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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 完结-第4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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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崇刮站在山坡上,看着热火朝天的备战现场沉思道。 
狗急了跳墙,何况李光睿哪怕失了老巢他也绝不是一条丧家犬,而是一头猛虎,统领着一群饿狼,杨崇刮知道自己的任务有多么艰巨,耍想依托这并非十分险要的络胎岭阻挡住亡命而来的李光睿大军是多么的困难,可是杨浩和折御勋承担的压力并不比他轻松,甚至还要重上几分。他在三者之中虽然力量最为薄弱,又怎好再提什么条件。 
整个骆驻岭都被他打造成了一个兵家要寨,虽说行军布阵、调兵遣将。他远不及乃兄杨继业的本领。可是要充分利用骖驻岭的地势和一草一木。把这里打造成一个牢固的堡垒。他还是办得到的。 
自山脚下开始,陷马坑、横七竖八阻碍马队通过的沟整,再到半止 腰的运兵工事、堡垒、直到山顶垒集如墙的一块块巨石、砍伐下来的大木。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李光睿想强行通过骖驼岭,将要付出多么巨大的代价。 
一枝号箭破空而过,杨崇诧异地抬起头,听那声音,箭去的方向是前方。那么”,它是从后方射过来的? 
杨崇刮霍然转身看向后面连绵起伏的山峦。促声喝道:“生了甚么事,探!” 
不需要探了,安排在后止 的警哨正亡命地向山上跑来,到了杨崇面前险险一跤跌倒,他气喘吁吁的道:“报,大将军,后山山谷中突现无数人马,正向骆驼岭扑来。” 
杨崇刮星然动容:“打的甚么旗号?” 
“衙内都指挥使、检校工部尚书。李!” 
“李继筠?” 
杨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继筠正在攻打丰州、连谷、镇川堡,怎么会这么快赶到这里来了?难道李光睿暗授机宜,他也星夜撤兵。赶到这儿来了? 
杨崇回看看经过半夜加一天的时间筑就的工事,不由暗自庆幸:“幸好,幸好我们当机立断。马上开始部署,如果这骖鸵岭被李继筠抢先一步占领。李光睿这条大鱼就要脱了钩了。” 
他刚想到这儿,就听漫山遍野的厮杀声起,后山那道山梁上,出现了无数的夏州兵,正潮水一般扑了下来。杨崇看到如此威势。再看看毫无防御工事的后山山坡。不由到抽一口冷气,迅下令道:“备战。马上备战。马上通报杨帅、折帅!” 
※※ 
“报,丰州消息,李继筠部突然停止攻城,大军离城十里扎营。按兵不动。第二日。丰州王莫铭部派探子摸至前哨窥探,才现营中遍竖草人。李继筠部已不知所踪。” 
“甚么?” 
杨浩吃了一惊,脸上登时变了颜色。折御勋也为之心惊,二人正欲问个仔细,又一名信使快步赶来:“报,杨崇部紧急消息,李继筠突然自丰州、连谷、镇川堡抽兵赶赴骖驼岭,杨崇刮将军只比他早到一天。敌情汹汹,但杨将军说,他那里挺得住,李继筠挥军猛攻络职岭。更加证实了李光睿要逃往绥州,请两位杨军依照原定计划,扫平两川,务必全歼李光睿部于此役。” 
“知道了,回复杨崇刮将军。我们马上出兵,扫荡两川。 
杨浩和折御勋匆匆赶到沙盘前。刚刚俯身下去。又是一名信使赶到:“报,镇川堡传来消息,李继筠部突然消失,不知所…” 
“我们已经知道了。”折御勋直起身来,淡淡地吩咐道:“着令各堡塞。严加防范,不可疏懈。” 
紧接着穆羽跑进帐来,手里还提着马缰,气喘吁吁地道:“大帅,李光睿的大营动了,开始向东南方向动了。” 
杨浩和折御勋对视一眼,折御勋沉声道:“老狐狸要溜了!” 
杨沽道:”敌不动,我不动。敌既动,我先动。立即出兵,抢在他的前面,扫平两川之敌,咱们关门打狗!” 



  第009章 金蝉脱壳

 葭芦洲。 
夏抖指挥使高达巡视着刚刚扎下的营盘,脸色十分难看,几乎可以用灰败如土如形容。 
他的军队被莫名其妙地调离了银州城下,星夜兼程地赶到了葭芦川,到了地方,他才明白李大人为什么把他的人火烧屁股似的调到葭芦川来。因为:夏州失陷了。 
夏州,是李光睿的根基,多少年来,那里就是党项八氏共主的驻跸之地,其意义与中原诸国的王城相仿佛,而夏州一失,夏州东西南三方大片领土,粮仓灵州、盐仓盐州,冶铁之地铁冶务尽皆落入杨浩之手,粮、钱、兵汞……”还有……他的家人。 
上个月才纳的小妾,年方十六的灵州女子阿古丽,一个羌人与大食人的混血儿,美丽、妩媚,鲜嫩的一掐都出水的花骨朵儿,也不知要便宜了哪个王八蛋。最最重要的是,他的父母、兄弟、儿女,全都在夏州啊! 
高指挥使抓心挠肝地想着夏州老家,麾下的将士们阴郁而紧张地布置着营防,夏州失陷的消息已经像瘟疫一般,从指挥使大人的营帐向四处蔓延开来,还没开晚饭,所有的士兵都知道了这今天崩地裂的消息。他们的家在夏州,家小畜产都在那里,如今老家补抄,真个是凄凄惶惶,欲哭无泪了。 
这意味着他们有家难归,意味着他们将失去根基、供给,成为丧家之犬,他们怎能不忧心仲仲? 
在他们眼中,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就连那炊烟都有气无力地,袅袅地向上升起。 
没有一丝风,突然出现的那队骑士无声无息,就像幽灵一般地出现了。 
当营盘膘望哨吹响号角的时候,那队骑兵已经一鼓作气,杀向他们的营盘。 
铁骑纵横,如浪之纵。枪戟高举,如狼之行。 
那是折家军,裹挟着极其凌厉强悍的杀气,犹如天降狂飙一般,令人震颤的蹄雷声浪涌起,大地为之震颤,踹营破阵,雷霆万钧。 
他们的武力或许不逊于折家军,兵力也不逊于折家军,可是当折家军突如其来,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却由衷地感觉到了恐惧,感觉到了不可抗拒的强大。心中已存了败**的军队,如何还能众志成城,决死一战? 
折家军,在西北也算数一数二的强悍军队,可是不管它如何强悍善战,在李家军面前,向来只有据堡寨而守的能力,非集数倍于敌的兵力,从不敢与李家军正面为敌,而现在,他们却目中无人地直闯进来,直接冲向他们的大营。 
“咚咚咚如……”,促令出击的战鼓声响起,可是士兵们听到鼓声,不再有血脉贲张的亢奋,只感到烦躁不安,面对山洪巨浪一般涌过来的无数敌人,他们下寒识地跃上了战马,却没有起忘我的反冲锋,而是本能地聚到一起,或者拨马退向后阵。 
锋利的马刀、击刺的长矛,凄厉的惨叫、愤怒的咆哮……声与影,静与动,构成了一副难以言噙的战争场面,瑰丽、妖异,美丽…… 
双方犬牙交错,鲜血飞溅,折家军在一里地外就展开了完美的冲锋队形,冲到高达军营前时,马力、人力堪堪到达最完美的配合状态,他们迅地冲上前去,三五成组,相互呼应,你攻我挡,劈刺砍杀,攻开一道豁口往无前地冲过去,仓惶迎来的敌人自有后面冲过来的战友迎上去,当前锋的冲击自整个高达军营穿过去,趟到大营的另一头时,整个高达军营已被他们犁成了一道道田垄般的队形,切割已成,战阵难以形成,将士难以互通,剃下来的就是一面倒的屠杀场面了。 
这一次的突击,大局已定。 
已经有机警的士兵果断地抛下了兵器,双手高举,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战马大戟就从他们的身边飞掠而过,他们只能僵硬地跪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招致马上的骑士误会,顺手就是一刀。在这样快的冲面前,就算马上的骑士用的是卷了刃的马刀,也足以他们斜肩拉胯地一劈两半了。 
葭芦川易主,本来实力相当的两个对手,可是有备而来,杀他个出其不意,再加上一方士气如虹,另一方人心惶惶,竟然以难以置信的度,难以置信的微小伤亡,完成了一场大捷。 
浴血厮杀之后的折家军将士们将俘虏拘押到一起,他们不需要伤兵,伤势严重的顺手一刀宰了,就当是做了善事。伤势较轻的连蹦带蹿地跟着大批俘虏移动,生怕他们好心对自己也行些善事。 
高达所部刚刚扎好的营盘,刚刚下锅的米饭,都成了为折家军预备的晚餐,折御勋一面令人打扫战场,一面令人加固营防。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今天他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端了高达的营盘,明日李光睿的大军也可以同样还以颜色,一举端掉他的大营。 
这里是一马平川的谷地,必须以尽可能多的人工工事,来村立防御一方的绝对优势。兵贵神,他抢得先机,目的就在为此,早做一刻防备,来日战阵上就可能减少大量的伤亡,折御勋岂敢等闲视之。 
折御勋令赤忠亲自主持防御工事的建筑,自己连一口水都没有喝,立即审讯俘虏中幸存的高阶将领,审讯的结果不出所料,李光睿果然已经知道夏州失陷,他迅撤兵,先使两路大军占据葭芦川、浊轮川,目的就是在军心涣散到不可收拾之前赶到接州。 
得知详情,折御勋大喜,又亲自赶到前哨,只见赤忠已利用营地附近的制高点和进出要道设置重重障碍,仅是正在挖掘的防御工事就达到九道之多,前方还派出了层层岗哨,斥候探马更是远出二十里之外,这才放心地回营,令人立即把自己这里的情形报与杨浩。 
杨浩攻打的是浊轮川,路途比葭芦川要远,等他赶到浊轮羽附近时,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了下来。 
李一德虽说身体强健,在同龄老人中算是难得的霍烁康健,这般急驰之下也有些吃不消了,听到前哨探马传来浊轮川守军已扎好营盘的消息,李一德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色,说道:“大帅,夜间作战太过凶险,疾冲俯击,很难上令下达,依卑职之见,不若待明日天明动手。” 
杨浩这一路疾驰,气血奔涌,不但未觉疲乏,反而精神奕奕,血脉贲张,恨不得亲自上阵杀敌那才痛快,闻言摇头否决道:“敌营已扎,各道防御工事可以相互呼应配合,敌军主帅坐镇中军,更可以轻易调动三军,相形而言,我们是攻方,是迅移动的一方,就算是青天白日之下,居中指挥统一调度方面也远逊于对手。 
与其如此,我钧不如把对手也拖入混战,要乱大家一起乱。如今李光睿正在撤军,我们早一日占领浊轮川,早一日可以部署更严密的防御,军情如火,延误不得。传令,衣不解甲,马不解鞍,就地歇息,吃些饮食,两个时辰之后,天色如墨,全军进攻!” 
李一德微微蹙了蹙眉,却不便提出反对意见,只得拱手称是。 
一个时辰之后,天色就完全黑了下来,还舌起了东南风,一个半时辰之后,风势越来越大,这里本就是一片谷地中的平原,风从山口舌,进谷地,有加成效果,而平原沙地被大风一刮更是飞沙走“坐在帐中只听得蓬布沙沙声不绝,恍正在下着暴雨一般,那都是刮来的飞沙扑打帐蓬产生的效果。 
杨浩带兵倒是不摆大帅架子,充分做到了“军井未汲,将不言渴;军食未熟,将不言饥;军火未燃,将不言寒:军幕未施,将不言困:夏不操扇,雨不张盖,与众同也!”的将帅规范,此时他仍在巡视全军,只见所部士兵都寻比较隐蔽处坐卧,又用毡巾毛毯遮住口鼻,拉扯战马背风而立,避这风头十分辛苦。 
李一德用一块毛巾掩着口鼻,随在杨浩身边,见此情形,又道:“大帅,今天刮的是东南风,顶风作战,与我不利,况且又是夜间,这一路杀下去,行不成行,伍不成伍,只有各自为战打烂仗了,这太冒险了,依卑职之见,为求稳妥,还是待明日风停日出再战,我军兵力、配备都胜于浊轮川守军,当可夺其地而据之。”李一德所言俱是实情,杨浩虽恋战心切,闻言也不禁犹豫,他眯着眼睛向风而立,任由那风沙扑面,沉默半晌,杨浩突然转过身来,沉声道:“不,仍依原定时间,出战!” 
这一声沉喝随风而去,飘出极远,正在避风头的士兵许多都听到了,纷纷以手遮面向这里望来。 
李一德苦口婆心地道:“大帅,欲则不达,一着不慎,本来笃定的胜利,也有可能变成吃败仗啊。” 
杨浩摇了摇头,笑道:“李大人,本帅的确有些心切,不过这番决定却不是我一意孤行,我这么决定,有三个原因。” 
他伸出一指,说道:“第一个,方才已经与李大人说过了,我军一旦开始冲锋,就只能按既定策略实施攻击,战阵之上,已无法再行指挥调度,而敌军可以。趁夜突击,可以削弱敌军这一优势,而今大风裹沙,就不是削弱敌军这一优势了,而是把敌军完全拉到与我们相同的情况,让他们也陷入各自为战的局面,此其一已 
其二,逆风行军,你都觉得荒唐,浊轮川守军会以为有那个可能吗?突击袭营,其关健就在于出其不意,还有比这场大风沙更令人出其不意的情形吗?大风向我刮来,我军远远就可以听到敌营i息,而我军悄然摸进,他们也难得听到一点讯息,这不是对我们大大有利吗? 
其三,我军士兵,虽然接受行伍办练、指挥调度有些时日了,可是绝对无法同李光睿的军队相比。我们这些士卒,本来就适合打乱仗,乱中取胜。既然今夜情形适宜扬我所长,为什么不善加利用呢?这场大风沙,并不是困难,相反,这是老天助我!” 
杨浩说的铿锵有力,声音随风远扬,前方士卒闻之皆感振奋,纷纷握拳呐喊,响应大帅力李一德见此情形,微微摇头,笑道:“卑职终究是老了,不及大帅的锐气,军心如此可用,就听大帅的,咱们准时出击!” 
是夜,杨浩兵分三路,自己亲率一路主攻,另外两路迂回包抄敌营侧翼,人衔草、马衔环,迎风沙而进,难得李家守军在前方还布有伏哨,可惜,这风沙实在太大了,杨浩的前哨与伏哨撞到一起,才被他们觉,可他们击鼓号示警,声音被杨浩所部听的清清楚楚,如同下了号令一般,使得他们不约而同地起了总攻,而守军一方只隐隐约约听得似有声息,也不知是不是听错了风沙呼号声,想再听个仔细,那伏哨早被杨浩的人宰了。 
风沙肆虐,天地无光,杨浩的大军直接摸进营去,双方杀了今天昏地暗。杨浩的人本来就是些浪子强盗、罪囚牧人,虽经前后两月有余的军伍训练,可是目前最擅长的还是各自为战,今夜情形恰又适合他们挥,这一夜屡战,输的一方输的莫名其妙,赢的一方赢的也是莫名其妙,只不过风沙太大,难以视物,守军主将带着千把人不辨东西地落荒而逃,不曾截住了他们。 
天亮了,浊轮川的阵地大旗已换成了杨字。 
这一战赢得漂亮,但是杨浩丝毫不敢大意,因为他知道,派驻葭芦川、浊轮川的守军被一战而灭是不耳复制的特殊战例。第一个原因,是守军无心恋战,通过审讯俘虏,杨浩已经确认,李光睿全军已经知道夏州失陷的消息,军心大乱,士气颓丧。 
第二个原因,是李光睿急于退兵,不敢让杨浩看出他的动向,所以派出这两路开道的先锋部队兵力并不是很多,每一路军只有七千多人,杨浩、杨崇训、折御勋三人的总兵力虽不及李光睿,但是局部兵力却占据绝对优势。 
第三个原因,就是整个计划本就是杨浩策划的,所以被他抢了先机,李光睿并未料到他们虽这么快地抄到他前面去,弃了本想救援的银州城,先行攻打葭芦川、浊轮川。而等到李光睿的大军赶到,却是真正的大硬仗了,到那时杨浩的优势是占据了地利和士气正旺,而李光睿则拥有庞大的军队和哀兵之势,孰胜孰败,不可预料的战场因素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他只能利用自己先行抢占战略要地的优势,争分夺秒地进行备战。 
探马斥候得来的信息源源不断地送往杨浩的大营,李光睿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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