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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 作者:府天-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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蕃身上引。然而,李东阳却丝毫没有过问嗣子兆蕃学问的意思,突然打断朱夫人问了一句。

“这些天可有从南京城的信来?”

知道李东阳问的是弟弟成国公朱辅,朱夫人踌躇片刻就点了点头道:“是有一封家书。不过如今天热,在路上耗费了二十多日。”

“不要紧,取来我看看。”

李东阳既然如此吩咐,朱夫人自然立时亲自回房去取了信来。见李东阳接过信后仔仔细细一张张看着那信笺,不时还微微皱眉,早看过那封信的朱夫人不禁有些疑惑。弟弟给她的信除了些寒暄,便是说些不要紧的闲话,并不涉及朝堂大事——而且丈夫身在内阁,天下消息尽网罗,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居然要去看她弟弟的家书?

因此,见李东阳居然看过一遍后,又回过头审视第二遍,朱夫人顿时忍不住说道:“老爷,二郎的信上只说了些不要紧的闲事,若您想知道金陵的事,不若再派个人去问问他?”

李东阳摆手阻止了妻子,良久才放下了那薄薄的两张信笺,却是淡淡地说道:“不用特地这么忙一趟,金陵地面上的事情,南京官也有上奏的,可终究是成国公在给你的家书里提到的这些更可靠些。真是没想到,张敷华那样耿介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居然会给徐勋的亡母写墓志铭,章懋也亲自写了祭文,看来徐勋在南京的名声着实不比在京城……”

朱夫人这才明白是为了这个,正要开口说话时,外头就传来了一个妈妈的声音:“老爷,户部员外郎李梦阳求见。”

“请他到书房去,我就来。”李东阳站起身来,随手将两张信笺放回信封中递给了朱夫人,又说道,“给成国公回信的时候不必特意问什么,还是照原样就是。”

深知李东阳的性子,朱夫人自然没有多问,答应一声就起身送了人出去。而李东阳出了门径直转往书房,一进门,他就看到一个人影正背着手饶有兴致地看着书架上层层叠叠的书,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地轻咳了一声,紧跟着,他就看到那人倏然回转身来。

“师相!”

李梦阳快步上前,深施一礼后便直截了当地问道:“听说师相今日难得休沐一天,我原本不敢打扰,未料到师相竟是召了我来,未知有何事?”

李东阳摆摆手示意免礼,自己先在主位上落座,随即便吩咐李梦阳坐下。踌躇片刻,他就说道:“皇上已经一个多月不曾见外官了,就连司礼监诸公也难见天颜,这事情我和首辅木斋都是忧心忡忡。言官虽则一再上书,奈何奏折根本就到不了御前,实在是一丁点办法都没有。再这么下去,只怕朝中迟早生变。”

恩师推心置腹地对自己说这些,李梦阳自是立刻坐直了身子。他素来性子冲动嫉恶如仇,此时便咬牙切齿地说:“都是那些阉狗领着皇上斗鸡遛狗沉迷武戏,早就该将这些人明正典刑,以正朝纲!如今之计,一个人上书没用,那就应该把众多人拧成一股绳子,让皇上不得不正视朝中舆论。就算退而求其次,也得将这些奸佞逐出京城去!”

“你说的没错!”李东阳重重点了点头,旋即一字一句地说道,“只是,朝中上下不少人如今正因为兵部刑部和都察院正堂的缺口而虎视眈眈,你举荐你的私人,我举荐我的亲朋,争得不可开交,竟把这最要紧的正事给抛在了脑后。这种事情,本应该我们三个内阁大学士出面,可凡事循序渐进,不得朝中公论,我等三个就贸贸然进言于上,难收奇效。”

“师相的意思是……”

见李梦阳仿佛有所领悟,李东阳就加重了语气说:“这种时候,要的是朝中出了名铁骨铮铮的直臣集合一大批人来伏阙上书,如此方才能震动得了在西苑玩乐不理政务的皇上!”

尽管李梦阳性子冲动,可并不傻。他固然也算是铁骨铮铮的直臣,可要带头做这件事,他的名声官位还都不太够,因而他想了又想,最后便试探道:“师相说的可是户部韩尚书?”

户部尚书韩文是宋代名相韩琦之后,为人刚烈果断。言官出身的他曾经在给事中时弹劾过宁晋伯刘聚、王越、马文升等等勋贵名臣,甚至因为言辞太过激烈涉及两宫而遭到廷杖,继而在外官任上兜兜转转十数年,弘治十七年方才召还起掌户部。而李梦阳深得韩文信赖,也颇有以韩文为榜样的意思,因而前次才会拿寿宁侯张鹤龄开刀。此刻见李东阳点头首肯,他立时霍然站起身来。

“师相放心,我一定会说服韩大人!”

等到细细交待了一番之后,李东阳便亲自将李梦阳送到了书房门口,见人昂首阔步地远去了,他才忍不住长叹了一声,暗想自己听了焦芳的游说把徐勋调出京城去是否真的错了。昔日徐勋在京城的时候,小皇帝做事虽由着自己的性子,可终究有些章法,现如今徐勋不在,刘瑾那些阉宦竟是把持着堂堂天子不让人接近,再不下一剂猛药只怕就来不及了。

“只希望韩贯道能够一举功成……只要能够以声势动摇君心,我们几个就可以上密揭了……再加上司礼监那几位,必然能扳回局面……那些阉人都整日泡在西苑陪着皇上胡闹,西厂和锦衣卫已经没法送消息进宫,再加上京营十二团营兵马……只要能逼得皇上痛下决心,今后就是背骂名也顾不得了,我们几个总对得起先帝……”

嘴里喃喃自语的李东阳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竟是不确定得很。尽管清清楚楚地明白一点,当今天子并不是他侍奉了多年仁和宽厚的弘治皇帝,不能以常理忖度,可是,相比根基只在宫中外间党羽还少的那些阉宦,他们的胜算实在是不小!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心烦意乱。想起刘大夏的愤而致仕,再想想黯然离去的马文升,他的脸色不禁一暗。

他约见李梦阳,让其鼓动韩文出面,但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意思,也是刘健谢迁的意思……当然还得加上一个焦芳。要不是他这个同年之前把刘瑾的动向直接传到了内阁,一向对其观感不妙的刘健和谢迁也不会在吏部尚书这职位上眼开眼闭。而眼下刘瑾等人之所以敢一心一意带着朱厚照玩乐,也无非是因为他们笃定有焦芳把持吏部,得意忘形之故。

从李阁老胡同出来,李梦阳却并没有贸贸然去见韩文,而是连夜先去拜访了几个和自己相熟,俱是最敢言的言官。第二天一大清早,按班去文华殿等候,结果又扑了一个空的一众官员们自是怨声载道回了各家衙门。而通政司收上来的奏疏当中却又多了七八份言辞激烈请诛奸阉的奏折。送不到御前,司礼监自然是将这些东西悉数转到了内阁,由于内阁行走的那些中书文书这些天都憋着一团火,往六科廊和六部办事的时候,免不了就把消息张扬了出去。

不过是数月功夫,吏部尚书马文升和兵部尚书刘大夏先后致仕,再加上死了的都察院左都御史戴珊,年前致仕的闵珪,自打弘治皇帝驾崩后,七卿之中已经七去其四,户部尚书韩文既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懑。因而,那内阁中书愤愤不平地说内阁中积压的言官建章足足有二三十份,可一份都送不到御前,他终于忍不住在僚属面前爆发了。

“斗狗跑马,飞鹰搏兔,笙歌艳舞,角抵相扑……皇上即位以来,那些奸佞就一直拿着这些东西蛊惑,想不玩物丧志也难!再这样下去,皇上必然要忘了先帝临终前的殷殷嘱托!言官上书几十份,可皇上却一份都不瞧一份都不看,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

韩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可那坚实的桌案却不比酒楼饭庄中那种寻常货色,竟是震得他手生疼。可他丝毫没工夫去理会这种程度的疼痛,死死攥紧了拳头,额头上一根根青筋暴露了出来,显然已是气极。下头的僚属都知道这位户部尚书刚烈的脾气,一时你眼看我眼谁也不敢开口,可却有一个人在这时候轻笑了一声。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上首的韩文也狠狠瞪着自己,李梦阳却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就正色道:“大人乃是先帝重臣,朝廷肱股,与国共休戚,这等时候,只一味怒形于色又有何用?眼下言官交相弹劾这些奸阉,内阁诸阁老也是一心想除却奸佞,此时此刻,大人当振臂一呼,率上下伏阙力争,如此一来要除去八虎,简直易如反掌!”

第四百三十七章伏阙(下)

不得不说,李梦阳和韩文完全是一个类型的人。那就是认准一个目标就绝不回头,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因而,李梦阳这番铿锵有力的话着实说到了韩文的心坎上,他几乎是一下子霍然起身,按着案桌便迸出了一个字来:“好!”

这一声好字之后,他环视众人一眼,一字一句地说道:“纵使此事不成,我已经六十开外,就算一死也没什么可惜的,不死不足报国!诸位若是有谁愿意和我同举此事,那便留下,若是不愿意,便请回去,我决不强求!”

说是来去自由,但能得韩文青眼相加的,多数都是意气激昂正直敢言的人,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后竟是没有一个人开口提一个走字。而李梦阳更是笑吟吟地又拱了拱手道:“韩尚书未免小看了大伙,这户部上下,有胆色的人多了,谁会因为这种事而退缩?纵使死节,那也是我辈意气!既然此事是我先提出的,我李梦阳愿意亲为大人起草弹劾八虎的奏疏!”

李梦阳的笔头子功夫,上上下下无不钦服,就连韩文闻言亦是大喜,当下就商定了夜里到他家会合了商谈。等到别人走了,留下的李梦阳当即又对韩文建议最好多串联些人,于是这一对上司下属又罗列了众多可能参与此事的大小官员,最后决定一人去联络一部分。

到了这一日晚间,并不宽敞的韩府一时济济一堂。由于六部诸尚书如今还缺着大半,廷推上去的人选固然是有,可朱厚照尚未圈人,今日到这里的大九卿除了韩文,就只有礼部尚书张升一个,倒是小九卿九个之中来了六个。除此之外,科道言官足足二三十,韩府正堂坐得满满当当。当韩文吩咐传示李梦阳起草的奏疏时,李梦阳却是站起身来。

“传示起来未免太慢,不如我一字一句念给诸位听听!”

见众人轰然应诺,李梦阳便展开奏折,逐字逐句地念道:“人主辨奸为明,人臣犯颜为忠。况群小作朋,逼近君侧,安危治乱胥此焉关。臣等伏睹近岁朝政日非,号令失当。自入夏来,日渐不朝。唯闻圣容,日渐清削。皆言太监马永成、谷大用、张永、罗祥、魏彬、丘聚、刘瑾、高凤等造作巧伪,淫荡上心。击球走马,放鹰逐犬,俳优杂剧,错陈于前。至导万乘与外人交易,狎昵媟亵,无复礼体。日游不足,夜以继之,劳耗精神,亏损志德。遂使天道失序,地气靡宁。雷异星变,桃李秋华。考厥占候,咸非吉征。

此辈细人,惟知蛊惑君上以便己私,而不思赫赫天命,皇皇帝业,在陛下一身。万一游宴损神,起居失节,虽齑粉若辈,何补于事。高皇帝艰难百战,取有四海。列圣继承,以至陛下。先帝临崩顾命之语,陛下所闻也。奈何姑息群小,置之左右,以累圣德?窃观前古阉宦误国,为祸尤烈,汉十常侍、唐甘露之变,其明验也。今永成等罪恶既著,若纵不治,将来益无忌惮,必患在社稷。伏望陛下奋乾刚,割私爱,上告两宫,下谕百僚,明正典刑,以回天地之变,泄神人之愤,潜削祸乱之阶,永保灵长之业。”

这洋洋洒洒四百余字的奏折听得众人无不动容,一时人人称善,当即众人便商定了翌日一早伏阙诤谏。更有甚者提议这一晚上就留在韩府,到时候一块前往宫中,以免走漏风声。虽则是韩文连道自己信得过大家,可在众人坚持之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说是留宿,可心怀激荡的众人哪里睡得着,这一晚上竟是在正堂纷纷数落着朱厚照登基以来的种种非常之举,人人扼腕叹息。眼看天快亮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突然一拍巴掌,旋即开口说道:“各位,各位!只道八虎,却没把那平北伯徐勋算进去,这是不是不妥?”

一听这话,正堂中突然一片安静,虽是有人出声附和,可声音比起一开始的异口同声却差得远了,甚至还有人低声说道:“既然是弹劾八虎,就先集中精神把他们先打下来,贸贸然牵扯了他,到时候功亏一篑须不划算!”

“就是,此人在民间风评还不错,况且那战功须不是假冒的!”

“可他从前引着皇上沉迷军伍,又带着皇上出宫,难道就不是奸佞?”

听到两边意见争执不下,韩文便突然拍了拍扶手,见众人安静了下来,他这才说道:“八虎是八虎,徐勋是徐勋,不可随便混为一谈。况且徐勋昔日在帝侧时,皇上并不曾废政若此,纵使其果真有奸,也不可和八虎相提并论。况且奏折一成,就不用多此一举了。异日若他再有奸行,我等再力争不迟!”

李梦阳原本正惊异于自己之前一蹴而就的奏折中竟然把徐勋给漏过了,这会儿听韩文这么说方才释然。毕竟,要在那言辞慷慨激烈的奏章中硬生生加进去一段,纵使他这个起草者也觉得为难。因而,当天亮之际,众人一一整装从韩府出发时,走在中间的他眼前仿佛出现了群臣伏阙诤谏,而奸阉惶然不可终日的一幕。

果然,当这几十号人浩浩荡荡在文华门外一跪,立时引起了轩然大波。经内阁文书官往外头一传,从宫外各衙门争先恐后加入这一行列的官员不计其数,到最后竟是整整一百多人,那烈日下黑压压一片的光景蔚为壮观。这时候,原本看热闹的小火者们立时不敢就这么站着了,有的飞快跑去了司礼监报信,有的则是匆匆赶往西苑,更有的则是慌忙躲回了自己屋里。

西苑大校场,兴致勃勃地亲自和几个西域武士学习相扑角力之术的朱厚照满头大汗地回到了场边,接过一把紫砂壶咕嘟咕嘟痛喝了一气水,他放下茶壶随手一抹嘴,就注意到正有人对不远处的张永嘀嘀咕咕。见张永突然面色煞白,他顿时大为奇怪,索性就这么走上前去。

“怎么回事?”

张永原打算瞒着此事,挤出一丝笑容正想搪塞过去,却不料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大呼小叫。他循声望去,就只见前几次被人挡驾的李荣等人正奋力推开那些个阻拦的小火者往这边而来,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李荣还离得远远的就大声嚷嚷道:“皇上,百余大臣伏阙文华门诤谏上书,若是您再不理会,事情就要不可收拾了!”

朱厚照闻言一愣。这些天他一心一意练习相扑,一来是张太后说是选后已经到了最后一关,二来是在周七娘那碰了钉子心灰意懒,再加上刘瑾一直都对他说没什么要紧国事,他思量内阁好歹还信得过,司礼监批红也过得去,便朝暂且搁下一阵子也不要紧,于是便一门心思扑在了这儿。可此时此刻,听到李荣那伏阙两个字,他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回事?”

刘瑾情知朱厚照和周七娘没什么进展,这些天一直在那几个西域喇嘛身边讨教密教的合欢法,听到李荣那嚷嚷就慌忙赶了过来。此时此刻,见朱厚照厉声发问,他不禁在心里把那些个烦人的大臣和李荣等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旋即赶紧避重就轻地说道:“皇上,必然就是几个微不足道的小官想要学什么名臣诤谏……”

“微不足道的小官?刘瑾,你竟然敢说户部尚书韩大人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官?”

王岳素来是炮仗脾气,这时候一下子提高了声音,传到这儿简直是如同怒吼一般,“如今朝廷上下伏阙上书的官员整整一二百人,倘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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