眼放光,实是俗物也,恐怕难当老寿星的赞誉。”
席间有人听了便吃吃偷笑,丁玉落臊了个满脸通红,十分难堪。丁浩见了气往上冲,忍不住道:“我闻佛祖讲法,也有信众金砖铺地相迎;天下无数寺院,莫不以黄金为佛像之饰,金乃至纯之物,就连佛祖也是喜欢的,我家小姐所献金佛,怎么就成了俗物?”
曾有佛门信徒以金砖铺地,方请来佛祖现身讲法的事,还是丁浩当初看电视剧《西游记》时,从唐僧口里听说的,他并不知道那位信徒的名字,那位陆先生却知其详,闻声晒笑道:“须达多长者以金砖铺地,请佛祖讲法,乃是表达对佛祖的虔诚之意,这位姑娘今日贺寿,莫非也是因为一颗虔诚向佛之心?你说你家小姐?你既是个下人,怎么有资格在这厅中就坐,真是乱了上下尊卑,没有规矩。”
这陆先生话里话外,就是嘲讽丁玉落借佛祖名义,送金银财礼是实,偏又冠冕堂皇,攀上什么佛祖,不免令人好笑。丁浩却道:“佛祖面前,众生平等,老寿星是虔诚向佛之人,并不因在下身份低鄙而拒之门外,你这客人何必多此一举?我家小姐也是信佛之人,听说老寿星同为佛门信徒,是以打造这尊金佛,又沐浴斋戒,为老寿星诵经祈福,怎么没有虔诚之心?”
陆仁嘉双眉一挑,冷笑道:“哦?你家小姐虔诚向佛,曾为老寿星诵经祈福?呵呵,那……老朽倒要问问,一部《法华经》中,有多少句‘阿弥陀佛’?”
丁浩一呆,下意识地去看丁玉落,他知道丁玉落确是信佛的,有时心绪不宁时也曾默诵佛经,不过要她背下一卷佛经,恐怕是做不到的,至于统计一部经书中有多少句‘阿弥陀佛’,恐怕更是……”
果然,丁玉落哪可能记住一部经书中有多少句‘阿弥陀佛’,她送金佛,本就是为了自家的生意,那个陆先生嘲讽她冠以向佛之名,实则贿以金银是真,本来说的差错,这时被他将住,无法作答,心中委曲,晶莹的泪珠儿都在她眼眶里打起转儿来。
一旁徐知府见程老太君和程世雄母子俩都是脸色阴沉,心里那个气呀,恨不得一把掐住自己这个狗屁好友的脖子,把他的狗头摁酒杯里淹死。
今儿不管送金的送银的还是送字画儿的,什么雅呀俗的,说到底不都是跟人家程世雄套近乎?五十步笑百步,你又高尚到哪儿去了?真真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混帐东西。
丁浩见丁玉落为难,心中灵光一闪,忽地问道:“诵经念佛,本为一颗向佛之心。哪有人字字斟酌,去计算其中有多少重复语句的?这位先生是中原名士,天上文星,定然是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尽皆烂熟于心的?”
陆仁嘉捋须傲笑道:“当然,何须你小儿置喙!”
丁浩冷笑:“既然如此,那在下倒要请问先生,一部《四书》之中,不知有多少句‘子曰’?”
霸州丁家 第049章 陆名士投桃须报李
更新时间:20091125 0:59:46 本章字数:3675
“呃……”听丁浩这一问,陆大名士顿时语塞,一部《论语》,他是真的倒背如流,但是却从不曾做过统计里边有多少个子曰这样的无聊事,现在丁浩问起,难道要他当场念念有词,掐着指头去计算一番?
徐知府虽然恼他倨傲无礼,可他倒底是自己请来的人,总不能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尽脸面,于是打个哈哈,起身说道:“仁嘉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今日是老太君大寿之日,咱们应该让老寿星高高兴兴的才对,你满腹锦绣,怎么与人彼此诘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今日官绅名流荟萃一堂,又有妙手佳脍,膏腴美酒,大家不如行个酒令助兴如何?来来来……”
说着徐知府便上前拉过陆仁嘉,同时看似随意地瞥了丁浩一眼。丁浩见徐知府暗含警告,略一思忖,觉得彻底闹僵确实因小失大,便忍了怨愤,转身对丁玉落低声道道:“大小姐请归座吧”,丁玉落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款款走回座位。
丁浩又对程老太君挤出一个笑脸道:“老寿星,在下莽撞了,您老人家可莫生我的气。”
程老太太见他把那面目可憎的什么名士噎得跟斗鸡似的,乐呵呵地道:“不气,不气,今日老身过寿,难为浩哥儿前来拜望,一会儿还要多吃几杯酒才好。”说着从盘中取过一封红包,笑吟吟地递到了丁浩手中。
丁浩谢过,接了红包也自返回座位,徐知府见归座的陆仁嘉面有不愉,有心活跃一下气氛,便道:“来来来,咱们且行个酒令,活络一下。”
陆仁嘉蹙眉道:“不必了吧,这么多贺客,若是一人斟酌一句,那得到甚么时光?”
一旁广原通判张胜之笑道:“那有何妨,我等粗通文墨,便只做个帮闲,就由程将军、徐大人、陆先生,和几位翰墨名流一人斟酌一句,互相应和如何?”
程世雄听说是甚么舞文弄墨的事儿,连忙摆手道:“嗳,张大人取笑了,俺老程识得字,字可不识得俺,这样的事情真比上阵杀敌还要为难十分,俺可做不来。还是你们读书人来吟诗赋对的好,俺只听听便是。”
徐知府听了便点将道:“既如此,就是咱们这一席吧,本府算一个,陆兄算一个,还有……姜教授,杜举人,便由咱们四人行个酒令,搏大家一笑吧。”
他是两榜进士,广原知府,学问自是有的,陆仁嘉中原名士,盛名之下,学问自不必言,那姜越姜教授是广原的府学教授,年老德昭,如今已被朝廷提拔为太学博士,不日就要走马上任,也是个宿儒,只有杜之文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举子,在当地士林也是颇有名望的。
杜之文见提到了他,受宠若惊地笑道:“学生本不够资格,既蒙老大人提起,只好腼颜应和。只是不知,这令官由谁来做呢?”
姜教授捻须笑道:“这令官……自然是陆先生来做。”
这四人中,徐风清是知府,姜越是教授,论官徐风清最大、论年纪姜教授最大,可要论名气却是陆仁嘉最大,陆仁嘉当仁不让,也不推辞,便道:“那好,老朽便有僭了。只是即要老朽做这令官,须知酒令如军令,谁若答不上来,可要罚酒三杯。”
众人连声应是,陆仁嘉沉吟道:“起个什么酒令好呢?”
想了一想,他突然拍掌笑道:“这酒令么,已经有了。咱们这酒令,便只三句,头一句,要用《诗经》中词名,次一句要用一个曲牌名,末一句要用一句古诗作收,诗中还得有一个花字。大家清楚了么。”
这边一说要行酒令,四周便静了下来,所以丁浩坐在那儿也听的清清楚楚,一听行个酒令也有偌大的学问,不由暗叫一声侥幸,幸好自打到了这个时代,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冒充文人才子,要不然早就声名狼藉人人喊打了。
莫说他连几首最有名的诗词都背不全,就算唐诗三百首宋词五百阕他全都背得滚瓜烂熟,真的闯出名头来,与文人墨客一交往,也就露了马脚。就像这个酒令,本是文人们应酬答对的日常交往中一件很普通的小事,可是一句酒令,要有诗经中一个词、一首曲牌名、一句古诗,这句古诗还必须是有花字的,不是古诗词真的底蕴深厚到极致的宿儒办得到吗?
这样考较真功夫的场面,在古代文人墨客们的日常生活中比比皆是,一个作诗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平平仄仄也不通,四书五经论语孟子全没念过的人,在文人骚客眼中基本就是个文盲,这样的人记住了几个现成的对子、诗词,能成功冒充不世出的才子名士?那他不露马脚的时间绝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
陆仁嘉是令官,自然应拈第一首,他沉吟片刻,说道:“载骤骎骎,醉花阴,出门俱是看花人。”
旁边立时有人高声叫好,徐知府和姜教授谦让片刻,便由徐知府接下一句,他思忖片刻,说道:“我有嘉宾,醉太平,人面桃花相映红。”
姜教授在他思索的时候也已想好了答案,便脱口接道:“公侯干城,得胜令,醉闻花气睡闻莺。”
杜举人思索半晌,红着脸刚想举杯自罚,忽地想起一句,忙道:“三五在东,一点红,桃花依旧笑春风。”
陆仁嘉听了晒然道:“杜举人这个令儿本是好的,惜乎‘桃花依旧笑春风’与姜教授的‘人面桃花相映红’缘自同一首诗,未免有取巧之嫌。”
杜举人脸一红,自嘲地道:“是是,比起三位大才,杜某自愧不如,这便罚酒三杯。”当下自斟三杯,一一饮尽,倒是海量。
这一番轮流对答,一圈下来又是一圈,程世雄坐在旁边瞪着一双二五眼,完全不知所云,程老太太也在这一桌,听得昏昏欲睡直打哈欠,徐知府行酒令本是为了缓和情绪,如今气氛重新融洽下来,见程将军母子已面露不耐之色,便笑道:”呵呵呵,本府酒意上涌,这酒令已是行不得了。仁嘉兄啊,你的琴曲如仙乐纶音,天下一绝,何不当众弹奏一曲,让我等一饱耳福呀。”
他知道自己这位老友喜欢卖弄自己的本事,不过他这人虽然目高一切,也确实有些真本事,让他当众奏一曲,既满足了他的表现欲,也等于间接向程老太君赔罪了,岂不一举两得?
程知府一番苦心,陆仁嘉怎能体会,他在众人叫好声中,又受姜教授、杜举人等一众书生好一番吹捧,这才自矜地笑道:“好吧,只是程将军乃是武将,想必府中尽是刀枪棍棒,这琴萧雅物可也有么?”
他这句话若不提那个雅字原无不当,可这样一说,倒像人家府里全是俗物了,程老太君和程将军听不出来,程夫人和唐焰焰这姑侄俩却是不约而同地把柳眉一皱,瞧向陆仁嘉时,真是满眼的憎恶,他犹自未觉,洋洋得意。
程夫人吁了口气,淡淡地道:“来人,去取我的琴来。”
一旁自有侍婢匆匆奔往内宅,不一会捧了一具琴来,又有小厮抬过一张书案,放好锦墩,陆仁嘉似已忘却了方才被丁浩诘问时的难堪,欣欣然又饮一杯酒,这才走过去坐下,轻轻一抚琴弦,讶然道:“好琴,好琴,可惜……可惜……”
看他满脸嗟叹,倒像是可惜了这样一具好琴,偏偏落在程世雄这样大字不识的武夫家里,程夫人姑侄俩听了更是气愤,程将军母子虽说不识文字,但是人情世故却比许多人还要阅历丰富,品出其中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