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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套装全3册)-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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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一直呆在京城里。

长孙皇后的病愈来愈重了,外面天气炎热,李世民让人搬来冰块放入立政殿内,以为散热。然皇后接触到冰块上散出的凉气,愈益咳嗽不止。太监见状,急忙将冰块移出殿外,外面的暑气马上弥漫全殿,又惹得她在榻上大口喘气,连日连夜难眠。经过这样一番折腾,她进食日少,身体渐瘦,虚弱不堪。

李世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那些日子,他来立政殿的次数很频繁。这日他在立政殿里呆了一会儿,看着皇后那难受的样子心伤不已,他又亲手喂她喝粟米粥,无奈皇后实在咽不下,勉强喝了几口,身子一震颤,又将喝进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李世民要来湿巾,轻轻揩去她口边的污物,皇后无神的眼光中向他投来深沉的谢意。李世民心有所触,眼角不自禁滚出两行清泪。

李世民怕自己的悲伤又引起她的不适,遂轻轻走出立政殿。他迈出殿门,斜眼见太医令正带领一帮人候在廊上,其心头顿时涌出一股无名火。他伸手向太医令一招,说道:“你们,随朕到前殿说话。”

那群人看见皇上眼角兀自挂着泪痕,又见他神色凝重,他们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连班当值,穷尽心力医治皇后,奈何不见效果,现在跟着李世民行走,心中不免敲上数面小鼓,惴惴不安,生怕李世民责怪他们。

果然,李世民到了前殿颓然坐下,那班人跪在前面行礼,李世民闭目坐在那里浑然不觉,似乎忘记让他们平身,一任他们跪在面前。

好半天,李世民方才睁开眼睛,斥道:“你们平日里号称名医圣手,朕又授给你们官品,可谓有名有职,实在是风光得很呀。朕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皇后患疾之后,正是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你们缘何医治皇后显得一筹莫展不说,还越医越糟?”

这群人知道李世民心爱皇后,所以医治之时也尽了心力,然皇后之病没有起色,反而更加严重起来,他们心中早就怕皇上呵斥,不料果真有今天。太医令小心翼翼道:“臣等医术浅陋,实在有罪。臣前些日子已派人出京,让他们到各州遍访名医,好歹要将皇后医好。”

“哼,皇后在榻上苦挨时日,你们这样慢慢悠悠,何时能访来名医?朕看呀,你们不唯是庸医,还是庸官、庸人!”

这句话吓得下面人的头低得更低,也算他们不走运,李世民心伤皇后之病,正好看见他们,就将一腔火撒在他们的头上。

李世民接见群臣,以和颜悦色的时候为多,太医令何尝见过他如此震怒的样儿?早吓得将头贴近地面,好半天,方才慢慢抬起头,说道:“臣等委实无用,请陛下重重责罚。”

这时,太医令身后有一名医博士小心翼翼道:“陛下,要治皇后之病,寻常药石难以见效,须觅奇草异药来一试。”

“朕早就说过,为医皇后之病,普天之下不管是何人何物,只要你们说有用,朕定当访来。过了这么多时间,你不早说,现在不是废话吗?”

医博士吓得不敢再接腔。

李世民见他低头不语,怒道:“说呀,你低头不语,莫非让朕去求恳你吗?”

“臣……臣听说,西域的天山顶上,生有一种异草,名曰雪莲,新鲜的雪莲花颇有疗沉疴之功效。若能取来让皇后服下,也许能使皇后病体有起色。”

李世民目视太医令,问道:“这天山雪莲果然能医皇后之病吗?”

太医令吓怕了,不敢说行,也不敢说不行,斟酌半天,方才答道:“臣确实听说过天山雪莲可以入药,想那雪莲生长在极高极寒的山上,与寻常花草肯定不同。只是西域通行不便,太医署不能常备此药。至于说将新鲜雪莲花入药,想天山来京,路途何等遥远,其实难能啊。”

“不怕。只要你们说出名目,能治皇后之病,就是天上的龙肝凤胆,朕也要取来。来人,传常何前来。”

须臾,常何进入前殿叩见李世民。

李世民此时已让太医令等人平身,让他们立在一侧。李世民让常何起身,手指太医令等人说道:“常何,刚才他们提出疗治皇后之法,其中一味药需大费周折,你即时带人到天山走一趟。”

“臣领旨。”

“他们说须用天山上的新鲜雪莲花来医皇后之病,你带人到天山上带土刨其雪莲,一路用水润之,好歹要将其活着带到京城。”

常何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心想这帮太医狗急跳墙,竟然想出这样一个馊主意来。他躬身道:“陛下,臣去取雪莲,看似不难,其实有三件难事不好办。”

“哪三件?”

“第一件,此去天山,不远万里,臣一来一回,非数月不可。若因此耽搁了皇后的病情,臣吃罪不起。”

“不妨。你去取雪莲,也不能让这帮人闲着,难道能让他们空等雪莲而眼睁睁看着皇后病情加重吗?不能!你们,”李世民抬手点着太医令等人,“即日起,要将所有人分成两拨儿,一拨儿人在此值更,密切观察皇后病情,随时诊治;另一拨儿,要遍索古书,搜集百姓手中的偏方儿,还要努力想出好法子。”

“臣遵旨。”太医令等人又惶恐地跪下。

李世民抬起头,眼中又涌出泪花,悠悠说道:“常何,你放心去吧,总之要加快步伐才是。万一……唉,死生由命,若皇后其间有什么好歹来,朕不怪你。”

常何又说第二件事:“此去西域,须途经高昌。臣听说高昌王现在对我朝有失礼貌,万一他不放行,如何是好?”

“嗯,你可多携带金珠送给麴文泰,就说朕为救治皇后需借道,让他速速放行。朕想那麴文泰毕竟是汉人,颇知一些礼仪,此行为救皇后性命,想他不至于阻难。”

“第三件,想那雪莲生在极高极寒的地域,臣固然将其连根刨起,然到了山下,其能否成活?回京路上,还要经过号称火焰山的地方,臣怕难将鲜活的雪莲带回来。”

这的确是一个难题,李世民的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他凝思半天,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尽力而为吧。你出京时要多带些人,随带许多棉被,取雪莲之时,就势将山上的寒冰也多取一些,将之放入棉被之中贮存。这样,你沿途逐步将冰块取出一些,使雪莲能持续浸润一些寒气。”李世民口中这样说,心里其实也没有一些底。想想也是,归途非止一日,那些冰块照样会化。

李世民又补充道:“你即刻传旨给韦盘提,让他将陇右马场里的千里马都牵出来,从西州开始至京,每隔百里,都要放上数匹。待你取回雪莲,就让这些千里马接力传递,早日将雪莲传入京城。”

常何领旨后立即退出。

李世民看到太医令等人还在那里呆立不动,心中的火气又冒了起来,吼道:“你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去干你们的活儿?”

众人走后,前殿里空无一人,寂静无声。李世民独自呆在那里,心中想起皇后的病情,不自禁又垂下泪来。

长孙皇后最终未能等到雪莲花。

这日黄昏,李世民又来立政殿陪伴皇后。未入殿的时候,太医令紧行几步立在甬道边,躬身对李世民说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李世民停下步子,示意太医令说话。

太医令小心翼翼地道:“臣刚才探了皇后的脉息,觉得脉象不稳。只怕……只怕……”他结结巴巴,愣是说不出最后一句话。

李世民此时看到太医令,不像那日暴怒时的状态。他柔声道:“朕知道,你和太医们为诊治皇后已然尽了力。朕那日责怪你们,实因盛怒之下而失态。皇后到底如何?你可如实奏来。”

太医令听了这番话,方才放下心来,他说道:“臣探皇后的脉息,觉得脉象已乱。臣拿不准,又让数名稳妥的太医复诊,他们与臣的诊断一样。这样的脉象,是人之将终的征兆。许是臣等诊断不对,然常人的脉象显示这样,即为临终之前夕。臣不敢说皇后临终不远,然也不敢不奏。但愿皇后吉人天相,能度过这阵厄难才好。”

李世民听他的话虽遮遮掩掩,然断定皇后不久于人世也很决然。李世民脑子里突然一阵眩晕,随后眼角不绝地滚出清泪。他怔怔地站在那里良久,皇后久病不愈,他许多次也往最坏处想过,但总觉得那个时辰很遥远,也就慢慢释然。现在乍一听噩耗,脑子顿时空落落的,心中轻轻唤道:“敏妹,你莫非真要离我而去吗?”

当夜色渐浓的时候,李世民抬眼见太医令还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侧,遂唤道:“你去吧,把最后的事办好即可。朕知道,你们这一段日子侍候皇后,也费了不少心力。”

太医令躬身退往一旁,头上犹汗涔涔的。

李世民伸手将眼睛揉了几下,试图抹去泪痕,以免皇后瞧见。

殿内已掌起了灯烛,为了怕光线刺眼,灯烛上皆蒙上绛红色的纱罩。李世民轻步走到榻前,就见皇后正昏沉沉地闭着双眼在那里轻睡,枯瘦的脸庞上,几绺散发垂在那里,衬托其肤色更加苍白。

李世民挥手让菁儿及宫女等人轻步移开,独自一人坐在榻前。专注地凝视着长孙嘉敏的脸庞。心中思绪万千,百感交集。

李世民端坐在长孙嘉敏榻前,不知过了多长时辰,他想起了此生与她一起的许许多多场景,心想这样一个相亲相近的人儿,转眼间要与自己永诀,不禁悲从心来,眼泪又不绝地涌出眼眶。

泪眼模糊间,忽听一声柔柔的声音传入耳鼓:“陛下,你又为臣妾伤心了。”

原来长孙嘉敏醒了过来。

长孙嘉敏枯瘦的左手费劲地抬起来,欲来握李世民之手,无奈其力气实在不济,手掌伸到半途,又颓然跌在榻上。

李世民先用手抹去泪痕,再将双手捉着长孙嘉敏的左手,露出笑颜道:“敏妹,我一人枯坐这里,慢慢就想偏了心思,却与你无关。我看你这一觉睡得甚是香甜,身子定显得轻松了。对了,常何带人离京已十多日了,按其行程估计,他该是返程的时候了。待你服了新鲜的雪莲,身子肯定大好。”

长孙嘉敏叹了一口气,费劲说道:“臣妾知道自己的身子,陛下就不要再为臣妾费神了。常何为取一株花草,带领人马远赴西域,此行要费多少钱粮?太不值了。”

李世民摇了摇她的左手,说道:“敏妹,莫提不值的话。为了治好你的病,就是要用东海的龙鳞,或者瑶池的异草,我也要造大船造天梯前去弄来,天山雪莲实在不算什么。敏妹,你现在要安心静养,勿为外事操心。”

长孙嘉敏摇摇头,闭目养神。她说了这一阵子话,显然劳神不少。

良久,长孙嘉敏费劲地睁开眼睛,说道:“二郎,我这几日睡过去以后,心中恍恍惚惚,总觉得到了幽冥境。由此来看,我去日不远。我有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今日一定要对你说清了。”说完,她右手抬起,递给李世民一只布囊。

“这是什么?”李世民疑惑地问道。

“毒药。当你那日在九成宫患病的时候,我就备下此物常带身侧。万一你龙驭宾天,我誓不独生,当吞药随你一起。”

“这是何苦呢?”

长孙嘉敏的脸上露出一丝悦色,接着说道:“然天有不测风云,谁料想,我却要先你而去,这包药也就没有了用处。二郎,我走后,你要择一贤良之人继为皇后,这后宫里不可一日无人主持呀。”

“敏妹……你怎能出此语?你生是我的皇后,就是到了地下,你还是我的皇后,此话休要再提。”

长孙嘉敏不愿意再说这个话题,柔声道:“二郎,我想再见见孩子们。”

是时,李承乾、李泰、李治及小女儿新城公主一直候在殿外。李世民见长孙嘉敏要见他们,遂扭头唤道:“宣太子他们入殿。”

新城公主最先跑进殿来,一径到了榻前,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长孙嘉敏。长孙嘉敏伸手拉着她,眼眶中忽然滚出了泪水。

李承乾等三人随后进殿,先在榻前跪伏问安。

长孙嘉敏将李承乾唤到眼前,轻声道:“太子,你年龄渐长,知道肩头上的责任吗?”

“儿子知道。儿子定当上孝父皇、母后,下抚弟、妹。”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恰恰忘了。你现为太子,即是日后的国君,要胸怀天下,增长才智,将来要像你父皇这样,最最紧要。”

“儿子谨记。”

长孙嘉敏又叫过李泰和李治,吩咐道:“太子既是储君,又是你们的兄长,你们要相亲相爱,要尽力辅佐他。”

李治年龄尚小,不明所以,李泰现在已经隐隐明白了父皇的心思,遂答道:“母后尽管安心养病,儿子定当尊重太子,对他言听计从。”

李世民坐在那里不吭一声,知道这是皇后在向儿女们交代后事。他看到长孙嘉敏说了这番话,在那里气喘吁吁,脸色潮红,露出咳嗽之状,急忙说道:“你们退出去吧,让你们的母后歇息一阵。”

李承乾等三人急忙跪伏退出,只有那新城公主不依,她不愿意离去。这时李治走过来,伏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想是两人年龄相若,不知李治对她说了什么,她听完后很乖觉地离去。

李世民唤菁儿过来,让她喂长孙嘉敏喝几口水。如此平抚了一番,长孙嘉敏方才缓过劲儿来。

看着菁儿离去的背影,长孙嘉敏说道:“二郎,我走之后,菁儿就累你多看顾了。这丫头性格温顺,宽儿又早夭折,切莫让别人欺负她。”

李世民点点头。

长孙嘉敏缓了一下,又说道:“二郎,我知道你的心思。承乾不太争气,贪玩不上正路,你很生气。不过他还是一个孝顺的孩儿,心地很好,这一点我不会看走眼。”

李世民从未将易储的想法告诉长孙嘉敏,不过听她现在话里的意思,分明已看出了自己的企图。李世民嘴巴动了动,又想把此事说透了费许多时辰不说,弄不好要大伤其心,遂住口不说。

长孙嘉敏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二郎,我求你一件事,好吗?”

“敏妹请说。”

“想起你当初与太子、齐王争斗的情景,直到今日我心有余悸,他们固然不肖,然你们毕竟是亲兄弟啊!二郎,我走之后,承乾他们就累你多照顾了。不管他们今后谁任皇帝,千万不能让他们为争皇位,再弄得头破血流,甚至伤了性命。这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敏妹,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任何一人伤了性命,他们也是我的儿子呀。”

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夫妻默默相望,彼此明白了各自的心意。

长孙嘉敏意犹未尽,又说道:“二郎,我再求你一件事。”

“说吧。”

“我听说房玄龄近来戴罪在家。我想呀,玄龄事你已久,他终身小心谨慎,为朝廷设下了许多奇谋秘计,而未曾泄密一点。若他此次真的没有什么大罪,愿你还要继续使用他。此生此世,希你善待玄龄。”

长孙嘉敏向来不参与政事,李世民刚刚夺得大权时,向她问询政事,她以“牝鸡司晨,唯家之索”之词来推托。不料其临终之时,竟然来替房玄龄说情。李世民在那一瞬间,忽然知道了她时时刻刻在关注着朝中之事,一直碍于“后宫不干政”的古训而从未说出片言只语,心里又复感动,重重回答道:“敏妹,我答应你。明日,我亲往玄龄宅中请他上朝,今后,不管玄龄如何,我不会一句恶语相加,终我一生,定当善待玄龄。”

长孙嘉敏脸上泛出一丝喜色,说道:“我所以这样说,其实也是为了你呀。像逝去的如晦,还有玄龄,你有了这样的臣子,实在是天降斯人佐你。”

“我知道。敏妹,你尽管放宽心,我今后会善待大臣的。”

长孙嘉敏轻轻点点头,不再言声。她又闭目养神一阵,徐徐说道:“二郎,我还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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