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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的发迹史 (1-3册)(完结)作者:子非鱼-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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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阴庭院,静悄悄槐阴庭院,芭蕉心乍展。见莺黄对对,蝶纷翩翩,情人天样远。高柳噪新蝉,清波戏彩鸳,行过阑前,坐近池边,则听得是谁家唱采莲。急攘攘,愁怀万千,拈起柄香罗纨扇,上写阮郎归词半篇。”
吴三桂边听边摇头晃脑。当唱到“高柳噪新蝉,清波戏彩鸳”时,吴三桂脱口赞道:“好!”
受到吴三桂的鼓励,陈圆圆弹得更起劲了。
“炎蒸天气,挨过了炎蒸天气,祈凉入绣帏。怪灯花相照,月色相随,伶仃诉与谁。征雁向南飞,雁归人未归。想象腰围,做就寒衣,又不知他在那里贪恋着?并无个,真实信息。请一行人捎寄,只恐怕路迢遥衣到迟。”
陈圆圆唱得情真意切,声情并茂。吴三桂听得如痴如醉。
“梅花相问,几遍把梅花相问,新来瘦几个。笑香消容貌,玉减精神,比花枝先瘦损。翠被懒重温,炉香夜夜熏。着意温存,断梦劳魂,这些时睡不安眠不稳。枕儿冷,灯儿又昏。独自个向谁评论?百般的放不下心上的人。”
陈圆圆弹毕,抚弦的手指依然轻依在弦上,仿佛要留住那清音。
随着一声轻响,吴三桂仿佛梦中惊醒。
那清音似乎并没有离去,只是在黑色而安宁的夜空上久久回荡。
两人四目相对,寂然地坐着,各自守着各自的心事。
陈圆圆突然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吴三桂说:“我在看了你画像之后才知道的。”
陈圆圆奇怪地问:“画像?我什么时候给过你画像?”
吴三桂说:“不是你给我的画像,而是我的手下给我的。”接着就把陈三强如何请人为她画像,再送给自己看的过程说了一遍。
陈圆圆感到非常惊奇:“你就凭一幅画像就对我……”后面的话她实在无法说完。
吴三桂说:“是的!说实在话,当时看到你的画像,我的眼都直了。我根本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陈圆圆天真地问:“我真有这么漂亮么?”
吴三桂看得神魂一荡,激动说:“你比画像还要漂亮!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神山,我拥有你就像拥有一座神山。”
陈圆圆奇怪地问:“什么神山?”
于是吴三桂将自己在千山所看到的神奇的雪峰告诉了她。陈圆圆专心专意地听着。
天慢慢亮了,曙色爬上了窗纸。
五、陈圆圆在释迦牟尼佛像前许了个心愿
吴三桂和陈圆圆在卧室里一连三天没有出门,连饮食都是送进去的。惹得吴襄府中的佣人暗中讪笑道:“皇帝老儿倒好,封公子为平西伯本想依赖他剿匪灭贼,没想到把公子封进了女人的怀抱。”
吴襄见儿子竟然如此迷恋陈圆圆,心中的忧愁更加重了。难道是天意要让桂儿过这个坎么?同时,他也怕皇帝老儿知道儿子并没有到宁远去搬兵,而是窝在家里玩歌妓,怕皇帝怪罪下来。于是第四天早晨时,他不得不朝窗口喊:“三桂,你几天没出门了,也得到外面来晒晒太阳了。”
吴三桂正与陈圆圆又是搂又是抱的在亲热,父亲一喊,便坏了他的兴致。他轻轻地推开陈圆圆,咧咧嘴说:“老头儿真是多事。”他知道爹的用意所在,然后,便大声答应道:“就出来。”说完,又滚到陈圆圆怀里,像小儿一般吮吸着陈圆圆的乳头。
陈圆圆想推开他,又不忍心,便对他说:“你爹叫你,肯定是有事!”
吴三桂说:“他哪是有事?”然后又补充说,“他也是你爹!”之后又砸到圆圆怀里。
陈圆圆粲然一笑,也不好再说,只任吴三桂在自己身体上胡搞乱为。
吴襄见吴三桂虽然答应了,却并没有出来,便知道吴三桂对陈圆圆迷恋太深,心里的忧虑又增加了一层。忍不住又喊道:“桂儿,你快点吧!”
陈圆圆一听,便用力地推开吴三桂说:“我正想到外面逛逛,你陪我去吧!”吴三桂说:“京城里有什么逛的?”其实吴三桂因军务缠身,也一直没逛过。不过他觉得与圆圆呆在一起,比出外逛要强些。陈圆圆知道他的心思,便说:“我可从来没有逛过呢。”吴三桂认真地问:“你真的没逛过?”陈圆圆点点头。吴三桂便来了兴致,从床上一跃而起。
于是,两人便梳洗打扮一番。吴三桂叫佣人赶辆马车来。吴襄忧郁地问儿子:“到哪里去?”吴三桂随便地答道:“到外面逛逛!”吴襄欲言还止,最后终于还是说了:“你带着一名歌妓这样去招摇过市,不怕皇帝知道么?”吴三桂有些生气说:“什么歌妓?她是我的妾!”好像觉得意犹未尽又补充道,“皇帝有什么好怕的!”吓得吴襄脸色都变了,不敢再开口说话。
吴三桂与陈圆圆同乘一辆马车出发了。陈圆圆问:“我们到哪里去呢?”吴三桂想了想说:“就到香山吧!”陈圆圆问:“听说香山是遍山遍野的红叶呢!”吴三桂说:“那要到秋天才有,现在没有!”
陈圆圆问:“为什么要到秋天才有红叶呢?”
吴三桂不知如何作答。心想,真的,为什么要到秋天才有红叶呢?
陈圆圆见吴三桂没有说话,便也不再说话。于是马车在静静地前进。
来到香山,陈圆圆的心突然变得异常开朗起来。沐浴着二月的春阳,吹拂着习习和风,浑身通泰起来。陈圆圆仰起头,看白云悠悠晃晃地从头顶飘过,陈圆圆有一种要引吭高喊的欲望,但是,她看人们都安安静静地虔虔诚诚地向寺庙里走去,令她不敢喊。其实,即使周边没有一个人,她也不敢喊。
吴三桂拉了拉陈圆圆,陈圆圆便尾随吴三桂走进了碧云寺。吴三桂对陈圆圆说:“碧云寺创建于元至顺二年,有三百多年历史了。”陈圆圆问:“听说寺内罗汉堂是仿照杭州净慈寺罗汉堂的罗汉的样子造的,可有此事?”吴三桂点点头。陈圆圆说:“那我们去看看。”
吴三桂便带着陈圆圆向罗汉堂走去。
走进罗汉堂后,陈圆圆心中暗赞。罗汉堂顶部正中耸立着象征西方净土的宝塔和楼阁。正门内有四大天王,中心为三世佛;四面通道上各立塑像一尊;东面为韦驮;西面为弥勒佛;南面为地藏菩萨,北面为疯僧。疯僧即是传说中的灵隐寺里嘲讽秦桧的疯和尚。
陈圆圆突然看到北面屋梁上还蹲着个和尚,便问吴三桂那和尚是谁?吴三桂说是济公。陈圆圆便觉得有趣,问:济公怎么会蹲在屋梁上?
吴三桂说,民间传说罗汉堂排位那天,济公很早就来到了碧云寺,可大门还没开。他见天还早,就到附近转转。适逢一个花花公子在强抢民女,济公打抱不平救了民女。可是,当济公再回到碧云寺时所有的座位都挤满了。没有办法,济公只好自己爬到屋梁上去了。
听完吴三桂的故事,陈圆圆笑了。她觉得这故事有趣极了,然后轻声地问吴三桂:“不知济公碰上了你我,会不会为我打抱不平?”
吴三桂笑道:“济公如果晓得我俩是知音,一定会做我们的媒人!”
陈圆圆听完,满脸绯红,恨不得地上开条缝,自己从地缝里钻进去。
不久,他们又来到了卧佛寺。陈圆圆见卧佛寺里那躺着的佛像极大,便问他是谁?吴三桂说是释迦牟尼。陈圆圆便问:他为何要卧着呢?
吴三桂便对陈圆圆说了个故事:
佛经记载,公元前四八七年,释迦牟尼已达七十九岁高龄,他在最后一次周游,到了拘尸那伽的跋提河边(今印度伽夏城)时,背疾复发,病情加重。路上铁匠纯陀供献食品,就成了他最后一次进食。释迦牟尼自知不起,对弟子们说:“别难过,人人有生必有死。我去世后你们应该以戒律为师。我一生所说的教法已经很多,只要你们依照着去实行,就是我的法身永远在人间了。”他的弟子阿难在两棵娑罗树的中间安置绳床,释迦牟尼用河水洗了澡,就枕着右手,头朝北,面向西方侧卧在绳床上。夜间,一个叫须跋陀罗的婆罗门学者要求见释迦牟尼。阿难表示拒绝。释迦牟尼听见后,讲:“不要违反来者的意愿,让他来吧。”释迦牟尼向他说了法。这样,须跋陀罗成了释迦牟尼的最后一名弟子。到了后半夜,释迦牟尼对弟子们说:“你们不要以为失去了我,就失去了依靠和保护。我说的法就是你们的保护和依靠。”又说:“你们要努力精进,自修身心。凡事要谨慎,千万不可放纵。”说完最后的教诲,就圆寂了。从此,就有了卧佛。
陈圆圆听了吴三桂讲的故事,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对于释迦牟尼教诲弟子的话她虽然不太明白,但她隐隐约约觉得释迦牟尼仿佛不是在指点他的弟子们,而在指点天下众人。尤其对自己都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但到底是暗示着什么呢?她又说不明白了。因此她便觉得释迦牟尼很神秘,内心油然而生一种敬仰之情。
吴三桂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陈圆圆今天是什么日子?
陈圆圆说今天是二月十五。
吴三桂听后便呆住了,许久之后才自言自语道:“难道这里面暗示着什么天意?”
陈圆圆见吴三桂痴痴呆呆的,便问他为何会这样?怪吓人的。
吴三桂喃喃地说:“今天便是释迦牟尼圆寂的日子。”
陈圆圆听后也呆住了,许久许久没有说话,她心里在想:怎么会这样呢?突然,她跪在释迦牟尼身前,低头许了个愿。
吴三桂见陈圆圆如此,便想使自己和她轻松一下,问她,你许个什么愿?
陈圆圆扭着头,认真地看着他问:你一定要知道?吴三桂点点头。
陈圆圆说:我对释迦牟尼说,如果我和你不能白头偕老,我便要做他的弟子。
吴三桂一怔,不知说什么好!
六、吴襄跪着请求吴三桂别把陈圆圆带走
时间过得很快,不觉得便到了中午。吴三桂带着陈圆圆在寺院里吃了些斋饭。春阳正逐渐暖和起来,晒在身上有如蚂蚁在蠕动一般,浑身痒酥酥的。
吴三桂的兴致极高,还想到智化寺、法源寺等地方逛逛,便问陈圆圆还想不想去。陈圆圆说,不是不想去,而是身体有些疲倦了。吴三桂看着陈圆圆娇嫩的脸蛋上透出一层淡淡的红晕,心里涌动着爱怜之心。
正打算乘车回去时,家里的佣人气喘喘吁吁跑来了。一见到吴三桂,赶紧走到他面前说:“公子,老爷叫你回去!”吴三桂问:“有何急事?”佣人说:“老爷没告诉我。不过,老爷要你立刻赶回去。”
吴三桂与陈圆圆立即同乘一车往回赶。
吴三桂坐在车里,心思便打开了。父亲有什么急事会让人来喊自己回去呢?他知道父亲的性格,如果不是有要紧事,是不会来打扰他的兴致的。由于想不到是什么原因,所以他显得闷闷不乐。
陈圆圆一见吴三桂如此模样,便猜知他心中有事,想安慰他几句,于是问:“将军何故闷闷不乐呢?”
吴三桂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了她。
陈圆圆也是与吴三桂一般心思,但为了安慰吴三桂,她便对吴三桂粲然一笑道:“既然不知,倒不如不去猜它,如果不是坏事,白着了些急,反坏了身子。”
吴三桂见圆圆对自己如此体贴入微,心中更对她多了些恩爱之情,烦闷随之而去,不由地多看了陈圆圆几眼。
吴三桂的马车驶到吴襄府第门前时,吴襄早已在大门口焦急地等待着他了。吴三桂携陈圆圆下了车向父亲走去。吴襄对吴三桂说:“我对你有话要说,你到我书房来一下。”
吴三桂便知父亲不愿当着陈圆圆说事,于是他悄悄地对陈圆圆说,你先回房去,我随后就来。陈圆圆答应了,先自离去。吴三桂便向父亲书房里走来。
吴三桂走进父亲的书房时,吴襄已经端坐在那里了。吴襄示意吴三桂坐下,然后对吴三桂说:“桂儿,皇帝已派人催了三次了,要你赶快到宁远去搬兵来救驾。”
吴三桂如释重负,轻松地说:“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风风火火地叫我回来。”
吴襄没有想到儿子竟然痴迷到这种程度。俗话说救兵如救火,搬兵救驾不是大事,他与歌妓寻欢作乐倒成了大事!他心里暗自叹息:难道这大明朝真的到了气数已尽的时候么?然后神色一端对吴三桂说:“行军打仗岂是儿戏?你想让我吴家落个满门抄斩之罪么?”
吴三桂一听,浑身打了个寒战。他知道父亲不是那种爱说耸人听闻之话的人,但局势真的有那么危急了么?他还是有些不相信。他试探地问:“局势到底怎么样?”
吴襄说:“李自成贼众势大,几乎要兵临城下了。”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吴三桂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问道:“怎么会来得这么快呢?大明朝的那些官兵都吃饭去了么?”
吴襄觉得儿子这几句话说得有些刺耳,本想刺他一句:你不也是大明朝总兵么?现在你却正在玩歌妓!然而一想,这不是个事。现在最紧要的是让儿子赶快到宁远搬救兵来。于是,他说:“现在要救朝廷,唯有依靠你的大军了。”
吴三桂一想,确实如此,便对父亲说:“好吧!明日我便带圆圆到宁远去。”
吴襄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你是去搬兵,不是去游玩。”
吴三桂反问:“我一人去是搬兵,我和圆圆一起去也是搬兵,有什么不行的呢?”
吴襄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心想:这大概真是那和尚所说的情坎了!联想到儿子这些天来只顾和那妖艳妇人厮混在一起,什么家国大事都丢到脑后了,心中竟然引起无法言说的悲哀。不行!自己一定得救救儿子,于是他便大义凛然地对吴三桂说:“你身为臣子,食君之禄,却不为君分忧,此为不忠;你身为儿子,却不听为父之言,此为不孝。此不忠不孝的恶名你背得起吗?再说,皇帝一再催促你去,你却泡在这里玩歌妓,这欺君之罪你担得起吗?如果再任你与那歌妓一同去宁远,你想想满朝文武会如何指责我?天下百姓会如何辱骂你?退一步讲,即使你担待得起,我吴家担待不起!”
说了这一通长篇大论,吴襄咳嗽起来。
吴三桂有如醍醐灌顶一下子清醒起来,他原来确实没有想过这么严重。吴三桂怔怔地看着父亲。他从来没有见父亲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因此他从父亲身上感受到一种威严。他对父亲说:“好吧,我听你的。”
吴襄见历来英武的儿子现在竟然被自己数落得软皮细耷的样子,知道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于是又安慰儿子说:“其实你将那歌妓留在我府上没关系,我会善待她的。只待你驻进城来与她团聚。”
吴三桂见父亲的语气好转了,心里便高兴些了。吴三桂别了父亲去见圆圆,陈圆圆正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等他。吴三桂一见陈圆圆那副忧郁的样子,不由充满怜爱之心。心想,现在可不能告诉她免得让她伤心。
陈圆圆见吴三桂来了,挺高兴,但高兴之中藏有几分焦急。她问:“父亲找你到底是何事?”
陈圆圆潜意识地称吴襄为父亲,使得吴三桂心中一动,对陈圆圆的感情又深了几分,吴三桂很轻松地说:“什么事也没有。”陈圆圆把心中的烦恼抛开了,变得高高兴兴起来。
到了晚上,两人照例要温存起来。
陈圆圆热烈地拥吻着吴三桂,好像觉得吴三桂从此要从自己身边飞走一般。吴三桂的激情慢慢被导引出来,然而不管他怎么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都觉得自己有了心理障碍。
陈圆圆感觉到吴三桂的热烈有些生硬,便轻轻地推开吴三桂问:“你有事在瞒着我?”吴三桂心中一凛,连忙说:“没有!”陈圆圆说:“你不必再隐瞒,告诉我吧!”
吴三桂见实在到了不得不摊牌的时候,便说:“我明天得到宁远去了。”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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