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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 完结-第6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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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浩拍拍他的肩膀,呵呵一笑不语。
女真诸族的分布范围,大致就是粟末韩鞠族建立的渤海国范围,也就是后世的东三省一带,且与室韦相连,这么多年来,女真虽渐渐崛起,但是在辽国的欺压和有意分化之下,始终没有壮大起来,他们到现在为止还在为温饱而苦恼,根本就没有对政权的渴望和觉悟,因此对宋国驻兵意味着什么也就根本不会有什么深层的认识。
女真完颜氏已经被安车骨氏消灭了,完颜阿骨打再也不会出世,可是时势造英雄,英雄应运而生,没有了完颜阿骨打,只要这环境不变,历史的发展不变,时运相济的时候,自然会有人重复阿骨打该做的一切,而今未来志在天下的金国虎狼还是一样满心想傍棵大树好乘凉的丐帮兄弟,杨浩一点小恩小惠,就把他们拐过来了。
幽州城南京留守府里灯火通明,可是满座将帅的脸色却比府外的夜色还要灰暗。
他们就像遗落在孤岛上的一群旅客,说不定哪一天起了海啸,就会把他们卷进大海1日也盼,夜也盼,终于盼来了一艘船,可是没想到那船比他们寄身的孤岛更加危险,因为……它正在沉说……
太后与皇后被困幽州,与外界完全隔绝,已失去了对帝国的控制;上京的主和派、投降派已经占据了上风,这是最可怕的,比一些皇室权贵野心复起,再举叛旗更加可怕,因为幽州解围的关键就在于援军,而援军和辐重都受制于上京,上京一旦改了风向……
舞后玉面铁青,心如冰浸,饶是她一向冷静,此刻也没了主意。
耶律休哥腾地站起,大手紧握佩剑,掌背青筋绷如蚯蚓,粗重地喘息片刻,又一屁股坐了下去。脸色阴晴不定地沉吟片刻,霍地一下再度站起,咬牙切齿半晌,又重重地坐下,如是者三五次,庭中的将领们都诧异地看着他,就连萧绰的一双妙目都投注在他身上。
起初,萧绰的目光也有些诧异,但是看了片刻,她的目中便闪过一丝了悟,目光重又黯淡下来。
她猜的没错,耶律休哥的确是想护着她和皇上放弃幽州,杀出重围。可是那凶险有多大可想而知,从今天这些死士闯关之难就可想而知。
正因如此,耶律休哥反复思量,又反复否决心中的决定。他不怕死,但他承担不起太后和皇帝有失的风险,如果他现在在城外,他还可以利用大于越掌控全**队的权力想想办法,偏偏他现在也在城内,正是虎落平阳,龙困浅滩,而外线局势如此险恶,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后和皇帝身陷于此数月,毫无脱困的希望,与国失其君有何区别?
许久许久,耶律休哥语气沉重地道:“耶律斜轻和郭袭穷于应付府州和雁门关宋军,无力北顾;京师汉军谋反,室昉独木难支;宋军踪迹现于东京,契丹八氏酋领已萌退守大漠之意。太后,我幽州虽险,可上京之险实已在幽州之上,太后再不及时回归上京,重握中枢于掌中,大辽分崩离析,恐难避免了。“他顿了顿,艰涩地道:“太后,还是尝试与宋人……议和吧……“萧挞凛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怒道:“大于越,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好办法?“耶律休哥冷冷地看他一眼,道:“大人有何高见?”
舞挞凛振臂疾呼道:“援军不可恃,我们就杀出去!”
“杀出去?谈何容易!”
耶律休哥也恼了,霍然起身道:“幽州城下的部署主要是针对城内的,自内向外突围难度必然加倍,轻骑突围和护着太后与皇帝突围尤其困难。最最重要的是,大批援军都被挡在几道关隘之外,向幽州杀入虽然困难,可一旦入城,就可绮仗坚城之利得到安全,向外突围且不说突围成功与否,就算真的成功了,能否逃过宋军一路的围追堵截呢?要知道现在山前七州,除了这座幽州城,已尽在宋军掌握之中,要知道宋军现在也有大量的骑兵,我们并没有迅速摆脱敌军的能力。”
舞挞凛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忽尔狞眉怒目,忽尔欲言又止,许久许久,终于颓然坐倒。
论身份,萧挞凛是太后的族兄,绝对的心腹;论武勇,他也位列大辽三大虎将,可与大于越耶律休哥、南院大王耶律斜轻平起平坐,萧大将军都没话说了,其他文武自然更是无言以对。
萧绰面寒似水,沉默许久,才微微眯起双目道:“宋军兵锋正锐,他们……会答应议和么?”
此话一出,众文武便心中有数,太后迫于内外交困的压力,已有通过谈判解决战|非|凡|首|发|争的意向了。太后既已定下大方向,那就好办了。臣子之中,毕竟以骑墙派居多,战或和本不是他们能决定的,在太后没有明确战或和的态度之前的言乱语,难免成为一个把柄,将来一旦被人反攻倒算,于仕途大大不利。
如今太后明确了态度,众臣僚顿时活跃起来,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纷纷表态,只可惜大多是揣摩着萧太后的意思煽煽风、点点火,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舞挞凛是一员纯粹的武将,让他打仗行,这种事情他完全不在行,是以坐在那儿只是瞪着一双牛眼听别人说,越听越摸不着头脑。
“杨浩会答应议和的!“一个声音,如一锤定音,满堂嘈杂登时肃静,说话的正是大于越耶律休哥。
他冷静地道:“宋国的虚实,我们不甚了然,但是从杨浩的举动,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从杨浩发迹以来种种行为来看,此人惯于投机取巧,能用最小的牺牲解决的事情,他一定不会选择雷霆手段。往好里说,这是他一向怜恤士民百姓,往差里说,这不过是他的出身和经历来决定的,除非生死存亡关头,否则这个商贾子绝不会搭上全部本钱!“谁最了解一个人?他的敌人。
如果这个敌人同时还是他的情敌,那简直就可以引为知己了。
耶律休哥道:“宋国刚刚通过禅让手段到手,他怎能长离中枢,游戈于外国?如果杨浩不急于结束战争,他不会不计损耗持续攻捌也许幽州再守上一段时间,整个战局就会扭转,只是……“耶律休哥唇边露出一丝苦涩而无奈的笑容:“只是,我们无法确定,他还能撑多久,而我们,已经不能撑下去了。”
大厅中再度沉默下来,许久许久,萧绰清冷的声音道:“墨水痕,明日一早,赴宋营请见,言议和事!”
第144章 宝光之盟
杨浩被达措活佛认定为冈金贡保转世,这个称号对他羁靡西北诸族、争取宗教势力的支持具有十分强大的效果,所以杨浩一直有意无意地对此进行宣传。既然官家是佛家护法,手下人哪有不乖巧的,自然不会对这寺庙有什么破坏的举动,因此已被兵灾洗劫过一次的寺庙,总算没有再遭受第二次劫难。
辽国特使墨水痕在禁军侍卫的引导下走进了寺庙,庙中虽然空空荡荡的,却是十分整洁,地面洒扫干净,各处殿阁门窗严整,绕过钟楼,便是正殿前一个方方正正的院落,正前面是大雄宝殿,左右偏殿分别供奉着八大金州罗汉。
辽使墨水痕被引进左厢一座偏殿,这座偏殿里供奉的四位金刚已经在上次宋军围困幽州时被拉倒摔碎,将这房间做了侍卫们夜宿之处,现在被杨浩清理出来,倒还显得空旷干净,便做了自己休息之处。偏殿中燃着几堆烧得极旺的炭火,热流涌动,温暖如春。
墨水痕自外面刚进来,身穿一件貉皮裘袍,头戴狐尾皮帽,脚下一双黑缎皮靴,服饰贵重,脚步稳健,神态从容,完全看不出幽州城已处于进退两难的窘迫状态。可是,既已主动乞和,即便态度上表现的再如何从容,又怎能掩饰他们现在的窘迫?
杨浩将他神态看在眼里,不由微微一笑。
杨浩此时穿着一身燕居的常服,俨然一位斯文儒雅、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完全看不出竟是一位统治中原,亲自控御着数十万大军的君主,他此时手中拈着一杯酒,正绮在沙盘旁,悠然地俯视着沙盘,时而指一指,点一点,说上两句,就会有人走过去,在他指点的位置插一面小旗,或拔一面小旗。
墨水痕快步上前,偷眼一瞄,认得那沙盘是幽州地图,登时上了心思,可众目睽睽之下,却又不便细看,正鬼头鬼脑间,忽见杨浩看他,忙做出目不斜视的模样,上前见礼,长揖道:“外臣墨水痕,见过宋国皇帝陛下。”
杨浩睨了他一眼,笑道:“大家老朋友了,何必如此见外,来来来,坐下。”
墨水痕答应一声,急忙在他对面的行军马扎上坐下,趁机又偷看了几眼沙盘,眼见上面有红蓝两色小旗,从分布来看,红色代表的是宋军,蓝色代表的是辽军,眼见幽州四面所有关隘密密的都是红色小旗,就是几处辽国援军聚集的地方,红色小旗也隐隐露出合围钳击之势,墨水痕不由额上冒汗。
杨浩微笑道:“萧后派你来,要对朕说些甚么呢?”
“啊?哦……墨水痕一惊,连忙收敛心神,向杨半谈起了此行的目的。
“……秦始皇派蒙恬北击匈奴,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抱怨,结果呢?汉高祖不是一样遇到白登之围?到了汉武帝,倾全国之力,把文景之治里攒下来的钱花了个干净,又能如何。隋文帝雄才大略,只略施小计,便令得突厥东西分裂,内耗不止,到了唐朝则又打又拉,好不容易把突厥磨没了,契丹人又崛起了……
陛下目前虽然占据上风,但是想灭亡辽国,却也是绝对做不到的,草原大漠,终究是游牧人的天下。外臣也是汉人,虽为辽臣,却绝无仇视中国之意。在外臣看来,宋辽睦邻友好,远较刀兵相向,更利于两国发展、宇内和平……”
真难为了这位墨大人,他滴滴不绝足足讲了有大半个时辰了,从盘古开天辟地,一直讲到三皇五帝,从禹定九州,又讲到秦始皇一统天下,墨水痕一面慷慨陈辞,一面仔细观察杨浩的脸色,揣摩他的心意,随时改变自己游说的话语,争取能够打动他,时不时的还要抽空瞄一眼沙盘,看看宋军的详细部署,尽量地记在心里,一心三用,着实了得。
杨浩听着,时不时呻一口酒,不喜不愠,淡然自若,很难从面色上看出他心中的想法。
其实杨浩也盼着和谈,如今故井从容淡然,只是想争取谈判的主动而已。
战场上的胜负,在很多时候其实是取决于战场之外的因素,杨浩有意纵使辽国上京的信使入城,就会为了加强自己谈判的础码,现在萧绰困于城中,辽国的情报系统也远没有他的飞羽秘谍有效率,无法掌握现在宋国的真实而详尽的情报,这就为杨浩尽力掌握谈判的主动创造了条件。
事实上,杨浩也无法坚持太久了,几十万军队的消耗,巨大到不可想象,漫说他是受禅当国,就算是子继父业,传承大统,刚刚登基便远离国土,且把帝国的积蓄消耗一空,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他并没有能力继续扩张下去,可他想最大限度地保证既得利益。
这一战,他利用辽国准备不够充分,迅速占领并控制了山前七州,民心士气将得以振奋,他的个人威望升至巍峰,新朝的权威得以更加稳固,通过战争,把军权完全掌控在手中,对国内的官吏们也适时进行了一些梳理,政治意图已经达到,是该见好就收的时候了。
等到墨水痕说完,杨浩放下酒杯,正容道:“太后既有诚意和解,朕亦不为己甚,和谈可以,诸事可谈,但是朕有一个条件,这是朕答应和谈的前提条件,这一条“做不到,一切免谈!”
姜水痕肃然起身,长揖道:“陛下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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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一天起,宋军对幽州城的进攻停止了。
边打边议和一个办法,停战而议和也是一个办法,用哪个办法,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在杨浩看来,让早已陷入绝望的幽州军民看到一线希望,更容易让他们做出让步。
双方的使者开始频繁往来,只有双方的最高层才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外线辽国援军也获知了双方君主正在谈判的事情,整个辽帝国从西到东,从南到北,全部进入休战状态,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幽州,等候着最后的结局。
杨浩提示的条什,是辽国正式签署文件,割让被宋军占领的山前六州,包括现在仍在辽军手中的幽州给宋国,这是息兵谈判的大前提,这一条做不到,一切免谈。
辽国则提出了变通的其他各件,辽国可以向宋称臣,向宋履行朝贡、朝觐、贺正在内的各项臣子义务,宋国则退出占领的辽国领土。
杨浩自己就向宋国称过臣,对这种毫无意义的臣服比任何人认识的都深刻,他岂肯答应?杨浩一言否之,根本不予商量的余地,墨水痕怏怏而归。
经过几次磋商,辽国又拿出了新的方案,辽国皇帝可以向宋国皇帝称儿皇帝,两国永结父子之国,并可以皇族宗室为人质入质于宋国,辽国临边诸州永不驻兵。杨浩闻言失笑,什么父子之国,辽国的小皇帝本来就是他的骨血,这个名号听起来的确够劲儿,传扬开去足以令中原百姓扬眉吐气,足以令中原的士子文人激动的热泪盈眶,足以创下前所未有的风光,让天可汗的辉煌称号也要撕让三舍,可那有任何实际意义没有?
曾经的天可汗统御的领土现在在哪里?子民在哪里?曾经尊称中原皇帝为天可汗的那些单于、可汗,一俟中原虚弱,马上就化身虎狼,狠狠咬上一口,这个称号或许换一个皇帝听了会感到非常的动心,但是对杨浩来说,它屁都不值。
耶律隆绪是他亲子的秘密,是永远也不能宣诸于众的,那么辽国未来的皇帝们,及其文武、子民,就会永远把这“儿皇帝”的称号视做奇耻大辱,一有机会,他们就会再度挑起战争,每一个辽国的储君,从立为储君之日起,他毕生最大的志愿,恐怕就是要打败宋国,削去自己屈辱的称号。
枭雄之辈,哪个不是能屈能伸的人,他们可以忍受一切常人难以忍受的屈辱,卧薪尝胆等待一切卷土重来的机会。勾践连把老婆送给仇人暧床,自己去吃仇人粪便的事都干得出来,最后结果如何?答应这个毫无意义的各件,不过是帮辽人确立了永以宋人为敌的目标而已。
当然,萧绰肯提出这种很多人宁可舍了性命也不肯答应的各件,一方面是能忍人所不能,另一方面也许是想用父子之情来打动他,或者让这对不能相认的父子有一个可以见人的身份,未必就有那么长远的打算。
杨浩却看的很清楚,答应这条件,无异于确立子两国但存一日,必为世仇。
祖宗丢的土地,如果没那个能力拿回来,后世的子孙可以搁置不议,可以装聋作哑,但是直接加诸其身的“儿皇帝”称号,你叫他怎么逃避?怎么去忍?也只有石敬塘那种极品,才会无耻到这种境界。
双方的交涉越来越频繁,萧绰却不肯再做更多让步了,杨浩觉得有必要用武力敲打敲打,让仍然心存幻想的辽国朝廷清醒一下,某一日,杨浩再度对幽州发动了进攻,外线也同时发动了进攻,潘美亲自指挥,消灭了一路辽军援军,幽州大惊,终于开始正视他们绕不过去的和谈条件: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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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是什么日子?
三月三是人祖日,据说这一天是伏羲和女奶成亲,人类从此得以繁衍的日子,因此伏羲被尊为“人祖爷,”这一天也就成了善男信女们纪念人祖的日子。
农历三月三日,也是道教真武大帝的寿诞。真武大帝生于上古轩辕之世,是道教中主管军事与战争的正神。因此这一天又是道家盛事。
三月三又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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